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海面,一塊載着兩名男子的圓形堅冰從高空漂浮緩落在了落荒島高處的一塊礁石上空。
堅冰微微一閃消失無蹤,兩名男子齊齊落在了礁石上,其中一名稍微健壯些的中年男子從藏物袋中快速摸出一枚明珠,但正欲縱身跳下海時,卻被身後的削瘦男子忽的拉住。
“等一等,你看。”那名削瘦男人皺眉指了指不遠處的海面道。
“怎麼這麼多彩紋海蛇?!”
健壯男子微微驚了一下,不禁後退了幾步,如***一般的海面上不斷的蹦出一條條粗大而斑斕的海蛇,發出一陣“嘩嘩譁——”的水聲,以及“嘶嘶嘶嘶——”的蛇鳴。
這種名爲彩紋海蛇的水系攝取物,被歸類到四階,遇上單個或者一小羣,兩人都不足以畏懼,可如今看情形,恐怕不止是一小羣,至少有成千上萬條。
削瘦男人搖了搖頭,道:“看來這些彩紋海蛇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退的,不過,也可以肯定濮陽牧和皇甫嘯幾個人此番正是潛到這落荒島下面去了。”
“我們就這麼幹等着?”那健壯男子詢問道。
“不等着還能幹什麼?莫非你想下去送死?”
削瘦男人微微眯着眼,淡淡道:“你仔細看着這片海面的波紋,是不是和附近有些不一樣?如果不出我所料,這落荒島下面,估計還有一隻我們都沒辦法對付的兇物海獸守着,濮陽牧幾人,估計這趟是有去無回了。”
“可萬一他們……”
健壯男子話未說完。削瘦男人直接打斷道:“濮陽牧真有這樣地運氣回來。那我們大可坐收漁翁之利。”
“走吧。換個地方。”削瘦男人重新凝聚出一塊堅冰。輕輕躍了上去。
“不在這兒等?”
健壯男子雖有些惑。但還是跳上了堅冰。
削瘦男人冷冷笑了笑。道:“崔瞎子既然會把落荒島地遺址圖高價售給濮陽牧後再賣給我們。他當然會轉手再賣一次。乃至兩次三次。和我們打着一樣心思地人可不少。說不定等會還有人過來。”
“崔瞎子真不是個玩意兒。”
健壯男子嘀咕着罵了一句。
削瘦男人不以爲然道:“這年頭,各懷鬼胎的人多了去了,估計也就只有濮陽牧能找到足夠地可以完全信得過的同夥了。
”
健壯男子有些惑的問道:“說起來,程兄好像也是和濮陽牧自幼就認識,程家和濮陽家也是世交了,這次他爲什麼沒叫上程兄你?”
“用不上我,自然就沒有叫我了。”
削瘦男人笑了笑,眼中抹過一絲陰霾之色,淡淡道:“再說,我程於,也從來不是濮陽牧的朋友。”
健壯男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該說地話,當即不再言語了。
落荒島海面之下七百米深處,密密麻麻的彩紋海蛇尋着濮陽牧一行人的蹤跡涌進了隧道中,一時間直徑不過兩米左右的洞口之外,完完全全被粗大的海蛇所包圍了。
如果這時候隧道里發生什麼事情,濮陽牧和龍辰幾人基本上也別想從這個隧道原路返回。
不過,自從進了隧道之後,面臨的危險也自然小了很多,哪怕外面的海蛇有成千上萬,可就這麼大一個地方,就算追上了也只需要面對數十隻而已,不管是此行四人中任意一人,都足有實力擊退這些大型彩紋海蛇。
這條深入到落荒島山體內的隧道,依然是被海水灌滿了,不斷往前遊動的過程中也沒有人說話,濮陽牧遊在最前方,龍辰位於第二個,接着便是皇甫嘯和相晉。
在曲折蜿蜒地隧道中游了大約一分鐘左右,濮陽牧忽的停了下來。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扇六邊形的古老石門,被分成了六塊三角形,分別雕刻着不同系別的攝取物圖案,而其中位於右下方的那塊破裂了,龍辰相信,這應該就是濮陽牧所指的入口處所缺了一部分,需要灌入自然系玄氣地部分。
在明珠的照耀下,四周被映得一片光亮,濮陽牧揮了揮手,示意龍辰將手放在左上方的那塊三角形石板之上。
這是一塊雕刻着許多玄奧圖紋以及一些在六大域可以看見的蟲系攝取物圖案的石板,中央有一枚黯淡無光的晶石,看上去有些像蟲宗殿內測試蟲玄氣地那種測試水晶。
不用濮陽牧多指示,龍辰也知道必須將手放在那塊晶石之上,並往內灌入玄氣。
濮陽牧是植獸雙系玄者,自然負責了兩塊石板,當皇甫嘯和相晉分別用手握住入口禁制的禽系石板和水系石板後,包括龍辰在內,四人心照不宣的同時引動體內的玄氣,朝着掌中的晶石灌入。
伴隨着玄氣量地輸入,石門上五枚晶石漸漸綻放出
不一的光芒,隧道四周也開始微微震動,發出一陣”地響聲,頭頂上一些並不牢固的岩石碎塊逐漸脫落,冒出大量地氣泡,周圍的海水也變得渾濁了起來。
這時,龍辰忽地看見,在隧道彼端的幽暗深處,出現了大量閃爍着綠光的光點。
彩紋海蛇追上來了!
忽然,只聽“咔嚓!”一聲響,龍辰手中綻放着黃色光芒的晶石縮了進去,而濮陽牧和皇甫嘯以及相晉幾人那邊也是如此,緊緊封閉的石門間的縫隙當即擴大。
就在龍辰望向濮陽牧徵詢下一步的動作時,濮陽牧直接抓着龍辰的肩膀一扯,迅速浮到了隧道頂端,貼着那些不斷搖晃的岩石,而皇甫嘯和相晉二人也是一左一右的退開,就如壁虎一般緊貼着左右的石壁。
“譁——”的一聲,六方形的石門直接開啓,從內部噴出一道刺眼的彩色光束,這道光束飛快的沒入了遠端衝來的海蛇羣中。
“轟!”
一聲炸響,彩色光束所過之處,所有的海蛇頃刻間都被炸成了肉末,吞噬着不斷瘋涌而來的海蛇,眨眼間,至少有數百條海蛇死在了這道從門內噴出的光束之下。
似乎感受到了這彩色光束所擁有的恐怖力量,海蛇紛紛調轉頭朝着來時的方向逃離,沒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彩色光束足足持續了近一分鐘的時間才消融,海水已經變得一片殷紅,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海蛇碎肉,令人作嘔。
目睹了整個過程,身體緊緊貼在岩石上的龍辰看得心驚不已,他相信,如果不是因爲年代久遠,而且長期浸泡在海水中,並破損了一塊石板,剛纔那道彩色的光束絕對不僅僅只有那種速度,也不可能留給自己一行人足夠反應和躲避的時間。
濮陽牧輕輕拍了拍龍辰的肩膀,率先遊動落了下去,然後鑽進了已經展開的石門內。
龍辰立即跟上,這才發現,石門展開之後,蒙上了一層透明的七彩薄膜,而這層七彩薄膜似乎可以起到避水的作用,使得隧道外的海水無法浸入石門後的空間內。
雖說對於一位尊級玄者而已,憋氣不呼吸不是什麼難事,至少可以持續一兩個小時,但人始終是要呼吸的種類,長時間不呼吸,總是有些不舒服。
穿過了那層薄膜,進入了石門之內的空間後,龍辰雙腳得以踏在了地上,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沉沉的吐出,渾身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濮陽牧從藏物袋中取出一張棉布,一邊擦着臉,一邊笑道:“還算是有驚無險,剛纔多虧了相兄,不然此行肯定沒辦法堅持到這裡。”
“份內的事情。”相晉淡淡道。
經過短時間的相處和觀察,龍辰發現,這位在年齡上大概要比濮陽牧大一些的相晉,性格雖算不上特別孤僻,但也確實有些沉默寡言,作風乾練而果斷。
皇甫嘯的性格便中庸了不少,沒有太多特別之處,不孤僻,也不像濮陽牧這般溫文爾雅,三人能夠行在一起,算是至交,多多少少估計還是有些性格互補的關係。
濮陽牧和皇甫嘯相晉三人擦乾了臉,接着從藏物袋中取出衣物,各自轉過身背對着彼此,換掉身上浸溼的衣服,雖說四個都是男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可龍辰如果把衣服也脫了,估計皇甫嘯和相晉第一時間就能判斷出他的年齡。
此處是一個面積並不算太大的石室,中央擺放着一個石桌和幾個石凳,大約能容得下二三十人,沒有多餘的通道,只有一個往左拐進的方形石道。
當龍辰在拐角處換好衣物時,濮陽牧三人也整理完畢。
濮陽牧走過來之後,朝龍辰道:“只要打開了入口處的禁制,接下來應該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像這樣的遺址,大多都是上古時期的玄者們閉關修煉之處,也不是什麼藏寶的地方,所以裡面也不會再設置什麼機關。”
皇甫嘯輕聲嘆道:“這種遺址,也是最有可能找到固絡丹的地方,據記載,這落荒山在上古時期乃是一座類似於血戮山的存在,很多下位玄者都會選擇在這裡進行修煉和突破,當然,也有一些相當於我們如今的宗級玄者的傳道者,在這裡衝刺上位玄者,不管是上古時期的下位玄者衝刺傳道者,還是傳道者衝刺上位玄者,固絡丹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這並非普通的玄者閉關修煉之地,而是煉陣師的修煉之地,主人每到一處遺址都會留下記號,剛剛入口處那塊破損的石板,正是主人所爲。”
忽然,附在龍辰耳後的白狐悄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