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椅子上幾乎跳了起來,完了,看來這次是出事了。我跑到安全門的入口。
“哪裡有血?”我問。
女人哆嗦着回答,“女廁所裡有血。”
我進了女廁所。有一個木板門口,有大量的血跡,並且不斷有血涌出來。
我慢慢打開廁所的門,裡面血腥味撲鼻。一條很大的寵物狗被殺死後,掛在了木板的衣服掛鉤上,狗的喉嚨被割斷,肚子開膛,腸子露了出來,在木板的血跡上面,一個用利器劃出的一個大大的“成”字。
看到這一切,我心裡忽然生出喜悅來,這次兇手殺的是一條狗,而並沒有把人當作目標。一個成字出現了。聯繫到前面的案子就是:一、大、土、成。這個幾個字的組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一個大的土城牆嗎?而本城的確有過去的老城牆,那老城牆現在在地下,正在發掘中。
早些時候,那個暈倒被送醫院的女人,估計是上廁所後,看到這條被殺的狗了。我詢問一下保安電影的放映情況,保安說,電影上個星期五就開始放映了。
我出了廁所,看到秦所長帶着李一鳴等大批人馬趕到。王隊和陳小莉也回來了。
一個平頭男子一手拿着照相機,一手拿着證件說,“我是晨報記者,我想問一下,出了什麼事?”
我走過去對他說,“在女廁所裡,有人把一條死狗扔了進去。”
這個記者接着又問,“死了一條狗,爲什麼來了這麼多警察呢?”
“警察多嗎?”我問。
“是啊,電影院的門口停了七八輛警車。”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我問。
“有人報料打電話到報社,說電影院出大事了,報社值班人員就通知我趕到這了。我還以爲是有人在電影院放了炸彈呢!”
“沒有的事,你看這狗拖出來了。”我說。
這個記者急忙拿着相機照相。
我把自己收到電影票,以及這邊的情況介紹給秦所長。
秦所長摘下帽子,撓了一下頭皮,“要不要把電影院也封上了,盤查每一個觀衆呢?”
“兇手應該早就走了。”我說。
“下一步,你怎麼打算?”秦所長問。
“我想把電影看完,估計兇手看過了這部電影,我有一種預感,很可能這電影裡有破案的線索。”我說。
“所長,我也要留下來看電影。”陳小莉說。
“好,王隊你也留下來吧。我們回去了。”秦所長說。
熒幕上那個變態的殺人犯和一個女人在餐廳裡吃飯。
你還沒有男朋友吧?男的問。
女人笑了笑,說,我結婚了。
是吧,真看不出來。
我結婚的事,我沒有告訴單位的人,很多人還以爲我單身呢。女人說。
你每天都去站街嗎?你老公知道你去幹這個嗎?
女人喝了一口茶,我每個星期六纔去。他不知道的。
那他會不會跟蹤你呢?
女人笑了一下,說,他星期六外出,很忙,他沒有空管我的事。
他每個星期六都外出?
嗯,算是吧。
鏡頭切換到一個女服務員身上。女服務員在上菜。
你身上香水味很好聞,男人
歪着頭對女服務員說。
是嗎,謝謝了。女服務員說。
女服務員轉身,男人回頭看了看她腳上的高跟鞋。
你喜歡聞女人身上的香水?女人問。
是的。
你不知道香水有毒嗎?
知道。我真想有一天被香水毒死。男人笑着說。
好了,買單,我要走了。
菜還沒吃呢?男的說。
不吃了,我老公在家等我上牀呢!女人說。
男人獨自開着車回家。車裡反映着城市的霓虹燈的流光溢彩,男人突然閉上眼睛,然後他開始讀數:10、9、8、7、6、5、4、3、2、1、轟。男人睜開眼睛,面帶微笑,拿起一個糖塊放進嘴裡。男人把車駛進了一個很繁華的街道。
再來一次,如何?男人自言自語。他一個深呼吸後,閉上了眼睛開始讀數,這一次,他從20開始讀起,19、18、17、、、、、8、7、6、5、
當這個男人數到3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馬路中間站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她睜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急轉方向盤,車撞向了路邊一輛清潔車。男人開的車,散了架,一個汽車輪子滾出了幾十米遠。男人也被撞了出來,躺在馬路中間。在轟響之後,一切安靜了下來,聲音也消失了。一個年輕女孩走過來察看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後撥電話叫救護車。
下一個畫面是,男人躺在醫院裡,眼睛看着天花板。那個在現場救他的女孩在牀頭坐着。一個男醫生進來。
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女孩問。
他的腦部受到嚴重撞擊,我們給他已經做了檢查和測試,他的記憶出了很大問題,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醫生說。
你是說他失去了記憶?
我們希望他是局部性失憶或者是選擇性失憶症,但檢測後很不樂觀,他有可能是失去了全部記憶,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也不認識自己的親屬和朋友,他這屬於心因性失憶中比較嚴重的一種。
他能恢復記憶嗎?
他這種全盤性的失憶是可以恢復的,相對來說要難一些,除了用藥外,患者到他熟悉的環境中,比較有利於恢復。醫生說。
醫生走後,男人看着坐在牀邊的女孩,問,你是誰?
我叫夏雨,你開車出了車禍後,是我把你送來的。女孩說。
我是誰?男人問。
我看到你的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叫唐劍,夏雨說。
唐劍?男人說,這個名字好陌生?
你現在失去了記憶,但醫生說你慢慢就會恢復的。記住啊,你就叫唐劍,還有,警方在現場搜到了你的資料,你應該是在保險公司工作。他們已經通知了你的單位,估計你們單位的人很快就會來了。夏雨說。
謝謝你,救了我。唐劍說。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需要我的幫助,你給我打電話,夏雨把紙條遞給唐劍。
唐劍出了院,站在馬路邊上一臉的茫然。他看着身份證上的地址。他上了出租車。唐劍進了家。他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這個陌生的家。
他去了臥室,他發現牀下有一排高跟鞋,他拿起一雙鞋看了看,有些困惑,但他突然嘔吐了起來。他回到廚房從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回到臥室後,他看着那
些高跟鞋,還是想嘔吐。他找到一快布,把那一排高跟鞋蓋上。
唐劍和夏雨約會了,在咖啡廳。
怎麼樣?沒有記憶的感覺如何?夏雨問。
沒什麼感覺。
從前呢,有沒有想過?夏雨託着腮問。
從前,好像沒有了從前,感覺從前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我好像在霧中,我朝前走,但是霧越來越濃,感覺在朝前面走,就會掉入深淵,我很害怕,我就慢慢後退,霧也就越來越淡了,我回頭看到身後的路。
你應該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吧,夏雨說。
是啊,我覺得自己從前一定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唐劍說。
你怎麼知道的呢?
我在家裡看到一些我和朋友一起爬山的相片,還有我小時候自己抱着小狗照的相片,抽屜裡有音樂會的門票,有健身俱樂部的會員證,還有集郵冊,都是一些舊郵票。唐劍說。
你有女朋友嗎?你結婚了嗎?夏雨問。
我不清楚,感覺應該是沒有女朋友吧,不過,很奇怪,唐劍一邊說一邊思索着。
不過什麼?奇怪什麼?
這個嗎,我還要多瞭解一下自己。唐劍端起茶杯。
你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很高興認識你認識。夏雨說。
我也是,下次我們還能約會嗎?唐劍問。
當然可以了。夏雨說。
明天可以再約會嗎?
明天,夏雨笑了笑,好啊,明天我帶你去爬山吧。
唐劍回到了家裡,他在繼續翻找着東西,以使自己儘快找回記憶。桌子上有一個便籤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寫着一行字:星期六晚,7點在美術館對面餐廳。
唐劍思索着。他看了看日期,發覺今天就是星期六。
這時,傳來了狗叫聲。狗叫聲是電影院裡傳來的,還有人抱着狗來看電影,不知道狗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我回頭看了看陳小莉和王隊,他們都專注看着電影。突然,熒幕消失了,電影院裡一片漆黑。怎麼沒了?有人叫着,難道是停電了?有人在吹着口哨。
果然是停電了,電影院的工作人員說,大家再耐心等一下,如果不來電的話,可以退票,或者明天可以免費再看一遍。
“這個電影看上去還不錯啊。”陳小莉說。
“有意思嗎?”我問。
“嗯,感覺這個唐劍和夏雨應該好上了。”
“他們相愛的話,後面就麻煩了。你說星期六晚上7點在美術館對面的餐廳,是不是一個暗示呢?”我直起了腰來。
“什麼暗示?”
“你真是來看電影的呀?你不知道我們這個城市也有美術館嘛。”我說。
王隊接過話說,“是的,我們這是有美術館的,好像有兩個吧。”
“這或許就是兇手給我們留的線索。”我興奮的說。
你是說兇手會在下個星期六的晚上7點美術館對面的餐廳殺人?陳小莉問。
有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兇手自投羅網?兇手沒那麼蠢吧?
不管怎麼樣,明天要去美術館看一下。我說。
“肖婭,走吧,不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我腦後傳來。
肖婭?我聽到這個名字後,心裡忽然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