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必須保持警惕。就如同之前說過的那樣,我們冒險者絕對不會冒險。在進入礦洞之前,每個人再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是否齊全,身體是否有任何的異樣或不舒服的感覺。充足的食物與水是否帶齊,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第二天上午,礦洞之前。
艾羅十分認真地告知每個人處理好自己的隨身物品。
可可,布萊德,芭菲,忌廉四個人也是很認真地檢查着自己身上的裝備,確認每個人都帶好武器,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有着充足的水與食物。
今天衆人起的很早,爲的就是能夠在上午抵達這座金礦,儘量做到能夠當天來回,避免在外過夜的尷尬。
艾羅看着衆人檢查裝備,滿意地點了點頭。可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似乎並不怎麼動彈的穀粒多身上。
“穀粒多,你的裝備準備齊全了嗎?還有食物與飲水。”
這位吟遊詩人笑了笑,說道:“該帶了我都帶了。我最重要的夥伴就是這把魯特琴,只要有了這把琴,那麼即便是浪跡天涯我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說着,他從口袋裡面取出自己的公會銘牌,看着這個有着人魚出水印章的鐵片,再看看背面自己的名字和職業,再次笑了笑,將其塞回口袋:“對了會長,你確定這些治療氣霧劑都是你一個人拿着嗎?不讓我們帶着?”
艾羅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裡面擺放着兩瓶治療氣霧劑。
“啊,還是我拿着吧。你們在戰鬥的過程中不一定能夠騰的出手來砸瓶子。而我在後面觀察,可以做的事情顯然更多一點。”
穀粒多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一點。
衆人檢查完畢,再次踏入這座礦洞,逐漸深入。
有了前面兩次的經驗,人魚之歌的這次礦洞探索顯得更加熟門熟路了一點。
忌廉依然是舉着火把走在最前面,警惕任何出現的危險。
只不過這一次,艾羅指揮衆人不要按照之前走過的道路,而是嘗試尋找一些其他的路線,進行更加廣範圍的探索。
伴隨着礦洞內部的溫度升高,衆人補充水分,啃了點攜帶的麪包。
經過一番探索,艾羅也算是將其他的路線探明瞭些許。不過遺憾的是,就算艾羅想要儘量遠離那些有着奇怪抓痕與文字的道路,前方的礦洞分支路線似乎也總是將他們的隊伍往那條深淵之中引導。其他的岔路不是遇到塌方就是面對突然的斷崖,根本就無法前進。
在兜兜轉轉了幾個小時之後,人魚之歌終究還是聞到了那股在空氣中瀰漫的屎尿臭味。
“呼……穀粒多,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血腥蟲的區域,你務必要小心,千萬不要距離我們太遠。”
艾羅提醒了一聲,穀粒多笑着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魯特琴略微撥動,算是認可。
告知之後,艾羅取出鼻塞,一人發了兩個。等到衆人全都塞好鼻子之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其中的血腥珠散發出絲毫不亞於空氣中的惡臭味道,但這些味道毫無疑問可以保證衆人的一路安全。
在血腥珠的味道覆蓋之下,衆人再次踏入血腥蟲的區域。艾羅示意衆人從地上挑選了一些肥大的血腥蟲放進布袋內,各自紮好口子掛在腰上,繼續前進。
不管幾次,這樣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的感覺還是讓艾羅有些精神緊張。
幸好,在味道的覆蓋之下,那些血腥蟲似乎也不再攻擊衆人手中的火把。
血腥蟲的區域很快就穿過,空氣中的溫度也開始逐漸降溫,潮溼的味道撲面而來,似乎前不久就是佈滿了水氣的湖泊。
艾羅知道,這也意味着衆人即將進入那些食屍者的地盤。
他合上血腥珠,去掉味道後放進懷裡。屏着呼吸,指揮隊伍緩緩向前進……
走着……走着……走着……
那些食屍者沒有視覺器官,艾羅也可以盡情地將火把點亮。儘管隊伍中的火把將整個坑道照亮的明晃晃,可這位會長還是提心吊膽,警惕地觀察四周,尤其是天花板上,生怕有什麼東西現在正出現在自己的腦門頂上。
繼續走着……走着……走着……
四周的牆壁變得越來越潮溼,原本只是變得涼爽的溫度也漸漸地開始有了些許的寒意。
礦洞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狹窄,從原本的能夠允許兩人並排,變成即便是一個人走都要略微側過身子才行。
但……
這種潮溼與陰冷,是怎麼回事?
噗呲——
突然!位於隊伍最前方的火把突然熄滅!這一光亮的突然熄滅讓艾羅的精神爲之一顫!
“怎麼回事?有敵人?!”
他問了一句,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洞穴中反覆敲打,回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似乎這個洞窟的前方還有很長很長,遠遠看不到盡頭。
不過很快,他就得到前面忌廉的迴應:“沒事,我沒注意到我的火把燒完了,燙的我一下子鬆了手。”
呼……
艾羅捂着自己的胸口,開始爲自己的擔憂而自嘲。
但……
火把燒完了,但上次的那些食屍者卻依然沒有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食屍者並非定居在血腥蟲附近的嗎?換句話說,這些食屍者的食物並不僅僅只有血腥蟲這一種?
艾羅定了定神,下意識地摸了摸裝有治療氣霧劑的口袋。
他擡起頭,只見這洞窟狹窄到已經可以伸手摸到天花板。如果在這種地方遭遇到那些食屍者的前後夾擊的話,那危險可就大了。
可是,在這麼一個良好的伏擊地點,那些食屍者竟然依然沒有出現……
“停!”
忌廉喝停隊伍,同時蹲下身檢查起來。
後面的艾羅開口問道:“什麼情況?”
前面的忌廉想了想,說道:“我發現了人類的骨頭。嗯……僅僅只有半隻手臂,而且還被啃過的。問題是……這手臂很新鮮,不像是幾百年前就留存在這裡的。”
並不用忌廉細說,艾羅當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最近並沒有聽到圓奶酪鎮長說鵜鶘鎮有人失蹤,附近的幾個小鎮也沒有什麼異樣。換句話說,這個可憐人很有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進入這座礦洞……或是說,被什麼東西,從其他的出入口拖進來的。
艾羅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保持警惕,現在我們的狀態良好,沒有疲倦,還可以繼續探索。一路上來我們仔細觀察過,沒有看到這條通道有其他的支路,所以最好還是往前看看。”
忌廉點點頭,繼續帶着隊伍往前走。
但,那隻手就像是一個指引一般,越是走,眼前的一切就越發開始奇怪起來。
潮溼的牆壁上再一次地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亂塗亂畫。不過和之前的那些彷彿用指甲刻出來的古怪文字不一樣,這些圖畫卻是帶着一種十分規整的扭曲感。
每一個文字都在很好地排列組合,沒有互相交錯重疊。只是這些文字實在是太過於古老,艾羅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東西。
越是走,文字就出現的越多。
這些字體彷彿扭曲的絲線一般,在這種不斷地扭曲與盤旋中創造出了一種奇特的規律與美感。
而伴隨着越是走,原本顯得凹凸不平的巖壁與天花板竟然開始變得平整起來。腳下所踩踏的地面也不再是那種坑坑窪窪的礦洞,而是經過精心打磨的大理石地板。
除了文字之外,還有一些圖畫也開始在牆壁上出現。
那似乎是在描述一座古老而壯麗的城市,全都用精緻的幾何圖形打造的房屋現在正變成圖案呈現在艾羅的眼前。
這實在是太美妙了,不是嗎?
美妙到讓艾羅差點忘記了自己此刻正處於不知道有多深的地下,美妙到讓艾羅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投身到這個古老而美妙的城市之中,去探尋其中的秘密!甚至……可以直接沉淪進去……
~~你,被允許聽到我的聲音~~
~~擁有不公,憤怒,堅韌,聰慧的品格~~
~~善良的人啊,你帶着命運降生,也將給這個世界帶來最偉大的光明~~
啪——!
突然間,艾羅察覺到自己臉上猛地一疼。
他瞬間驚醒,捂着自己還在發脹的臉頰,同時有些發愣地看着面前的布萊德。隨後,再看看他那明顯剛剛掌摑過自己的右手。
“你……幹嘛?!你爲什麼突然打我!”
布萊德一臉緊張地看着艾羅,帶着些許慌亂地說道:“會長?會長你還清醒嗎?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艾羅一臉懵逼:“我問你幹嘛打我,什麼叫做我不清醒?”
後面的可可開口說道:“會長哥哥……剛纔,你的樣子好可怕。一直在嘿嘿冷笑,眼光也很可怕地看着牆壁上的那些文字,怎麼向你搭話你都沒反映。你……不會被凍傷腦子了吧?”
艾羅半張着嘴,他看看眼前的布萊德,再看看後面的可可,連忙搖了搖頭。
一時間,他總感覺自己剛纔好像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可問題是被這一巴掌下去,自己卻完全忘記自己聽到過什麼,看到過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