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帝的表白,雪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數秒之後,朱脣輕啓:
“陛下,我覺得,您喜歡的並不是我,而是您想象中,那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女俠……”
“這有什麼分別嗎?”小皇帝激動道:“你就是女俠,女俠就是你!”
“不,我不是……”雪蓮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吟遊詩人,一個願意陪伴在英雄身邊,歌頌他的功績的,小小的吟遊詩人……”
“吟遊詩人?”皇帝不解的搖了搖頭:“那不是和說書先生差不多的職業嗎?成爲朕的皇后,你根本不用歌頌別人的故事,自然會有人爲你歌功頌德,讓你的名字永載史冊!”
“可惜,那並非我所欲……”雪蓮有些落寞的嘆息了一聲:“你知道嗎,我在西方,認識了一個奇怪的人,他明明有着讓聖階高手都自愧不如的體魄,卻偏偏立志成爲一名法師,而且還樂此不疲的學習,修煉……能釋放一個小火球,就高興地上躥下跳……”
“哼,愚蠢之人!”小皇帝冷哼道:“不發揮自己所長,而是在沒有天分的方向浪費生命,是最愚蠢的做法……”
“的確很愚蠢呢……明明不擅長,還是要努力……”雪蓮笑了笑:“我也曾如此質疑他,但得到的答覆是,就因爲不會,纔要學啊!”
“在他眼中,挑戰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纔是強者所爲,以己之長,擊敵之短,固然聰明,卻也無趣……”提到這裡,雪蓮竟然嘻嘻地笑了起來。
“朕還是第一次聽到你笑呢……”皇帝的話,將雪蓮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臣女失禮了……”
“不,朕喜歡聽你笑!”皇帝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挑戰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嘛……也許,真的有意想不到的快樂。”
“不,那只是臣女胡亂說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你的話,朕都放在心上呢!”小皇帝笑道:“對了,朕之前送你那六虛環,你可掌握了其中妙處?”
雪蓮微微一愣,擡起手腕,只見那六虛環上隱隱有各類元素光華閃動。
“這似乎,可以操控元素呢……”
“正是!”皇帝激動起來:“怎麼樣?這些日子,你能使用到什麼程度了?”
雪蓮老實答道:“這六虛環可以操控多種元素,平時可以吹吹風,冰冰水,點柱香,甚是方便……”
“只有這樣?”皇帝聽聞,似乎有些失望:“只有這點威力嘛?”
“威力?”雪蓮好奇道:“這不是陛下賞賜的魔法玩具嗎?難道還有殺傷力?”
“哦,玩具嗎……”皇帝表情有些悵然:“沒事了,是玩具,朕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雪蓮有些疑惑皇帝的反應,但既然要走,也只能恭送。
皇帝一走,女官們就進來埋怨道:“準後,您怎麼能隨便和皇帝搭話呢?隔着紗帳聽聖上講話,已經不太合規矩,你還搭話,這可不合古禮!要不是皇上喜歡你,太后就能廢了你的後位,直接貶入民間……”
“貶入民間?”雪蓮眼睛微微一動,隨後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自語道:“真能實現就好了……”
…………
此時,在皇宮之外,簋街的客棧裡,趙乾坤幾人已經用過了晚飯,各自回房歇息。
三人開了三個房間,當然,用的是劉表哥的錢,這貨小命都在趙乾坤手裡攥着,那可真是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就在趙乾坤躺在牀上,暗暗調理骨脈天衍的時候,一道高亢嘹亮的驢叫,將他從入定之中拉了出來。
趙乾坤騰的坐了起來,推開窗子一看,只見院子裡,兩個黑衣人正牽着那會算數的毛驢往外走,而那驢似乎意識到了危險,正歪頭看着趙乾坤的窗戶,大聲呼叫。
“嚯,這月黑風高的竟然有人偷驢?!”趙乾坤直接飛身而下,那兩個偷驢賊看見了他,紛紛抽出武器。可是他們哪裡是老趙的對手,頭一個直接一拳打暈,剩下的一個,也被他一腳踢斷了腿,趴在地上翻滾**。
“出什麼事了?”小公主海倫也揉着眼睛推開窗子,但是夜太黑,看不清下面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似乎有人的**聲。
“沒事,回去睡吧……”趙乾坤擺了擺手,順便一腳踩住了那斷腿人的脖子,讓他再也發不出聲音,擡手一記微風打出,拂過了小公主的俏臉。
海倫本就半睡半醒,被這暖風一吹,頓覺得十分舒服,答應了一聲,就回去繼續睡了。
見海倫關了窗子,趙乾坤才擡了腳,一把拉起那個倒黴蛋:“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人愁眉苦臉道:“沒人派我們來,我們就是普通的偷驢賊,好漢你饒了我們吧……”
“偷驢賊?”趙乾坤冷哼一聲:“這神都何等富庶,遍地駿馬,你居然來偷一頭驢?是不是知道這驢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沒有啊英雄……”這人還打算否認,趙乾坤卻一踢他斷掉的腳踝,噗嗤一聲,骨頭的斷茬刺破了皮肉露了出來,那劇痛讓他張嘴要叫,卻又被趙乾坤一把掐住喉嚨,成了個啞炮。
“說不說?”
“我說……我說……”黑衣人終究全交代了:“是……是馬老大讓我來偷驢的……”
“果然!”趙乾坤冷笑一聲:“我正好還捨不得這頭聰明的毛驢,你就給了我一個留下它的理由!”說着,他一掌劈暈了這個黑衣人,把他和另外一個捆在一起,拎着飛出了客棧的院牆。
夜晚的簋街依舊熱鬧,趙乾坤也不方便拎着兩個大活人招搖過市,靠着過人的腳力,一路踩着房頂來到了賭場。
賭場的後院裡,馬老大領着幾個手下正等着人牽驢回來呢,突然一大團黑影從天而降,噗通一聲掉在地上,嚇了他們一跳。
馬老大定睛一看,這不是捆在一起的兩個人麼?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自己派去偷驢的那兩位麼?
“怎麼會?”馬老大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讓人發現了,擡頭一看,只見院牆頂上,站着那白天來打聽謝爾頓情報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