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陡的抓住了她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想做什麼?你想殺人,你想殺了她?殺了你的母親?”
錦瑟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緩緩的微笑卻變得越來越燦爛。
太子一怒,手幾乎是兇狠的抓住了她,把她扳倒自己的面前,搖晃着她喝道:“她是你母親!”
刺痛從被抓緊的肩膀傳來,和軒轅恪不同,卻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只是極寒,極痛。
“我說過,她是一個愚蠢而又麻煩的女人,她對我說,做豬做狗也不能做奴婢,可我很多時候連一個奴婢都不如,是她,她生下了我,可是偏偏就因爲她是我的母親,我就必須卑躬屈膝!”錦瑟直直的看向太子,虛弱的笑着。
“她生下了你,給了你生命?”太子靜靜的看着她,無法想象,面前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怨念,這麼大的恨意。
“我沒求她生下我。這個世界讓我感受不到一點點的幸福。也許生事折磨,死纔是解脫。”她忽地揚起蒼白的面容,彷彿盲人一般,眼睛裡紛亂麻醉的空洞汩汩地迸出來,微弱地笑着:“我爲了自己,這樣出賣自己的靈魂,殘害別人的性命活着,是不會幸福的。沒有人理解,當別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普天之下就再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因爲他們看不到也從
來不會低頭看看被生活遺棄,被人踩在腳下的人。我不想看看人臉色活下去,可是這就我的貪念,爲了榮華,爲了權勢。”
她低低的笑着,單薄的身子已經成了一個剪影。
太子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有東西在慢慢的倒塌,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僅僅一個身影就讓他覺得孤單寂寞。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她的手段,但卻是最真實殘忍的手段,他無法拒絕。
“太子,就算我不死,你遲早也容不下我的。”
驚雷遽起,太子驚愕的看着她。
“從你的眼睛裡我看了出來。你是太子呀,我怎麼能不知道呢?只是還沒到時候而已,是嗎?”
“你……”
“天下都是你的,何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喃喃出聲,“我早說過,只要我在,定會保你周全,我沒忘,你也不用擔心。”他幾乎是咬牙出聲。
微微一頓,他掀開衣袍,從裡面絲綢的單衣上用匕劃下一角。匕入鞘時,也連帶割破了他的手指。
錦瑟眯起眼睛看着門,慢慢微笑了起來。
躺在病牀上女人依舊容顏安詳,帶着淺淡恬靜的笑容。
直到太子將血書扔給她,她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只是臉上的陰霾已經消了
大半。
“你放心,我錦瑟相信,它也沒有露面的機會了。”
太子冷哼一聲,甩下袍袖,幾乎是狼狽的逃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