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的臉上帶着些許的歉意,他伸手攙扶住這位顯然已經被嚇傻了的鎮長,略顯尷尬地說道:“老闆,他的確是我們公會新加入的成員,是一名槍炮手。當然啦!你也看得出來,他是一名夜之一族的成員……不過你別看他這幅樣子啊!其實他是一個溫柔的好孩子啦!”
“喂!茶水呢?!來你家裡做客你這個主人那麼長時間都不給茶水的嗎?!這算是什麼待客之道?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家給拆了!”
艾羅的話纔剛剛說完,客廳內卻是再次傳來起司那種十分霸道蠻不講理的聲音。這讓艾羅倒是顯得十分尷尬了。
圓奶酪則是一臉惶恐地拉着艾羅,伸手指着客廳,不敢大聲說話的他只能小聲,卻驚恐地逼逼叨:“你稱這種人爲溫柔的好孩子?!你確定嗎?!”
艾羅尷尬地笑了笑,隨後板起臉,大踏步地走向客廳。看到裡面的起司現在正用一種十分誇張的姿態霸佔了那張沙發之後,立刻帶着些許生氣的表情說道:“起司!不是說好了要好好來見一下大家的嗎?你這是什麼態度!快點過來,和鎮長先生道歉!然後好好自我介紹一下!”
圓奶酪跟在艾羅身後同樣走進客廳,看到艾羅能夠這麼大聲呵斥起司不由得有些驚訝。這樣的驚訝更是讓他只敢躲在艾羅身後,連探出身子都不敢了。
但那邊的起司看到艾羅這樣的表現之後卻是顯得十分的不耐煩。他哼了一聲,帶着些許慵懶的姿態,這才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圓奶酪的身後,在這個鎮長還在驚訝前面沙發上的那個吸血鬼怎麼突然間消失的時候,他伸出手,緩緩搭在圓奶酪的肩膀上。
“鎮長,我們來認識一下。啊,我是新加入人魚之歌的成員,也就是你們口中被稱之爲血族的槍手,請多多指教!”
伴隨着起司這樣的一番話語,圓奶酪更是被嚇得不輕!他的雙腿都是一下子癱軟下來跪在地上,伸出手不斷地抓着艾羅的小腿,一臉驚恐地望着後面的起司!
艾羅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尷尬,他嘗試着掙脫了一下,但沒料到圓奶酪的力氣在這種時候竟然驚人的大!不管他怎麼試着把自己的腳抽回來都被這個鎮長死死抱着,怎麼挪都挪不了。
“老闆,你別緊張啊!首先……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哇!吸血鬼!吸血鬼啊!救命啊!我不會再挪用我們小鎮的資金了!我也不會再偷工減料了!以後應該揉打二十遍的麪糰我絕對不再揉打十八遍就拿出來賣了!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看到圓奶酪現在這麼一副恐慌的神情,同時也看到現在被死死拽着小腿動都動不了的艾羅,起司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擡起手一把抓住這個鎮長的後頸,略微用力就讓他放開手護住自己的脖子。這樣,起司略微一揮手,肥胖的鎮長就如同一個球一樣地被甩到那邊的沙發上,十分精準地保持着了一個穩穩做好的姿勢。
“沒有茶水嗎?你這個主人還真是夠垃圾的。”
說着,起司轉過身,自己在這個客廳裡面四處轉悠。當他看到一個花瓶後就抱起花瓶,把裡面的花全都拔了出來扔在旁邊,看了看裡面的水。隨後冷笑一聲,將裡面的水全都倒在地上,再把花瓶放回原處。
艾羅現在也是皺起眉頭,但他還是努力地想要去安撫眼前的這位鎮長,走上前笑着說道:“老闆,我知道你心裡可能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害怕的地方。但是請你放心!我們家的起司,啊,也就是這個夜之一族的成員,他真的是一個十分溫柔,和善,喜歡助人爲樂的好青年!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隨隨便便傷害他人的事情的!”
伴隨着艾羅的分辯,那邊的起司從辦公桌上面拿起一瓶似乎是這個鎮長用來當飲料的酒瓶。他也不去找開瓶器,直接一個手刀就把瓶子的頂端削開,仰起頭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但很快,他就皺着眉頭吐出嘴裡的酒,然後再把瓶子裡面剩下的酒往那花瓶裡面倒,順手再把那些花重新插回去。
現在的圓奶酪已經沒有去指責的勇氣了,他只能顫顫巍巍地看看起司,然後就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般地看着面前的艾羅,緊張地說道:“艾羅會長……艾羅會長啊!一直以來雖然我都知道你們公會的成員組成可能都有些奇怪……但是!但是啊!我一直都很寬容的對不對?我一直都沒有找過你們公會麻煩對不對?經過了兩場公會戰爭,我多多少少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公會內沒有女性成員纔是常態,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對你們公會內那麼多女孩子表示異議對不對?艾羅會長,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人品的這一點你應該知道的吧!”
艾羅笑着安撫,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知道老闆你是個好人,我們公會在很多問題上都真的仰仗你的幫助。”
圓奶酪顫顫巍巍地豎起一根手指頭,緊張地說道:“所以啊!所以!你們公會加入花妖精的時候我沒有說什麼,因爲我覺得很正常。真的很正常!然後,加入一個死靈法師的時候你來和我詳細說明過了,雖然一開始大夥兒都很害怕但是我也幫你頂着壓力讓小鎮中的鎮民們都接受你們家的可可了。之後,我不明白爲什麼那個明顯就是伯爵情婦的女人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你們公會的修女?這一點我心裡也有很大的疑惑,但是我一直都不會說些什麼,因爲我只知道人魚之歌在你艾羅會長的掌控之下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麼有害我們鵜鶘鎮的事情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邊,起司擡起腳走在牆壁上,開始完全沒有障礙地緩緩走到天花板上。由於他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脫鞋,所以腳印就這樣直接沿着牆壁一直印到了天花板上。這個傢伙就這樣倒吊着坐在天花板下方,伸出手開始敲打那罩着玻璃罩子的蠟燭吊燈。
艾羅現在也只能繼續點頭,繼續笑道:“是,我當然知道啦!我們人魚之歌一直都是鵜鶘鎮的成員,當然不可能做出什麼損害鵜鶘鎮的事情啦。”
“那麼!那麼!”圓奶酪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他伸出手指頭,悄咪咪地指着天花板上那個正在用手指掐滅燭火的吸血鬼,驚恐地說道,“爲什麼你們公會現在竟然連……連……連吸血鬼都會有啊?!”
“喂,臭老頭。別以爲你故意壓低聲音我就聽到了!”
半空中的起司猛地一個翻身落在地板上,他的雙手繼續插在褲袋裡面,高挑的身材配合上他那張冷峻的臉龐,顯得十分有壓迫力地站在了圓奶酪的面前:“我,起司,夜之一族的成員,平日裡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只是一個喜歡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生活的普通槍手。但是啊!你們人類對於‘鬼’這個稱呼一般都不是什麼好稱呼吧?!而我,恰恰非常不喜歡你們用那種稱呼來稱呼我!我可不是那種僅僅帶着一些標籤和個人主觀判斷就隨隨便便組合而成的稱呼!如果你敢再叫我一聲吸血鬼試試看!看我不把你的家直接給拆了!讓你品嚐一下你的言語侮辱之後所帶來的代價!”
一邊說,起司那巨大的身形現在已經完全籠罩住了圓奶酪的身子。尤其是那已經被掐滅將近一半的吊燈光線顯得十分暗淡,剩下的那些光芒剛剛好只能襯托出這個血族那高大強壯的身影,將這片影子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了圓奶酪。
這位鎮長看着那猩紅的瞳孔和可怕的面容,一時間臉色完全蒼白,看起來和起司的面色顯得沒有什麼區別了。
但是還好,在這最後的關頭他還是伸手拉住了艾羅的手。或許也正是這最後的一絲救命稻草才讓他沒有立刻暈過去吧。
“我……我知道了……”
在恐嚇之下,圓奶酪終於壓着嗓子,嗚咽出了這麼一句話。聽到這裡,起司才冷哼一聲,隨後走向那邊的壁爐,開始用手去掏那裡面的篝火,拿出來之後晃了晃,再扔回去。看得出來,他現在顯得十分無聊。
在拜託了“性命的威脅”之後,圓奶酪這才能夠把臉轉向艾羅這邊。
現在,這位鎮長的口水和鼻涕已經一起混合着流淌了下來。他的表情驚恐,整個人更是在不斷地抽搐。如果說艾羅想要見識一箇中年男人哭起來是什麼模樣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充分見識過了。
“艾羅會長……艾羅會長……”
對此,艾羅依舊只能保持着臉上的那一抹微笑,說道:“好好好,放心,乖,沒事的。他真的是一個好孩子,不會傷人的。那個……他之所以會加入我們公會也是有着很多很多的原因啦,但總體來說起司並沒有什麼精神或是身體上的問題。他和人類之間的交往也有十幾年了,之前和他感情好的人類全都稱呼他爲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熱情,最友好的朋友!真的!只要和他相處久了,你就能夠知道他是一個多好的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