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過了片刻之後,她終究還是恢復下來,說道:“我當然有仁慈,也有愛。我的愛都給了我們無比偉大的精靈王!你們誰敢說有比我更愛吾王的嗎?嘻嘻,沒有吧?打從被吾王帶回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所有靈魂都將是吾王的,永永遠遠,直到這片大陸的粉碎與毀滅!”
小烈酒:“這個世界是絕對不會毀滅的,吾王將會阻止這一切!”
娜帕:“夠了!你們兩個,沒事就在這裡吵吵什麼?!”
被娜帕喝了一聲之後,兩人終於不再開口說話。至此,他們全都靠在自己的沙發上,就像是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共同語言一般。
娜帕略微喘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現在,整個精靈軍的指揮權全在陛下的手中。陛下要指揮所有的轉化者進攻各個地方已經十分吃力了,你們如果無法幫忙分擔的話最好還是爲陛下省點心。”
聽到娜帕這句話之後,狐狸少女突然開口道:“如果要省心,那不如就讓我來吧。最近不是探查到那些人魚軍開始向天宏省和地遼省進攻了嗎?他們看起來是打算重新打回來啊。那我就率領一支軍隊前去迎戰就好了。”
娜帕的一支耳朵豎起,看着這邊的狐狸少女,說道:“你願意領兵出戰?”
狐狸少女的嘴角含笑,說道:“開什麼玩笑?整個精靈軍最初的最大兵力不都是我從獵兇座帝國帶過來的嗎?讓我率領軍隊出戰,我一定可以輕輕鬆鬆把那些膽敢踏入我們領土的人類的雙腳全都砍掉!”
小烈酒:“不可輕敵,現在的人魚軍已經和我們所認識的人類有很大區別了。”
狐狸少女顯得十分的不耐煩,繼續道:“怎麼樣?給我一支軍隊嗎?不,應該給我兩支!他們既然分兩路軍分別進攻天宏省和地遼省,那我就用兩支部隊前去阻擊他們。”
對於狐狸少女現在的自信表情,娜帕卻顯得十分的不信任。沉默片刻之後,這隻貓魔獸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你根本就沒有明白現在的戰爭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人魚軍可以進行前後穿插,分兵前進,甚至有遠遠超過魔法攻擊距離的遠程(和諧)武器,甚至其中還有重火力武器。在運輸方面他們擁有元素車,可以讓士兵在不會太過疲憊的情況下大範圍地遷移。讓你統帥兩支軍隊?操控一支軍隊就已經需要耗費很多精力了,給你兩支,你能夠做出什麼戰術表現?能夠分別指定轉化者們進行埋伏、突襲、誘敵、繞路、聲東擊西之類的策略嗎?還不是一股腦兒看到敵人就直接把部隊拉上去?”
狐狸少女撅起嘴,顯得有些不爽,默默嘟囔道:“一千多年前不就這麼幹的嘛,那個時候的效果不錯啊……”
娜帕搖了搖頭,再次說道:“現如今,陛下收回了幾乎所有轉化者的自由意志,操縱他們在其他的人類國家中的戰鬥正進行的十分順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不能再承受一次‘被人魚軍擊敗’的戰況,這對於其他帝國來說會是一個糟糕的示範。因此,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還是儘量保持戰略定力。”
狐狸少女聽着就覺得有些不爽:“戰略定力戰略定力,一天到晚都是戰略定力。你乾脆直接說收回所有轉化者自由意志這個戰略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決策怎麼樣?這些轉化者根本就不可能像人類那樣製作各種各樣的道具,獲得任何的成長。所以我們的戰略打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失敗了不就徹底結了?”
聽着狐狸少女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嘲諷一般地扎進小烈酒的心裡。
但是現在他卻沒有辦法反駁,畢竟當初他可是堅決貫徹剝奪自由意志的這種戰略理念的。
如果現在讓他承認錯誤可以挽回如今的局面的話那當然沒有問題,他一定會心甘情願地認錯,並且重新賜予那些轉化者們自由意志。
可事實卻是已經不能了,這條道路就算有缺點,但同樣也有優點,自然應該繼續貫徹下去。
見小烈酒不說話,狐狸少女再次說道:“娜帕大人,現在我們還是做的太過溫和了。如果你覺得我率領兩支部隊不夠能力的話,那麼你就給我一支部隊吧。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讓這支部隊中的任何一個轉化者活着回來。”
聽到狐狸少女的這句話,娜帕和旁邊的小烈酒同時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們就明白這究竟意味着什麼了。
“他們還活着!”
小烈酒忍不住喊了出來——
“他們雖然現在被剝奪了自由意志,但他們始終還是活着!你不能做這種事情,在將來,陛下的戰略版圖上還需要他們的存在,他們是可以抵抗‘天空’的一部分力量!你不能這麼做!”
面對小烈酒的阻撓,狐狸少女直接瞪了他一眼:“將來?現在輸得精光的話還談什麼將來?再說了,只要消滅了人魚軍,這樣的補充戰力要多少有多少,有什麼可擔心的?娜帕大人,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了,如果你還是不肯讓我放手去幹的話,那麼以後說不定那些人類還要騎到我們的脖子上來了呢!直接殺光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精靈軍的真正實力!”
看着狐狸少女那一副堅定的眼神,娜帕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會給你一支部隊,如果可以一鼓作氣解決掉人魚軍的話,我向陛下申請,給你三萬。那麼現在,天宏省和地遼省的兩支人魚軍部隊,你想迎戰哪一面?然後,小烈酒,你就去迎戰另外一支部隊吧。”
終於得到許可之後,狐狸少女臉上的笑容再次盛放開來。
略微思索之下,她說道:“我去地遼省吧。那裡之前可是傑斯特的地盤。只可惜,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我們的精靈將軍竟然猝死了,我就去那邊看看情況,順便阻擊一下這支人類部隊吧。”
娜帕略微嘆了一口氣,這才勉強說道:“你去準備準備吧。我去稟報一下陛下,三天後,你應該就可以率領部隊出發了。”
狐狸少女的身子轉了一圈,用一種十分俏皮的表情朝着這邊的娜帕和小烈酒吐了吐舌頭,這才走了。
伴隨着她離開房間,小烈酒臉上的神情卻是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說道:“我去天宏省,但是說實話,我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娜帕同樣也是點點頭:“我又何嘗能夠放心?可如果不給她找點事情做,天知道她究竟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沉默片刻之後,小烈酒也是隨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他轉過頭望着大門口,沉吟片刻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娜帕,如果說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覺得我是不是也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娜帕微微一愣,但隨即就笑着說道:“就連堂堂的小烈酒老闆,竟然也會有害怕的預感了嗎?別開玩笑了,如果連你都出現變數的話,那我真的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場戰爭了。”
小烈酒苦笑一聲,說道:“或許,是我的錯覺吧。而且,我是真的希望這僅僅只是我的一個錯覺。”
————
對於現在的愛麗兒來說,她所需要面對的情況顯得有些複雜。
因爲現在,她的手中唯一還抓着的牌就只有兩張最普通的士兵和一張沼澤地形牌,而這樣的牌面想要贏過面前這已經層層建設,完好無損的“城牆”幾乎就已經成爲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猶豫半天之後,她唯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嘆了一口氣,隨後攤開自己手中的牌,表示放棄。
“哈哈哈!今天我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十連勝!哈哈哈!”
作爲防守方的忌廉現在笑的無比的暢快,他把擺放在牌桌上的一堆當做籌碼的花生紛紛聚攏到了自己的面前,隨後優哉遊哉地剝了一顆吃下去。
隨後,他晃悠着腦袋,用一副彷彿天下無敵一般的眼神看着圍聚在牌桌旁邊的所有人,說道:“來啊!誰還有膽量下場試試看?你們贏了我給你們兩顆花生,輸了你們只需要給我一顆!哈哈哈!讓你們見識一下國戰牌冠軍的實力!哈哈哈哈!”
愛麗兒手中的“籌碼”已經輸光了,現在也只能意興闌珊地起身,把座位讓給其他想要上前來挑戰的玩家。
只不過在她起身離開之後,一直站在她身邊充當保鏢的麻薯卻是一屁股地坐了下去。
忌廉一邊洗牌,一邊看着麻薯那張不服氣的臉蛋,笑着說道:“小妹妹,你也想要挑戰我嗎?你搞懂國戰牌的規則了嗎?”
麻薯卻是保持着那種十分略微有些冷淡卻倔強的表情說道:“我不管,你贏了會長,我就要爲會長把場子找回來。不過我沒有花生,這個可以嗎?”
說罷,麻薯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今天的午夜飯——兩顆血糖塊,啪地一聲擺在了牌桌上。
或許,忌廉現在也是玩的嗨了,立刻點頭同意,說道:“好!有膽魄!看在你願意餓肚子的份上,我就和你玩一把!看你的血糖塊比較貴重的份上,一顆血糖塊我算你十顆花生!規則你都清楚了?那你想要當進攻方還是防守方?”
看着麻薯懵懵懂懂地選擇了防守方,愛麗兒忍不住有些笑出來,幸好及時捂住嘴巴,不讓聲音完全發出。
一方面吧,她覺得麻薯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一點,或許是看到自己上一局作爲進攻方輸得很慘,所以這次就選擇了當防守方?要知道進攻方和防守方的機制規則很多時候都不一樣,她真的搞懂了嗎?
另一方面,她也有些看不起那邊的忌廉了。你說你和一個孩子鬧什麼呢?而且還以大欺小。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一枚血糖塊的製作工藝嗎?還十顆花生?五十顆花生抵一個血糖塊估計都不夠。
不過,這也只是一場牌局,愛麗兒也沒必要潑涼水,所以就讓他們繼續打下去吧。
國戰牌的戰鬥開始,果不其然,用不了三個回合麻薯就開始被壓着打,甚至有些兵力只能退縮回“城堡”之內。
可是一旦退回城堡,忌廉的進攻部隊就可以快速收割城外的資源,隨後迅速抽卡,近乎是三個回合之內就奠定了猛攻的姿態。
眼看着麻薯要輸,這個血族女孩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爲難起來。她皺着眉頭,低頭苦思冥想,儼然一副想不出來就不肯認輸的表情。
見此,愛麗兒立刻開口說道:“我說你啊,還真的是好意思啊!欺負人家小姑娘,還搶人家的午夜飯。你等着,等到麻薯上完一天夜班餓着肚子咕嚕嚕回家後,我看糯米女士會不會來找你麻煩。”
只可惜,現在的忌廉已經是牌癮纏身,壓根就不會去管對面到底是什麼人!他擺擺手,直截了當地開始用手中的牌展開了進攻!短短兩個回合,就把麻薯面前的“城牆”拆了個七零八落,轉眼間就拿下了這場勝利!
“今天!偉大的王者!國戰牌的常勝將軍!咆哮的黑龍!用兵如神的戰略者!不敗的傳說!忌廉!就此降臨!歐耶!十一連勝!哈哈哈!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哈哈哈!”
輕鬆拿下勝利之後,忌廉隨即就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去拿麻薯擺放在桌上的那兩顆血糖塊。
可是高興勁兒到了這裡,他似乎才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贏下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忌廉低下頭,看了看對面的麻薯。只見這個血族女孩現在正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兩顆血糖塊,嘴裡還在不停地咽口水,兩隻手也是緊緊地抓着她自己的褲子不鬆,似乎是在忍耐。
見此情況,忌廉似乎終於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好。他想了想後,笑着說道:“啊,那個啊!我要血糖塊也沒什麼用,反而是你們值夜班的血族,餓肚子也不好。我也不應該用你的午飯來賭。要不剛纔那局——”
“不,既然賭了,那就要認輸。”
麻薯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嚥下了一大口唾沫,隨後猛地別過頭不再去看那兩顆血糖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自己再去想自己的午夜飯——
“你拿走吧!我技不如人,沒有辦法幫會長挽回顏面。但是之後我一定會努力訓練,下一次,我會報仇的!”
說實話,這倒是讓忌廉顯得有些尷尬了。
就算眼前這名血族少女的實際年齡可能已經快三十歲了,但是在人類的眼睛看起來,她還是一副未成年的孩子似的小女孩。
而忌廉這麼一個大人從小孩手裡槍人家午飯的行徑,怎麼說怎麼看着都不算事有多麼的道德和威武。
似乎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四周觀衆們看着忌廉的眼神也從剛剛的敬佩逐漸逐漸轉變成了一種鄙夷。當然啦,這種鄙夷中也多多少少帶着些許玩笑,畢竟大夥兒都是熟人。
“忌廉,你欺負人家小姑娘啊。”
“嘖嘖嘖,我承認你國戰牌打的很好。但你用國戰牌來搶人家女孩子的午飯也真的是……唉。”
“噗……呼呼呼……對不起……我……我有些忍不住……噗噗噗……”
“大家別這樣,別這樣!說好了認賭服輸,牌桌上沒有年齡大小,只有對手不是?別這樣,哈哈,別這樣。”
“你還說呢,你不也是憋着笑?哈哈哈!”
“這樣,忌廉大兄弟,你今天也算是贏了不少了。而且現在也已經晚上十一點,玩的差不多了。你贏了人家小姑娘的午飯,那就重新請人家小姑娘飽飽地吃上一頓,不就行了?”
“對對對!如果不好好請人家小姑娘吃上一頓的話,人家小姑娘的媽可就要直接找上你來了!哎呀呀,被一個血族惦記着,我想想都渾身發麻啊~~~!”
“胡說八道什麼呢?糯米女士是一個那麼溫柔的人,她不會做可怕的事情的!”
聽着四周那麼多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忌廉臉上有些燥熱,連忙甩甩手,大聲道:“好了好了!不玩了不玩了!這幾袋花生就當我請大家當零食了!不玩了!收工收工!”
隨着忌廉的散場,周圍的人羣也是一鬨而散,該幹嘛幹嘛去。
忌廉則是在收拾好自己的國戰牌,將其小心翼翼地放進專用的牌盒之中,然後再貼身放好之後,擡起頭,卻看到愛麗兒還是站在這裡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當然了,既然愛麗兒站在這裡,那麼旁邊自然也會站着那個血族的小姑娘。現在,她正捂着肚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忌廉手中的血糖塊。但是當她意識到忌廉的目光也看着他之後,立刻別過臉,努力硬撐着下去了。
這還真的是讓忌廉萬分尷尬了。
猶豫片刻之後,忌廉這才說道:“會長,麻薯。要不……我請你們吃頓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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