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升喜滋滋的喝乾酒,臉上紅光滿面,甚是激動;一邊的張彤雲忽然無師自通亦端杯向馬文才敬酒,馬文才受寵若驚,父子二人同時受到美人青睞,一個老臉發光,一個嫩面異彩,一般的春風得意。
韓暮心中感激,同時又非常自責;雖說身處秦地,行事需講究手段,但讓兩位天之嬌女拋頭露面,甚至說的難聽點帶有美人計之嫌,即便是二十一世紀來的韓暮,心中也放不開,此事需趕緊過去,否則自己再對着那兩張色迷迷的臉,遲早會爆發出來,抽刀便剁了這兩個傢伙。
衆人推杯換盞,酒菜流水般的上來,馬家父子受美人青睞,言語間格外的親切和幽默,不時有妙語警句從口中冒出,衆人自然加意的附和,酒宴高潮不斷,氣氛熱烈。
酒酣耳熱之際,按照馬太守的規矩自然少不了歌舞助興,這次馬俊升特意從《天上人間》帶來了十幾名歌舞伎,此時正是顯示自己權高位重、豪華多金之時,自然要拿出來撐撐場面。
只見馬俊升雙掌‘啪啪’兩聲,一隊歌舞女郎緩緩從一角的屏風內魚貫而出,雖值隆冬季節,天氣寒冷異常,但這幫女子卻依舊肉光緻緻,僅着薄衫輕紗,十足的美麗‘凍’人。
絲竹琴瑟聲起,衆女子拱月般的推出兩個女子來,均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個手託琵琶,另一個手拿彩色羽扇,顯然是一歌一舞的分工;兩個人歲數不大,但是身材卻是玲瓏凸凹,甚是誘人,眉目間自有一番蕩人魂魄的風情,特別是兩張小嘴,脣彩輕點,顯得那麼的性感誘人。
馬俊升心下大樂,這兩名女子正是他包養的青樓粉頭,昨夜二女還伏在自己的胯下爭相舔.弄自己的老鳥,今日穿上衣衫,打扮的倒是人模人樣的;馬俊升就喜歡她們這樣,白天就是要一副高貴聖潔的樣子,晚上則必須淫賤之極,兩下里的反差越大,給馬俊升帶來的刺激感就越強。
但是當馬俊升轉眼將這兩個女子和韓暮身邊的兩女做個比較的時候,頓時感到剛纔自己瞬間的沾沾自喜是多麼的淺薄無知;你可以穿一樣的衣服,你可以戴同樣的首飾,甚至你可以惟妙惟肖的說出一樣的話語,但是有一種東西你永遠學不會,那就是神韻。
無論自己的兩個包養的女子如何打扮的像個淑德貞賢的高貴女子,但是和真正具有高貴氣質的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立刻現出原形;韓暮身邊的兩位侍妾那種言行舉止中的神態,眉目中那種有情似無情的感覺卻是任何人也學不會的。
馬俊升甩甩頭,心中更加堅定了要把韓暮的女人搞上手的決心,爲了達成這個目的,他特意命下邊的兩位女子今天要好好表現,並且要極力的勾引韓暮,最好迷得他神魂顛倒,登榻入港,自己再亮明她們身份,如此一來韓暮自然也必需以自家侍妾陪寢,自己的夙願可償了。
當下哈哈笑着對韓暮道:“這兩位是我汝陽城中的歌舞二絕,這位拿琵琶的叫做黃鶯兒,那位持羽扇的叫做白雲兒,今天實在是韓大人的面子大,此二姝才願意降尊前來獻藝,韓大人少年得志連女子們都青睞有加,可謂佔盡天下好處,令人羨煞啊。”
黃鶯兒和白雲兒何其的乖巧,忙上前見禮萬福,口中鶯鶯嚦嚦的嬌聲道:“妾身見過韓將軍。”邊行禮邊拿眼睛瞟着韓暮,目光大膽而誘惑,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又讓人感到心中充滿憐愛之意,恨不能立馬上前摟住她們,加意的安撫一番。
若是平常男子,這種情形下恐怕早已魂飛天外,只可惜她們遇到的是韓暮;這傢伙嚐遍天下絕色,府中當世著名的才女美女雲集,即便是家中的幾個小丫頭拎出來也毫不比這兩人遜色,兩女的一番做作到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白費的功夫。
韓暮極力做出色迷迷的樣子,好讓馬俊升覺得自己就是個酒色之徒,雙眼繞着兩女的胸臀之處亂看;一邊的馬俊升察言觀色湊上來在韓暮的耳邊道:“這兩個女子如何?”
韓暮雙目不離二女身體的高聳凹凸部位,隨口答道:“很不錯,只是……她們是藝妓,恐怕難以一親芳澤吧。”
馬俊升低低的笑了一聲,道:“韓將軍只要有意,老夫可爲你牽線搭橋,不瞞你說,在這汝陽城敢不尊老夫之言的怕是一個沒有。”
韓暮轉頭笑道:“這麼說來……這兩個女子太守老爺定是親自試過的了,滋味如何?”
馬俊升呵呵笑起來,伸手捋了捋稀疏的鬍鬚眨巴着眼睛道:“淺嘗則止,淺嘗則止啊,老夫年事已高,這方面比不得你們少年人,但是這二姝的嘴上功夫確實了得,‘玉簫一管斷人魂’妙極妙極啊。”
韓暮見他猥瑣促狹的老臉,恨不得一拳將他那張飽滿的肥臉砸個大坑,口上卻顯得極其羨慕:“哎呀,如此美味,倒想品嚐品嚐,還請太守爺成全。”
馬俊升見韓暮似乎已經迷上這兩個女子,這種時候可不能一口答應,必需要吊吊他的胃口,於是道:“稍安勿躁,這種事情總歸是水到渠成爲好,強自上馬,雖償了心願,但終究少了些味道,先讓她們表演助興,稍後再做計較,放心吧韓將軍,今晚定叫你興盡而回。”
韓暮嘿嘿笑道:“也好,如此有勞大人了。”
馬俊升輕拍他肩背,轉頭道:“有情兩位大家爲貴客韓將軍表演一番如何?”
兩女同聲道:“敢不從命,姐妹們拿出真本事來,韓大人和咱們太守大人可是會家子,出手也極爲豪闊,可不能敷衍。”
衆女齊聲道:“好咧!”絲竹聲再起,七八名舞姬分作兩隊,雙臂輕紗圍成一個花骨朵的摸樣將白雲兒包在當中靜立不動;那黃鶯兒則輕抱琵琶斜坐錦凳上,但見她雙手輕輕一撥細弦,頓時叮叮咚咚的悅耳的樂聲飄了出來,舞姬們組成的花骨朵也隨之轉動起來,表演正式開始了。
那白雲兒從花瓣中探出頭來,似笑非笑的扭動着腰肢,身體的骨節便似水蛇般的扭動不休,雙手雙腿如波浪般的彎曲隨意,看的人嘖嘖稱奇;兩邊的伴舞女子們衣衫單薄,偏偏又踢腿挺胸,身形旋動之極輕紗飛起,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大腿和大片大片雪白的胸脯,片刻之後又全部跪伏在地,翹起僅着寸縷的雪.臀,不住的上下起伏,起伏之際如波濤翻滾,座上衆人看得喘息大作,血脈噴張;這一次連韓暮也不能倖免,瞪大着眼睛張大嘴巴看得抹不開臉來。
張彤雲大恨不已,男人都是這樣,見到這些場合一個個如嗜屎之蠅,趕都趕不走;心中氣不過伸手在韓暮腰上擰了一記;韓暮吃痛,知道張彤雲在吃醋,趕緊吸了吸口水,正襟危坐,神態收斂了許多。
在看那白雲兒不知從何處弄來一頂綸巾套在頭上,手搖彩羽扭動着靈活的腰枝,身子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來;韓暮看的眼熟,這情形恰似大浪行舟,白雲兒手搖羽扇,頭戴綸巾,身形瀟灑自若豈不是周瑜周公瑾的扮相麼?
就在此時,黃鶯兒手中琵琶聲音漸弱,一絲飄渺的歌聲從喉嗓間逸出逐漸變響,終於口吐詞句唱將起來,但聽她唱到:
赤壁之山上摩空,三江之波浩無窮。
峭壁窮峙江流東,當年鏖戰乘天風。
百萬北走無曹公,鼎立已成煙焰中。
大書石上莓苔封,千年不泯周郎功。
我今送客放舟去,江山如舊還英雄。
聲音由細弱到高亢,倒是別有一番韻味在其中,韓暮猜的一點沒錯,這正是《天上人間》獨家排演的關於周公瑾歌舞;當然一般情況下演周瑜的可不是這白雲兒,而是那些有錢的恩客們,在唱完這一段之後,恩客們便可仰天大笑,除去衣衫挺槍亂刺了。
這樣的一場演出在《天上人間》所費甚巨,但是這些妓女的出場費用便是個大數目,一般而言恩客最後總要將這些女子們挨個捅個遍方纔肯罷休,這樣一來數目更是巨大,一次這樣的享受所費至少五萬錢,便是太守爺也很少玩這樣的大排場,可見今日馬俊升是下了血本了。
座上衆人看的聽得均瞠目結舌,若非參加這次宴會,他們一輩子也沒機會見識這樣的場景,包括韓暮和兩位夫人。
黃鶯兒唱罷,領着白雲兒和衆舞女一起施禮拜退到屏風之後,不到一會兒,兩女換了套衣衫走上前來陪酒;馬俊升使了個眼色兒,黃鶯兒和白雲兒自然會意的挨坐韓暮身邊,反將兩位正牌的夫人擠到一邊去了。
蘇紅菱和張彤雲氣的直咬牙,但是此時此地根本不是她們發脾氣的時候,她們自己的好戲也即將開始,正當韓暮被白雲兒和黃鶯兒纏住的時候,馬俊升向着蘇紅菱進攻了;老傢伙玩過剛纔這段歌舞的調調兒,自然知道歌舞之後便是淫亂派對,但此刻人多眼雜,只得強自鎮定下來,湊上蘇紅菱的身邊先聯絡感情。
那邊廂馬文才也黏上了張彤雲,一時間好戲連臺,韓暮一邊和黃鶯兒和白雲兒兩女虛與委蛇,敷衍調笑,一邊示意蘇紅菱忍耐爲先,先將老東西吊上鉤來;唯一讓韓暮意外的是,張彤雲倒是和馬文才談笑正歡,韓暮連打眼色,她只朝韓暮撅撅小嘴,理都不理他,韓暮知道她惱了自己,只得小心留意她的言行,怕她一時鬧將起來壞了今晚的好戲。
一時間,《迎風樓》上諸人各懷心事,熱鬧非凡;夜色漸深,臘月二十八的夜晚,漆黑如墨,汝陽城裡今晚將有一出好戲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