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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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方悠閒的靠在自家正廳的火爐邊剔着牙,今天他的心情很高興,上午郎中爲第七房小妾碧蓮把脈之後說她有喜了,這讓沈子方欣喜若狂;他沈子方家財鉅萬,只可惜正房肚皮不爭氣,接二連三的給他生了三個丫頭片子,這讓他難以忍受。
娶的小妾們也是個個肚皮不爭氣,硬是幾年憋不出個屁來,眼看年歲漸長,那方面已經有心無力,這讓沈子方頗有無後之虞。
小七碧蓮乃是南城佃戶張老六的女兒,沈子方老早就瞄上了這個水淋淋的丫頭,所以他不斷的借給張老六種子,錢,還延緩張家交租的期限;暗地裡指派人去張家的地裡使壞,把苗苗全都拔起半寸,或者趕着牛馬在張家田地裡時不時的兜一圈,弄的張家年年減產,欠租,甚至連口糧都保證不了。
張老六又只能繼續向他借錢借糧,兩年下來,張老六便欠了他一大筆錢糧,這時候沈子方便讓自家的管家前去逼債,百般無耐之下,碧蓮便作爲抵債的物品落入了沈子方之手。
沈子方樂的都合不攏嘴了,雖然他已年近五十,但是這麼個嫩的滴水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硬是讓他重振雄風,在各種靈丹妙藥,大補之物的協助下,沈子方這一個多月來幾乎在碧蓮的肚皮上沒下來過,老傢伙辛勤的耕耘終於得到了回報,碧蓮的肚子裡終於有了點貨色。
沈子方眯着眼美美的咪了口茶,終於可以休息一陣子了,歲月不饒人啊,美女雖然是享受,但是也是叫人蝕骨消髓的毒藥,這要是在沒有結果的的話,這把老骨頭還不要累散架了麼?
看着火爐裡跳動的火苗,忽然想起管家沈老二今天上午從公審大會上回來跟他描繪的情景,那個毛頭欽差居然真的將土匪剿滅了一股,這讓他心裡有些不痛快,家中屯糧兩萬石就是準備在明年青黃不接時賣個好價錢,世道越亂越好,都太太平平的,誰還來買他的糧食啊?
但是他也並不十分擔心,今年的糧食已經被土匪搶去了不少,明年的糧價是漲定了的,可笑那幫京城裡來的人還想花四百文一石就來收購,“明年的春上,糧價若不飆到六七百文一石我就不信沈。”沈子方暗自想道,他挪了挪肥大的屁股,讓自己更加的舒服一點,爐火烤的渾身暖烘烘的,他昏昏欲睡了。
“哐當!”
“哎吆!你們是什麼人”
“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的。”
外邊一陣嘈雜聲,將沈子方驚醒,他怒罵道:“吵你們媽的比啊,老爺我睡一覺都不得安生。沈老二!沈老二!”他直着嗓子叫道。
“砰!”的一聲,廳門被一腳踹開,一股寒風從門外吹進來,吹得廳中巨燭和爐火一暗,沈子方被寒氣逼的全身一哆嗦,他以與他身體極不相稱敏捷迅速起身,便朝廳門衝去,嘴裡開始大罵:“你們這幫狗東西,造反吶?不知道我在睡覺啊?驚擾了小七的胎氣,老子活剝了你們的皮……”
但是下一刻,他便戛然住口,廳門口站着一幫黑衣黑褲氣勢洶洶的蒙面人,爲首的手拿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正對着他‘嘿嘿’冷笑。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沈子方顫抖着聲音問,忽然他明白過來掉頭朝裡邊跑,邊跑邊喊:“來人吶……沈老二,快帶護院來,家裡進賊了。” ωωω⊕тTk дn⊕c o
領頭的黑衣人兩步便趕上了他,伸腳在他屁股上一踹,沈子方便如惡狗撲食一般趴在地上,鼻子被水磨磚地磕的鮮血長流。
“你是在喊他們麼?”一個黑衣人啞着嗓子問道,幾十個鼻青臉腫,被反綁着雙手的護院被推搡進來,摔倒在沈子方的面前,沈子方傻眼了,最後的指望破滅了。
他定了定神,哼哼唧唧的爬起來,挺了挺胸膛抱拳道:“在下沈子方,幾位好漢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好漢們只要不傷人,要什麼都可以。”
一名黑衣漢子衝上前來窩心就是一腳,嘴裡罵道:“媽的,擺得什麼譜?爺爺們想怎樣就怎樣,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沈子方被踹得心口一陣劇痛,殺豬般的嚎叫起來,那名黑衣人抽出明晃晃的長劍,走上前來,橫過寶劍在他的胖臉上拍了幾拍,彷彿在拍一隻死豬;沈子方馬上老實了,緊閉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爲首的黑衣漢子緩步上前,大刺刺的在沈子方的爐邊椅子上坐下,伸手在爐火上烤了烤火,啞着嗓子嘆息道:“還是沈老爺會享受啊,咱們兄弟爲了吃喝到處奔波,人家沈老爺坐在家裡烤烤火,喝喝茶,照樣日進斗金,嬌妻美妾伺候着,這日子……哎……真是教人羨慕啊。”
一名黑衣人上前笑道:“老大,不如咱們宰了這老東西,老大你在這裡做個土財主不是挺愜意的麼?”
沈子方肝膽俱裂,噗通跪地磕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們要什麼都成,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那黑衣首領翻了翻白眼道:“小四啊,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是人家沈老爺和我們青台山無冤無仇,我下不去手啊。”
沈子方這才明白這幫人是青台山的土匪,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混進城裡來了,猛然間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哀哀哭求道:“好漢爺爺,您說的對啊,小人和你們青台山一向關係交好,說起來,你們的三當家的上次來到我府中我還送了不少錢銀給他,還送了他兩個侍妾呢。”
衆黑衣人面面相覷,原來這老東西和土匪有關聯,難怪有恃無恐,看來這次來對付他是來對了,爲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一家人,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哈哈,差點鬧了笑話,誤殺了一直支持我們青台山的沈老爺,得罪得罪。”
沈子方哈哈笑着爬起身道:“不知者不怪,幾位好漢能來我沈家是看的起我沈子方啊,來人,每位好漢爺準備一份厚禮,好漢們來一趟不容易啊,聽說新來的一個娃娃將軍很是兇悍呢,好漢們可要當心啊。”
沈子方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心情鬆快之際,連話語中也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啪啪,啪啪”爲首的黑衣人忽然暴起,閃電般的連抽了沈子方四個耳光,正手的耳光將沈子方抽的向右轉半圈,反手的一記又把他抽了回來,這樣四個耳光抽過,沈子方倒也還是保持原來面對的方向沒動,唯一不同的是,臉上漸漸隆起十幾條指痕,嘴巴里鮮血淋漓吐出幾顆斷牙來。
沈子方只覺頭暈眼花,眼前金星亂舞,被打得矇頭轉向,半晌才驚愕的捂着臉,睜大雙目用腫脹的嘴巴含糊不清的問道:“這是……腫麼了?”
“老東西,原來那兩個賤人是你送的,害的我們老大和老三爲了這兩個娘們爭風吃醋,都動了刀子,山寨裡亂的一塌糊塗,都是你這老東西害的,成心想禍害我們山寨是不是?想讓那個欽差大將軍趁亂剿了我們是不是?老東西你找死。”爲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齒的怒罵道,彷彿氣憤難平,又揚起了手掌。
沈子方趕緊趴下磕頭,心裡這個委屈啊,我好心好意送了兩個最喜歡的丫鬟給你們二寨主,你們自己窩裡鬥倒把帳算到老子頭上?這是什麼道理?這簡直是強盜的道理啊?再一想,可不就是強盜的道理麼?這夥人是實實在在的強盜啊。
人羣中傳來一聲嬌嫩的‘噗嗤’聲,爲首的黑衣人眼晴一瞪,頓時一個身段嬌小的黑衣人滿臉羞色捂嘴低頭。
強盜頭領轉身用腳勾起沈子方的下巴道:“實話對你說吧,老子們今天來就是求財,並不想要你的命,我青台山寨急需一批武器,但是呢,手頭頗爲緊張,想找你這個大財主借點錢,你若手頭不方便就明說,我們撩腳就走,要是有的話,就借給我們,以後雙倍奉還。”
沈子方肚裡罵道:手頭不方便你們撩腳就走?恐怕走之前要在老子身上戳上那麼十幾個洞才肯罷休。
嘴上帶着哭腔道:“好漢們要多少?多了恐怕沒有,二三十萬錢,在下倒還拿的出。”
“操你媽,打發叫花子呢?”一名黑衣人上來伸腳便踹。
爲首的黑衣人連忙制止住,語重心長的道:“秦老三,別動不動就動拳動腳,要以德服人,向我多學學。”
那名黑衣人唯唯諾諾道:“是是,大哥說的是,要以德服人。”身後的黑衣人羣中又是‘噗’的一聲輕笑,強盜首領走過去伸手捉住那發笑的黑衣人的下巴道:“王二麻子,你意思是,我不是以德服人嘍?”
那嬌俏的黑衣人心中大恨,忙憋粗聲音道:“是,是,大哥是天底下最以德服人之人。”
“這就對了嘛。”強盜頭領笑眯眯的轉身走回,手掌有意無意的摸過那名黑衣人的胸口,那名嬌小的黑衣人全身一抖,縮在一邊再也不出聲了。
“沈老爺,我們要的其實不多,你也不用害怕,完全在你的承受範圍內。”強盜頭領溫柔的道。
“多少?您給個數。”
“唔……一千萬錢,一千萬而已。”
“什麼?”沈子方雙眼一翻,拳打腳踢都弄不暈他,強盜首領一句話就把他弄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