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可可這麼一個女孩子,被瑪歌這麼一句話說的也是一瞬間意亂神迷,臉色通紅,連忙從她的身旁彈起來,捂着臉去後面洗漱去了。
瑪歌覺得自己開始喜歡上這種生活了,日常沒事做做任務,然後用空了就調戲調戲這個小丫頭,捉弄她一下。
這種日子算得上放鬆嗎?
嗯,應該算是吧。
“喂,忌廉,你準備好了嗎?”
忌廉靠在櫃檯前,衝着瑪歌上下打量了兩眼,哼了一聲:“你就打算穿着這身衣服出去討債?”
瑪歌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是穿着這一身睡裙出門比較方便,還是穿上那套好像聖職者一樣的衣服,拿着光明法杖去踢人家的門板比較合適?其實如果你覺得我這樣穿不合適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去,討債嘛,這種工作我做得來。”
忌廉嘆了口氣,搖搖頭。他拿起一塊麪包塞進自己嘴裡咬了兩口,說道:“我還是覺得你穿成修女的模樣會比較好一點。至少這樣人家不會認爲我們人魚之歌開始做什麼奇奇怪怪的生意了。”
被忌廉說了兩句,瑪歌嘟嘟囔囔地回房間換衣服,也是在這個時候,芭菲飛到他的面前說道:“喂,刺客,你和修女去幹嘛啊?討債?”
忌廉笑了笑,說道:“我們前兩天接了個委託,在翠鳥鎮有一戶人家欠人家錢不還,還仗着自己家有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兄弟人耀武揚威,快要成爲那邊的一霸了。所以翠鳥鎮的鎮長和債主就來我們這邊委託我們幫忙處理一下。”
“這種事情嘛,本來最好是讓你的搭檔出馬的,畢竟布萊德的體型往那裡一放就很有壓迫感。可偏偏,我們那位尊敬的會長要求我們儘量不要使用暴力手段來掏錢,還說什麼真的一旦開打,‘人魚之歌毆打普通平民’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就會對公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要求我們儘可能使用非暴力的手段。”
“這不?這樣的一個案子果然也就只有我和上面那個正在換衣服的女人最適合了吧?”
正說着,瑪歌已經重新換好了那身略顯暴露的修女服裝,臉上帶着聖潔的笑容走下來。待得她去訓練室拿出法杖之後,她來到忌廉身旁:“怎麼,修女去要債就很適合了?”
忌廉翻了她一眼:“行!我們快點走吧,瑪歌修女~~~希望今天晚上能夠及時趕回來。”
本來,芭菲只是目送着這兩人走出大門。可是在想了想之後,她卻是突然轉過頭對後面正在整理桌子的布萊德說道:“我們今天有什麼工作?”
“工作?嗯……”
布萊德走到公告欄前看了看,說道——
“我們今天是繼續去幫忙收割麥子吧?”
聽到這個工作,芭菲的眼神中顯得有些無聊,雙手叉腰說道:“又是收割麥子,每天每天都是割麥子……如果我也能幫忙就好了,可每次都是你在那邊幹活,我卻只能在你口袋裡面睡覺。你幹活的時候口袋裡面又熱,感覺好無聊啊!”
被自己的搭檔這麼一說,布萊德的眼神中顯得有些委屈。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帶着些許尷尬的笑容說道:“那……芭菲,你要不今天不用和我一起出門了?這工作本來就是隻要我一個人就行了的……”
“真的?!那我就去幫忙要債去,這個沒問題吧?!”
不等布萊德說完,芭菲已經興奮的在搭檔的身旁轉了好幾圈,最後興致勃勃地懸停在他的鼻子前,欣喜地說道。
布萊德微微一愣,動用他那本來就不怎麼擅長思考的腦袋瓜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過,你可要小心一點啊……”
“放心!我和刺客還有修女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我走啦!”
一邊說,這隻花妖精一邊飛出公會大門,飛上半空,看到那兩人已經上了一輛前往翠鳥鎮的馬車之後立刻飛了過去,和這兩人一起離開了鵜鶘鎮。
公會內,看着自己的搭檔現在竟然那麼輕鬆地就撇下自己,一時間布萊德顯得有些傷感。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敞開的大門,似乎一時間還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過了許久,他那本來略微有些緊繃而擡起的肩膀才輕輕放下,轉過頭,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默默地低下頭。
收拾桌子,將所有吃剩下來的食物都轉移到廚房,再把桌子椅子一張張地擺好,最後掃個地,那個拖把過來沾上水,把地面再拖了一遍。
收拾乾淨這些,布萊德才緩緩直起腰,略微呼出一口氣,拍拍手,看着這個乾乾淨淨的公會大廳。
經過這一番打掃,這個傢伙臉上的那一抹落寞表情現在也是稍稍緩解,嘴角重新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點點頭,把清潔工具全都放回原位。整理好這一切之後,他才走向公會大廳,將自己本來就準備接下的那個任務從公告欄上取下,工工整整地疊好,放進懷裡。
隨後,準備出門工作。
“這裡,就是人魚之歌嗎?”
正打算關門的布萊德聽到背後有人說話,立刻停下了手中關門的動作,轉過身:“嗯,是的。”
話剛一說完,布萊德卻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因爲那個說話的人距離他實在是太近,太近了。近的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重新退回公會之中,重新和這個人拉開一段距離。
這是一個身高几乎和布萊德差不多高的人,但是從體型上來看,和布萊德這種完全健碩的戰士型顯得完全相反。
他的身子很消瘦,一張臉幾乎瘦的只剩下皮在包裹着骨頭。即便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披風,但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披風之下那個顯得十分削瘦的身軀,彷彿只要隨隨便便地一推,他就會就此倒地。
他身上的披風顯得有些骯髒而破舊,尤其是快要接觸地面的地方就像是被某種猛獸撕扯過一般,顯得十分的破爛,甚至還沾染着些許的泥污。
光着的腳上也是佈滿了泥濘,給人一種他好像不久前才從一個爛泥沼澤總走出來的一般。
不過,唯一要說有點特殊的,就是這個人手中拿着的那根法杖了。
那彷彿是一根充滿了扭曲與腐爛的樹枝所做成的法杖,在法杖身上還有幾個正在不斷起伏的腫瘤,其中散發着綠茵茵的暗光,似乎隨時隨地都會爆發開來一般。
配合上這個人那大約五十多歲的樣貌,稀疏的頭髮,幾乎快要癟掉的鼻子和滿嘴發黃幾乎快要爛掉的牙齒,說他是一個乞丐可能都不過分。
在布萊德不斷後退的時候,這個人挪動腳步,緩緩地踏入人魚之歌的大門。
那佈滿了泥濘的腳掌在那剛剛拖好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的泥腳印。
他的目光向着四周略微環顧,最後,還是落在了面前的布萊德的身上。
“這裡,是人魚之歌嗎?”
再一次,他問了一聲。
布萊德看着這個人,對這個魔法師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但是基於會長的教訓,這個大個子還是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裡是我們的公會。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想加入?想暫駐?想留宿買東西?還是想委託工作?”
“呵呵……加入?就你們這個破爛的小公會?”
這個乞丐模樣的人看着邋遢,但口氣卻是一點點都不小。
他一邊轉過頭觀望着這個公會大廳的環境,一邊走向那邊的休息區座位坐下。
布萊德看着他留下的那一地的腳印終究還是皺了皺眉頭,但好在艾羅教育得當,這個大個子還是前往廚房,倒了一杯熱水出來,擺在了這個魔法師的面前。
“嗯~~雖然破,但很有禮貌。並且沒有因爲我這個樣子而趕我走。你們公會待人接物,還真是不錯啊。”
乞丐魔法師伸出那枯的宛如真正的樹枝一般的手,抓起杯子,緩緩喝了一口。
一旁的布萊德則是笑了笑,說道:“我們會長教導的好。那麼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是想要委託的話,我們會長一大早就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等等……”
“我沒有時間等你們。你們這個破公會也沒有資格讓我等。”
乞丐魔法師啪地一聲放下手中的水杯,擡起頭,從那稀疏的頭髮中流出一隻泛着黃綠色光芒的眼睛看着布萊德:“你們公會中是不是有一個死靈法師?她人在哪裡。”
本來,布萊德還想着要儘量保持溫和的態度。畢竟平時艾羅就是這麼教導的嘛。
可當這個乞丐魔法師一開口就提到可可,這倒是讓布萊德本來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連帶着他整個人也變得緊張起來。
這位戰士的腳步稍稍向後退了一步,大聲說道:“你找可可?找她什麼事情?”
“可可?呵呵,可可?原來她現在叫這個名字啊……”
乞丐魔法師似乎也察覺到了面前這個戰士心中的戒備之心,他水也不喝了,拿着自己那腫瘤法杖緩緩起身,臉上帶着些許陰惻惻的笑容,緩緩道——
“人魚之歌,我不想和你們公會之間產生什麼矛盾。畢竟,你們公會和我們主人之間似乎還有些交情……就連我們老大也特地吩咐過,儘量不要把事情弄得太複雜……”
他緩緩地伸出手,帶着這些略顯溫和的語氣,緩緩地,向着布萊德的肩頭搭去——
“所以,就讓我們坐下來,慢慢商量,慢慢說說這件事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