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繁星似河。雖然已經過了午夜時分,可陸飛揚還是睡不着。半靠在落地窗前,仰望夜空。地上一個人,天上一顆星,聽起來很浪漫,可惜那只是童話,當不得真的。
天上倒真的有一顆星是屬於陸飛揚的,可惜現在是晚上,同樣看不到。不知道有多少人,象自己一樣,在夜幕下仰望長空,或許他們同樣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麼吧。
喝茶都可以喝醉的趙蕾,一席話說的陸飛揚和石貓皆感淒涼,可他又能如何呢?放趙蕾走?就算放她走又如何,以她的能力,早晚有一點會被別人注意到。死亡或者成爲工具?以現代人的觀念,死亡是不能接受的,或許只有成爲別人的工具,才能活下去。如果細細想來,這世間,又有哪個人不是別人的工具呢?
看天色已晚,石貓提出讓兩人在這兒留宿,反正房間勉強夠用,陸飛揚也不客氣,他可不想扛着爛醉的趙蕾回去。
喬家大院外面的公路是喬家自己修建的,除了通向喬家的別墅羣,哪兒都不通。這樣的道路上,除了去喬家的車,自然再看不到其它的車輛。
周維很鬱悶,這算什麼事啊,無緣無故的又打了一架。哦,或許應該說是讓人打了一頓。好在自己也不差,否則真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明天還沒法見人了呢。再想想馬富貴那沙鉢大的拳頭,揮拳時的勁風,真要打上,只怕他明天誰都看不到了。
一直走到梅山路,路面上才能看到稀少的車輛。梅山路是繞着整個梅山修建的,梅山四周,都是象喬家大院這樣的別墅羣,沒有普通的住宅。能來這兒的人,同樣沒有靠腳走地,都有私家車。
正想着,前面來了一輛私家車,周維雙眼緊盯着,一臉的迷茫。他知道,有些富人有怪僻。有車不坐喜歡騎自行車,這叫休閒、鍛鍊身體。可是如果自行車後座上,馱着一大包東西,顯然不是爲了休閒。
再看騎車的人,穿戴都是名牌,而且是超貴的那種。臉長得極爲委瑣,眼睛很小。卻很有神,邊騎邊四下亂看,那眼神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小偷,不管他身上穿什麼,依舊是小偷。
自行車後座上,半人高的布包,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牀單,裡面裝得滿滿的。從外形上看不出裡面是什麼東西。固定包地繩子可是好東西,據說一米要幾千塊錢,最好的登山保護繩,可以支持上噸的重量,居然被用來綁東西。
天還有些涼,也不知道那人騎了多久的車子,臉上滿是汗水。遠遠的看到周維,一臉的喜色。停下車,站在路邊向周維不停的招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迷路了,在這轉了兩天,也沒轉出去,大哥知道怎麼去上京市嗎?”那人地嗓音倒是極好聽,中正平和還帶着一絲磁音,單聽他的聲音,足以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知道。”周維點頭應道,心裡琢磨開了。這不對勁啊。四周的公路只有一條梅山路。而梅山路只接着一零一國道。其它的叉路,都是通向各個別墅羣的。那道路可就複雜了,七拐八繞的,指不定繞到哪兒去了,最後肯定是某一家的別墅羣。
這人如果是從周維不知道的小路,進到梅山路的,這可以理解,可在這兒轉了兩天就太誇張了,他吃什麼啊?這可是真正地富人區,每家都有自己的廚師,方圓幾公里內,找不到任何飯店,連便利店都沒有。
再看他這一身行頭,沒幾萬塊肯定下不來。眼角餘光掃過,那人腕上戴着兩隻明晃晃的宣師表,這一塊怕不得上百萬呢,這人居然一隻胳膊上戴兩,這不是小偷是什麼?
小偷?不對啊,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梅山別墅區,就算是小偷,至少也得開着車來吧,騎自行車的小偷,這檔次也太低了點,還真配不上梅山別墅區。最好笑的是,這模樣的小偷,居然還得手了,看來收穫頗豐,真是難以想象,那些別墅羣裡的保安,都是吃白飯的嗎?
“帶你去上京市可以,一口價五百塊錢。”周維是純心拿這個笨賊開心,今晚上已經夠鬱悶地了,不找點樂子,對不起自己啊。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如果你會開車的話,我給你一千。”
周維樂了,這小偷還真是敞亮人啊,要五百給一千。問自己會不會開車?這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要偷車?偷東西也算是技術活,術業有專攻,一個連車都不會開的小偷,讓他偷車,怕是有些難度。
反正就當找樂子,平衡一下自己鬱悶地心情,就陪他玩好了:“行,我會開車,可你有車嗎?”
“我當然沒車了,不過前面那個院子裡,有我一朋友,跟他借就行了。”那人說着,真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來,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周維。周維也不客氣,隨手接過,兩指一搓,是真錢。也好,今晚上就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見周維接過錢,那人笑得有些詭異:“跟着我走就行了,不遠,我先去找朋友借車,你幫我開到市內就行了。”說着,轉身上車。距離的確不算遠,是在梅山路邊上的一幢小別墅。
這富貴之人,也是要分等級的。象喬家那樣的大戶,擁有自己的別墅羣,還要修條路。差一些的,在梅山附近找不到好地點,也沒有那麼強地勢力,就只能修一幢小別墅,算是湊個熱鬧。那人所指地別墅就是指的這一種。
周維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這人說話前後矛盾,破綻百出,就這樣還想騙人?看他騎的什麼車?一輛破舊的加重自行車,身上卻穿着價值數萬的名牌衣服,手上戴着上百萬的名錶。
既然前面有熟人朋友,連車都能借出來,又怎麼可能不認爲回市內的路?就算他真的不認識,難道他的朋友不能告訴他?還能借車?狗屁吧,若是真能借出來,那關係肯定不淺,直接開車送他回去就是了,哪兒還用找一個過路的幫着開車?
小偷把自行車停在別墅門口,開始敲門,大門被他敲的三響,這傢伙就不知道別墅的大門上,是有門鈴的嗎?這人看起來的確古怪,偷的東西都很值錢,說明他眼光不差。騎的車破爛無比,而且騎的東扭西歪,象是剛學會不久。連門鈴都不知道按,象是從深山老林中出來,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般。
山區?周維猛的停下腳步,馬富貴不就是從山區裡出來的嗎?他是張月影介紹來的,周維對那個大塊頭沒什麼興趣,白天他來的時候,只聽了個大概,好象是來抓他弟弟的,還有張照片。
沒錯了,是照片,這人不正是照片中,馬富貴的弟弟馬富生嗎?長象稍有不同,卻很容易認出來。如果不是自己沒當回事,怕是第一眼就認出他了。
“快來。”馬富生遠遠的向周維招手,又縮頭進了別墅大門,這門還真讓他叫開了,裡面的保安也不趕他,居然放他進去了。
周維緊走了幾步,跟着進了大門,兩個保鏢正跟馬富生聊得火熱,見周維進來,也不奇怪,帶着兩人走進車庫。車庫裡停着兩輛私家車,馬富生對着一輛血龍跑車指指點點,好象要借這輛。
保鏢面有難色:“叔,這輛車不行,是小姐的車,要是刮花了,我不好交待啊,您還是開這輛靈本好了,能裝東西啊,你那兒東西不少,跑車坐兩人就滿了,也沒地方裝東西的。
馬富生轉過頭,低聲問周維:“這件靈本怎麼樣?能用住不?”周維又被他逗樂了,靈本也是好車啊,有什麼用不住的,這傢伙眼光完全是按價值多少來選車的,血龍跑車可比靈本貴一倍還多呢。只是實用性上,就差多了,那是給公子小姐們準備的玩具。
“還成。”周維忍得有些辛苦,倒也堅持下來,面色如常的回答道。
“好,就這輛了,明兒我把車送回來,你就放心吧。”馬富生大聲說道,那保鏢臉色一變,輕聲說道:“叔,你小聲點,家裡的主人雖然不在,可還有其他人呢,讓他們聽到就不好了,明天早點把車送回來。這點東西,給我嬸帶去,她腰不好,這是專治腰疼的藥。
周維就想不明白了,這人怎麼叫馬富生爲叔?還有什麼嬸?真是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馬富生搞的什麼把戲,難道這人真是他親戚?自己認錯人了,這小偷不是馬富生?
“嗯,你就放心吧,明兒一早我就把車送來,這不是東西多嘛,要不也不能找你借車不是。好了,我們走拉。”說着,推了推周維,讓他開車。
車開到門口,把自行車上的東西放到靈本里,裝好東西,在馬富生的催促下,靈本轉上梅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