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一馬當先走地在前面,天成和自強跟在後面也一起出了賓館。一輛SUV警車停在酒店前,車頭站着兩名穿着警服的民警。“就你自己啊?”
“我們仨。”說着大寶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天成和自強。
你們三個後座擠擠吧。”聽說話的聲音,這應該就是講電話的那位警察。
車裡一直開着空調。“真是冰火兩重天啊!”五個人在車裡一點也不覺得熱,沒多會兒車子便開到了派出所。
“你們跟我來吧。”坐在副駕駛的民警說着便下了車,帶着大寶一行人進了一間類似值班室的地方。值班室很寬敞,大概三十平米的樣子,進門最裡面有一張辦公桌,一個民警坐在桌子前,桌上擺有電腦和一些文件,進門右手邊有兩張黑色的雙人沙發,看樣子是做接待用的,沙發跟前放了一個茶几,茶几上放着剛切好的一牙兒一牙兒的西瓜。此刻一名民警正倚在沙發上一邊吃着西瓜一邊看着掛在對面牆上的電視。
“你回來了,他們是誰?”看見有人來了,吃瓜民警直了直身子坐了起來。
“剛纔打電話報案的。”
“這屋裡比剛纔車裡還涼快呢,怪不得電話裡說那麼半天不願意出來。”自強小聲地嘟囔道。
“我說剛纔車裡怎麼有一股西瓜味兒,聞着就解暑。”天成進屋隨手帶上了門。
“你們來一個人說明一下情況,我們做口供。”坐在辦公桌前的那個警察說話了,三人朝他看去,桌上的顯示器擋住了他的臉,但聽聲音感覺也有四十多歲了。
“天成、自強,你倆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說吧。”說着大寶走了過去。
“來,吃西瓜。”天成和自強接過民警遞來的西瓜,天成擡頭一看電視里正放着《變形金剛二》。
“晚上值班,一邊看電影一邊吃西瓜,屋裡吹着空調,還不用自己交電費,怎麼這麼爽歪歪呢?”天成心想。
邊上坐着的自強也一點不客氣,吃完人家給遞的,又自己拿茶几上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給天成遞眼色,好像是讓天成也多吃的意思。
“過程我明白了,這個叫耿丹的女孩,現在還不能確認是否遇害,但出於你的擔心,她現在情況可能也不太樂觀。你說接電話的男人聽起來像是壞人是什麼意思?”
“這樣吧,我現在再打一個過去,你聽一下這個人怎麼說的。”說着大寶把電話打了過去並開了免提,“喂,你好,我找耿丹。”
“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再打我就要報警了。”接電話的男人聲音冰冷,帶些殺氣。
“你要報警是吧?我現在就在派出所呢。”
“我這裡是芙蓉二街派出所,你叫什麼名字?”坐在旁邊的民警對着電話裡的男人質問道。
“掛了,他給掛了!”大寶說着又拿手機撥了過去,但此時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
“他把電話關機了。”
“這麼說確實可疑,我來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碼。小王,你也過來幫忙。”說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警察也被叫了過去。天成和自強也順勢往電腦那邊挪了挪。
“隊長,這個手機號登記的身份信息上人名叫耿丹。”小王說道。
“這個號碼是她的,即便她真的有危險,對方把手機關機了,也沒辦法。”隊長皺起了眉頭。
“對了。”大寶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我這裡有她的簡歷,上面有她的入學時間和就讀院系。你們公安系統應該可以查到每個學校每名學生在校時登記的信息吧,你們看一下她當時有沒有留過其他電話或者緊急聯繫人什麼的。”
“這個...沒有特殊情況下,我們是不能這樣做的。”隊長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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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電話裡說的你也聽見了,就當作是爲了排除危險吧。”
“那好吧,小王你查一下她當時入學檔案信息裡的電話。”
“找到了,學校檔案裡還留着別的手機號碼,就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的。”
“這樣吧,還是你來打。”說着隊長看了看大寶,“還不能確定情況,如果是他的家裡人,警察打來的不好解釋。”
“好。”說着大寶按照剛纔查到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竟然打通了。
“喂?”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
“喂,你好,請問你認識耿丹嗎?”
“你是誰呀?”女孩問道。
“我是北京聰慧學習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原本耿丹給我們投了簡歷,在本該通話的時侯卻突然聯繫不上她了。”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女孩接着問。
“我們本來在七點的時候打電話確認過八點時通話,瞭解一下公司情況和安排面試的事情,可是到了八點她的電話卻是一個男人接的,而且這個男人還說這個號碼是他的,並不認識耿丹。”
“那你們是做什麼的呀?”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怯懦。
“我們是做小學英語數字化教學推廣的,我是湖南市場的負責人,擔心耿丹會不會遇上了什麼危險,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聯繫上她。你是她的室友或者朋友吧?”
“這個號碼你是怎麼找到的?”女孩子還是沒有回答大寶的問題。
“我是擔心她的情況,就到派出所請警察根據耿丹畢業學校查了一下她的在校信息,發現裡面有這個號碼。你是耿丹的同學吧?”
“哦,我不認識耿丹。”說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擎天柱,快投降吧!”電視裡的汽車人們在激烈的戰鬥着。
大寶一隻手扶着額頭陷入了沉思。“能不能查一下她家裡的聯繫電話呢?”大寶還在想盡一切辦法。
“這個絕對不行,在不能確定遇害情況下,公民的聯繫電話都屬於隱私,我們警察也不能隨便查的,況且這樣也會被投訴。”
大寶點頭表示理解,轉身走向了天成和自強。
“你坐那歇會兒吧,這麼晚了,我們一會兒開車送你們回去。”隊長對大寶說道。
大寶在天成旁邊坐下,拿起一塊西瓜吃了起來,說了半天話也該渴了。
“寶哥,咱就這麼回去了?費了半天勁,咱得把人找到啊。”天成問道。
“剛纔打電話你也聽見了,還怎麼找?”
“那不還是不知道耿丹是怎麼回事呢嘛,也聯繫不上她。”
“剛纔接電話的那個女孩就是耿丹。”
“什麼?”
“可能是她旁邊有人把她控制住了,她什麼都不能講。”
“你怎麼知道的?”天成驚訝極了。
“我跟她說了那麼多,她還問了幾個問題,我回答了一半天。你覺得一個人要是打電話跟你打聽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你會聽他說這麼半天嗎?只有一種情況就是認識但她卻不說,或者她就是耿丹。我覺得要是真的是耿丹朋友和同學,在我說得這麼具體的情況下,即便不能幫忙聯繫上她,也沒必要隱瞞她們的關係,更何況我還說了我在派出所,所以肯定是有人在旁邊控制着她。”
聽完大寶的分析天成跟自強大吃一驚,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趕上一場“命案”。
“也辛苦你們了,忙了一晚上也只能到此爲止了。坐我們的警車送你們回去吧,如果後續有情況,我們會再跟進。”
三人不久就回到了酒店,天成看上去有些驚魂未定。“寶哥,你說管這事幹啥?不就是少一個人來面試了嗎?”
“這姑娘不錯啊,來應聘的能有多少是一本畢業的。”
“今天晚上要是不去派出所,指不定又刷了多少簡歷了。”
“沒辦法,我就是正義感強,剛剛陳總也發消息來說,讓咱們注意安全。”
“老陳沒罵你多管閒事?”
“沒有,具體的他還不知道呢,剛纔給各省份的負責人開會呢,現在還沒開完。”
“那你又能逃過一劫了。”
“有點餓了,辛苦了一晚上,咱們去吃夜宵吧,怎麼樣天成?”
“這都十一點多了,明天不得起來工作嗎?”
“走吧,正好路上說說開招聘會的情況。”大寶說着便拉着天成和自強出了門,攔了一輛出租便上了車,自強和天成主動坐在了後面。
今晚的天空很好看,天空是黛灰色的,不是黑壓壓一片,雖然看不到星星,但云層壓得很低,可以看出每一片雲朵的紋理,這種黑夜裡的雲在北方是很少見的。
“幾位去哪兒?”
“師傅您知道哪有吃夜宵的地方嗎?”
“離這比較近的,在長沙老街那塊有一片。”
“就去你們當地人經常去吃的就行。”
“聽你們口音是從北方來的吧,我們當地啊,夏天都沒人在白天出門的,大家都是晚上纔出來,所以長沙夜宵很多,當地也被稱爲‘夜城’。”
“那夜裡得玩到幾點?白天都不上班的嗎?”大寶接着問道。
“上班就不曉得了,一般要到兩三點纔會散場,長沙人都愛玩得很。”司機師傅接着說道,“要不是今天晚上我得出車,我也跟他們玩去了。你瞧前邊這條街就是了,整條街都是吃夜宵的,你們下車再看看去哪家。”
三人下了車,天成看了一下這條街類似北京的‘鬼街’,但好像只有‘鬼街’一半那麼大,有坐在飯館裡邊的,有坐在外面馬紮上吃的。一眼掃過去,坐在露天位置的有情侶、有閨蜜、還有全家出動,爺爺奶奶帶着小朋友的。
“長沙老年人都不養生的嗎?帶着小孩出來還上不上學了?”天成是一個自律性極高的人,晚上十二點小學生還被家長帶來吃大排檔,實在是看不下去。
“看這情況要招到老陳標準的人可不容易。”自強說道。
“大晚上都跑出去玩了,白天哪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寶哥,你不也拽着我們倆出來成爲他們中的一員了嘛!寶哥你說吧,明天幾點起?我現在就上好鬧鐘,我比你早一分鐘起來。”
三人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在街上,走進了一家看上去人最多的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