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你覺得寧老弟能通關嗎？”
葉尋露着疑惑的眼神問道，在他看來寧天凡是有實力通關的，但這通天塔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玄奧，對於十一層之後神龍上下沒有一個人瞭解。
吳老品了一口茶香，笑而不語示意葉尋看着。
寧天凡剛進入便發覺這裡有法則的痕跡。
這樣纔有意思，不然這神龍可就太無趣了。
還未等寧天凡觀察，腳底突然出現一抹漣漪，正在愣神之際，寧天凡徑直被傳送到了第十八層。
“歡迎來到小通天塔第十八層。”
聲音不僅在裡面的寧天凡聽到了，外面一起品茶的吳老和葉尋也聽到了。
吳老倒還好，自顧自的喝着茶看不出什麼表情，葉尋人就跟呆了一樣，整個人都麻了。
前腳剛說人家能不能通關，誰能想到人家直接被傳送到第十八層。
通天塔比較奇特，除了進行衝關之外，另一個特性就是能夠根據進入者的實力，自行選擇層級。
經過試煉大家對通天塔的這一特性進行了評級，六層之前相當於A+級武者，十二層之下相當於超S級，至於十八層他們稱之爲神。
當然這是小通天塔，葉尋心裡還能好受一些。
此時身在通天塔內的寧天凡感受了這裡的不同。
這裡空無一物，但頭頂和腳底都有一面鏡子一樣的東西，將他的一舉一動臨摹着。
寧天凡有些愕然，他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甚至他的神識感應之下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噌~
眸子露出金光之後，寧天凡這才發現這裡的古怪，頭頂和腳底那如同鏡子一樣的東西並不是臨摹他，而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注視了良久之後，寧天凡露出了笑臉。
原來如此？
腳底發生的是過去的事情，只是時光短暫很容易和現在重合。
而頭頂發生的是未來的事情，可未來無法揣測所以與現在的影子交錯相映。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他之前纔會看到兩面鏡子一樣的東西刻畫着他。
正在這時，腳底和頭頂的鏡子轟然破碎，就如同寧天凡心中的枷鎖被打開了一樣。
那破碎的鏡子開始了緩緩流動，破碎的小鏡子上每一處都顯示着寧天凡的不同。
隨着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幅幅畫面也出現在了寧天凡眼前。
他看到未來的自己如同戰神一般在藍星外面廝殺，也看到了自己一人站在一片殘垣的藍星久久無法站起。
他還看到了自己一個人將神龍毀滅……
未來的事情總是變化多端沒有一個有跡可循，寧天凡沒有多做停留。
而過去的事情也不是總無變化，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最後不爲人所知。
嗯？
這是在提醒我國運戰場的事情嗎？
對此寧天凡沒有投入過多的精力去思考，國運戰場於他而言已經過去了。
就在這些畫面流轉的時候，一道光徑直照耀了下來，接着又是一道，不一會在寧天凡身邊便形成了八道光，分別在八個不同的方向。
而在光照的陰影中，寧天凡發現那是屬於自己的影子。
我去，本以爲是場大戰，現在要讓我動腦子。
這種超越常理的事情，實力允許的情況下，寧天凡都會選擇直接平推。
一拳轟去之後，北方的殘影瞬間消失了，但光卻未消失。
寧天凡如法炮製對其他幾個方位皆是如此。
接連幾拳之後，光依然照耀着，他的影子卻一個也沒有了，周邊傳來陰森的笑容，咯咯咯的惹人發毛。
裝神弄鬼。
寧天凡對於通天塔一下就失去了耐性。
在鬼域的時候他就受夠了這種，現在又來這一出。
鏗，寧天凡直接拔出了誅仙劍，正打算一劍劈過去的時候，吳老的身影出現在了十八層。
“且慢。”
聽到吳老的聲音，寧天凡手中的誅仙劍也收了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會斬掉自己的過去未來身。”
“十八層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悟道，以過去未來演化自己無上之道。”
是這樣嗎？寧天凡其實也有些不明白，之前接手了人皇和夫子的底盤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擁有足夠的實力。
但要是說起道的話，他自己其實不太懂，畢竟他的一切東西都是——白拿。
寧天凡就像是那些富二代，花銷可以，實戰就差點意思。
而且聽吳老的意思，他剛纔相當於把自己的道給砍了。
“吳老，還請爲寧天凡解惑。”
虛心求教一直是寧天凡的良好習慣。
“對於武道一途，可分爲三步，後天，先天，成神亦或者成道。”
“道法萬千，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
“可不管走什麼路，若走不出自己的路，終其一生也就只能到達後天巔峰。”
“因此先天種道，成神證道，這便是通天塔十八層的奧妙。”
淦！
這下寧天凡就很無語，感情剛纔是要證道，難怪剛纔過去未來之間相互演化。
那怪叫聲怕不就是未來的我發出來的吧，本來好好的局，被自己幾拳打沒了。
“吳老，您看我現在的情況，亡羊補牢，爲時如何。”
吳老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多年他終於碰到一位進入十八層的人，沒想到卻自己親手將機緣散掉。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有路或者無路重要嗎？”
寧天凡的腦海中如同驚雷炸起，吳老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他之前看似融合了一切，看似一切都化爲自己的能力。
但其實不然，他的內核還是屬於人皇，屬於夫子。
而他依然是一個縫合怪，只是外面縫的更加精細讓人分辨不出而已。
這通天塔分明是他的一次機會，至於砍掉的那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身。
之前他認爲自己初步掌握了規則，比如這種言出法隨的能力，但其實很有限。
他可以說自己瞬間跨越千里，這個是可以實現，但如果他說自己力量增強十倍就很難了。
這是自身的侷限性，是法則的侷限性。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不適合那條路。
寧天凡沒再理會吳老，一個人盯着安歇殘破的碎片看，碎片上依然放着一些畫面，不過這次看再度有了變化。
顯然是他剛纔斬去過去未來導致的影響。
看着看着寧天凡自己代入了進去。
他看到自己小時候，那是與現在不一樣的人生，那是他穿越之前的人生。
他是一名農民的兒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唯一讓他有趣的事情就是玩泥巴。
他喜歡玩泥巴的原因就是想靠自己的雙手爲家裡建一所房子。
他將這個小小的夢想藏在了心底，這個家太窮了，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
爲此他拼了命的學習，終於成爲一名粉刷匠。
所幸工資還不錯，他算了算只要自己好好幹不出五年就可以回家蓋房子了。
而現在的他又多了一個夢想娶媳婦。
他又算了算，大概還要再幹五年纔可以。
他沒有氣餒，就這樣不斷的幹着幹着……
後面的事情沒了影子，那個時候寧天凡來到了藍星成爲青雲觀的道士。
畫面還在繼續，寧天凡有些發愣的說道：“那我具體要什麼，房子，媳婦還是……”
寧天凡一個人陷入了沉思，旁邊的吳老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他似笑非笑，臉上掛着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通天塔外葉尋盯着通天塔頂樓一個人愣愣的出神，他感到一股心悸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卻讓他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不僅如此這股力量也在影響着集訓營，就連熟睡中的人們此時都覺得格外香甜，如同沉浸在暖陽中一般。
嗯？
吳老此時也覺得很不對勁，他覺得自己好像更喜歡這個寧天凡。
這種喜歡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霸道，完全說不上來。
即使他壓制也沒法按捺住。
這就是人皇的道，人族的守護大道。
剛纔那股力量就是寧天凡釋放的，他在將這些力量一一剝離出來。
緊接着夫子的傳承之道也開始了。
不過這次對於衆人的影響並不大。
傳承之道講究的是傳承，更加偏向於輔助。
剩下的力量也在一點點被挖掘出來，隨後一絲絲被剝離出來。
最後所有的能量全被剝離出來，這些力量花團錦簇般的圍繞在寧天凡周圍，每一團都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不過寧天凡並沒有取用其中的任何一種能量，只是靜靜的看着。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位普通人，那個粉刷匠。
只有將這些東西剝離出去，他才能想到自己要的是什麼，什麼是道。
大道是什麼，小道是什麼。
這些都是他要思考的東西。
他沒有記着去想，又一遍遍看向了那如同時光長河一樣的碎片。
畫面上的他再度變化了起來，沒有了身披戰甲一人屹立在藍星外的高大形象，沒有了滿是殘垣的藍星……
倒是有了一間新房，一位美嬌娘，只是看的不是很真切。
……
這畫面好像能根據我自身的情況作出改變，這是現場推演？
不，不對。
寧天凡略微深思了一下就覺得不可能。
這不是拍電影，沒有什麼重來，如果每一件事情都有跡可循那就不是人生。
寧天凡的腦海中猛然蹦出了火花，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他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