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順流而下,直抵雲海(補更,4500字長章節)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趙乾坤找了個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死者,把他的衣服拔下來自己換,又從地燒爛的衣服翻出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屠龍銃倒是沒事,但是銀票地圖之類的,基本都燒燬不能用了,而雪蓮給他的那杆自動筆也保存下來。

全過程,其他人都只是看着,甚至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都看着我幹嘛?”穿好了衣服的趙乾坤眨了眨眼睛,指了指還在吐的牡丹仙子:“現在大魔頭也除掉了,武林叛徒也揪出來了,你們都是老江湖,該怎麼做自己清楚吧……”

“這位……少俠……”郭鬆站起來說道:“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師從何派?”

“我無門無派,是路過的旅人……”

“這個,多虧少俠出手相助,才救了我們的命,挽救了原武林……”玉塵道長也補充道:“只希望知道少俠的名諱,也好爲您樹碑立傳……”

“那更不用了……”趙乾坤笑着晃了晃手裡的自動筆:“我有專門的詩人爲我樹碑立傳!要說我有什麼需要的話……”趙乾坤指了指夏海珊幾人:“我接下來打算去東海,缺個嚮導。”

聽聞,衆多高手面面相覷,夏海珊則站起身來,咧嘴哈哈一笑:“放心,有我們海鯊幫的面子,你的東海行絕對一帆風順!”

長話短說,饕餮死了,那些逃跑潰敗的門派也跑了回來,在幾位高手的帶領下收拾殘局。與妖怪私通的牡丹仙子自然逃不了武林大義的制裁,唯一讓大家感到有些怪的是,他們找了好幾圈,也沒發現那饕餮的屍首。可是要他們去問趙乾坤,又不太敢……

至於海鯊幫幾人,既然大魔頭解決了,便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裡。夏海珊雖然被饕餮所傷,但是這女漢子皮糙肉厚,都不用修養,運行兩個小週天便好了個七七八八,第二天便帶着趙乾坤出發返回東海。

海鯊幫來的時候是騎的馬,因爲東海到原需要逆流而,坐船反而耽誤時間。不過回去的時候,乘船是不二之選了。夏海珊大難不死,也奢侈一把,請趙乾坤做了遊江龍船。這是最大最奢華的一種遊船,船體寬闊,長近百米,面還蓋着三層木樓,可以容納近千名乘客,沿江而走,又快又穩。缺點是船體太大,只能大江大河,支流難以進入。

老趙來到大周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其兩個月還是在海納洞天度過的。他對這裡幾乎沒什麼瞭解。這麼巨大的國家,可能相隔幾百裡,風俗習慣和方言會有變化,更別說萬里之外的東海了。

所以有夏海珊這麼一個地頭蛇負責帶路,趙乾坤也能省不少事。而且呢,他和這個武林第一醜女還挺投緣。

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類或多或少都是外貌協會的,誰第一眼看到夏海珊這副尊榮,恐怕都要退避三舍。不過老趙本身是異類,穿了**的骷髏,還在乎別人醜不醜?喝了頓酒,聊了聊天,發現這醜女人醜心不醜,倒是有心結交。

接下來的日子,衆人順江而下,沿途經過城市渡口,樓船都會停靠,有時候遇到大城鎮,還會停留半天或者一夜,老趙還會藉機會下船逛逛,嚐嚐當地的特色美食。他倒是不會買些紀念品之類的,畢竟浪跡天涯也沒地方放……

而這一路,海鯊幫幾人也和他相處不錯,尤其關心他到底練的是什麼功夫,那個吐息也罷了,可以看做威力巨大的火焰魔法……雖然可能威力有些過於巨大……不過大家更好的是,他是怎麼從一塊焦炭死而復生的?

對此趙乾坤當然不方便明說,關鍵時候他想起了武神的返老還童,便順嘴扯謊:“我練的是大涅槃真經,不但能起死回生,還能返老還童呢!你看我年輕,實際,我已經一百來歲了,光研究魔法都研究七十多年了!”

他本來還打算解釋一下大涅槃真經的效果,但沒想到夏海珊見多識廣,還真聽過這門神的內功,聽聞後還對趙乾坤肅然起敬起來:“沒想到還是一位老前輩,倒是我之前一直有些失禮了……”

趙乾坤費了好大勁,才讓他們別對自己太過尊敬,把話題從門派啊,武功之類的引開,聊起了海鯊幫和東海的風土人情。

夏海珊自不必說,海鯊幫的少幫主,也是當今海鯊幫第一高手,從小時候相貌醜陋,而且越長越難看。不過這丫頭卻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一心練武,勵志掃平倭寇,還東海一個平靜。

而跟着她的黃堅,是海鯊幫的一位堂主,也是老幫主的心腹。說起這個傢伙,三十一歲了,還未婚配,髮際線直插天際,眼看要只剩地海,看去實際年齡要更衰老。

起初,趙乾坤只以爲這傢伙是天生長得老,後來和他們聊天才知道,這個黃堅自幼家境貧寒,十二歲父母雙亡,和小他六歲的弟弟相依爲命。他作爲哥哥,從小很照顧弟弟,寧可自己餓着,也不少弟弟一口吃的。靠着一股狠勁,十幾歲在碼頭創出了些名聲,不過也因此得罪了人,在一次遭人暗算的時候,幸得老幫主出手相救,自此拜入海鯊幫,從底層幹起,一步步爬到了堂主的位置。

而這些年,他賺的錢一分都沒亂花,全都供給弟弟讀書。黃堅的弟弟和他這個糙漢子不同,自幼聰明伶俐,喜歡讀書。黃堅雖然在海鯊幫混得風生水起,但終究只是江湖幫派。在他看來,如果弟弟能考取功名,入朝爲官,那纔是光宗耀祖!

而黃堅,也對自己的弟弟寄予厚望,不但供他讀書,還在幾年前幫他娶了一房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要知道,黃大堂主自己還打着光棍呢,都顧不找媳婦。

而這個弟弟也真是爭氣,今年的地方考試都過了,只等秋季進京趕考,進士及第,便能成爲人人了!

一說起這個弟弟,黃堅的臉洋溢着說不出的自豪。

“我弟弟,將來是要當大官的!”

…………

長話短說,經過了半個多月的航行,樓船終於來到了終點,雲海城。

洪江,是大周第一大江,源自西北的大雪山,經多條河流匯聚而成,綿延十萬裡,途徑一十六郡,最終從東海郡匯入大海。

這樣一條流量驚人的大河,自然會在入海口沖刷出一片肥沃而廣闊的三角洲,成爲事宜人們居住的平原。

在這裡,也建設有東傲神州東方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雲海城!

而這裡,也是海鯊幫的大本營所在地……

在踏雲海城的土地之前,趙乾坤對這座城市的想象,是和西極海岸第一大港口凌陽城差不多的。

繁忙的港口,各色異域風情的建築,還有往來的商賈,林立的店鋪等等。但是當他真正來到這座東方大港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和他印象的港口城市差別很大。

首先是城防,大概是爲了對應肆虐百年的倭寇,起一般自由而開放的港口,雲海城修建了相當高聳的圍牆和林立的塔樓,各種城防器械一致對外,讓整座城市有了那麼一絲肅殺和封閉之感。

其次,這裡也不像凌陽城那樣帶有異域風情,商人也沒有那麼多,港口也沒有那麼熱鬧。

因爲蜿蜒之海的另一邊,是廣袤而繁華的西卡羅州,南面還能與原始大陸有所來往,更遠的航線,甚至能通到原始大陸。可以說,凌陽城是東傲神州通往西方世界的最大窗口。所以那裡化繁雜,商人來往極多。

但是雲海城不一樣,東海以東,唯一有人類的國家,只有島國瀛洲,土地縱橫不過千里,人口不過千萬……別說起整個西方大陸,算是伊利昂一國,也瀛洲要更大。這樣一個小國家,能提供的貿易量自然有限,何況東海倭寇猖獗,商船自危,所以雲海的港口吞吐量遠不如凌陽。海運在這裡並非是最主要經濟來源,反倒是農業漁業更加發達。

至於風景,瀛洲的建築化學自大周,風格大同小異,所以這裡並看不出是否受到瀛洲的影響。而因爲倭寇的關係,雲海一帶對於瀛洲人並不是太歡迎,所以有瀛洲的商人,到當地也儘量換大周的服飾,戴帽子遮擋髮飾,也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樣一來,街更看不到什麼瀛洲風情了。

順帶一提,瀛洲依舊是大周的附屬國,年年貢稱臣。只不過瀛洲本土緯度偏高,大致和大周北方相仿。倭寇畢竟是海盜,瀛洲也對此下令清剿,所以夾在大陸和瀛洲之間的東海北部,因爲兩國海軍的頻繁活動,倭寇很少。很多北方沿海城鎮幾十年都見不到倭寇。而南方海域廣闊,瀛洲的海軍也顧及不到,便成了倭寇肆虐最重的地方,東南沿海地區飽受其害。

因此,雖然對於雲海這樣的南方沿海城市的人來說,見到瀛洲人都有些牙癢癢;但對於大周北方人來說,瀛洲人並沒那麼可惡,還是經常來貿易和納貢的友邦臣子。而瀛洲有什麼來訪大周的官方船隊,也通常會在北方靠岸……

總之,雲海城給了趙乾坤一個有些意外的印象。走進了城鎮之後,趙乾坤跟着夏海珊幾人來到了海鯊幫的總部。

海鯊幫是靠海起家的,最早是爲了抵禦倭寇而成立的民間武裝團體,後來成了規模,業務除了保鏢,還包括海運一類的生意。

瀛洲雖小,與大周南部的商業往來也還是有的,普通的商船很難穿越倭寇橫行的東海,所以海鯊幫便承擔了相當一部分的兩國商運,也成爲了東海最富有的幫派。

海鯊幫的總部靠海而建,巨大的宅院,門口鎮宅的並非石獅子,而是兩尊巨大的石鯊魚。夏海珊一出現,掃地的門房便眼睛一亮:“小姐回來啦!”

隨着夏海珊進入了總部大院,一路遇到的家奴院工,都熱情的對夏海珊問好,看得出,那並不是對領導的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你在家裡人緣不錯啊!”趙乾坤笑道。

“那還用說!”黃堅在一旁搶道:“小姐爲人和善,義薄雲天,只有那些以貌取人的傢伙纔會看不她!”

“你這是變相說我醜嗎?!”夏海珊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黃堅不敢出聲。

幾人進了客廳,海鯊幫的老幫主夏東陽和夫人石氏聽聞女兒回來,早早在此等候,見面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老兩口加一塊都不過夏海珊的一個熊抱,腳都離了地……

擁抱過後,夏海珊回頭向老兩口介紹趙乾坤:“這位是我在原時結識的好友……”

“歐呦呦!”見到趙乾坤,老兩口都嚇了一跳,立刻吩咐黃堅:“快,把門關,別讓他跑了!我們家女兒難得帶了個男孩子回來啊啊啊……”

“爹,娘!”夏海珊皺眉道:“您二老別亂說,別看他長得年輕,那可是年過百歲的武林前輩,實力過人,連傳大妖都不是對手……”

“勝過傳?”老兩口聽聞目瞪口呆:“難道是武神?”

“天下之大,無不有……”夏海珊解釋道:“世間有幾個隱士高人也不怪。老實說沒親眼見過之前,孩兒也不信,除了武神,世間還有如此高手!”

接下來,老兩口備了酒席給女兒接風,趙乾坤和黃堅也一道參加,席間夏海珊講述了這一路的見聞,聽說趙乾坤救了女兒的命,老兩口自然是千恩萬謝。

“我們海鯊幫都是粗人,也沒什麼您老能看眼的,只有一個女兒未曾婚配,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不如以身……”

“哎呀,提什麼回報啊!”趙乾坤當即舉起酒杯:“我一向做好事不圖回報,大家喝酒喝酒,都在酒裡了……”

看來這老兩口子,爲女兒的終身大事,是操碎了心。

席間,趙乾坤也注意觀察這老兩口,父親夏東陽身高一米八下,身材矯健,劍眉朗目,鼻直口方,面容消瘦,器宇軒昂,倒是一副好相貌,看得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大帥哥。

而母親石氏,柳眉杏眼,鵝蛋臉龐,櫻桃小口,氣質溫婉得體,雖然年過五旬,但是一頭青絲沒有一根白髮,看去好像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可想而知,年輕時定是個豔壓羣芳的大美女。

趙乾坤納了悶了,老兩口明明都生得一等一的好相貌,怎麼女兒偏偏這般醜陋?不過這種問題,他算再沒心沒肺,也不至於在人家家宴問出來,便只能揣着糊塗吃喝。

“對了父親,趙乾坤他打算去穹落島,不知道最近前往筑紫的航線是否太平?”夏海珊還想着趙乾坤的行程。瀛洲是由羣島組成的國家,其主要的大島有三座,最南邊的便是筑紫。從雲海城出發,要去穹落島,通常要在筑紫停頓休息。

“這個嘛……”夏東陽皺了皺眉:“老實說,若是幾個月前,有我們海鯊幫的保運,別說去筑紫,算直接開到穹落島去,也並非不可能。不過,這些天,恐怕……”

“有什麼問題嗎?”夏海珊皺眉道。

夏東陽眯了眯眼睛:“那個整合了東海倭寇的傢伙,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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