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我接着說,吃完飯,你留我在你家睡覺?不過,我拒絕了。”
“挺好的,你作風和人品不錯。”肖婭一副沮喪的樣子。
“你別那麼緊張好嗎?你這樣我壓力好大。”
“我還好”。肖婭說。
“不過,今天如果搞不清楚,我還真不走了。”我說。
“其實,你可以明天再來的,我保證在家等你。”肖婭說。
“我今天要是走了,明天你肯定失蹤了。”我說。
“是嗎?”
“是的。”我點點頭。
“那你想搞清楚什麼?”肖婭問。
“我這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你故意裝的,其實,你認識我。”我說。
“莫名其妙,你覺得你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人嗎?”肖婭說。
“哪裡不正常?”
“好吧,你剛纔說的,我和一個同事去公安局報案,報案的原因是夢到了一個拿刀抹脖子的女人,你說說這兩個報案的人是不是神經病,公安局會接待這樣的報案嗎?請你回答會,還是不會。”
“通常是不會的。”我說。
“好,派出所的民警呢?也就是你,居然應報案人的要求到現場,也就是我的屋裡去驗證這個夢,你說這事是不是離奇呢?”
“嗯,不算離奇。”
“還有,這個民警睡完覺後,什麼也沒有夢到卻說夢到了,然後在報案人家裡吃羊肉火鍋,然後呢?還要繼續在報案人家裡睡覺,警官大人,這是在編故事嗎,好像故事也沒有這麼編的。”
“你說的是這些的確是違反了常情,聽起來是有點荒謬,但生活本身就是很荒謬的,這事還就千真萬確的發生了。”我說。
“警官大人,生活本身不荒謬,是人的想法荒謬。”肖婭說。
“我記得你曾這說過這樣一句話,你說,茫茫草原上從來都沒有鷹,你看到的只是一些人的影子倒映在天空上。”
“我沒說過,不過這句話也是莫名其妙的。”肖婭說,“我想睡覺了”
“好,你睡吧,我在沙發上睡。”
“你在這裡,我沒有安全感,雖然你是個警察。”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陳小莉打來的。
“全拼,你在哪?”
“我在丸子六巷。”
“在哪幹什麼?”
“小莉,你記得我跟你提起肖婭這個人吧。”
“肖婭?什麼肖婭?幹什麼的?”
“住在丸子六巷的那個女人,去我們那報過案,後來失蹤了。”我說。
“沒聽你說過這個人。你來局刑警大隊一趟,段大隊找你。”陳小莉說。
陳小莉說完,我大吃一驚。我接着問,“丸子六巷有個老太自/殺了,你知道這事吧。”
“知道啊,全拼,你說話有點怪啊。”陳小莉說。
我回頭衝肖婭說,“你知道對面的老太太自/殺的事嗎?”
肖婭點了點頭。
我掛了電話,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怎麼會呢?難道我腦中會出現一部分虛擬的事情?這個肖婭如果不是報案中認識的,那我又是在哪認識的?
“看上去,你真是失去記憶了,會不會是你追逃犯的時候,頭被人擊打過?你仔細想想?”肖雅說。
頭被人打擊過?這個還真有,我記得有一年冬天,跟秦所長抓捕一個殺人嫌疑犯,在一個部隊家屬舊大院的走廊裡,我摁倒了嫌疑人,就在我要給他戴手銬的時候,感覺頭被重重擊打了一下,然後就昏倒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裡,醫生診斷是輕度腦震盪,兩天後,我就出院了。
“如果不是你的記憶出了問題,那就是你的精神出了問題。”肖婭繼續說。
“你是說我得了精神病?”我問。
“不過,看上去也不像,但我覺得你應該找個心理醫生看看。”肖婭說。
我感覺自己有點頭暈。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經歷過的這些事情,竟然都是虛構的?
“你臉色不好,到沙發上休息一下吧。”肖婭說。
我點了點頭,慢慢走過去。肖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對面。
“看你也不像是在撒謊。”肖婭說。
我閉上眼睛,腦中出現了從前的畫畫,我在肖婭的牀上躺着,然後翻了一下身,身體捲縮。
我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房間,一切都那麼安靜,肖婭咬着嘴脣低頭思索着什麼。難道肖婭報案的事是我幻想出來的?這個事情確實太詭異了,我堂堂一人民警察竟然跑到報案人家裡睡覺,我瘋了?這是在做夢?我用手掌輕輕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頓時有種疼痛感。
“你沒事吧。”肖婭說。
“我沒事,可能是我精神真出了問題。”我說。
“看上去不是很嚴重。”肖婭說。
再坐下去,我感覺挺無聊的,我起身說,“我走了。”
“好,我送送你吧。”肖婭說。
肖婭默默地跟着我,我朝四周看了看,一切都沒變,涼衣繩上掛着女人的蕾絲內褲和長筒絲襪,二樓的欄杆上曬着被子,辣椒,還有椅子,椅子四條腿用鐵絲綁着,隨時準備摔下去的樣子。
突然,有一個男孩小心翼翼地推着鐵環出來,他小跑兩步,鐵環扎進了一堆煤球裡。奇怪?記得第一次來丸子六巷時,也看到過這樣的景象,也是這個小男孩在推鐵環。
到了路口,我看着肖婭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巷子深處。電話響了,是謝胖子打來的,找我喝酒。我說好吧。
到了謝胖子說的那個飯店,裡面很吵,杯盤交錯,電視機的大屏幕懸在半空中,放的是國共廝殺的戰爭片。我想要換個安靜的地方。謝胖子說這家燒的肉包茄子很不錯。
“
怎麼樣最近,聽說你們派出所被炸了。”謝胖子話音剛落,電視上就想起了炮火轟隆隆的聲音。
“哎,管它呢?這個飯店,我感覺像洗澡堂子似的。”我說。
“最近在忙什麼?”謝胖子一邊搖着腦袋一邊問。
“不忙,我倒是想問你點事。”
“說吧什麼事?”謝胖子伸展了一下手臂。
“你覺得我是一個正常的人嗎?”我問。
“這還用問,當然不是了。”謝胖子咂了砸嘴。
“說正經的事,別瞎扯。”我板起臉。
“遇到什麼事了?這麼緊張?”謝胖子問。
“我最近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想問問和你一起的事,驗證一下。”我說。
“說吧。”
“你記得從前我和一起去打架的事嗎,有一次,你被人欺負,我知道後去拿磚頭拍人。還有,你追另一個學校的校花,讓我幫你寫情書,我就寫了,還幫你郵寄,這事都有吧。”我說。
“有嗎?”謝胖子說。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記得很清楚的。”我說。
“好像有吧,你說點印象深刻的。”謝胖子繼續晃着腦袋。
“好吧,我,你,還有馬凱,我們一起集體/piao/娼的事。”我說。
“你小聲點,老大。”謝胖子說。
“這個飯店這麼吵,朝這裡扔個手榴彈都聽不見動靜。”我說。
“哪一次去的?”謝胖子探頭過來。
“哪一次?有那麼多次嗎?”
“你不說哪一次,我這麼知道?”謝胖子說。
“一個很偏僻的小飯店,我們一人抱着一個女孩,屋裡還放在國/際歌是不是。”我說。
“是的,沒錯。”謝胖子說。
“真有這事?”我問。
“真有。”
“不會吧,我一人民警察怎麼能和你們同流合污?”我說。
“老大,說反了吧,應該是我怎麼和你這樣的警察同流合污。”謝胖子說。
“真有這事。”我說。
“你忘了,那會你喝多了,你還要給懷裡的姑娘留電話號碼。”謝胖子說。
“這事不是我虛構的吧?”我問。
“千真萬確,我和馬凱可以去法庭幫你作證。”謝胖子笑着說。
“但我覺得這事有點離譜,我不可能跟你們一起去嫖娼的。”我說。
“你的腦子是不是生鏽了。”謝胖子放下酒杯說。
“是活着?還是早已經死去?”我看着手裡的酒杯說。
“哎,全拼,幹你們這一行真不容易,把人逼成這樣了。”謝胖子又開始搖晃着腦袋。
“喝酒,老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謝胖子說。
忽然,外面進來一個年輕男子,他慌張的說道,“外面出人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