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族譜……是誰寫的?”
柳蔚深吸口氣,過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雲九撓撓頭,也不清楚:“叔公在世時有,說是祖傳下來的,但其實諸多破損,你看,這裡頭有你,有你外祖父,卻沒你父母兄弟……”
柳蔚又前後翻了一遍,的確沒看到別人的,連陌以的都沒有。
那這族譜是怎麼回事?
未卜先知?先前幾代的人,知曉後世發生的事,甚至人?
柳蔚驚魂未定,一位之前未說過話的年男子,卻在此時道:“你是不一樣的。”
柳蔚看過去,其他人也都看過去。
那位年男子有些靦腆,耳根紅了一下,才咳了一聲道:“叔公當年找紀太傅,正是因爲他看了這本族譜,知曉將來會有個你,我們此次送書京,爲的,也是見你一面……”
柳蔚完全不懂:“什麼意思?”
雲九這時道:“咱們這族人,顛沛流離,動盪多年,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安生立命,都不想節外生枝,這次冒了這麼大的險將你找來,也是叔公臨死前的遺願。”“說到底,還是流浪時將太多祖籍弄丟了……”李老太唏噓一聲,接過話茬:“年輕時候,我聽我老伴提過,他說當初族裡是太窮了,才無奈之下,將一些祖傳下來的老物件,都典當了,這本族譜是祖輩
言明不能丟的,說將來有大用途,不過我倒記得,這族譜的來歷,其實也不那麼正經……”
柳蔚往前坐了些:“不正經?”
李老太面露澀然:“做夢做出來的,我老伴說,這本族譜不是撰錄,而是預測,挺稀罕的吧,說裡頭的人,都是老祖宗做夢夢到過的,一開始家裡人都不當真,可哪知後來,還真冒出一個叫紀南崢的人……”
柳蔚猛地想到自己也曾做過一些夢,頓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雲九嫂倒是笑呵呵的:“聽着玄乎,怪說咱們這族,這麼多年日子都不好過,到哪兒都有人打壓。”
容棱側首:“煩請細說說。”
雲九嫂這說道:“其實也沒啥,是長輩們都說,咱們這族幾百年前也是有大能耐的,只是後來招人嫉恨,給弄至家破人亡了,只沒絕根,這麼多年下來,倒還有傳承。”
容棱蹙眉,狼族在歷史的軼傳,的確是被轄下小族聯袂吞併的。
斯斯的他三叔公,這會兒突然開口:“咱們這族姓雲,知道由來嗎?”
容棱看過去,搖了搖頭,心不禁想到京城的雲家。
他三叔公手指往:“天,天的雲,老祖宗們都是天生天養,也沒學問,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不知該給孩子取什麼,看到天的雲,山裡的狼,取了這樣的名,往那以後,咱們有了姓。”柳蔚腦子不禁構想着所謂的狼族過往,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可眼前好像有人爲她展開了一幅圖,那是一座山,廣闊無邊,樹木林立,山有野獸出沒,居住在山的野人以部落爲族,用最原始的
方法,祖祖輩輩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一場山火,將整座山毀滅,野人們不得不遷途到其他地方,之後他們找到了另一個地盤,重建家園,安靜的生活下去,甚至他們還製造了許多明……
只可惜,最終的結果,卻是被其他部落分食,在歷史的長河銷聲匿跡。
一邊想着,柳蔚一邊拍自己的頭。
她又想到臨走前,在天牢見到那位國師,國師對她說的一番話。“你如何知曉數百年前的人,和現在的人是一樣的?你認定你的那隻黑鳥不是伴月翼犬,認定世沒有鬼神,我姑且信你的話,但你又憑什麼認爲,你認定的,是真的?狼族之所以叫神族,是因爲族人能與天地溝通,他們聽風吹拂,聽雨哭訴,聽鳥鳴唱,聽獸嘶鳴,他們以天爲被,以地爲牀,他們如此貼近天地,憑什麼聽不到天地的心聲?你很狹隘,你看似邏輯分明,有條不紊,但你有沒有想過,你
從一開始,低估了別人,低估了我們的祖先!”
那天的談話,柳蔚沒有套到國師口裡更多的信息,反而被他瘋狂diss了一頓。
柳蔚認爲兩人是雞同鴨講,但現在,看着這份族譜,她忍不住懷疑,是否自己真的狹隘了?
古時期,蚩尤帶領九黎氏族部落在原一帶興農耕、冶銅鐵、制五兵、創百藝、明天道、理教化,爲華早期明的形成做出了傑出貢獻……
同時期,北地誕下神農,神農氏姜,爲部落首領,傳說因懂得用火,又被稱之爲炎帝,古傳炎帝牛首人身,曾親嘗百草,發展用草藥治病,領導部落人民製造出了飲食用的陶器和炊具……
遠古時代五帝之首,黃帝,姓姬,號軒轅氏,《史記·五帝本紀》載:“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
國古代本身擅長神化,但後世之人,又如何確定幾千年前,這些神蹟是否存在過?
軒轅黃帝大戰蚩尤,曾御龍而行?
炎帝長得不好看,因爲他牛首人身?
這些軼聞雖然不見得是真,但有一點無可否認,在貧瘠荒蕪的遠古時期,能發明耕種,生產,醫藥的人,他不是神,也近似神。
誠然後世對祖先的吹捧有些過度神異,但誰又知道,這裡面沒有夾雜着一兩件切實存在的軼事?
別的不說,炎黃二帝的成,在古今下五千年,是不可忽視的創世明。
那有沒有人懷疑過,他們的本事,是因受到了天的啓示?
敞開了想,或許,狼族曾經也有這麼一位人才,當然不似遠古大帝那般神異,卻也別有一番本領,或許,他也能做到遠古大帝的萬分之一,只是後來,部族缺乏戰鬥力,被遺憾的吞併消亡。
看着這份族譜,柳蔚心想,夢或許真的是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吧。
神異的先輩在夢境受到天的啓示,於是他們帶着部落奮發向,開啓明,並且在夢見到了數百年後的,他們的某一任後代。
這些人說她是特別的,因爲在先輩的記載,她被格外突出了。
柳蔚想,她或許知道原因。
她是穿越者。
她對這個時代的任何人而言,都是突出的,特異的。柳蔚不知道這卷族譜與自己的穿越是否有關係,現在的她無法向任何人求證,可她知道,珍珠或許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