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我讓她給說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她朝我一白眼,切了一聲,“沒話說了吧?我勸你還是早日面對現實吧!”
我氣惱的坐到一旁,無力道:“哼,你們女人懂什麼?我不跟你說了。”說着把後腦勺留給她,不理她了。
那女人嘿嘿地偷笑了兩聲,挪過身子來拍我的肩膀,我狠勁地抖了抖,白了她一眼,重又把頭別向一邊。
“喲,小小年紀,這脾氣可還不小。”她雖這樣說着,可聽語氣卻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我知道你一直混跡在這俗世當中,剛聽到這樣的話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咱妖就是妖,這是事實,咱可不能自已經瞧不起自個兒呀?我就覺得做妖挺好。”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見了更來了精神,“你看啊,就說我吧,逍遙自在八百多年了,天地之間任我行,要多滋潤有多滋潤,多好。哪象那些人類,弱得跟草雞似的,每天爲了餬口,任人宰割。”看來是說得得意了,還用手拿起一撮髮梢搖了起來,那神情美的好象她是萬物主宰一樣。
“那就沒有什麼來宰割你嗎?”我發誓不是爲了打擊她,只是想知道。
她一下就癟了,眨巴眨巴眼睛掩飾道:“嗨,這人界和妖界都是一樣的,終逃不出一個弱肉強食的道理。成王敗寇,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咦?看不出啊,姐姐你還能說出這樣的道理。”我適時地奉迎了一下。那姐姐立馬神氣活現,小脖子也揚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那是。”
我心裡偷偷地樂,果不其然,拍馬屁這事兒用在誰身上都好使,拍誰誰樂,百試不爽。
那大小姐有些飄飄然,擺出一幅教導人的口氣,道:“所以說,要做,就得做個強者,讓別人欺負不了你,懂嗎?”
我點點頭,“懂。”跟別人比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比你強。
那姐姐看我很聽話的樣子,欣慰地點點頭,一手拍着我的肩,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不見外地說:“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你就跟着姐混吧,我罩着你。”
看她興致挺高,不想和她爭辯再弄得雞飛狗跳的,我便笑笑沒說話。見我不語,以爲是我答應了,她就更顯神氣起來,那樣子,感覺給個尾巴估計都能搖上天了。哦,不對,她應該是有尾巴的。心裡想着,眼神不自覺就往她身後瞄,結果頭上就捱了一下,“臭小子,看什麼吶?”
這一下打的可有點疼,我捂着頭,咧了嘴,氣道:“你幹什麼?一個女人家家的怎麼這麼愛動手?”
“哈,你還敢教訓老孃?”她氣鼓地揚起了巴掌,我也不示弱,梗起脖子瞪着她,敢動我試試?
她與我對視了半天,這巴掌到底是沒落下。就是,連方丈都瞪不過我,何況是你?哼!我心裡不停地腹誹。
她皺了眉,泄氣道:“真是怪呀,你怎麼就不受迷惑呢?”
我沒明白她什麼意思,只能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知道我們狐仙最擅長的是什麼嗎?”她突然狡黠地衝我一笑。
我搖搖頭,於是她便來了勁兒,一幅這怎麼你都不懂的樣子,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吧,是迷心術。”
我撓撓頭,“迷心術?我怎麼聽說是媚術呢?”
她聽了一臉的尷尬,臉上十分的不自然,然後把手一揮,道:“哎呀,反正都差不多啦,就是那麼個意思。總之,你就聽我的,我說的最權威了。”
見我點頭,她立刻神氣活現起來,伸出兩根手指比比劃劃地說:“我們的迷心術可厲害了,任何人只要盯着我們的眼睛都會被我們迷住。我們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我平靜地點點頭,“嗯,是聽說過有這回事,可那又怎麼了?”
她無奈地瞅瞅我,撅起了嘴巴,一手支在膝蓋上拄着腮,眉毛擰成了一團,泄氣道:“哎不過,好象這些對你都沒用。我剛剛盯了你半天,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說完又嘆着氣,有點氣惱地扯起已經破爛的裙襬,有一下沒一下地開揪。
揪了一會兒,忽地一扭頭,瞪着大眼神神秘秘地指着我,好象參透了什麼秘密似的大呼:“所以說,你就是個怪物,不對,是怪胎!”
她這一驚一乍地嚇了一跳的把我嚇了一跳,詫異地看着她,不明白這怪物和怪胎到底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她反倒好象被什麼嚇着了似的指着我,半天才說出話來,“誒,你,你還不承認,我剛剛盯着你的眼睛時就覺得哪裡不對,你,你,你的眼睛怎麼跟貓的眼睛一樣?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
她慌亂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驚叫道:“對,對,你就是怪胎,剛纔進來時沒注意,這裡沒掌燈,你卻跟我一樣什麼都看得清!”
該死,忘了晚上是要掌燈的了。我忙伸手連鼻子帶嘴地把她捂住,輕聲低吼:“大嬸,我知道你聰明絕頂、智慧無敵,但現在夜深人靜的,你能不能別喊啦?小點聲!”
她衝我眨了眨眼,點了點頭,我這才鬆了口氣,把手放下。她大口地喘息着說:“放心,我不會聲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