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舒服。”迷濛中,他睜了下眼睛,又穩穩的閉上。
就再那一刻,錦瑟以爲他醒來了,整顆心都急劇的跳動起來,卻在他閉眼時,她挑起嘴角,嘲笑自己的膽怯。
她緩緩在旁邊坐??,低低凝視着他的容顏。只覺此生也看不過,他的手仍然緊握着她的,這樣很好,這一路上,有多少時日,她都在擔心,擔心再見到的人沒有溫度,沒有氣息,再也不會呵斥她,更不會對她笑。
一直死命的撐着,只爲早點看到她。
現在見過了,看到他沒有兇險了,她才感到極度的疲憊,整個人都虛脫了去。
昏眩中,她明明已經看不清楚他的面容,還是捨不得兩人交握住的手。
“煙兒。”朦朧中還是聽到了他叫她的聲音。
她終於噙着淡淡的笑容,慢慢的伏??去,沒有壓到他,那是她最大的忍耐了。
在外等了半個時辰的可兒,也沒聽到屋子中有半分聲響,不由得跺跺腳,看着不遠去的幾個人來回不停的走動,她又微微的笑了。
想推開門看,又怕礙着屋裡的人,她的臉上透出了挫敗和焦急的神情。主子很累了,她早就看了出來。
又過了半晌,她才偷偷的向裡面看,這才見郡主正趴在牀邊睡着了。
她噘了一下嘴,這才輕手
輕腳的推開門,走到郡主身邊,她的笑意還沒浮上來,就皺起了眉。
錦瑟的面上已是一層緋紅,呼吸很不穩。
可兒一驚,附手到她的額上,才驚覺已是滾燙。
她想驚呼,只瞥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軒轅恪,又生生的壓了下去。
含着淚,她吃力的扶起他,踉蹌的向外走去。
如此境遇,落在金枝玉葉的郡主身上,她卻始終不曾慌亂失措,靜靜撐到這時才終於病倒。唯有可兒知道,她獨自捱過多少不眠深宵。
而她藏在心中的隱秘,卻連可兒也不知曉,不知她還忍耐着多少,又承受着什麼。
在可兒扶她走到門邊時,也有人上前問明情況,又急忙折回去,不一會就叫了軍醫。在那人的眼底,可兒清晰的看到了不屑,他的眼睛裡印出的不是尊貴的郡主,只是一個不出深閨,不堪一擊的弱女子。
可兒難過的低頭。
軍醫這才問她,郡主是否大量的失過血。
可兒想起,在王府中,郡主被害,差點丟了性命的事,遂點點頭。
軍醫捋着鬍子,這才道,因失血太多,郡主只是身體太虛弱,引起了風寒,調養數日應無大礙。
可兒這纔將一顆心放心。
恰在此時,外有人報,當今喬妃到了。可兒心中暗驚,她不
是完全不知道。明明聽到郡主說,只將喬妃交予元帥好好待應,並無意帶她來此。
她是怎麼找來的,可兒不是看不出那喬妃並沒按好心。見衆人都迎了出去,這一急,不禁拖了錦瑟的手,“郡主,你可要醒來,那勞什子喬妃又趕了來。你可不能讓將軍先一步見到了她啊。”
這麼說時,因爲錦瑟現在所在的竹舍正好在軒轅恪的旁邊,可兒就清楚的看到了,燕如雪在別人的帶領下,徑直去了軒轅恪休息的房間。
她不由得氣得一跺腳。
而錦瑟只覺身子忽寒忽熾如在煉獄,心中卻是清明的,知道自己病着,且病得不輕。聞聽燕如雪到了,心中也疑,無奈就是眼如千金,難以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