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車後排的場景，雲淼和唐亦琛都選擇了閉嘴，將注意力盡數放到了前面。
這個時候，他們只覺得，他們不應該在車裡，而是應該在車底。
不知道唐亦琛和雲淼的心理活動，蘇蘊聆將顧枝棲嘴角的血跡擦拭乾淨後, 也沒有聽見顧枝棲開口。
將目光上移動，從嘴角移到眼睛，然後就撞進了一雙深邃朦朧的眸子裡，那眸子裡似有煙雲籠罩寒江，涼寒又朦朧。
蘇蘊聆被晃了一下神。
不得不說，小孩兒的眼睛極爲漂亮, 漂亮到，只是對視一下, 便好似已陷落其中。
後座的兩人就那麼看着對方，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直到響起一道消息提示音，顧枝棲回神了，立馬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點開消息，將手機靜音後，側頭看向了窗外。
心頭忽然有點煩躁，但是又找不到原因，只能看看風景冷靜一下。
看不見顧枝棲的雙眸了，蘇蘊聆眸底劃過一絲可惜，目光觸及到顧枝棲捏着手機的手，微微斂了斂眸，身子往顧枝棲方向傾了傾，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顧枝棲身形頓了頓，回頭看向蘇蘊聆。
“手上有血。”
蘇蘊聆說着，抓着顧枝棲的手腕, 捏着帕子細細地擦拭着顧枝棲手背上的血。
是方纔顧枝棲擦在手背上的血。
顧枝棲微微垂眸, 盯着那隻捏着帕子的手瞧了幾秒, 後又將目光移到了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
好像有點暖。
盯着蘇蘊聆的手, 顧枝棲再一次出神了。
將顧枝棲手背上的血跡都擦乾淨了，蘇蘊聆才擡眸看向顧枝棲，“顧枝棲。”
名字被清磁酥人的聲音叫出來，顧枝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能不能，多愛惜一下自己？”蘇蘊聆看着顧枝棲，認認真真地開口。
顧枝棲：？
她怎麼就沒愛惜自己了？
看出她眸底的疑惑，蘇蘊聆輕嘆一聲，有些無奈地開口，“先是勁氣耗盡陷入昏迷，現在又是反噬致使自己吐血，這才隔了多長時間，便傷了自己兩次，我不在的時候，有受多少次傷？”
若是別人出手傷了她，他可以去幫她報仇，更甚至，可以護着她不讓她受傷。
但是偏偏, 這些傷都是她自己弄的，他想幫她報仇都沒法做到，也沒法護着。
顧枝棲：“……”
默了兩秒，對着蘇蘊聆道了一句，“只是湊巧趕一塊兒了而已，其他時候，從沒傷過。”
蘇蘊聆聽了，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微涼，笑意不達眸底，“你方纔還說被反噬是玄門弟子經常經歷的事情。”
“……”
“哦。”顧枝棲默了幾秒，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索性輕輕哦了一聲，便垂着眸不再說話了。
蘇蘊聆聽着她這敷衍的話，又看她一副不理人的模樣，嘴角抽了抽。
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再說話了。
同時，心下又有些不是滋味。
於這小孩兒而言，他可能只算一個認識的人。
他這般說她，是不是顯得有點多話了？
不知道，小孩兒會不會反感？
蘇蘊聆想着想着，便將目光落到了窗外，窗外的建築一個接一個從他眸底掠過，但是他的眸底始終沒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