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道:“你還有一點人所難及之處,不知你自己是否知道?”
俞秀凡道:“不知道。”
黃衣女子道:“要不要小妹告訴你?”
俞秀凡道:“請說吧!”
黃衣女子道:“你的人,生的很俊,更難得的是一臉書卷氣,沒有一點江湖人的氣息。”
俞秀凡道:“這個麼,在下倒未覺得。而且,在下自覺着流氣還很重。”
黃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有很多傳說的話,看來是不可以相信了。”
俞秀凡道:“由來傳言多誤人,姑娘千萬不可相信啊。”
黃衣女子道:“那麼,俞秀凡,可不可以說說你最喜歡什麼?”
俞秀凡笑一笑,道:“我最喜歡三件事。”
黃衣女子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哪三件事?”
俞秀凡道:“名,自三代以下,無有不好名者。”
黃衣女子道:“有道理。人死留名,雁過留聲,應該喜歡纔是。但不知第二件是什麼?”
俞秀凡道:“利!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可通神,神鬼都愛財,在下也無法免俗了。”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是,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但不知俞少俠喜愛的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俞秀凡笑一笑,低聲道:“女色,美女動人,實叫人難以鎖住心猿意馬。”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俞秀凡,一個受人崇拜的英雄,不應該犯的毛病你似乎是全犯了。對麼?”
俞秀凡道:“英雄怎麼樣?英雄也是人啊!英雄總不能不吃不穿啊!”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少俠,你似乎是想得很開啊!”
俞秀凡道:“不錯。在下一向是想得很開的人,英雄肝膽,那不過是作給別人瞧瞧罷了。”
黃衣女子道:“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俞少俠的想法,和咱們城主頗有相似之處。
不過…”
俞秀凡道:“不過什麼?”
黃衣女子道:“不過,俞少俠如若真是這麼一個人,似乎是不應該和我們的城主作對了。”
俞秀凡道:“爲什麼?”
黃衣女子道:“因爲,你只是在想想罷了,造化城卻己在開始行動了,我們正在這樣作,而且,作出了很大的成績。”
俞秀凡道:”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黃衣女於道:“可以。事情很簡單,我們就用你說的方法,建立起這座造化城。”
俞秀凡道:“只此一端,就有這樣大的成就麼?”
黃衣女子道:“自然,還要有別的配合。簡明點說,兩句話就可概括,再加上兩個字,就構成了造化城這個組合。”
俞秀凡道:“兩個字,有此等大的力量,想那兩個字,定然是深含玄機了。”
黃衣女子道:“愈是簡明的事,愈是精深,造化城能有今天這個局面,除了深解人性外,還加上神秘二字。”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對!造化城中,充滿着神秘,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造化城三個字用的太妙。”
黃衣女子點點失笑道:“不但是三個字用的好,而且也確然是具有了功奪造化之能。俞少俠請想一想經過的地方,那一處不是極盡曲折變化之妙。”
俞秀凡道:“姑娘!造化城主究竟有多少替身?”
黃衣女子道:“這幾句話,就問的不夠灑脫了。”
俞秀凡道:“怎麼說?”
噶衣女子道:“造化城主可能有千百個化身,那要看他的需要。”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造化城主只是一個人了。”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你可是認爲那造化城主,是很多個人,是麼?”
俞秀凡心中暗道:任你奸似鬼,也被我探出口風了。口中卻說道:“一個人有此才能,確是非凡了。”
黃衣女子道:“一個人,在揚名立萬的時候,雖然不畏死亡,但在成名立業之後,卻要善自珍重。仙道無憑,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自應及時行樂,人人都有此想。愈是聰明的人,覺悟愈快,不過,他們想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罷了。”
俞秀凡心中暗道:這造化城主的厲害,不但是他武功高強,有所成就,他對人性邪惡的一面,瞭解得十分透徹。而且還能叭擴大運用,掌握了人性中的缺陷,才使這樣多武林高手爲他效命。
不聞俞秀凡回答之言,黃衣女子又開口接道:“俞少俠是聰明人,才能稍經歷練,就想到了十分深遠的事。”
命秀凡冷然一笑,道:“可惜在下想到的還是晚了一些。”
黃衣女子道:“還不算大晚。”
俞秀凡苦笑,未再答話。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我們不談這個,咱們談談你目下的處境如何?”
俞秀凡道:“身陷絕境,等待死亡而已。”
黃衣女子道:“如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使你不死呢?”
俞秀凡道:“什麼辦法?”
黃衣女子道:“對你而言,可能是一個很痛苦的決定,因爲有些事,在各人感覺中,有着絕對的不同。”
俞秀凡道:“此話怎說?”
黃衣女子道:“舉一個例子說吧!要你殺死金釣翁、無名氏、石生山,對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呢?”
俞秀凡吃了一驚,忖道:這女人只怕不是舉例而言,難道三人已早被他們制服了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故作輕鬆的笑道:“傷害三條人命,對一個江湖人而言,確不算什麼重大事,但他們不是救過在下,就是在下的好友。下手取他們的性命,那真是一件難事,不過……”
黃衣女子道:“不過怎樣?”
俞秀凡道:“在下要是能夠保全性命,這就可以商量了。”
黃衣女子道:“那是說,你如能得某一種條件保障,可以考慮殺他們了。”
俞秀凡道:“如是一個人不能爲人時,那只有爲己了。”
黃衣女子道:“說的是啊!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是否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黃衣女子道:“我希望閣下多想想,這是生與死的抉擇,閣下如是一步走錯了,那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啊!俞某人身陷絕境之後,竟然還有這樣好的機會。”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見到造化城主的機會。
但也有着死亡的危險,一種可以致人於死的危險。可悲的是,他全身穴道受制,全身無法掙動。
心念轉動之間,到了一座石門前面。
黃衣女子停下了腳步,笑一笑,道:“俞秀凡,走的很累吧?”
俞秀凡道:“很疲累,這短短數十步的距離,走的我筋疲力盡。”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咱們進去休息一下吧?”
俞秀凡心頭震動一下,道:“休息一下?造化城主,就住在這座石室中麼?”
黃衣少女道:“不是。這地方住的是城主的一位妃子。”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的一位妃子,咱們怎能進去休息?”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你可以見識一下造化城主妃子的美麗。”
俞秀凡道:“哦!”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可是很害羞麼?”
俞秀凡笑一笑,道:“也許是在下的經驗不豐富,所以,還無法放得開。”
黃衣女子道:“膽大一些,造化城主喜歡膽大的人。”
一面說話,一面向內行去。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緩步向內行去。一股沙烈的香氣撲入鼻中。
但聞黃衣女子叫道:“花花夫人,有貴客登門了。”
但聞一陣環佩叮噹之聲,一個身着粉紅衣裙的少女,緩步行了過來。
俞秀凡擡頭看去,只見那粉紅衣着少女,長的秀美之極,而且,有在股動人的妖媚之氣。
只見她眼神一掠黃衣女子,道:“這一位是——”
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咱們城主最大的敵人,也是城主最賞識的人。”俞秀凡道:
“不敢,下敢。在下麼,俞秀凡。”
花花妃子笑道:“原來是俞少俠,在下久仰了。”
俞秀凡道:“不敢,不敢。”
花花妃子道:“黃使者,把俞少俠送入我這裡,用心何在?”
黃衣女子道:“這是城主的意思。”
花花妃於道:“城主的意思?”
黃衣女子道:“是!城主要夫人善爲招待俞少俠。”
花花妃子嫣然一笑,道:“要我怎麼招待呢?”
黃衣女子道:“全部招待。能使俞少俠投入我們造化城中最好。”花花妃子道:“這我就明白了,請去吧!”
黃衣女子目注俞秀凡,臉上泛起了一片奇怪的笑意,道:
“俞少俠!花花夫人,也許不算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卻有很多別人難及的地方。”俞秀凡雖然是聰慧絕倫,但對這等男女間事,卻是瞭解的不多,一時間聽不懂她言中之意,呆了一呆,緩緩說道:“你說地和別人不同,在下倒是瞧不出來。”
黃衣女格格大笑了一陣,道:“俞少俠,這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明白的事,必需要試驗之後,才能瞭解。”
俞秀凡只覺臉上一熱,垂首不言。原來他忽然想通了箇中原因。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好吧!城主吩咐下來,我自會全力以赴,你請便吧!”
黃衣女子淡淡一笑,道:“那好,我就把俞少俠交代給夫人了,不過此人武功高強,意志若鋼,夫人要特別的小心一些。”
花花妃子笑道:“他雖是意志如鋼,但我是情火如爐,你只管去吧!”
黃衣女子一欠身,低聲道:“夫人,要特別小心啊!這個人不好對付。”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請出去吧!”
送走了黃衣女子,花花妃子順手掩上了房門,搬一把木椅,放到俞秀凡的身側,低聲說道:“公子請坐。”
俞秀凡卻有着站立不住的感覺,鋼鐵一般的漢子,身上多了那六根金針,竟然變成站立不穩的人。晴暗歎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花花妃子伸出玉手,及時的扶住了俞秀凡,一股幽香之氣,借勢傳了過去。
嫣然一笑,花花妃子膽大的把嬌軀偎入了俞秀凡的懷中,緩緩說道:“俞秀凡,你好像還未經過人道?”
這句話,俞秀凡聽懂了。擡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微微頷首。
他明白,此刻發作不得,六根金針,把他變的柔弱無比,只要一個健壯些的普通人,舉手一拳,就可以取他之命。這犧牲大無價值,但如想保全性命,又必需忍下氣忿。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公子,你對我的評論如何?”
俞秀凡心中暗道:只有和她虛於委蛇,纔有除去金針的機會。只要想法子能借她之身拉下一條手臂上的金針,立刻可以恢復武功。但在對方的嚴密防範之下,這機會很難實現。
花花妃子突然伸出了嫩蔥似的玉手,指在俞秀凡的臉上,笑道:“小兄弟,不要一直盤算歹主意,妹妹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只要你眼珠兒動一動,我就會知道你想的什麼,不知你相信不相信?”
俞秀凡道:“在下相信。”
花花妃子道:“雖然是城主有命,但我是願者上鉤,你先看看我這份人才,值不值得你奉獻出處男之身。”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還未涉人道的處男之身?”
花花妃子笑道:“姊姊我閱人多矣!像你這樣初出茅廬的人,姊姊我麼,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
俞秀凡道:“哦!原來這中間還有如此的奧妙。”
花花妃子笑道:“奧妙的事情很多,我雖然已非處子之身,但牀第間的風流情趣,確非一般的女孩子能望項背。我可以使你嘗試到從未有過的滋味,但也給你選擇的機會。”
俞秀凡笑一笑,道:“那位黃衣姑娘說的不錯,你不算太美的女人,但卻有一股使人着迷的鳳韻,”
花花妃子笑道:“那你是答應了?”
俞秀凡道:“現在還未想奉獻,我想先知道一點內情。”
花花妃子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內情?”
俞秀凡道:“我答應了你之後,咱們是不是永遠能相守一起?”
花花妃子心頭震動了一下,道:“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你就不用問了。”
俞秀凡道:“如是我不答應你,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花花妃子道:“不答應,我就招來那位黃衣使者,你怎麼樣進來,要你怎麼樣走。”
俞秀凡道:“以後呢?”
花花妃子道:“你還要再經歷過幾關,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唉!那真是一件很叫人難以決定的事了。”
花花妃子道:“你可是很怕死?”
俞秀凡道:“不怕,不過,我不想這樣的死了。“花花妃子笑道:“飛針使者的釘穴之術,能使一個人全身失去了勁力。”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現在,在下就沒有一點氣力。”
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俞秀凡,你自己決定吧!別問我應該如何。”
俞秀凡心中暗道:我如答應留在此地,歡好之間,總不能還制住我的穴道。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夫人,你真是造化域主的夫人麼?”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夫人,只能說是他一個妾婢。”
俞秀凡道:“不論你是什麼身份,但你總是她枕邊的人,怎能要你佈施色身?”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這件享,用不着你操心,對麼?”
俞秀凡突然間有着一種技窮之感,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是不是經歷過夫人這一道色關之後,仍無法保住性命?”
花花妃子搖搖頭逍:“你可以活,不過,你活的不能自主而已。”
俞秀凡道:“夫人!在下答應了。”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是麼?”
俞秀凡點點頭。
花花妃子道:“以後,你可不能說是我施展媚術,誘惑你作入幕之賓。”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在下完全自願。”
花花妃子伸手扶着俞秀凡,進入內室。
俞秀凡轉頭望去,只見錦帳繡彼,紅絞饅簾,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鼻中。
花花妃子扶着俞秀凡在錦榻之上坐下,笑道:“俞少俠,要不要再想想?”
俞秀凡道:“決定的事,不用再想了。”仰身向榻上躺去。
他早已相準了形勢,向後仰臥時,把右腕上一個金針,故意向帳子上掛去,希望能借這一躺之勢,能掛落下臂上一根金針。
但他失望了。那金針刺人臂中極深,錦帳雖然掛便住了金針,但卻無法把金針勾落下來。俞秀凡一試未成,立刻挺身坐起。但他只能挺起一個腦袋。
卻無法坐起身子。
這真是人間最大的痛苦,心有餘,力不足,一身精深內功,胸懷無敵劍術,卻連坐起身子力量也是沒有。只覺一陣悲傷之氣,衝上胸頭,兩滴熱淚,涌出眼眶。
花花妃子緩步行到了錦榻之上,道:“俞少俠,你哭什麼?”
俞秀凡淒涼一笑,道:“我有些緊張。”
心中暗暗忖道:她如真的要使我嘗試一下人道的滋味,至少也該拔去我身上部分金針。
花花妃子緩緩解開了胸襟,道:“俞秀凡,你現在還有拒絕的機會。”
俞秀凡暗晴付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就算是造成大錯大恨,也要賭它一賭了。
心中念轉,語氣堅決的說道:“在下決定了,只可惜,我身上穴道受制,無法幫你寬衣解帶了。”
花花妃子道:“看來,你倒是一個很有豪氣的人。”
伸手由前胸雙乳之間,取出了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物。右手食指、大拇指,輕輕捏着藥九,道:“俞秀凡,吞下去這粒紅色藥丸,我就拔去你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夫人,能不能告訴我這粒藥丸的作用?”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可以。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這粒藥丸,服用之後,可以使一個人少去很多的憂慮、痛苦。”
俞秀凡道:“變成了一個白癡,是麼?”
花花妃子道:“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服下這藥丸之後,會使一個人變的遲鈍一些。”
俞秀凡道:“變的遲鈍一些,爲什麼不說是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花花妃子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壞,多少會變一些,但日子會過得很快樂,除了工作之外,不會想很多事情。”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夫人,牛和馬也是一樣,他們過得很快樂。”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俞秀凡,咱們不用再爭辯了,這粒藥物,你必須吃下,要不然,我不會幫你拔去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道:“夫人,你可以強自撬開在下的牙齒,把藥物投人口中,似是用不着和在下這樣的商量了。”
花花妃子道:“我可以這樣做,但我不希望使你在無法自主下,吞服了這粒藥物。”
俞秀凡道:“如是在下不答應,夫人可是要準備取在下之命?”
花花妃子道:“不會,我希望能說服你,如是說不服,也不會傷害你,任由閣下離去就是。“俞秀凡道:“想不到夫人竟然是如此一個良善的人,只可惜沒有分清楚是非。”
花花妃子接道:“俞秀凡,不要想說服我,那不會有用,你現在倒應該用心想想看,作一個抉擇。”
俞秀凡道:“夫人,你一直很冷靜,不熱情,也不太冷淡。”
花花妃子道:“你可是覺着很奇怪?”
俞秀凡笑一笑,道:“不錯,在下有些不太瞭解夫人。”
他要儘量拖延時間,以便想出個解決的辦法。”
花花妃子道:“你覺着我應該如何?”
俞秀凡道:“你應該熱情如火,想法子誘惑我不能自禁。”
花花妃子道:“俞秀凡,我看的很清楚,你是屬於那種不受誘惑的人。”俞秀凡道:
“所以,夫人換了一種方法,對付在下。”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什麼方法,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我相信你俞秀凡會權衡利害,作一個抉擇。”
俞秀凡道:“好吧!在下決定吃下那粒毒藥。”
花花妃子道:“不再想想麼,吃下了毒藥之後,再後悔就無濟於事了。”
俞秀凡雙目凝注在花花妃子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夫人是希望在下吃下呢,還是要在下別吃?”
花花妃子笑道:“我已經告訴你利害得矢,吃與不吃,似乎是要你自己決定了。”
俞秀凡道:“實在在下很不願吃下那粒毒藥,不過,在下似是已沒有拒絕的能力了。”
花花妃子道:“至少,你可以不吃吧!”
俞秀凡道:“身上六枚金針,便在下變成了廢人,諸位給我選擇的,一種是行屍走肉的活死人,一種是真正的死人…”
花花妃子道:“但你最後仍然選擇了行屍走肉的活死人,對麼?”
俞秀凡道:“生命未到真正的結束,應該有萬分之一的生機,我想賭賭那萬一的機會。”
花花妃子道:“看來,你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俞秀凡道:“夫人可否說的詳盡一些,”
花花妃子道:“事實上,我經歷了很多樁像你一樣的事,他們也都和你有着同樣的選擇,都想睹睹那萬分之一的機會。事實上,那是人性的弱點,強烈的求生欲,會使一個人改變了自己。
鐵膽俠心,盡付流水。”
俞秀凡道:“夫人,已經有很多次這樣的經歷了?”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是!”
俞秀凡道:“夫人,你沒有食用過迷魂藥物吧?”
花花妃子搖搖頭,道:“沒有。”
俞秀凡道:“我佩服造化城主的氣度,也佩服你夫人這份慈航普渡的胸懷。”
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俞秀凡,不用諷刺我,我奉命行事,算不得背夫敗德。”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固一世之雄也,怎的竟甘願受綠巾壓頂,不覺此爲人間羞恥事。”
花花妃子道:“量大容萬物,造化城主,能有今天這份成就,自有非平常人能及之處。”
俞秀凡笑一笑道:“夫人也覺着他這等做法很對麼?”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對不對,他是當空皓月,我們只不過去是襯托皓月的星星罷了,明月只一輪,星星卻有萬千。”俞秀凡道:“夫人,不覺着這有些自貶身份,自趨下流麼?”
花花妃子臉色一變,道:“俞秀凡,你好放肆的口舌。”
俞秀凡道:“忠言逆耳,在下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如是造化域主對你有一份真實的情感,我相信他不會讓你作出這等紅杏出牆的事。”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對那造化城主的瞭解大少,環繞他周圍的美女。
妾婢,有如衆星捧月,怎能企求他雨露普施。”俞秀凡道:“似乎是夫人很樂於這等生活?”
花花妃子道:“像他那等的雄才人物,我們得近身側,已用幸運,怎的還能妄圖苛求。”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夫人,看來,你那對造化城主是惠誠不二了。”花花妃子道:
“你對造化城主知道的太少了。”
俞秀凡道:“夫人能不能解說一下,唉!其實以夫人之美,造化城主縱然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也應該把夫人收寵專房纔是。”
花花妃子臉上綻開了一份愉悅的笑意,值:“造化城主有很多妾婢,但他決不是濫收妾婢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她的專長,特點。”
俞秀凡道:“夫人,是精於那一道呢?”
花花妃子道:“內媚。我習的是桃花內媚術,任何一個男人,只要能接觸我一次,就永難忘懷。”
俞秀凡道:“只怕未必吧?”
花花妃子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俞秀凡道:“不用試了,你如真能使男人一見難忘,爲什麼那造化城主,會把你冷落香閨,長夜孤眠?”
花花妃子笑道:“你想挑撥離間?”
俞秀凡道:“在下說的是肺腑之言。”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有一種特別的男人氣質,不論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和他見上一面,就情難自禁,一夕夫妻之後,更是情意難忘。”
俞秀凡笑一笑,道:“這麼說來,那造化城主,是一位很年輕、英俊的人了?”
花花妃子道:“他人雖年輕英俊,但他卻有着長者的氣度,唉!能使我這樣女人,對他傾心相愛的人,天下能夠抗拒他的女人,那是絕無僅有的了。”
俞秀凡道:“但在下聽說的造化城主,卻是一位年紀很大的慈和老人。”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豈是任何人都能見到他真正面目?”
俞秀凡道:“照夫人的說法,造化城中,觀過城主真正面目的人,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花花妃子道:“也不能算太少,不過見過他真正面目的人。都是親信之人,所以他們都不會泄而其中的隱密。”
俞秀凡道:“但夫人泄漏了。”
花花妃子笑道:“我的俞少俠,以你這等聰明的人物,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如不能變成造化城主的心腹,那就是死路一條,難道你真的還想活着出去,”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好吧!你把藥九放人我的口中。”
花花妃子重又打開瓶塞,取出藥丸。俞秀凡閉上雙目,張開了嘴巴。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小兄弟!一個人變的傻一些,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壞處。”
俞秀凡臉上泛現出一抹苦笑,內心中卻不停地警惕自己,暗暗祈禱說;俞秀凡,你不能被藥物所迷,你可以把毒性逼集於一處,只要能夠支撐到見了造化城主,出其不意的一劍把他殺死。
那時,再行自絕而死,就算自絕不及,毒發變作白癡,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的奴才,也只有認命了。他只忖恩祈禱,根本未聽到花花妃子說些什麼。
花花妃子纖巧手指捏着藥九,將要放到俞秀凡的口中,突然停了下來。緩緩說道:“俞秀凡,你真的準備認命了?”
俞秀凡突然睜開了雙目,目光滿含着委屈、悽傷,黯然說道:“這不是一個意志力和耐性所能抗拒的事,你如要我吃下毒藥,似乎是用不着和我商量。”
花花妃子輕輕嘆息一聲,道:“俞秀凡,就算不給你服下這粒合有毒性的春藥,你又怎麼能逃離此地”俞秀凡道:“只要我能恢復體力,我沒有逃走的打算。”
花花妃子道:“你的意思是……”
俞秀凡道:“我要去見造化城主,在下經歷了千辛萬苦而來,怎能未見到造化城主就悄然離開。”
花花妃子道:“就算你見到了造化城主,你又能如何?”
俞秀凡道:“我可以和他放手一拼。”
花花妃、子道:“你一個人麼?”
俞秀凡道:“就目下情景而言,似乎是隻有在下一個人了。”
花花妃子道:“你這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別說造化城主身側有親信從衛,就算是他和你單獨相見,你也不是他的敵手。”
俞秀凡道:“姑娘沒有見過在下的劍術,怎知我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
花花妃子道:“因爲我知道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像他這樣翻雲覆而的人物,如是沒有絕世武功和過人的才智,怎會造成今日這樣的局面。”
俞秀凡道:“他也是人,一個人的武功成就,都可能面對着體能極限,我不信,他能夠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因爲人人都怕他,才把他造成了不可一世的氣焰。”
花花妃子道:“你一點也不、怕他?”
俞秀凡道:“不怕,我渴望見他一面,也希望能放手和他一搏。”
花花妃子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痕處處受了很多的折脣,但你的豪勇之氣,似是全未受到損傷。”
俞秀凡道:“我體膚受傷愈多,意志就愈是堅強,只可惜在下過不了夫人這一道關口。”
花花妃子道:“你能過了我這一關,又將如何?”
俞秀凡道:“能過了夫人這一關,在下就自信有和造化城主一拼的機會,”
花花妃子道:“你一定能夠勝他麼?”
俞秀凡道:“這個在下倒是不敢妄言,不過,我如能和他放手一戰,不論勝敗,都可以啓發起後繼之人,使他們感覺到造化城主也是人,不是造化之神。”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造化城主沒有人敢惹他,如是一旦有人和他動上手了,別的人就會明白,造化城主並非是絕對權威的人物。他也是人,只不過是武功練得高一些罷了。”
俞秀凡望着花花妃子,道;“夫人,你……你……”
花花妃子接道:“你覺着很奇怪麼?”
俞秀幾道:“不錯,在下確實有些懷疑,夫人這些話……”
花花妃子接道:“你不用懷疑,我在此地,閱人多矣!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有你這樣的勇氣。”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就算你膽大包天,此情此景之下,也是無法反擊,”
花花妃子道:“可以,問題在我願不願意幫忙。”
俞秀凡道:“你幫忙又能怎樣?”
花花妃子雙目凝神,黯然說道:“這些年來,我經歷了十二個男人,自然,這些男人,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第一流高手,他們到了此地之後,不但豪氣盡梢,唯一能做的,只是苦苦哀求於我,早些給他藥物食下,我所看到的,都是男人的渺小,他們那等貪色怕死的模樣,四個字可以形容惡形惡狀一一。所以,我雖然是個蕩婦,但我卻瞧不起男人。”
俞秀凡道:“那不能怪你,實在是我們男人的表現的太沒有骨氣。”
花花妃子道:“但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有骨氣的男人。”
俞秀凡苦澀一笑,道:“有骨氣又能如何?在下此刻,有如虎入鐵籠……”
花花妃子接道:“自有放虎歸山的人,問題是你是否真的敢鬥那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在下來此的用心,就是要鬥一鬥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你如是真有勇氣,我倒可以幫忙。”
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幫忙法?”
花花妃子道:“我拔去你身上的金什,然後,帶你會見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害了夫人麼?”
花花妃子道:“不用替我擔心,這些年來,我就在等待今天,希望能見到一個有骨氣的男人,鬥鬥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夫人!你等到了,我不敢說一定能勝造化城主,但我可以和他動手一戰。”
花花妃子道:“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世上沒有一個願意接受迫害的人,我比別人強一些的是,我終於找到了這個機會。”
俞秀凡道:“夫人!這下是做夢吧?”
花花妃子道:“很真實,而且,立刻就可以使你重獲自由。”
口中說話,右手立刻拔出了俞秀凡兩臂上的金針。
俞秀凡雙手驟然間恢復了活動之力,立刻間雙手並施,拔去了身上所有的金針,挺身坐起。他心中興奮,拔出的金針,全部投擲在實地之上。
花花妃子嫣然一笑,只笑的媚態橫生,道:“俞少俠,別太興奮,賤妾所知,一個練劍的人,應該喜怒不形於色。”
俞秀凡臉色一整,道:“夫人說的是。”
花花妃子道:“別叫我夫人,我厭惡這兩個字,這些年來,我忍辱偷生,就爲了等待今天的機會。”
俞秀凡道:“你終於等到了。”
花花妃子道:“等待得我很苦,等了這樣多年,我以身體、美色,替那造化城主又多羅致了不少的高手。”
俞秀凡道:“那不是你的錯。”沉吟丫一陣,接道:“現在,咱們如何去見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我有辦法,不過,委屈你一些了。”
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委屈法?”
花花妃子望望地上的金針,道:“咱們把金針截短,仍刺人你原來的位置,不過刺的很淺,使它不發生制服穴道的力量,然後,我去找造化城主。”
俞秀凡接道:“去找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是,我會告訴他,你是一位很特殊的人物,意志堅定,不可屈服,我不敢下藥,也不敢拔下你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道:“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花花妃子道:“這結果可以預料,那就是,不是他來此地看你,澈是要我帶你去見他,只有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好吧!加是隻有此法,咱們就只有這樣作了。”
花花妃子轉身在妝臺之下,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道:“俞少俠,你能記得金針刺人的部分深淺麼?”
俞秀凡道:“大體上可以記得。”
花花妃子道:“那很好。這把匕首很鋒利,加上你的內力,足可以切斷金針,要切的恰到好處,要知道那造化城主,是一位非常謹慎和小心的人,只要那金針的部分稍有不同,立刻就可能被他瞧出破綻。”
俞秀凡接過匕首,沉吟了一陣,道:“我想,大致上不會有很多距離。”
俞秀凡用匕首切斷了主針。
花花妃子收回匕首,道:“你自己刺人原來的穴道吧!”
俞秀凡接過金針,分別刺入了原來的穴道。
花花妃子道:“裝龍像龍,扮虎像虎,活動一下看看,不能把主針掉下,”
俞秀凡伸展一下雙臂,雙腿,金針未見落下。
花花妃子道:“行啦!你自己是否感覺到妨礙行動呢?”
俞秀凡搖搖頭,道:“行動自主。”
花花妃子道:“那就行了。”
俞秀凡道:“現在你去通知造化城主吧!”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個很快。”舉步向外行去。
俞秀凡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接道:“夫人!”
花花妃子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那位金針使者,出針手法,妙逸武林;不知是何許人物?”
花花妃子道:“她呀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四大金釵之一的針釵湯蘭。”
俞秀凡道:“原來如此。”
語聲一頓,接道:“四大金釩,我已見過了三釵。”
花花妃子接道:“那三釵?”
俞秀凡道:“飛釵,刀釵和針釵,在下見過的三大金釵,有兩釵投入在造化門中,還有一釵,不知流落何處?”
花花妃子道:“似乎是也在造化成中。”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這麼說來,造化城內,果然網羅了不少的高手,單是四大金釵,他就羅致了三個人。”
花花妃子道:“你對那位針僅的看法如何?”
俞秀凡道:“很老練,也很深沉,尤具是發射金針的手法,似乎已到無懈可擊之境,她能一舉分取六大穴道,針什中的,不差分毫。”
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她很受造化城主的器重。”
俞秀凡道:“哦!”
花花妃子道:“她負責監視我,也負責管理這第一段洞區。”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連你也不肯信任麼?”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不會真的去相信任何一個人,針釵湯蘭,雖然是這一洞區的總管,但在表面上,她卻不敢對我有絲毫不敬之處。”
俞秀凡道:“那又是爲了什麼?”
花花妃子道:“不管如何,我總是妃子的身份。何況,造化城主,每一月中,總有一天,在此留宿。”
俞秀凡道:“那一天是固定的麼?”
花花妃子搖搖頭,道:“如是固定了,怎的還會稱作造化城主,誰也不知道他幾時要來。”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他對夫人,還是有些留戀之處了。”
花花妃子道:“那倒不是,他來此的用心,不過想從我口中,知道一些針釵湯蘭的舉動。”黯然嘆息一聲,接道:“我爲了博得他的信任,每一次,都據實告訴他很多事。”
俞秀凡道:“看不出啊!你還是一位很富心機的人。”
花花妃子道:“一個人,處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時,不用些心機也不行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激發出潛力,也學會用心多想。”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說的不錯,人的才慧,有很多是逼出來的。”
花花妃子道:“別叫夫人了,行麼?”
俞秀凡道:“那要在下如何稱呼?”
花花妃子道:“你隨便叫吧!我本性花,小名中月,你怎麼叫我都行。”
俞秀凡道:“那在下就叫你花姑娘了。”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少俠!你看,咱們要不要先對付針釵湯蘭?”
俞秀凡道:“最好能先對付了針釵湯蘭,免去後顧之憂,不過,如何對付她,這要你花姑娘設計了。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我想法子去把她騙來,你怎麼對付她,你自己策劃一下。”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那針鈕湯蘭,除了金針之外,還有什麼特殊的武功?”
花花妃子道:“四大金僅,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幾人武功各擅勝場,各有絕技,顧名思義,自然以他們的武功標榜。針僅湯蘭,自然以針法最好了。”
俞秀凡道:“好吧!你去帶她來。”
花花妃子轉身向外行去,一面說道:“不可大意。造化城主,用人唯才,針釵湯蘭如若沒有一身好本領,只怕也不會受到造化城主如此重用了。”
俞秀凡道:“一個人把飛針之術,練到了那等出神入化之境,單是說髮針的手法,這中間目力、勁力,都要配合得恰到好處才行。”
花花妃子道:“那你要小心戒備了。”轉身向外行去。
俞秀凡望着花花妃子的背影消失,心中涌起了無限的感慨。
忖道:以號論人,有時也會犯很大的錯誤。誰會想到,這花花妃子,內心之中,竟然也會蘊藏了很多的痛苦。
定定神,俞秀凡籲一口氣,暗中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花花妃子去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之久,耳際間才傳來了步履之聲。俞秀凡緩綏閉上雙目。
步履在木榻前面停了下來,耳際間響起了針釵湯蘭的聲音,道:“聽說你不肯聽勸……
…”
俞秀凡霍然睜開雙目,凝注在湯蘭的臉上,冷冷說道:“是你!”
湯蘭道:“很抱歉,俞少俠,咱們是敵對相處,如是換了別人,只怕手段會更爲毒辣一些。”
俞秀凡道:“在下經歷了不少的風浪;想不到今日竟栽倒在一個女人手中。”
湯蘭笑一笑,道:“有一句佰話說,中幗不讓鬚眉。咱們作女人的,也不能太過示弱了。”
俞秀凡道:“在下既已被擒,唯死而已,你可以下手了。”
湯蘭道:“我如存下殺你之心,似乎也用不着把你帶到此地來了。”
俞秀凡道:“那你用心何在?”
湯蘭道:“勸降,咱們希望能說服你,使你歸人造化城中。”
俞秀凡道:“這是你的意思呢,還是造化城主的意思?”
湯蘭笑一笑,道:“自然是造化城主的意思了。小妹嘛,只不過是一個奉命行事的人罷了。”
俞秀凡緩緩說道:“既是造化城主之意,在下自然要見到造化城主才能決定了。”
湯蘭道:“不錯,咱們就是要帶你夫見造化城主,不過,在見造化城主之前,有些條件閣下先必需做到了,咱們才能帶你會見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什麼條件?”
湯蘭笑一笑,道:“這些條件,對你而言,並非是什麼爲難之事。”目光一掠花花妃子,接道:“像她這等絕世夫人,送入你俞少俠的懷抱之中,俞少俠怎的競不肯接受呢?”
花花妃子突然嘆一口氣,道:“湯使者,我已盡心力,他堅持下肯食用藥物,小妹實在無能爲力了。”
俞秀凡心中明白,花花妃子搶先接口,用心在提醒他,怕他和自己的談話,說的前言難對後語。
俞秀凡立刻冷笑一聲,接道:“如是你首先拔下區區身上的金針,在下才會考慮食用藥物。”
花花妃子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俞秀凡道:“所以,在下也只有堅拒食用藥物了。”
湯蘭突然微微一笑,道:“俞少俠,咱們很敬重你,你如是不吃敬酒,咱們就要讓你吃罰酒了。”
俞秀凡冷冷說道:“姑娘的意思是………”
湯蘭接道:“先吃藥九,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不吃的機會,請夫人把藥丸交給屬下吧!”
花花妃子伸手由懷中摸出藥丸。
湯蘭伸手接過,冷冷說道:“你記着!這藥丸就算是立刻可以致命,你也只好吃下去了,你自己吞下呢,還是我迫你服下?”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倒是那造化域主很忠實的一位屬下了。”
湯蘭道:“不錯,造化城主既然很看重小妹,小妹自然要投桃報李。”突然伸手向俞秀凡牙關之上捏去。
這是煮熟的鴨子,湯蘭的想象之中,還不是手到拿來,卻不料俞秀凡突然把頭一偏,竟然閃避開去。
針釵湯蘭,警覺性也很高,眼看俞秀凡一閃避開,已知情勢有異,立刻一吸氣,向後退去。但爲時己晚了,俞秀凡右手一擡,指一合,扣住了湯蘭的右腕。
俞秀凡人同時挺身而起,淡淡一笑,道:“湯姑娘,現在,咱們主客易勢了。”
湯蘭雙目圓睜,望着俞秀凡,臉上是一片迷憫之色,綏緩說道:“我這金針制穴工夫,從未有過失手,你怎麼還能行動。”
俞秀凡道:“現在,似乎在下問你湯姑娘的時候了,”
湯蘭道:“你要問什麼?”
俞秀凡道:“在下也想勸勸姑娘,咱們合力對付造化城主如何?”
湯蘭搖搖頭,道:“不行!咱們沒有成功的機會。”
俞秀凡道:“姑娘只怕成功的機會不大,並非是完全忠於造化城主了。”
湯蘭道:“不只是機會不大,而是完全沒有,你應該死了這條心。”
俞秀凡道:“和造化城主對敵搏殺,是我俞某人的事,姑娘只要從旁稍助一臂之力。”
湯蘭道:“我不能助你,也不會背叛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在下只好先殺了你湯姑娘了。”
湯蘭心中一動,道:“你怎的知道我姓湯?”
俞秀凡回顧了花花妃子一眼,道:“要不要告訴她?”
花花妃子道:“就算不說,造化城主也會查得出來,不如干脆點告訴她算了。”
俞秀凡道:”好!你自己說吧。”
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湯蘭,是我告訴他的。”
湯蘭道:“不錯,確使在下有些不解,造化城主,對你十分寵愛,你竟然出賣了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冷笑一聲道:“我出賣了他,造化城主——他對我十分寵愛?哼哼!你幾時見過,一個受盡了寵愛的人,竟然會被當作工具,要我佈施色身,替他網羅高手,難道這算寵愛麼?”
湯蘭道:“不管如何,你總是城主妃子的身份。”
花花妃子道:“這算什麼妃子身份,和妓女有何不同?”
湯蘭道:“以造化城主之尊,甘願綠巾壓頂,你難道還在乎多幾個男子麼?何況,你習的桃花魔功,講究的採陽補陰,多幾個男人,對你而言,有什麼不好?”
花花妃子道:“這有很大的不同。”
湯蘭道:“哪裡不同了?”
花花妃子道:“他是情願,我是被迫,我們之間。彼此的感覺,絕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