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
她竟睡了一夜?
不禁汗顏!昨晚與任昆閒聊時尚未用晚膳,她竟然睡了這麼久?都到上午了!
“嬤嬤你也不早些叫我!”
聽到動靜的何嬤嬤剛進來就迎來錦言的小抱怨,都睡到九點多了!李孃親還住在府裡呢,自己就睡到天光大亮。被她聽聞自家的閨女是個懶婆娘,終歸不太好。
“……侯爺吩咐讓您好生歇着,幾時睡到自然醒就幾時起來,”
夏嬤嬤笑着服侍她洗漱:“我們哪敢不從?正院那裡,侯爺差人去傳話了。”
說起來,侯爺對自家夫人真不是一般的好!比起當年三爺對小姐,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爺本就是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對妻子溫存體貼在情理之中,侯爺可不同,那可不是個溫柔的主兒!
可瞧他對夫人,服服帖帖的,就象那大貓收起了爪子,溫軟軟地,從來不會不耐煩,從來不粗聲大氣,親親熱熱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侯爺只要在府裡,心神就全在夫人身上,即便什麼話也不說,也藏掩不了眸光中濃情蜜意。夫人的事,大大小小,在侯爺那裡都是重要的。
……哦,任昆又幫她請過假了。
錦言輕鬆了口氣,雖然她現在即便不是每日去正院請安,長公主也不會挑禮,但在這種面子工程上落人口實,沒意義。
想到任昆的告假借口,錦言禁不住臉上發燙。那人,永遠只有一套說辭,一準兒是說她昨晚累了,沒睡好……
說得那麼曖|昧,長公主聽到後會想到哪裡。閉着眼睛都知道!
偏她以前委婉地跟任昆提意見,他卻淡淡一笑:
你想多了!難道你不累?不是缺覺?
我又沒說昨晚折騰了你好幾回,所以早上起不來身了……
氣得錦言嘟着臉不理他,討厭!太壞了!
……
睡了個好覺,慢悠悠地用完早午餐,心情已經恢復平靜。
是她太緊張了。被突如其來的念頭亂了手腳。
她就是衛錦言。
活了這麼久,身體裡意識中有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除了這一次,從來沒有一次,有過類似的情形。
若說是血肉親情。那當年初見李氏時爲何沒有?
不管她疼不疼愛這個女兒,血脈相連總是沒錯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爲什麼沒有此番的怪異感覺?
與其說是體內深藏着一個靈魂,不如說是她傾向於樂先生是衛三爺。
不管是先入爲主還是有別的原因,總之,她就是她,沒有別人。
是她越來越捨不得任昆。越來越愛戀他。越愛就越怕,怕失去。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自己嚇死自己。說得就是她!
錦言很爲自己昨晚的言行捂臉……
地縫兒有沒有?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疑神疑鬼,左手打右臉,而是找找原因,是什麼引發了這些情緒,導致了這些感覺的誕生,這纔是正確的解題思路。
焚了根香。靜靜地打坐問心,輕緩地將身邊的氣場畫出微風裡伴着花香的感覺。一旁靜燃的香似乎在講着有溫度的故事。
……任昆安靜地倚靠在門邊,很好。睡了一覺,言兒果然迴歸以往……他溫柔又堅強的言兒……
“……你回來了?”
重新回到心靜如水,睜開眼睛卻見到了自己心裡最溫柔的存在,不會吧?她不確定地問道,下意識地擡手揉了揉眼睛,樣子又萌又可愛。
“我回來了。”
任昆的嘴角泛起微笑,言兒也有這般迷糊犯呆的時候?可愛的好想咬一口!他這樣想着,也這樣做了。只不過這一口是咬在她粉嫩潤澤的脣上。
“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他那一口啃咬地很輕,不疼,酥酥癢癢的,象咬在心尖上。
錦言靠在他肩頭,大哥,你越來越不敬業了噢,這還是上午呢,剛上班就偷溜回家陪老婆……
雖然,雖然她是滿心歡喜的,可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喔?經常蹺班,會影響老闆對你的看法!
“走,我們去見樂先生。”
他回來是有正事,可不是隨意蹺班的,等確認過了心中的疑惑,還是要回衙門的。
“現在?”
你專程回來陪我去見樂先生?爲什麼?
“等回來後再告訴你。”
還是先不告訴她,免得她知道了情緒受影響,反倒不妙。
“來,換身衣服,咱們去前院。我派人知會過樂先生,他在等着我們。”
任昆幫錦言選了套件濃郁湖水藍繡粉桃朵朵的見客服,目光在她的妝臺上搜尋了幾眼:“言兒,師父送你的簪子呢?”
錦言取了遞給他,任昆動作熟練地將簪子插在發間:“走吧。”
……
見了樂先生,也沒正事,就閒聊了幾句,問問住得好不好,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言辭是最平常不過的主人待客之道……
爲這個,值得專程回來?
說着話,任昆彷彿剛想了什麼:“樂先生稍候,忽然想起一事要問夫人。”
示意着錦言站起身來,退避到廳外,小聲問道:“言兒,你現在對樂先生是何感覺?親近還是平常?”
……搞什麼?!
錦言莫名其妙,見他神色認真不是開玩笑,就點點頭:“很親近。”
“確定嗎?”
任昆再次確認。
“恩!”確定,可是,你到底要幹嘛?
任昆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事。就是問問。”
借撫摸頭髮之際,極輕巧地將那隻木簪取了下來,快得她竟沒有感覺到。
“我們回去。”
拉着錦言往回走,趁她不注意將髮簪交給了夏嬤嬤,“收好!”
“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
二人重新迴轉廳上,任昆與樂先生談起了京城周邊的名山名泉,氣氛很是融洽。
錦言安靜地坐在一旁,含笑盯着二人,確切的說,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任昆身上。對樂先生甚是忽略。
任昆的一小半心神始終放在她的身上,見她的神色,心中似有了然,他笑了笑,抽空悄聲問錦言:“現在呢?親近還是平常?”
現在?
錦言忽然愣住了。現在……好象只是尋常!
太驚悚了!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爲什麼?明明剛纔還能感覺到那種親近的吸引!
“樂先生,恕我直言,你對我夫人可會時有親近之感,時而又覺平常?事關重大,還請先生直言相告。”
任昆轉頭對上樂先生。
樂立略顯猶豫,“……是,”他點了點頭,“確有時親時疏之感。”
就這個時親時疏令他放不下。直等到李氏來京。
錦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樂先生,他。他竟然也是?!
她一個人有感覺是蛇精病,那麼兩個人呢?總不會樂先生也是蛇精病?!
“那麼,此刻呢?是親是疏?”
任昆繼續追問。
樂立遲疑……
“先生務必直言。”
“疏……”
不對呀,剛纔他們剛進來時,他明明……
“疏嗎?我們甫一進來時呢?”
錦言有點明白他要做什麼,這樣會找出根源所在?
原來他陪自己來見樂先生是爲了這個!心裡就暖乎乎的。
“親……”
樂先生被他這一問。自己也有點糊塗了,這人又沒變。就是中間出去了趟,自己的感覺怎麼卻是不同了?
任昆心中的猜測幾乎被證實。他還需要再確認一次:“不瞞樂先生,您的這種情緒變化,我夫人她亦是如此……”
她?!
這下輪到樂先生呆瞪眼了,怎麼會!他一直沒好意思說,唯恐說出來讓人誤會!畢竟男女有別,雖然他的年紀足夠做她的父親……
“事出有因,需要驗證一番。”
任昆將夏嬤嬤喚了進來,將之前放在她那裡的簪子拿在手裡,“若我猜得不錯,原因應該在此。”
……你是說?
想到那種可能,錦言驚訝地望着任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簪子有何玄機?
樂先生疑惑,他不知簪子的來歷,之前亦未曾特別關注,只隱約記得初見錦言時她就是一身粗布衣,綰的這支木簪。
鄉下女子平素多以木竹骨等爲簪,亦有家境略好的會用包銀的,就算有真正金銀玉值錢些的,素日裡也不會用,只在逢年過節或做客吃酒席纔會用上。
這簪木色極好,有些年頭,他初時以爲是他們出山時鄉人所贈。
任昆拉起錦言的手,將簪子放到她的掌心,“現在呢?感覺如何?”
樂立與錦言靜心品味,面露震驚,好象!
不是好象,就是這種感覺!
“是師父?!”
錦言對自己的師父無條件的信賴與崇拜。
“應該是。”
任昆點頭,理智告訴他這簡直太瘋狂了,事實卻在證明他天馬行空的想像是真實存在的。
就是這個看上去平淡無奇的髮簪,因爲是真機道長留給錦言的,所以就如此神奇?
真機仙姑?還真是仙姑不成?
“侯爺是說,是這髮簪之故?”
子不語怪力亂神,樂立腦子不夠用了,永安侯還信僧道鬼神之術?
“言兒,你師父可能在這上面加持了特殊的力量,或能增強血脈間的感應聯繫……具體如何,我也只是猜測,若是你與先生的感知是相同的,我想,或許師父本意不僅是爲了做紀念。”
他是說,這簪還能自主進行dna分析?
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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