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聲清脆的哭聲響了起來,龍皓焱猛地跳了起來,大步就往那屋子裡衝去了。
“生了麼,生了麼?”他連聲問着,屋子裡面,接生婆笑着大聲回道:
“啓稟陛下,生了,生了個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太好了!”
龍皓焱朗聲大笑起來,幾步就到了榻邊上,憐愛地看着榻上的小女人,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他伸手,接過了溼布巾,溫柔地給她輕拭着額上的汗水。
“辛苦了,伊兒。”
“孩子呢,抱過來我瞧瞧?”陶伊虛弱地喘着氣,看向了嬤嬤手裡的孩子。她們正在給小公主洗澡,又包上了漂亮的小棉褓,然後笑眯眯地把孩子放到了龍皓焱的手中。
“怎麼樣,漂亮嗎?”
龍皓焱呆呆地看着手裡的小東西, 昱兒生下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醜呀!皮膚又紅又皺,怎麼是這樣呢?她的孃親這樣的漂亮,她的爹也生得威武英俊,怎麼生了個小丑女呢?
小公主卻不知道皇帝爹爹的心思,扯着大嗓門用力地哭着,這性子,怎麼有些像龍青雅?龍家的公主都是這般嗎?
“啥樣子?”
十一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接過去一瞧,便皺着眉,遞到了龍寒江的手裡,低聲說道:
“怎麼生了醜醜的小東西呢?”
“快抱過來!”
陶伊惱了,用力拍着牀沿,這是她的產房,這些男人都闖了進來,可是……他們一起走過了最殘酷的考驗,他們又都是不守規矩的人,哪裡管這裡是什麼地方?來陪了他一趟,聽他在外面亂敲打打亂問亂跺腳的,不尋點樂子回去,如何划算?
十一聽她生氣,便低笑了起來,手在空中一揮,居然多了一枚金燦燦的長命鎖,給小公主戴到了胸前,龍寒江也從懷裡掏出了一隻小銀腳鐲來,給她扣在了腳上面,這是千機讓他帶來的,辟邪保平安,民間都說,小孩子,就是要用這反話罵罵,才容易帶大呢。
屋子裡又熱鬧了起來,龍皓焱抱着女兒,看着陶伊,心裡一片滿足。
下雪了。
紛紛揚揚,雪白的天地。
梅樹,紅的,白的,綻了個燦爛無邊,雪花落在梅瓣上面,一片晶瑩閃耀。
陶伊坐在屋子裡,腳下踩着一隻取暖的小碳爐,手上還捧了一個,懷裡揣了一個,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的紫貂皮毛大氅,可是,她依然覺得好冷!
說來也怪,她本是喜涼的體質,可是自從吞了那狐珠,變得無比怕冷起來,恨不能天天有太陽頂在腦袋瓜頂上,才舒服,也多虧了那狐珠,在那場天火中,不僅護住了她腹中的孩子,也讓她不再懼怕和他接觸會讓他受傷。
可是,四季更替,冬天是不可避免的,想着要熬過這漫長的冬季,看着窗外飄飛的雪花,她便有些沮喪起來。
這,離那次天火,過去了整整五年了。
孩子們都大了,皇長子熠兒已經有了太子傅,開始受到正統的皇族教育了,詩書琴畫,弓武騎射,都得學。
那幾個小的,也開始在旁邊慢慢學習了,只有小公主,吵得厲害,陶伊哄不住,把她送去了小悅那裡,和小悅的女兒玩幾天,再接回來。
原本,龍皓焱是想改立瑾瑜爲太子的,可是陶伊的堅持要讓熠兒爲太子。她冷眼觀察了許久,這孩子雖然沒有母親,但是心地卻是純良的,又好學,龍皓焱在他還是嬰兒時,便下旨立了他爲太子,怎麼可以說廢就廢呢?好好培養,也能成一代明君的!
“月魂已經成親了。”
龍皓焱快步走了進來,跺了跺腳,把靴子上的雪跺掉,福公公已經親手拿了一雙矮口的棉布鞋地來,讓他換上。
“讓小順子他們做便成了,您歇着去吧。”龍皓焱坐下去,換了鞋,放低了聲音對福公公說道。
“不礙事,老奴也是閒得慌。”
福公公的鬢髮開始灰白了,一面笑着說道,一面給他沏上了一杯茶。
看着他們,其實在心裡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這話是大不敬,可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暗地裡已經是這樣了。
說着,帶着人退了下去,合上了門,把空間留給了他夫妻二人,這二人向來喜歡單獨呆在一起。
“新娘子漂亮嗎?”
陶伊笑着問道,月魂拒絕了好多門親事,七天前才上表來說要娶親了,倒讓他們二人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準備了賀禮,令人送過去。
“帶了副畫像過來。”
龍皓焱從小公公手裡接過一隻細長的盒子,打開來,取出一副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中,一名秀麗的女子正溫婉地笑着。
“不錯,配得上他。”陶伊微笑着點了點頭,站起來,給他取下了頭上的帽子,低聲說道。
“什麼這麼香?”
龍皓焱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笑着湊過來,聞了幾下,低聲問道。
“哪裡?”陶伊擡起自己的手來,聞了一下,便笑起來:
“剛抹了點新進貢的香膏子,每年都有這些東西送進來,不用又可惜了,好聞麼?”
“嗯。”
龍皓焱的眼裡有了些深幽的顏色,手指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輕撫着,那冰涼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往肌膚裡鑽去,卻又在他的身上點起了朵朵火焰來。
因爲冷,現在晚上他都不敢太碰她,怕她凍着了,一忍,便又是好些日子,正巧今兒白天朝中事少,幾個孩子還沒下學……
他突然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往龍榻上走去了。
“喂,大白天的……”陶伊笑着打着他的胳膊,嗔怪道。
“少羅嗦,朕要辦事,管他白天黑夜……來人,關緊門窗,都退出去,不許人進院子。”
外面一陣有條不紊的輕響,這帝后之間的恩愛,說來就來,他們見怪不怪了!只聽吩咐便是。只是灰灰在外面不停地撓着門,不依不饒地嘶叫着,龍皓焱頭也不回地便喝道: “灰灰還不去,小白狼跟着千機進宮了。”
嗖……
外面叮噹一聲響,似是碰翻了東西,灰灰飛快地衝了出去。
“一對沒臉沒皮的傢伙!”
陶伊笑起來,任他解開了大氅的衣帶,一層層把她的衣服剝落,實在穿得太多了,當衣服褪盡時,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冰涼的風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快速地鑽進了他滾燙的懷抱,二人緊緊地擁抱着。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身子才漸暖了一些,龍皓焱這才退去了自己的衣袍,重新躺回了她的身邊,手在她的身上慢慢遊走着,又滑過那略有了些小肉肉的腹部。
年華真的能改變人呀,她的腰身也沒當年那樣纖細窈窕了,可是,怎麼覺得更吸引人了一般?這樣柔軟的身體,他一沾上,便覺得有火焰迅速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燃燒起來,讓他無法停住,只想去佔領這片溫柔的領地。
陶伊的臉上涌起了紅潤,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圈住了他的腰。他的手撤了回來,吻接踵而至,熾熱而滾燙。
陶伊閉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給的*,他的手像帶了火焰一樣,經過的地方,肌膚便燙得紅紅的,不多會兒,整個身體就成了明媚的緋紅色,
他翻了身,把陶伊壓在身下。陶伊輕輕抽了口氣,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有學會要溫柔一點,正鬱悶時,只聽他低聲說道:“怎的還是這般緊,倒跟沒生孩子時候是一樣!”
羞死人了!陶伊伸出手來,捂住了他嘴,責備道: “不許你說!”
龍皓焱低笑了起來,略一動,陶伊又往一邊躲去,他的強悍,一向如此,讓她有些吃不消。
“朕也不許你躲。”
他故意用了朕字,用手按住了她的腰,讓她不能離開自己分毫。
“輕些呢。”陶伊輕聲說道,聲音卻嬌媚妖嬈,聽起來像是鼓勵一般,她的眉眼此時也被他的熾熱愛撫暈染成了明媚的顏色,身子柔軟地貼在他的身上,又擡頭去尋到他的脣,主動吻起他來。
這是他給予她的,最極至的歡娛。
這是,心靈和身體的最完美的契合,他們相愛,願意分享一切,包括在這牀幔之中,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受。
雪,更大了!
屋子裡的熱度,卻更高了……癡纏着,彼此用力的索要着熾熱!
是的,他,和她會一直牽手相愛下去,在這深宮大院中,用最堅決的方式,向世間人證明着,無論是誰,都有權利去擁有幸福!
龍皓焱從未想過,他會如此愛一個女人,而且爲了這個女人,他是那麼的如癡如醉……或者說,他是癡醉於這段感情。
愛情,總是讓人心裡充滿了快樂和幸福的,或許,這過程中也會有折磨……如他和伊兒,受的不僅是折磨,更有苦痛、有分離、有生死的考驗。
可是,他現在很滿足,因爲,他和她,牽着手,一一走了過來。
窗外。
有清風,又是一年春。
柳樹抽了芽兒,嬌花吐了蕊兒,院子裡萬紫千紅,滿目彩色。
曾經,帝宮和御書房只有兩種顏色。
帝宮爲黑,御書房爲明黃。都威嚴而沉悶。
而如今,這黑與黃之中,多了這些七彩,他想,這樣的院子確實很好看。
嘰喳喳…… 一隻小白雀啾鳴着落了下來,小腳丫上綁着一隻銀環,環上有細細的白絹。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窗臺邊上,取下了那白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