第二 破結

絕境之中得逢故友,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可是蕭索笑了一笑後便暈了過去,白霜君嚇了一跳,一探他脈搏,知是勞累所致,放下心來。

蕭索也卻是累昏了過去。

他從萬丈高崖摔下沒有粉身碎骨已經算是福源深厚了,他又使千斤墜身法在水底潛行這麼遠的距離,茫茫大水劇烈衝撞,內腑傷勢已是極重,幸好他修爲突破,堪堪處在九階門檻,否則早被大水衝的不知去向了,如何能爬上這水中巨石之上。

這巨石處於大河中間,白天被烈日曝曬,夜晚又冰涼刺骨,白霜君身邊除了一把長劍別無他物,對着蕭索的傷勢只能乾瞪眼看着,時不時輸點真氣爲他續命。好在這麼昏迷了三天之後,蕭索短暫的醒來,從懷中掏出一顆丹丸吞下,又昏了過去。不過他面色倒是慢慢紅潤起來,體內的真氣也開始對殘破的身體修補。期間白霜君定時的喂他些水,把生魚肉弄爛了和着水強行給他灌下去,方纔保住了他這條小命。

不得不說蕭索的心宗功法的確是詭異,只要生念不斷,即便只有一絲氣息,也可以吊住命慢慢恢復,受的這麼重的傷,體內經脈幾乎寸斷,蕭索也不過修養了三個月傷勢就好了七七八八,直把白霜君驚的目瞪口呆。

“我曾經見過一頭豬被困在地下十多天仍能活蹦亂跳,想不到你的生命力比這頭豬還要強悍。”白霜君讚歎道。

蕭索聞言,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他苦笑道:“你這是讚我還是罵我啊。這回能活下來還真多虧了你照顧。”

白霜君擺手道:“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沒幫你什麼,再說我畢竟喝了你那麼多酒,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在眼前呢。”他指了指四周的環境笑道:“處在這種絕境脫身是沒指望了,能有個人陪着也算好的。”

蕭索哈哈笑道:“說的極是。天神之怒高逾萬丈,想不到下面就是一條大水脈。如果是陸地倒還好說,但這茫茫大水,脫身的機會是很渺茫。”他環視四周,忽然詭異一笑,“不過這處地點極爲特殊,我們有可能脫身也說不定。”

白霜君雙眼一亮,“願聞其詳。”

“你應該聽說過這峽谷的傳聞,乃是神人相鬥,一劍劈斬出來的。這處本是個十字山脈,巨石下面肯定和兩側高崖是一體的,我們可以從水下摸到兩側去,先鑿個山洞暫住,然後順着山藤慢慢攀爬,說不定能爬上去。即使山藤沒那麼長,我們可以用長劍鑿出着力點一路鑿上去。”

白霜君聽了這個主意忍不住泄氣道:“這山崖如此之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到頂?”蕭索笑道:“怎麼也要比愚公移山簡單點吧,我們總不能連個老頭也不如吧。”白霜君訕笑道:“那老頭要不是上面有人,派了兩天神幫忙,累死他也完成不了。”

那愚公卻是上古時期的一個厲害人物,在勢力爭鬥中被人所害,貶到人間讓其移山,什麼時候憑藉凡人之軀把兩山移走,什麼時候才能脫去罪孽返回天庭。後來他一個至交好友智者偷偷派了兩個低階天神幫助,饒是如此也辛苦了數年方纔完成。

蕭索見白霜君居然知道愚公的故事,眼中不禁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笑道:“或許我們爬到一半也有天神幫助我們也未可知啊。”

白霜君搖了搖頭,十分不以爲然。他雖然不知蕭索的底細,但是一個困居小鎮的男人能有什麼能量,怎麼也不會和上界有什麼聯繫,而自己以前不過是個殺豬的,更是不可能了。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初進第八重玄功,面前彷彿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裡面色彩紛呈,讓他心癢不已,這地方雖然條件差了點,但不得不說是個修行的不錯的選擇。

他只要能進入第九重,便可以御劍飛行,區區高崖又算什麼?

蕭索見他興趣索然,也便不再提起這件事,每日只是用功修煉,只是他的修煉功法委實詭異,他心結並未完全打破,短時間內卻是沒有什麼進展。

通過幾日的觀察,他發現白霜君功法也是古怪異常,行功到頂峰的時候,空氣裡隱隱有淡淡的香氣,水中的魚兒露出水面,趴在岩石的一側,虔誠的看着白霜君,好幾次蕭索都忍不住要拜服下去,讓他駭然不已。

他知曉有些佛門功法修煉到極高的境界就會產生這種效果,但是一來佛門早就被滅了很久了,九州之上也沒過佛門弟子行走,二來白霜君那把怪劍殺氣充盈,分明是飽飲鮮血的魔器,怎麼會成爲宣揚仁善慈悲的佛門弟子武器?而且去年見他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粘稠的血氣,只有殺人盈野之人才有那種氣勢,想不到僅僅一年不見,對方就散掉了那身殺氣,修出這等正宗的玄門正氣出來。

要知道當年他血洗山城,足足花了數年的時間才把那些殺意血氣化掉,而白霜君在一年之內就完成了,不得不讓他驚歎。

他卻不知白霜君這套功法,完全是受他當年化解血氣的啓發。白霜君的父親也是天門弟子,不過他半生經歷坎坷,殺人如麻,一身殺氣達到一種近乎實質的恐怖程度,他也知自身此生無望大道,但是仍不願後人斷了成道的希望,因此向老師請教化解之法,當時至聖先師就指點他去向蕭索借一門典籍,名曰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白父苦思多年,又結合蕭索化解血氣的經歷,方纔創出這麼一門功法出來。

可惜他也因此殫精竭慮,回家鄉之後沒幾年便撒手而去。他有感江湖多險惡,不願兒子步其後塵,因此至死也沒告訴兒子自己拋妻棄子那些年的精力,希望兒子做個平凡人安安穩穩過下去。誰知白霜君後來還是入了江湖,而且在他留的書籍之中找到了這門功法。並且很快練到了第七層頂峰境界。

好在白霜君也算福源深厚,機緣巧合之下居然進入第八重,如果白父有知,冥冥中也該感到欣慰了。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兩人當然不清楚了,只有蕭索看見白霜君練功的異象偶爾有那麼點懷疑,不過心下不確定也便沒有詢問。

兩人在巨石之上修煉之餘便互相切磋爲樂,初始蕭索輕易便可把白霜君擊敗,但是三月之後,白霜君已經和他不相上下,半年之後,他居然已經不是白霜君的對手了。

心結的問題已經迫切的需要的解決了。

其實解決的途徑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那便是遺忘,自我遺忘。創立心宗心法的那些前輩之中有很多人也是心結難解,經過幾代人努力,方纔創出這種安全可靠的自我遺忘之法。其實原理說起來很簡單,相當於把自己的人格人爲割裂,將心結封印,剩下的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了,雖然因爲神智受損,修爲將大幅度退步,但是一個全新的人格,修煉起心宗心法來,那進展速度也是讓人瞠目的。

於是便出現了一個很古怪的現象了,蕭索的記憶越來越差,剛剛說的話可能自己轉瞬就會忘記,每天第一句話就是先問自己是誰,然後問白霜君是誰,修爲也倒退的特別厲害,有時大水瀰漫的時候居然差點被水沖走,幸好白霜君大駭之下一把把他拉住才使他逃脫了滅頂之災。

白霜君對此無可奈何,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傻就傻了呢?只能每天重複的告訴他,他叫蕭索,住在晚楓鎮,是一間酒樓的老闆,曾經有一個十分喜愛的女子。然後便一遍遍的說兩人的相識,一起飲酒,一起看楓葉,一起看夕陽。

這種狀況足足持續了兩個月,蕭索才慢慢穩定下來,然後讓白霜君目瞪口呆的事又發生了。蕭索的修爲本來已經退化到不過比普通人高一點的地步,但是又過了半年之後,居然已經可以和鬥到千招之外了。

他只能搖頭感嘆一句:“真是個怪物。”

這時候蕭索在這大石之上已經待了差不多兩年了,而白霜君已經待了三年。

“霜君,”蕭索笑道,“不知你父親怎麼會給你起這麼個女性化的名字,呵呵,再修煉一段時間我們差不多就要想辦法脫困了,老待在這也不是辦法,我總是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做。”白霜君無奈道:“你以爲我願意叫這個啊,老爹給的,我也沒辦法。要想脫困,起碼還要半年的時間,等我修到第九重,這山崖也便困不住我們了。”

蕭索笑道:“再有半年我也可以憑虛御風了,說起來你修煉的真夠慢的,我開始修煉不過一年就趕上你了,看來你的修爲真是不怎麼樣。”

白霜君兩眼一睜就要反駁,忽然想起蕭索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只能小聲嘀咕道:“修煉一年,也不看看你一年前就到了什麼境界。練什麼不好,練這麼詭異的功法練的自己失憶,你也稱得上修煉界的奇人了。”

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第十二 壽誕和死亡(2)第四 心宗第十 五行遁法第九 風之一族的悲哀第一 試探第二十一 欲戰第三 燼第十四 地域界碑第二十一 北斗封魔第七 推算第二 籠中鳥第二 籠中鳥第六 偶遇第五 傳人第十三 蒹葭第十四 江十三的反擊第十五 壽誕和死亡(完)第九 風之一族的悲哀第三 燼第五 秘辛第二 破結第二十一 欲戰第十一 壽誕和死亡(1)第十七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三十三 截斷十方第八 齊聚第十二 天墟第六 蕭楚第三十五 心印 母拳 劍胎第三十九 此情可待成追憶第十五 天之公道第五 秘辛第十 任務第五 傳人第八 向清清第三 石中殿第十三 壽誕和死亡(3)第十二 壽誕和死亡(2)第十七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第十四 江十三的反擊第十三 壽誕和死亡(3)第三十八 沒有喜悅的勝利第六 多出來的記憶第二十五 春水絕第二 破結第二十六 隱藏最深的人第三十一 那一年 那些人 那些事(3)第五 傳人第一 叛逃的奴隸第八 雲起第二十 陽光與影子第十七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十六 兵解第十三 蒹葭第五 秘辛第十二 天墟第十九 獨孤退之第十三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第十 五行遁法第六 多出來的記憶第十一 似是故人來第二 籠中鳥第六 偶遇第三十一 那一年 那些人 那些事(3)第三十三 截斷十方第三 燼第十五 大雷澤第三十五 心印 母拳 劍胎第二十九 那一年 那些人 那些事(1)第三十八 沒有喜悅的勝利第十六 往事不可追第十三 壽誕和死亡(3)第十 五行遁法第三十二 六道化身第二十五 春水絕第五 秘辛第二十九 那一年 那些人 那些事(1)第十四 地域界碑第三十九 此情可待成追憶第三 石中殿第二十三 風無形第三十 那一年 那些人 那些事(2)第三十二 六道化身第四 心宗第一 遇第十八 烈火焚城第七 天門老七第十一 勸阻第十九 獨孤退之第十六 往事不可追第五 傳人第十四 地域界碑第十一 勸阻第四 自由第三十三 截斷十方第九 風之一族的悲哀第七 風動第二十二 偃師與萬象傀儡第十九 獨孤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