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之歌……!你……在哪?在……哪裡?!”
巨花中間的女人顯得神志不清,揮舞着巨大的藤條反覆鞭打那棟建築物。
但是在下一刻,她卻突然看到自己揮出去的一條藤鞭瞬間斷成兩半?被切斷的那一條的斷裂處,竟然開始迅速化爲石頭?
“人魚……之歌?!”
女人轉過身,帶着咆哮,帶着幾乎沒有什麼神志的單純吶喊。
可也正是在她這一陣大喊聲中,一道猛烈的光芒突然照射進她的眼睛!她不自覺地擡起手擋住自己的面容。
也就是在她失去視覺的那一剎那,石之劍揮舞,將這朵巨花的花瓣切開,化爲堅固的岩石!
而一頭亡靈士兵也是踩着那些已經變成階梯的花瓣縱躍而上,舉起手中的虹光劍,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臟!
“噶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聲宛如惡魔一般,她甩開手,看到那巨大的光明球下方,拿着劍刺入自己胸口的亡靈士兵。這名法師大吼着,巨花的花瓣開始收縮,似乎是要將她完完全全地包裹起來。而那些藤蔓也是毫無章法地四處揮舞,完全不管不顧四周的環境,拼命鞭打,摧毀四周的建築。
在亡靈士兵再次被摧毀之後,可可轉過頭看着旁邊被毀掉的建築,緊張地喊道:“會長哥哥!”
轟隆一聲,巨大的藤鞭砸下,瑪歌連忙抱着可可滾到旁邊,大聲喊道:“這個時候別急着擔心你的會長哥哥!我們要先專心幹掉這個傢伙!”
被瑪歌這麼一吼,可可終於冷靜下來。她將腰帶中的魔力氣霧劑取出一瓶在地上砸碎,在吸取了這些力量之後再一次地召喚出亡靈士兵和骷髏狗,衝着一旁的忌廉說道:“刺客!你的石之劍對她效果最好,你把花瓣刨開,我讓小白和小黑再攻擊她一次!”
忌廉現在正不斷地閃避那些四下揮舞的藤鞭,大聲道:“你說的倒容易!我纔剛剛從死亡線中掙扎出來,你以爲我那麼容易接近的嗎?!”
眼看着,巨花的花瓣已經將沉泥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其中。可那些揮動的藤鞭實在是讓人無法靠近。
可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的一棟建築廢墟之中,一個油瓶卻是突然間被扔了出來,咔嚓一聲砸在那花瓣的底座之上。
“忌廉!放火箭!”
伴隨着那從廢墟之中響起的聲音,忌廉心頭一震!他迅速後退,閃到一旁的建築旁,將那些掛在這裡但最近一直都沒有怎麼使用的路邊油燈取下,把自己的飛刀在上面沾上油,又用油燈中的火石點燃火焰。
飛刀發出,但還沒等飛刀擊中,那些胡亂飛舞的藤蔓在到處拍打之際立刻拍下飛刀。這讓上面的火苗僅僅只是附着在一些藤蔓的末端,被那巨大的花瓣枝葉一壓,隨即熄滅,就連一點點的效果都沒有。
“該死!”
眼看飛刀沒有擊中,忌廉連忙再去查看自己攜帶的飛刀,就要去找其他的油燈。
可就在這個時候,芭菲卻是突然解除布萊德的樹甲,大聲喊道:“布萊德!布萊德!你把刺客,往花的頭頂扔過去!”
布萊德顯然還沒有準備好身上的護甲一時間解除,負重一下子減輕讓他的腳步都有些不太穩重,晃了一會兒:“什……什麼?”
“哎呀!聽我的!快點扔上去!”
儘管布萊德並沒有搞懂芭菲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會長不在,芭菲說的那麼肯定,他立刻照辦!當下這名戰士放下手中的盾牌和鐵錘,轉手抱住忌廉的腰。
忌廉措不及防,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啊?你幹什——”
“嘿!”
下一刻,布萊德猛地發力!伴隨着一陣慘叫之後,忌廉的身軀宛如一支射出的箭矢一般向着那巨花的頂部飛了過去!
可就在旁邊的可可和瑪歌一臉驚慌,以爲那個刺客要被藤蔓直接打下來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那些藤蔓自從撲滅了剛纔那小小飛刀的火焰之後,竟然一直都徘徊在低處不斷地拍打,壓根就沒有那即將飛到巨花頭頂的忌廉!
慌亂,僅僅只是那一瞬間。
在越過藤蔓所組成的包圍網之後,忌廉立刻明白了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伴隨着下墜,他立刻舉起雙手中的石之劍,瞄準那合攏起來的花瓣,重重地刺了下去!
咔啦咔啦咔啦!
伴隨着忌廉的下墜,石之劍在那花瓣上劃出一條巨大的石頭裂縫!
本來柔軟至極的花瓣在這一刻變成了無法柔軟蠕動的石頭,伴隨着石化,那些被刺中的花瓣也開始迅速剝落,待得艾羅握着石之劍落地之時,那個蜷縮在花瓣保護之中的妖嬈裸女已經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了人魚之歌的面前!
“小黑!”
在忌廉落地的同時,骷髏狗隨着可可的一聲呼喚,立刻咬着一面已經點燃的油燈迅速踩着那些落石飛身而去,預備撲向這頭怪物的核心部分。
其中的沉泥在花瓣破碎的那一刻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些人究竟打算做什麼,眼看骷髏狗已經向着自己撲來,她迅速舉起法杖,一道泥漿噴泉迅速從她身旁的花蕾中激射而出,直接衝向骷髏狗。
“小黑啊——!”
眼看泥漿噴泉瞬間擊中骷髏狗,可可緊張的不由得叫了出來!
可在渾身的骨頭即將被轟散的前一瞬間,這頭骷髏狗卻是猛地一甩脖子,將那盞油燈徑直甩向花中少女的方向!
“咕啊————!”
摧毀骷髏狗,眼看那帶着火苗的油燈就要飛進來。出於自然魔法師的本能,花中少女不由得發出一聲大叫,再次舉起那握着法杖的手,眼看着,下一次的攻擊就可以將這油燈轟出去!與此同時,那些已經石化的花瓣也是迅速再生,很快就要將她重新保護起來……
“光明球!”
但,就如同剛纔一樣。
在她的咒語即將產生效果前的一刻,一個巨大的,簡直如同太陽一般巨大的光明球卻是猛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刺眼的光芒甚至在一瞬間將鵜鶘鎮的夜晚直接映射成了白天!在面對如此強大的光芒之時,花中少女再次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轉過頭去。原本激射而出的泥漿噴泉也是在這一刻射偏,眼看着,那油燈已經落到了她的身旁……
一把飛劍飛來,喀喇一聲,將油燈打破。
其中的燈油頃刻間潑灑在了花中少女的臉上,身上。而那火苗也是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短短的一瞬間,這個花中少女就一邊發出慘叫,一邊沐浴在那灼熱的火舌之中。
重生的花瓣,重新合上。
扔出手中最後一把劍的亡靈士兵收回胳膊,緩緩地,站在已經氣喘吁吁的可可身旁。
人魚之歌們屏住一口氣,提心吊膽地看着那合攏的花朵,等待着,期待着,然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原本合攏的花瓣在這一刻突然爆開!同時,大量的火焰從中爆射而出!
那個魔法師的慘叫聲混合着那些植物被焚燒所產生的臭味在這片街道上不斷迴盪。
在火焰的淨化之下,這棵巨大的植物開始一點點地萎縮,從原本如同兩層樓一般高的怪物,慢慢重新變回一個人形。
也是在再一次地變成人形之後,這團着了火的火人就像是重新恢復了理智一般,轉過頭迅速向着那邊的湖面衝去。
“別讓她下水!”
艾羅艱難地從那片廢墟中爬出來,大聲喊道。
可他的提醒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在人魚之歌行動起來之前,那個魔法師已經一股腦兒地扎進湖水之中。頃刻間,火苗消失,整個湖岸邊重新開始變成一片寧靜。
艾羅捂着自己被碎片劃傷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看看衆人的狀態,隨後衝着瑪歌說道:“你還能……治療嗎?”
剛剛釋放出大量光明魔力的瑪歌難得地也是在原地喘着粗氣。她拄着手中的光明法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試……試試……”
可可緊盯着那片湖面,突然,她連忙拉扯着旁邊的艾羅,大聲道:“會長哥哥!會長哥哥!湖面……湖面!”
在瑪歌掌心中的光明力量艱難凝聚的時候,艾羅轉過頭望着湖面。
此刻,他驚訝地發現這片湖面開始產生些許讓他爲之一顫的畫面!
湖水……開始產生了一片片的漣漪。
從那黑暗的湖水深處,有個什麼東西……正在讓這些湖面再一次地產生這片片的漣漪!
“我們……幹掉他了嗎?”
忌廉現在的身體也是傷痕累累,粗略的治療讓他胸前的傷口再次開始滴血。這名刺客拄着石之劍,咬着牙。如果說再來一次的話他可不能保證自己那已經開始有些麻痹的手掌還能夠再次握緊這兩把石之劍。
布萊德舉起盾牌和鐵錘,重新來到隊伍的最前方。芭菲落在布萊德的頭頂,沉重的樹甲再次覆蓋住這位戰士的全身。眼下,他們兩個可能算得上整個公會中戰鬥力最強的戰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