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家好,最近有些悶,大家還好嗎?)
三人合計一番,由於都沒什麼經驗,也商量不出什麼好辦法,最後陳凱冒了句:“管他孃的,他們往城上爬,咱們就用弓箭把他們射下去,他們要是爬上城牆,我們便是用棍棒砸,用牙咬,也要把他們弄死。”
孫飛虎和鄭棟國想想只得如此,於是三人分工,正規軍兩千和兩千雜牌衙役巡檢軍交與有點戰鬥經驗和帶兵經驗的孫飛虎指揮,而陳凱和鄭棟國則各自組織一千青壯百姓拿着簡易的武器在旁協助,其餘的百姓便委託許攸掌管,負責運送箭支,石塊,檑木等其他物資。
城下,慕容垂有點犯愁,徐州城反應這麼迅速,城門緊閉,城頭上滿滿當當站滿了人,看看那高達兩丈七八的高大城牆,吊橋拉起之後寬達三丈的不知道多深的護城河,這仗還怎麼打?難道強行攻城?
慕容垂將衆將召集在一起,開了個簡短的軍事會議,徵求大家的意見。
拓跋諸第一個發話道:“想那麼多幹啥?搭上雲梯往上爬就是,沒見城頭上都是穿着布衣的老百姓麼?保管我們一衝,那些土包子嚇得一鬨而散,看看他們手裡拿的都是什麼?全是木棒石塊,咱們滕盾一舉,那些玩意能傷人?簡直笑死人了。”
幾名校尉跟着附和道:“拓拔將軍說的有理,城裡肯定是沒兵了,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百姓在守城。”
慕容垂沉吟不語,拓跋諸說的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辦法,現在他要的是傷亡更少,更見成效的辦法。
小野望湊上前道:“將軍,我有一計。”
慕容垂忙道:“說說看。”
“我們有九千兵,這徐州城裡最多不過兩三千正軍,若是我們集中在一面攻擊我們陣型施展不開不說,正好讓他們集中防守,豈不是以短博長?莫若我們分兵三路,圍三闕一,一來有生路可逃,瓦解徐州百姓死戰的鬥志,二來也可展開陣型,分散對方的守城兵力;敵軍主帥在外,剩下的都是些小嘍囉,真正懂打仗的不過一兩人,教他分身乏術,必可突破一面。”
慕容垂眼睛一亮,小野望這一辦法確實夠陰,理由也很實在;在沒有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此計不失爲一條妙計。
“步兵趕上來了麼?雲梯我們有多少?”慕容垂沉聲問道。
“步兵半個時辰即可到達,雲梯二百三十八架全部由步兵攜帶在後,只是我們撞車一臺也沒有,城門無法破開。”一名後勤校尉回答道。
“還有半個時辰,拓拔將軍帶人去左近砍伐樹木,趕製衝車,車輪什麼的就不用做了,找些粗麻繩,到時候士兵背在肩上懸空而撞擊便可,小野將軍速速命士兵去附近村落將所有的門板,木料,長樑全部拆了運來,再造兩百架雲梯,簡易的即可。”慕容垂沉聲下令。
拓跋諸,小野望各帶五百人領命而去;其餘士兵一面嚴陣以待,一面抓緊時間進食,這也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餐了。
午時過半,秦兵全部趕到,慕容垂高聲下令命小野望,拓跋諸兩位將軍各率兩千精兵分攻南北二門,其餘四千士兵猛攻西門,剩下七百由一名校尉帶領負責在開始的佯攻掩護下用木板長樑搭建浮橋。
號角連聲起,徐州城下萬人吶喊,聲震雲霄,西城門處先進行一輪佯攻,秦兵兩千騎縱馬衝到護城河邊,人手一隻弓箭,朝城頭拋射,箭矢化成弧線如一羣蝗蟲嗡嗡叫着落入兩邊城牆的人羣中,徐州軍民大多第一次上戰場,士兵們還知道躲在城牆垛子後面,躲避箭支,協助守城的老百姓只懂得胡亂奔走,箭雨過後,數十人命喪箭下,這還是拋射沒有準頭的緣故,更多的箭支都是越過城牆射到了城裡。
孫飛虎急的直跺腳,連聲喊道:“躲在城牆後面,弓箭手準備壓制,奶奶的,都給我聽號令,別亂跑啦。”
城下秦兵又一輪箭雨射來,這一次箭支角度做了校正,百姓死傷更多。
慕容垂遠遠看着城上一片慌亂,慘叫連連,俊臉上升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孫飛虎雙眼冒火大喝道:“亂跑的軍法從事。”說罷揮起一劍將身邊一個慌慌張張亂竄的後生砍成兩截,身邊的士兵也跟着大喊:“聽孫校尉號令,亂跑的殺無赦。”
人羣這才停止了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跑,隨着孫飛虎的大喊躲在城垛背後的死角,第三輪箭雨過來,傷亡幾乎沒有了。
城門樓瞭望孔處的晉兵連聲喊道:“將軍,他們在架浮橋。”
孫飛虎探頭一看,果見幾百人正將一張張門板用繩索捆紮起來,摺疊在一起,像摺扇一般一個個的打開,浮在水面上,只一會時間,三四座浮橋已經搭起來了。
“奶奶的,居然跑到我們城牆下搭浮橋,欺人太甚。弓箭手準備,給我瞄着那幫狗賊,狠狠的射。”孫飛虎大喝道。
城中僅有的五百善射之兵,齊刷刷從城垛後面冒出頭來,彎弓搭箭對着城下的秦軍一頓亂射,雖然秦兵的弓手更多,但畢竟是仰面拋射,晉兵居高臨下,雖五百弓箭手,但是箭支下來都帶着攝人的尖嘯聲,立時便將秦軍氣焰給打壓了下去;秦兵散兵陣型站立,中箭的倒是不多,但是隻要中箭,基本上都是透甲而過,非死即喪失戰鬥力。
秦兵死撐了一會,搭建浮橋的士兵也已經搭好了十七八座簡易的門板橋,慕容垂這才下令弓箭手回撤到射程之外,第一回合雙方死傷相差無幾,秦兵晉兵各自死傷兩百多人,戰力高下立判。
秦兵不但將浮橋搭好,而且還用拋射這種羞辱人的方式射殺城上兩百晉兵和百姓,可謂是氣焰囂張之極;一般在攻城戰中,很少有人敢進入城頭弓箭手射程之內,更何況是在離城牆四十步的護城河邊的死亡區域,明顯秦兵是吃定了城中守軍寥寥。
北城門和南城門處情況更是不堪,那邊的全部是百姓臨時組成的守城隊伍,雖然也發了弓箭,但是沒經過訓練的百姓連箭都搭不上弦,更別論阻止秦人搭建浮橋了,陳凱和鄭棟國只能貓着腰躲避着秦人的箭雨,眼睜睜的看着秦軍在城下搭起了十多座浮橋,再下來秦兵就要大舉進攻了,形勢頓時緊急萬分。
許攸在城中阻止着運送滾木礌石箭支等後勤事宜,待他上了城樓,孫飛虎趕緊將情況稟報與他,許攸焦急的問:“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
孫飛虎無奈道:“只能靠人海戰術了,城中輕裝近兩萬,雖都是老百姓,但只能用命博了,稍後秦兵大舉進攻,須得有赴死之心才成,似現在這一盤散沙,城破是必然的。”
許攸道:“需要本官如何去做?”
孫飛虎道:“大人需激勵民心,以死相博方可。”
許攸點點頭,轉身來到城門樓上,對着城內正在忙碌搬運的百姓揮手高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停下手中的活,我是許攸,本城同知,我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
鬧哄哄的人羣靜了下來,遠處秦兵的馬嘶聲和喧鬧聲隨風飄了過來,恍如便在身邊。
“諸位父老,聽到沒有?城外就是一幫虎狼強盜,他們從遙遠的北方跑到我們大晉來了,他們要幹什麼?他們翻越險山惡水來到我們的家鄉位的是什麼?”許攸蒼涼的聲音在城頭回蕩。
“他們不是來做客,他們是來搶劫,是來奸.淫我們的妻女,搶劫我們的財物,殺我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來了;就在昨日,寧遠城被他們突襲,三萬父老全部被殺,上至耄耋老人,下到腹中胎兒,他們一個都沒放過,這是一幫真正的魔鬼,你們說我們能讓他們進城嗎?”
“不能!堅決不能!”人羣怒吼着。
“我知道不能,可是我們的大軍在外,原本以爲他們往北方而去,李將軍帶了一萬三千大軍前去殲滅他們,但是這幫狡詐的惡魔鑽了個空子,乘本城空虛之際殺了個回馬槍,城中現在連衙役帶巡檢以及李將軍留下的士兵僅四千人不到,這四千人如何抵擋這羣虎狼?你們說怎麼辦?”
“還有我們,我們跟他們拼了。”一名瘦弱的漢子大聲喊道,許攸認出來了,這人正是昨夜從寧遠逃出來的一員,家中十餘口盡數被屠,他原本是個買賣興隆的生意人,如今落得一無所有。
“對!還有我們,我們也能殺敵,跟他們拼了!”
“頭掉了碗大個疤,決不能讓他們進城禍害我們的妻兒父母和姐妹,絕對不能。”
“……”
人羣怒吼着,個個臉漲得通紅。
“好樣的,不虧是我們徐州府的百姓,個頂個的是條漢子,也算老朽一個,今日就是用手摳,用牙咬,用頭撞,我們也要將他們趕出徐州城。”許攸說罷,呼啦將身上的官服扒掉,一把抄起身邊一根木棍,高高舉起道:“去告訴你們的親人呢,除了婦孺,走不動的老人,全部上城守衛,徐州城今天要全民皆兵,教這幫狼崽子們嚐嚐咱們徐州人的燒火棍。”
許攸揮起木棍重重砸在城牆上,土石煙塵蹦起老高。
人羣炸了鍋似地紛紛抄起傢伙往三面城牆上增援,城頭上不一會便站滿了百姓,站不下的便在城牆樓梯處等候,一旦空缺,立刻便會補上。
許攸屹立城頭,昂首看着遠方正在整隊的秦兵,眼中充滿攝人的光芒,孫飛虎等人看着他蒼勁的身軀,均露出崇拜之色,此人平日溫文爾雅,卻是薑桂之性老而彌堅,衆人心中覺得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軍民們個個緊握手中武器,靜靜矗立等待秦兵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