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可可的腦袋,隨後緩步來到聖餅身旁。
他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着。這位牧師的背上已經綁上了厚厚的繃帶,血也已經止住,他的呼吸也顯得很平穩。
也沒有過多久,聖餅的手指終於輕輕地動了一下,眼皮也是慢慢地睜開。
“聖餅叔!”
可可看到聖餅復甦,立刻激動地喊了一聲。其他人現在見到這位牧師重新恢復意識,也是鬆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看到艾羅,聖餅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他努力地想要擡起頭,但背上的傷口卻讓他不得不繼續這樣趴着。
“艾羅……會長,對不起……我……”
艾羅微微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聖餅叔,你現在受傷,不要說太多話了。這樣,我問你,你用點頭或搖頭來回答我吧。”
想了想,聖餅輕輕點了點頭。
艾羅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打傷你的,是不是殺人蜂公會的那些人?”
聖餅輕輕點頭。
雖然早就猜到,但真的等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艾羅還是有些憤恨:“那麼……搶走你法杖的,也是他們嘍?”
聖餅再次點頭。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聖餅搖了搖頭。
“那麼,在沒有光明法杖的情況下,您還能夠施展聖之恩佑這個魔法嗎?”
在良久的沉默與思索之後,聖餅終於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艾羅也知道自己究竟遭遇到了怎樣的麻煩。
他擡起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看着後面的公會衆人。
大夥兒現在也都看着自家的會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起憤慨的表情。
“我知道,如果到現在我還是安慰大夥兒說沒有問題的話,那可能是真的我把諸位當外人了。我信任大家,所以……我也會如實地告知大家。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嚴重。”
布萊德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說道:“這個撬棒·無信者!艾羅會長,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噁心的敵人!下次見到他我一定會狠狠地揍他!把他揍到連路都走不動的那種程度!”
艾羅輕輕點了點頭,這一次,他不打算讓自家的戰士保持冷靜。
在略微緩了一口氣之後,艾羅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這位牧師的額頭,緩緩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什麼治療氣霧劑和魔力氣霧劑了,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的時間也不太足夠。明天……更加準確地說,是再過二十一個小時,就要進行最後第二場的公會決戰了。“
“大夥兒都知道,我們公會戰爭之所以精彩,是因爲交戰雙方可以毫無避諱地施展出自己的全力進行攻防。而在保證雙方施展全力之後依然可以避免受傷,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我們公會的聖餅叔。”
艾羅捏着自己的下巴,一邊說一邊想:“我原本以爲他們會在進行最後一場公會戰的時候對我們進行攻擊。因爲那樣的話就可以破壞最隆重的那場戰鬥。而且我也預想過我們公會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被針對的弱點,但唯獨實力強大的聖餅叔不會。”
“但現在,我才發現我完全估算錯誤。”
“殺人蜂公會的目標從來都沒有變,就是爲了破壞我們公會戰爭的進行。所以,在倒數第二場比賽進行破壞,讓我們根本無法進行最關鍵的兩場比賽毫無疑問是一個最佳時機。同時,在我們身邊最強的聖餅叔卻掌握着這場公會戰爭能夠順利進行的最大奧秘,也因此成爲了我們的最大弱點。對於沒有看穿這一點的我,需要向各位道歉。”
說着,艾羅向着衆人緩緩鞠躬。
他這一鞠躬,前面的忌廉連忙向着旁邊跳開,帶着些許緊張地說道:“會長!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這完全都是因爲那些混蛋想盡辦法來干擾我們的問題。你可沒有錯!”
可可也是用力點了點頭:“沒錯!這和會長哥哥沒關係,完全都是那些壞人的緣故!”
艾羅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直起身,說道:“不管是因爲什麼緣故,但我身爲會長沒有能夠察覺到敵人的動向,也是一大失策。儘管我這個會長是如此的不稱職,但接下來,我還是希望各位成員能夠與我共患難,一起想辦法渡過此次的危機。”
布萊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大聲道:“會長!你說吧!只要是你的命令,我絕對會執行到底!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要去揍扁殺人蜂那些混蛋的腦袋?”
艾羅點點頭,轉向那邊躺着的聖餅:“聖餅叔,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如果到了明天你的法杖能夠拿回來,那麼你能不能恢復到可以使用聖之恩佑的地步?嗯……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吃力。”
這位牧師略微想了想,從表情上來看,他似乎在考慮什麼,又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直過了許久,他纔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地點了點頭。
得到這種肯定的答覆,艾羅笑了一下,說道:“聖餅叔,真的是辛苦你了,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在這裡還要勉強你明天繼續施法……這真的是太辛苦你了。”
聖餅搖搖頭,但原本看着艾羅的眼神卻開始躲閃起來。隨後他乾脆閉上,繼續躺在牀上休息。
見此,艾羅也不再說什麼,轉過身面對衆人說道:“大家都聽到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這些混蛋,同時還要從他們的手中奪回那柄光明法杖。”
忌廉稍稍捏了捏拳頭:“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之前那些傢伙在小鎮中隱蔽起來的時候,鎮民們都在努力搜查,但並沒有找到他們。”
艾羅抱着雙臂,在診斷室內來回走動,不斷思考。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這些人偷偷摸摸地來到鵜鶘鎮,意圖暗中破壞我們的工作。既然是暗中行動,那麼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想要和我們,或是和巨山、魂之炎正面對抗。”
“既然沒有做過戰鬥方面的準備,那麼他們顯然不可能準備太多的傷藥。”
“上次他們被我們識破之後,立刻遭遇巨山和魂之炎的雙方夾擊,受傷不可謂不重。即便是帶着一些治療藥物,應該也都用在其中一兩人的身上。所以,他們的總體傷勢應該不輕。”
“之前搜查的時候我特地囑咐寇拉醫生,問問有沒有人在這段時間來購買治療藥物。結果卻是得到否定的答案。而從時間上來看,他們也不可能離開鵜鶘鎮回到瀉湖城,拿到了傷藥後再跑回來。”
“那麼他們在搶奪了光明法杖之後會不會立刻離開呢?”
“我估計是不會。因爲他們必須要明白得罪光明教廷的後果。如果一名大祭司沒有能夠成功拿回屬於自己的法杖,那麼教廷方面必然要來問責。所以,他們應該會在公會戰爭徹底結束之後,再把法杖用某種方法還回來。這樣的話就能夠儘量減少對光明教廷的觸怒。也因此,他們不太可能摧毀這把法杖。”
“更重要的是,巨山和魂之炎在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之後已經主動願意承擔搜索職責,他們已經派出部分已經打完公會戰爭的成員連夜趕往最近的洪鷺鎮和翠鳥鎮,還有人在鵜鶘鎮的四周巡邏一直到白天。在受傷的情況下,他們不太可能逃得過這樣的搜捕。”
“所以,他們現在應該是一羣受了傷,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沒有離開鵜鶘鎮,並且在暗中靜靜等待時間結束的老鼠。”
艾羅已經分析完畢,四周的成員們現在也是連連點頭。
其實這也是艾羅刻意安慰衆人,給衆人提供信心。但如果真的想要把這柄法杖帶走的話,弄個箱子一裝,然後僱輛馬車一塞,等到天亮進出小鎮的人變多之後就可以立刻矇混出去。鵜鶘鎮不可能爲了這麼幾個人建立關卡,而且鵜鶘鎮的出入口有東南北三個,根本就封不住。等到法杖跑出小鎮之後,那麼這場公會戰爭基本上也等同於徹底失敗了。
“會長哥哥,所以說……我們現在要怎麼才能夠找回法杖呢?”
可可這個孩子對於那些分析的條條框框沒什麼興趣,但對於怎麼才能達成目的卻顯得十分着急。
但,艾羅也在對這個問題犯愁。
畢竟現在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他也需要時間來思考。
所以……究竟應該怎麼辦?
艾羅咬着牙,抱着雙臂不斷地走來走去。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把那些蟄伏在小鎮內,但可能天一亮就會立刻離開小鎮的人進行圍追堵截呢?
擡起頭,會長看着窗外的夜色。
此時已經進入深夜,即便是再怎麼喜歡夜遊的人如今也是回到了自己的牀鋪上,進入溫暖而美麗的夢鄉。隨着街道上行人的減少,那些原本可以照亮整個小鎮的光亮也是慢慢地縮減。不用多久,就把黑暗重新還給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