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你叫什麼?”李奴奴滅一口燒酒,辣的呲牙咧嘴。
那大鬍子夾一筷子菜放李奴奴面前的碗裡,嘴上說道:“大唐有個風塵三俠,你聽說過沒有?”
李奴奴狐疑的看他一眼,“你可別說你是張虯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大鬍子豪爽一笑,“他奶奶的,我倒希望我就是那張虯髯呢!可惜是個假的,你就叫大鬍子好了!”
李奴奴抿嘴一笑也不再多問,書裡寫的俠客們總是不願意說出他們自己的本名的,大鬍子不願意說,卻也不肯隨意說個名字騙自己。
大鬍子見她不再追問,會心一笑,問道:“聽你的口音,不是吐蕃人吧?”
李奴奴歪頭一笑也不答,大鬍子“哈哈”大笑兩聲,乾了杯裡的酒,道:“我該罰!”
二人言談不多,正所謂心有靈犀,稍點即通。
大鬍子過的是四處遊歷、行俠仗義的大俠生活。那是李奴奴做夢都在期盼的日子。
李奴奴略帶醉意,說起紅佛女,羨慕她慧眼識李靖,羨慕她可以和心上人雙宿雙飛!
大鬍子笑言,他奶奶的,李靖是一代英雄,值得人尊敬羨慕!
這一場酒喝的痛快,李奴奴最後竟醉的不省人事,大叫,江湖,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客棧裡,桌上有一張紙條。
“大妹子,俺走了,闖蕩江湖,有緣再見!大鬍子字!”幾個字寫的蒼勁有力,勁透宣紙。
李奴奴摸摸完好的衣服和帽子,笑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女子的。
如此又過了幾日,仁頓珠亦步亦趨的陪李奴奴又在集市上逛蕩,問道:“主子,在這裡已經呆了好幾日了,還沒玩夠嗎?”
“沒有啊,這裡挺好的,文成公主在這裡呆了一生呢!”李奴奴心不在焉的回道,一雙眼睛卻左顧右看,尋找着除暴安良做女俠的機會。
“主子,你,你不會是在等誰吧?”仁頓珠捂嘴笑的曖昧。
“等誰呀?”李奴奴確實沒明白什麼意思。
“那個赤髯如虯的俠客呀!”
“哦!”李奴奴確實是有此心,想着他知道自己在這裡,知道自己住的客棧,萬一回來找自己呢!那是自己接觸的第一個俠客,李奴奴帶了些許崇拜的眼神和心態在期待,完全沒有一絲兒女情長的意思,故也沒聽出仁頓珠言語裡的打趣。
“沒準,他哪天還會回來這裡再行俠仗義!我們初入江湖,沒人帶隊,怕是找不到江湖在哪裡!”
“哦!”仁頓珠在後面捂嘴繼續笑着。
主僕二人一路逛着,沒有意識到,有兩個人一路尾隨二至,直到客棧。
是夜,李奴奴開着窗戶欣賞夏夜星星,仁頓珠在一旁收拾着衣服細軟。忽聽一聲呼嘯,一支手弩弓箭從窗戶外面貼着李奴奴的耳鬢射進房裡。
仁頓珠嚇抱頭的大叫,李奴奴先是驚慌,後速速冷靜下來,飛身撲到仁頓珠身上,躲過幾只宮女,拖着她滾到窗戶下面來,這裡是弓弩的死角。
李奴奴心思百轉,這麼躲着不是辦法,怎樣才能逃脫呢?
正想着,幾隻弓弩綁着沾了火油的燃燒着的棉布深深的釘在窗戶上,木製窗戶呼啦就燃燒了起來。
李奴奴暗罵一句“他奶奶的!”拉着仁頓珠蹲着慢慢往門口移動。
越來越多帶火的弓弩射到屋裡來,帷幔、牀、桌子很快都燒了起來,火勢大了。
客棧裡的住客都被這大火驚醒,紛紛往外跑去,客棧老闆蹲在院子裡嚎哭,哭喊着什麼,是吐蕃語,李奴奴聽不懂,但大概也猜到是什麼意思。
感覺外面的人越來越多,箭雨卻小了下來,李奴奴瞅準時機,正待破門,門卻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妹子?妹子?”
竟然是大鬍子!他手舉一扇門擋着外面的射箭,示意李奴奴、仁頓珠也躲進來。
“後門有兩匹馬,我擋着,你們先走!動作快點!”語氣不容置疑,李奴奴呆望着他半瞬,銀牙一咬,拉着仁頓珠向後門跑去。
客棧的後門果然有兩匹棕紅色的駿馬,李奴奴和仁頓珠各自跨上一匹,“仁頓珠,你沿這條小路先走,我接了大鬍子就去找你匯合!”
不待仁頓珠反對,李奴奴縱馬往院裡衝去。
大鬍子正和人酣戰,雖功夫不賴,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勢衆,還有遠程弓弩手,他的大腿上已經中了一箭。
李奴奴掏出軟鞭,一路揮着衝了過去。
“大鬍子,上馬!”
大鬍子大叫一聲“好妹子!”,腳在地上一點,躍了上來,二人共乘一匹破門而去。
臨出門,大鬍子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摔給了那客棧掌櫃的。
李奴奴對他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在這個時候,竟還能顧及客棧老闆,真乃君子風範!
“大鬍子,你怎麼會又回來的?”
“你可還記得上次我們在集市上救人的事情?他奶奶的,那竟然是個勢力範圍遍佈大唐吐蕃的販人組織,我在路上受到他們的攻擊,我擔心你這裡有事,趕來看看,奶奶的,結果幸虧我來了!”
“哦,原來是那些人!大鬍子你行俠仗義這麼多年,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嗎?”
“總有一些的,只不多鬍子我只身一個,也不怕他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