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這一走,就沒有回頭。
但柳小黎知道,有人在後面跟着自己,並且不加掩飾,跟得非常近!
珍珠也在耳邊提醒小黎:“桀桀桀。”
小黎淡淡地嗯了一聲,道:“沒有關係。”
柳小黎走到了離小河畔不遠的空地周圍,瞧見周圍沒人,便站定,轉身,看向身後。
身後不遠出,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滿臉笑意的看着柳小黎。
小黎歪了歪頭,問:“你是誰?”
男子走近了兩步,開腔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小黎又問:“那你要殺我嗎?”
男人搖頭:“不,殺你做什麼?”
“你不殺我?”小黎錯愕一下,往前走兩步,靠近男人一些,說:“你跟着我做什麼?”
男人笑了一下:“大路朝天,我往這邊走,你也往這邊走,順道罷了。”
這人身上的威壓很是龐大,一看就是個高手!
柳小黎知道,這人就是自己之前跟丟那人。
不過,方纔小黎是因爲好奇才跟着這人,但現在這人反過來跟他時,卻分明帶着惡意。
這人身上那滿滿的殺氣,小黎絕對不會看錯。
小黎開始判斷,是因爲自己的跟蹤,破壞了這人什麼事,所以這人才惱羞成怒,對自己有了殺心?
還是這人原本就是誘惑自己跟上去,要對自己行兇?
如果是前者,小黎自覺中間跟丟了此人,應該不至於破壞什麼事。
如果是後者,那小黎覺得自己便是上當了。
可是,剛纔自己在那裡切了半天人腦袋,洗了半天骨頭,這人都沒動手,怎的現在卻突然動手?
小黎不太理解,他的小腦袋,還想不了太複雜的事。
於是小黎看向珍珠。
珍珠豎着眼睛,桀桀的在小黎耳邊叫了兩聲。
小黎聽懂了,點點頭:“你說得對。”
不管原因是什麼,要把這個人帶回去,給孃親過目!
小黎默默調了調身上的內衣,方便打架,打算迎接這一戰。
對面的星義挑了挑眉,勾脣笑着:“你似乎對我充滿敵意?”
小黎不做聲。
星義又問:“你聽得懂這隻鳥說的話?”
小黎還是不做聲。
“這隻鳥也能聽懂你的話?”
小黎依舊不做聲。
星義想着,難怪烈義說這鳥通人性,的確是很通人性,比大巫曾經養的那些蛇蟲鼠蟻,通人性多了。
如今大巫過世,新巫能力不足,若是把這隻鳥兒交給新巫,不知會不會激發新巫什麼。
星義這麼想着,便不把目標侷限在柳小黎一人身上,他看那隻黑色烏星鳥時,目光也滲出勢在必得的涼意。
星義的眼神變化小黎看不明白,珍珠卻尤其敏感。
它低沉的“桀”了一聲。
小黎聞言愣了一下,不太確定:“你說他要抓你?”
“桀。”
小黎冷下眸:“誰都不可以抓你!”
“桀。”
“嗯,只能先下手爲強了。”
這麼嘀咕着,小黎已經身子一起,體內爆發出的內力,將自己帶到男人面前,手中一把解剖刀滑落,短短的小手捏住冷刀的邊緣,卡在指縫裡,趁着男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對準男人的脖子,襲擊過去!
星義也是高手,在短短的愣神後,極快的反應過來,身子一退,避開攻擊,手肘輕輕一轉,朝着小黎的側面攻去。
可小黎個子小,身子靈活,從男人的手臂下鑽了過去,避開攻擊。
兩人就這樣動起手來。
小黎剛開始還帶着試探的味道,到後來,知道此人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便不敢大意,動作也更凌厲了起來。
星義剛開始也以爲這孩子的武功只是泛泛,畢竟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不該有這樣太過高深的功夫。
但交手片刻,星義就知道自己大意了。
常年的訓練告訴星義,輕敵是大忌,保不準什麼時候就陰溝裡翻船。
所以星義後面的招式也狠辣起來,要說步步致命,絕不爲過!
兩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小黎最拿手的其實不是兵器,而是暗器。
小黎以前就跟着孃親學解剖刀,這把小刀片藏在袖子裡非常好用,帶在身邊也方便。
那時候,小黎還以爲兵器真的只有解剖刀一種,到後來,容叔叔給他削了刀槍棍棒,他才知道,原來兵器種類這般多。
而且耍起來,每種兵器的用法還不一樣!
所謂貪多嚼不爛,小黎一口氣學這麼多東西,實則根本學不出多少深意。
所以,到最後,小黎因爲其他兵器分心,什麼兵器也沒有練好。
但有福有禍,暗器屬於小黎以前半通不通的一門,因爲孃親也不是專門學暗器的,因此教授兒子的東西也有限。
容叔叔卻是暗器高手!
小黎很驚訝的發現,自己以前學不通的地方,容叔叔稍微指點一下,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不知何時開始,小黎開始專攻暗器。
到如今,小黎的暗器手法,已經凌駕於孃親之上,容叔叔說,再過兩年,便再難找到對手。
眼下自己的刀刃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小黎在思考,要不要退開,撤瞭解剖刀,開始丟兵器?
可這人逼得太緊,自己一旦退開,必然會被先傷到,所以還不能貿然撤退。
小黎很後悔,自己方纔一開始就不該爲了試探,而動刀子。
一開始就該用暗器說話,這種以吾之短攻以彼長的做法,是武鬥大忌。
珍珠在旁邊靜觀其變,眼着小黎漸漸落了下風,它展開翅膀,飛到附近最高的枝椏上,對着天空嘶鳴一聲:“桀——”
那聲長鳴非常響亮,聲音尖利,尾音綿長。
小黎一聽就知道它在做什麼,不過星義也知道。
“叫幫手來?”男人笑了一下,眼中帶着趣味:“好,便看看這荒郊野外的,能找……”
星義話還未說完,視線便凝固了。
他視線瞧着樹林中密密麻麻飛來的大小鳥兒,一瞬間手上失利,被小黎尋到縫隙,一片解剖刀,割上了星義的手背!
小黎襲擊的部位很刁鑽,是手背大動脈的位置。
星義只覺得手上一個鈍痛,等回神時,血已經爭先恐後的冒出來,不一會兒,便把他的整隻手背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