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流浪者和帝南兩位朋友的打賞!)
這山谷極其悠長,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還沒走到底,而天色卻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眼下已是深秋,雖然兩人的溼衣早被體溫烘乾了,但陣陣涼風吹來,還是讓岳雲和完顏銀鈴禁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而且兩人發現一個更嚴峻的問題:他們肚子餓了,卻沒有食物!
片刻之後,完顏銀鈴率先忍不住了,她漲紅着臉問道:“喂!岳雲,你身上帶了乾糧沒有?”
岳雲其實肚子也餓了。此刻聽到完顏銀鈴如此一問,便知道這蘿莉公主是兩手空空趕來的。
不過這也難怪,她貴爲公主,怎麼可能自己還揹着乾糧袋嘛。
岳雲嘆了一口氣道:“我原本倒是有幾個飯糰,但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就被你追着逃,早在路上就吃完了。現下和你一樣,光人一個。要想吃東西,咱們只有想辦法打獵才行了!”
“呵呵,打獵啊?這個我最拿手了!”完顏銀鈴一聽,倒是一掃憂鬱,喜笑顏開。
不過高興之餘,她才發現,自己除了一把匕首外,別的武器全在落到水中時掉了。而岳雲更是連小刀都沒有。光憑一把匕首就想打獵,只怕有點困難。
飛鳥他們打不着,而兔子、鹿子一類的動物跑得又快,他們追也追不上。最後還是完顏銀鈴展示了飛刀絕技,用那唯一的匕首擲過去,扎死了一隻山羊,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小溪旁,岳雲和完顏銀鈴用樹叉支起了一個架子,然後生起了篝火,將山羊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篝火的溫曖驅散了寒冷,兩人臉上都有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
火光照耀着完顏銀鈴那瓷娃娃般的俏臉,她一邊吃着烤羊肉,一邊眼波流轉道:“岳雲,你說要是我們兩國不打仗,那該多好,老百姓就能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了。”
岳雲猛啃了手中羊腿一口,然後含糊不清地說道:“對啊,那令尊爲何還要屢次進攻我大宋呢?導致兩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完顏銀鈴卻是美眸一眨,不動聲色地說道:“家父是爲了天下一統而不得不發動戰爭,自前唐滅亡以來,天下就是羣雄並立,戰亂不已。遼、宋、夏、大理、吐蕃,諸國之間戰爭不斷。現我大金崛起,四海歸心,家父正是爲了天下黎民蒼生,才決心效那唐太宗李世民一統天下,讓老百姓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哦?”岳雲聽聞之後不禁微微一愣,他放下了羊腿,眉頭一蹙,暗道原來兀朮給金國的人灌輸的都是這種想法啊。
“岳雲,南朝皇帝昏庸無道,朝政盡皆把持於奸臣之手,我看你不如歸順我大金,作我大金的將軍算了。只要我向父王稟報,相信他一定會封你作個大大的官的,絕對比你在宋朝的還要大得多!”完顏銀鈴眨巴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道。
“這蘿莉公主還真不能小看了。居然來遊說自己投降金國,她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几歲吧,居然就有如此心計了。”岳雲心中暗生警惕。
片刻之後,他方目光如矩,豪氣沖天地說道:“不錯!銀鈴公主,我朝皇帝的確是個無能昏庸之輩,那宰相秦檜更是一特大號的奸臣。只是我身爲大宋子民,卻絕無可能背叛國家。投降之事,還請公主休要再提。岳家只有斷頭的男兒,沒有屈膝的漢奸!”
開玩笑,要自己投降金國?就算你完顏銀鈴下嫁也不行。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他這幾句話當真說得慷慨激昂,讓完顏銀鈴也不禁爲之一震。心道,難怪父親提起岳家軍就咬牙切齒,卻總是無可奈何。這岳雲還當真有幾分英雄氣概。
她被岳雲一陣搶白,不禁頰上暈着兩抹緋紅,粉腮玉膚,目如秋水,說不出的動人。
岳雲見她果然不再言語,不禁嘿嘿乾笑兩聲,心中只覺得這銀鈴公主其實也是值得人尊敬的,雖然是女人,卻總是爲自己的國家着想,不象宋人之中,漢奸成羣結隊,上至皇帝,下至大臣,不少人想的就是如何賣國求榮,苟全性命。
他忍不住又瞥了完顏銀鈴一眼,只見她一張櫻桃小嘴閉得緊緊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直盯盯望着自己,心中不禁又想起了在洞中時,和她之間發生的“棍子”事件和“親密接吻”。暗道這蘿莉公主的輕嗔薄怒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心中不禁生起一絲綺念。
不過這個念頭才生出來,他就急忙將其壓了下去。開玩笑,和兀朮的女兒發生什麼感情瓜葛,自己那恨死金人的便宜老爹指不定會把自己怎麼樣呢。
這一夜,兩人躺在篝火旁,沉沉地睡了。
臨安城內,秦府。
秦檜正和万俟卨、薜弼等人在書房商量朝中之事。
這時,一名家丁卻走到門口稟報道:“老爺,少爺和範先生、魏大人回來了!”
“哦,太好了,快叫他們進來!”秦檜一聽大喜。
不多時,秦熺和範同、魏良臣三人一起走進了書房,見到秦檜,連忙躬身行禮。
秦檜一擺手道:“大家不必多禮!這是在本相府上,不是在朝中,不用這麼拘束!”
衆人謝過坐下之後,秦檜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熺兒,此去楚州,和那蕭毅談得如何?他們提了些什麼條件?”
秦熺一聽,卻是一臉苦笑。他和範同、魏良臣對視了一眼後,方訕訕道:“父親,這和談之事,恐怕會暫時中斷了……”
“什麼?難道金人不願和談?”秦檜這下可是有些急了,他可是向趙構拍着胸膛保證,這次和約如能簽訂,金人絕對不會再違約的。
“倒不是金人不願和談,而是金使蕭毅在楚州被人殺了……”秦熺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麼?金使蕭毅被人殺了?”書房內秦檜等人不禁目瞪口呆。
殺死和談使者?這是何等人才幹得出來的事啊!
聽聞金使居然死在宋境,饒是秦檜是個沉得住氣的主兒,也不禁有些心慌意亂了。
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現在絕不能自亂陣腳,能不能讓和議達成,不僅關係着扳倒岳飛的策劃,更關係着自己今後能不能權傾朝野。
片刻之後,秦檜方穩定了情緒,直挺挺地坐下,語氣盡量平緩地說道:“熺兒,你慢慢說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熺嘆了一口氣,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儘量詳盡地說了一遍,當然,他和岳雲爲李雨柔爭風吃醋,與蕭毅合謀襲殺岳雲之事,自然略過不提。
“從現場的情況看,倒是極象金人內部權鬥紛爭。但問題是此事畢竟發生在宋境,孩兒擔心金國方面會爲此要求我們緝拿兇手,又或提出鉅額賠償。所以不得不立刻趕回臨安……”
秦熺瞥了秦檜一眼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爹,您給孩兒傳來的信中稱,臨安也發生了劇變,究竟出了何事?”
秦檜眼中寒光一閃,露出怨毒的神色道:“還不是岳飛那廝弄出來的事情。估計他得了高人指點,竟煽動中原百姓來臨安請願,要求朝廷不要從中原撤軍。就算非撤不可,也要讓他們南返我大宋安居。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讓本已偃旗息鼓的趙鼎、張浚兩黨之人又開始上竄下跳起來。不過還好,這些跳樑小醜成不了大事。趙鼎這傢伙折騰一陣,還不是隻有老老實實去瓊州吉陽軍報到……”
從自己老爹秦檜口中,秦熺總算了解了最近臨安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