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可有人認得這位姑娘?”
人羣中嗡嗡聲一片,卻沒人站出來。我有些急了,不明白認識我的那些人都怎麼了?
正在我焦急之際,就聽人羣中有人大喊一聲:“我認識!”
我尋聲一看,是蘭巴!
大家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他大踏步走到近前,打躬作揖道:“在下蘭巴,與這位姑娘是鄰居,我能證明她所言不虛。”
淨空看到蘭巴時明顯身子一僵,我猜他也是想到了巫師。但他很快就放鬆下來,鎮定地問:“是你救的她?”
“不是。當時我有事不在現場,是我家隔壁的阿吉嬸一家和其他鄰居共同施救的。”
“沒錯,我也能證明。”
昌蒲爺爺聲如洪鐘地從人羣中走出,給蜀王深施一禮。
“我王在上,當日,我就在現場,這位姑娘所言全部屬實。”
昌蒲爺爺說完,回頭衝向人羣一聲斷喝,“阿吉家的,還不快出來做證?”
阿吉嬸躲在人羣中縮頭縮腦的不敢現身。沒想到周圍有認識她的,叫了她的名字,大家便唰地讓開了一圈,把她突顯在廣場之上。
阿吉嬸挪着肥胖的身軀賊眉鼠眼硬着頭皮往前走,還沒到地方,就撲嗵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王,您英明啊,這姑娘說的都是實話,她現在吃住都在我家,我可沒敢給她一點氣受啊,就差拿板供起來了。”
淨空聽了,嘴角微勾了一下,側頭問我:“是這樣嗎?”
我瞭了一眼阿吉嬸,見她抖如篩糠的那樣兒,心裡不免嘆息,做人如若厚道點,又怎會如此呢?
我也不想計較,便點了頭,“是的。”
淨空便面向大家,氣定神閒地說:“大家都聽清了吧?沒有什麼襲擊刺殺,那石子是上天讓我與樑利相識的紅線,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樑利是一位好姑娘,她是絕對不會害我的,她就是我要找的夢中人,我相信她會永遠忠誠於我的。”
說完,杜宇拉起我的雙手,一雙眼笑眯眯地看着我問道:“對吧,樑利?”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面盛滿了柔情和期待。我在那目光中沉淪,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杜宇很滿意我的表現,握着我的手,大聲宣佈:“今晚就是我們的好日子,大家一起慶祝吧。”
人羣開始歡呼沸騰起來。
阿吉嬸還伏在地上不敢起來,杜宇對她說:“阿吉嬸是吧?你不要害怕,你能收留樑利,就是她的恩人。回去準備一下,回頭我帶人去你那兒迎娶她。
我暈暈忽忽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阿吉嬸家的。只知道家裡去了好多的人,有道喜的,有看熱鬧的,有相識的,有不認識的。我雲裡霧裡的,象在做夢一樣。
阿吉嬸忙裡忙外地招呼着一撥撥的客人,臉上堆着笑,忙得不亦樂乎,真象是要嫁女兒一樣,我心裡好感動。
沒多久,淨空便派人送來了喜服。喜婆忙着給我裝扮,旁邊圍了一羣看熱鬧的。
不少人都說:“這新娘子可真漂亮,難怪王會一眼就相中她,我要是男人,我也想娶她。”
我聽了,心裡美美的。
這時遠遠的幾個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吉嬸不是早說了,有她在咱們準沒戲嗎?”
“是啊,咱們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讓她知道了王會來的?”
“哎,算了,這就是人家的命,再瞞着人家也能和王碰上。咱們沒做王妃的那個命,還是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吧。”
“要說阿吉嬸就是貪財,爲了賺幾個臭錢,把個小妖精留在家裡,弄得我們都沒了機會。”
“你別逗了,就是她不在,也不見得就有咱們的份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憑什麼讓她一個外鄉人佔了便宜呀?”
“這話說的倒也是。”
恍然大悟啊,我說怎麼事前沒聽到一點風聲呢?原來所有人,包括那些來我這兒歡天喜地取走新衣的人都沒一個對蜀王的到來吐露過一個字,原來是她們早都商量好的,就瞞我一個人呢!呵呵,沒想到這些女人的心這麼齊。
聽着那幾個聲音由遠及近,我看向門外。透過人羣,看到門口出現了四個年輕女子,果然是常來的主顧。
這四個虛僞的傢伙一見我在看她們,立馬都露出笑臉,笑盈盈地走過來圍住我。
“我說什麼來着,人家樑利就是漂亮,天生就是當王妃的命。”
“可不是,人家這是天生麗質。”
聽着她們的奉承,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這臉說變就變,變得也太快了。如果不是無意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我還真的以爲她們是發自內心的替我高興呢!
看着一個個年紀都要不大,心思怎麼就這麼的......歹毒呢?
我皺着眉,想要給她們個教訓。
這時,外面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迎親的隊伍來了。
杜宇身穿大紅喜服走進來,屋裡的婆子姑娘們趕緊都分散開讓出條道來,杜宇親自把我背了起來。
我回頭在人羣中搜尋那幾個人,巧的是他們也在盯着我看。其中一個滿臉的妒意,咬着脣,絞着手指,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我盯着她的眼,施了幻術,見她眼睛渙散,知道得手了,便轉過頭含笑伏在淨空的背上。
沒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幾聲雞叫。
淨空納悶,停住腳步,“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雞叫?”
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聽錯了。”
(說到這裡,瑤塵忍不住笑出了聲。淨空拍了一下握在手中瑤塵的手,嘆道:“哎,你呀,就是淘氣。”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我們是在臨時住所裡舉行的婚禮。擺了筵席,全城張燈結綵,很是熱鬧。
席間,我與淨空推杯換盞之際,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着我,那視線就象粘在我的身上一樣,讓我很不自在。
我擡眼一看,遠遠的,蘭巴正站在一棵樹下,擰着眉,面色愁苦地看着我。
我想,他不會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眼下隔牆有耳,也不好和淨空說什麼,只好尋了個理由離席,找了個沒人的僻靜處站定。
果然,沒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我沒回頭,問道:“爲什麼來找我?”,
“東街李老大的女兒中了邪,只要開口就是雞叫。”
“哦?驅邪那應該是你的事啊?找我來做什麼?”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不知道她哪裡得罪了您。但人在世上,孰能無過,有誰沒在生氣鬥狠的時候放過狠話?可真能做得出惡事的又有幾人?不過大多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罷了。李家女兒不過是一凡人俗女,你又何必計較於心呢?”
我聽着他的話,心裡有些不服,於是氣惱道:“話說得是沒錯,可讓你一說來怎麼覺着倒象是我小家子氣了呢?”
“我沒有指責您的意思,只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那姑娘一碼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想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便說:“我只不過是想懲治她一下,讓她長點記性,小小年紀不要心思那麼惡毒,並沒想要怎麼爲難她。你放心吧,明兒一早她就好了。”
蘭巴深施一禮,道:“那我就替她謝謝您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轉過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想,看來,這個蘭巴並不是一個繡花枕頭啊,以前怕是小瞧了他了。
“想什麼呢?”
正出神呢,肩上捱了一巴掌,是淨空。我回頭衝他一笑,道:“沒什麼,走,吃酒去。”
淨空疑惑地向遠處看了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我挽着胳膊拽走了。
我可不想讓這點破事掃了我們今天的興。
晚上,人都散去了,我和淨空纔有空單獨相處。本想跟他互通一下信息,怎麼奈他喝多了,跟個醉貓似的,倒牀上就睡過去了,叫都叫不醒。
反正我也累了,索性睡個夠。這樣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過來。
我們在當地又停留了一天,第三天一早便出發回都城了。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 (按住三秒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