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離開我,你想去哪兒? 萬更 求收藏求訂閱
西衍看着他的目光由盛怒到最後的冷寂,似乎只是用了一瞬間。
簡安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還沒有說完,西衍已經轉過了身子走過了拐角,簡安急忙追了過去。
“西衍,你聽我說。”簡安追得快,追到了拐角的地方纔追到西衍,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西衍停住了腳步,身上的氣息驟然冰冷,他抿着脣,棱角分明的臉頰在怒氣中顯得更加的堅硬。
“我只是來探病。”簡安看着他眼中結成冰的眸子,忽然覺得說什麼都是無力的,在西衍的心中,顧霆就是一個心結,而她偏偏還撞上了這樣的槍口躪。
可是這句話不說還好,剛說出話西衍就邁步離去,看着他的背影,她出口喊道:“西衍....”
可是自始至終,西衍沒有問她一句話,沒有說一個字,她那比不解釋還糟糕的解釋話語,沒有得到一個字的迴應。
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有力氣去爭吵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還願意跟你吵啊!
看着西衍走上了樓梯,消失在了拐角,簡安站在原地低垂着頭抿了抿脣,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子上。
西衍和她吵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是西衍走了,但是她的心中從不曾覺得對不起他,因爲她知道,他總會回來的。
西衍剛走到樓上,東駿看到了西衍的身影,纔對着西決喊道:“在這兒呢?在這兒。”
西衍這才從門裡探出一個頭,冷冷的看了西衍一眼說道:“還以爲趴在什麼角落裡來走不上來了呢,一轉眼就不見了。”
西衍的臉色很難看,一句話都沒有說。
“先去這邊拍個騙子看一下。”
西決話落,東駿扶着西衍朝放射科走去。
走在迴廊裡,西衍頻頻回頭,卻依舊沒有看到簡安跟上來的身影。
東駿看西衍頻頻往後看,微微皺眉,身後有誰嗎?
還是說剛纔西衍去見誰了?
而坐在樓下的簡安,正準備走的時候卻看到了韓憶被兩個人攙扶着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放射科還在樓上呢,不是這樓。”韓憶身邊的一個女人溫聲說道,正是此時,韓憶擡頭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簡安,本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又緩緩的打開了來。
她瞪着簡安,簡安也看着她。
他們是死對頭,所有的人都知道,也都清楚,她身後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她現在的經紀人,和簡安有過幾面之緣,但是從沒有說過話,看到是簡安,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簡安看着穿着拖鞋的韓憶,似乎是腳受傷了。
西衍會追着她來醫院嗎?不會吧,大概是韓憶受傷了跟着來的吧,想到此處,她的心中冷了幾分,看來像是這樣的自作多情以後還是少有的好。
簡安的心中說實在的,很不是滋味。
剛纔和韓憶出去之後,她不想再提及這件事情,沒有想到,韓憶剛剛受傷,西衍就跟着到醫院來了,說到底,他的心中還是有別人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簡安笑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傻了,西衍的心中一直有別人,難道她不知道嗎?爲何現在纔有這樣後知後覺得想法?
還是說,這幾日的溫存就以爲是真愛了。
簡安自嘲,轉身迅速的走下了樓梯,她一個人忽然不想回西沉,就打車直接去到了老宅那邊。
簡安回去的時候沈靖柔正在花房內修剪花葉,看到花房外面的簡安,她臉上露出了笑意,對她招了招手。
她看到沈靖柔的動作,緩緩的走進了花房之內。
“阿衍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沈靖柔帶着白色的手套,一直手拿着噴霧一直手拿着剪刀,溫和的問道。
簡安看着她,緩緩的走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噴霧,回道:“沒有,他忙,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這都幾點了,有什麼忙的。”沈靖柔雖然沒有停下手中的活,但是卻聽出了簡安話語中淡淡的那一抹失落。
簡安輕笑着:“這不是這幾天都沒有去公司嗎,堆積了些工作,我就先回來一趟,他忙完早的話他回過來的,估計晚了就不過來了。”
她說得若無其事,但是沈靖柔卻微微蹙眉,這中午都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到下午就成這樣了?真是年輕愛折騰。
“嗯,也好,這幾天你沒事也回來陪陪我們,大咪前些日子都和我說好幾天沒有見到你了。”
聽到提起了女兒,簡安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斂去了剛纔存在臉上的那股淡淡的愁緒。
沈靖柔修剪黃了的枝葉,簡安在後面噴一些營養液,雖然是婆媳,但是更似母女。
沈靖柔第一次見她的那一天,她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人鮮血淋漓的躺在她的面前,直至全身都冰涼,雨一直下,直至把那些鮮血都沖走
了,衝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那慘白的身軀。
她的夢中滿目瘡痍,卻被忽然響起的門鈴驚醒。那天的記憶很深刻,她起牀之後屋內窗簾還沒有被拉開來,透着淺白色的窗簾,能夠看得到外面的陽光明媚,正巧窗口的白楊樹枝葉茂盛,擋住了刺眼的光。
她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穿着拖鞋就走了出來,一陣撲鼻的香味襲來,還沒有洗漱就進了廚房,看着簡單做的蔥花雞蛋餅,還有熬的百合粥。
那天開門的是大咪,聽見陌生的聲音和大咪說話的時候她揚聲問道:“寶貝,是誰來了嗎?”
那一天,簡單的心中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不知道,大抵還是有血緣關係的緣故,她都不曾問沈靖柔是誰就請進來了。
當時的她沒有聽到簡單的回答,快速的就走了出去了,所以,她和沈靖柔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剛起牀,頭沒梳臉沒洗,蓬頭垢面的模樣,還穿着乳白色的睡衣。
因爲當時走出去的太快,女兒看着她的模樣,深深的蹙眉,站在簡單身後的沈靖柔也是,簡安深深的記着沈靖柔當時的動作,她太好搜看了看時間。
自己當時也順着牆上的鐘表看過去,已經快十點多了。
當時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簡單開口說道:“您請坐,我去給您倒水。”
沈靖柔笑着點點頭,似乎是很喜歡簡單,還沒有等她說話,沈靖柔就開口說道:“我是沈靖柔,西衍的母親。”
那個時候在沈靖柔的心裡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可是簡安卻不是第一次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面,在被遺忘的時光內,她們見過很多次。
坐下之後,沈靖柔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吧,本來打算去醫院看你的,去了醫生才說你已經出院了。”沈靖柔的話語溫和,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也沒有惡婆婆的模樣。
簡安擡眸,望着她平靜的說道:“我知道的,我無意打擾了你們的生活,很抱歉。”
當時因爲簡單的存在,西家的老太太,也就是西衍的奶奶,要西衍結婚,那個時候簡安或許不知道,西衍的婚事可是西家老太太心中的心病,好不容易有了簡安,他們還有孩子,那結婚肯定是必然的了。
那個時候的她感謝西衍千里迢迢的趕去日本救了她,但她不想結婚,更不想嫁給一個每天都是緋聞傍身的男人。
素以當時她說了那句話的時候,沈靖柔有些意外的,可是她還是民代笑意的問道:“你爲什麼不想成,我們對你這場無意的打擾是充滿了歡喜的呢?”
聽到沈靖柔的這句話,簡安也就忽然笑了起來,說實話,她早就聽所過沈靖柔的大名,應該是說在臨安無人不識,這些說起來都是說來話長,西家的家族很大,旁支也很多,早些年是官宅,但是呢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所謂官匪一家,形容西家在那個時候是最準確的形容了。
而沈靖柔狠辣的事蹟是年輕的時候就有的,後來幫着西家二少打理生意,方方面面都是強手。
而沈靖柔說的這句話,沒有那麼古板,卻又帶着一絲柔和,她笑着回道:“感情講究兩情相悅。”
當時沈靖柔聽了她的話之後卻告訴她,所謂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最後也會變成相濡以沫的親情,生活不是說着你情我愛,而是平凡的細水長流。沈靖柔的話語,讓她有些失神。
其實沈靖柔說的很有道理,生活本就是平凡中出溫情,可是那溫情也得是有情的人才會有的,兩個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能夠有溫情?
對於她來說,沈靖柔同意她和西衍結婚,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畢竟豪門太太在她的心中定了型,都歸屬於一類人,至於是哪一類人,其實大家都懂的。
當時的她說不過,就把責任推給了西衍,就如不可強求,四少也會不開心之類的話語,誰知沈靖柔一句話便堵住了她的嘴。
“你放心,我們見面只是互相熟悉熟悉,至於結婚,你是和老四結,能不能讓你點頭嫁給他,那是他的本事。”沈靖柔說着這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期待,就像是有好戲看了的模樣。
其實簡安不可否認的,是從沈靖柔同意她進西家大門的那一天就註定了,她會嫁給西衍。
簡安在發呆,手中的動作繼續着,可是眼神卻不知道飄往了何處。
沈靖柔弄完之後半晌沒有聽見她說話的聲音,擡眸看她,發現她就是那樣呆呆的模樣。
“在想什麼呢?”沈靖柔輕聲問道。
簡安猛然回神,看着沈靖柔已經弄完了,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她。
“沒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說着迅速的噴灑着營養液,不多,很快結束之後兩人都走出了花房。
兩人邊走邊聊天的走到屋內,路北抱着簡單也回來了。
看到簡安的身影,簡單從路北的懷中直接跳了下來直接撲進了她的懷中,她斂眸一笑,彎腰抱起了她說道:“和你的男神玩得怎麼樣?”
“開心呀。”簡
單雙手環着她的脖子說道。
“你和爸爸呢?”簡單的話落,路北笑了起來,這人小鬼大的,她跟着路北出去之後纔跟路北說:“叔叔,其實我今天挺想和媽媽呆在一起的,但是鑑於你說他們最近感情不錯,我就忍痛割愛了,讓給爸爸了,那你就歸我了。”
路北一臉痛心的說道:“感情我還是你的退而求其次了?”
“不,你是男神第一位,但是我也不能喊你媽媽呀,你說是不?”
路北:“.......”
“很好啊。”簡安回道。
“晚飯好了,吃飯。”從隔壁傳來了沈靖柔的喊聲.
聽見喊吃飯了,路北和簡安一起走了過去,吃過晚飯之後,西淺淺也回來了,她和路北去打籃球了。
而簡單洗個澡之後趴在簡安的懷中就睡着了,簡安把她送回臥室,回道客廳的時候沈靖柔讓傭人泡了兩杯花茶,還跑着熱氣。
“睡着了?”
“嗯,估計是今天玩得累了。”簡安一邊說着一邊緩緩的走下樓梯。
她剛剛走下樓,只見沈靖柔端起了倆杯茶,說道:“那邊亭子裡面坐坐。”
“嗯。”簡安應了一聲跟了過去,“媽,我來。”
沈靖柔看她伸手去接,便遞了一杯給她,沈靖柔走在簡安的身邊,這樣散步在黃昏中,更加的像親母女似的。
簡安有些失神,恍惚的想起了一個人的背影,那個背影很淺很淺,搖曳在黃昏中,晚風拂過,簡安感覺眼角有些涼,伸手擦拭才感覺到睫毛已經溼了一片。
“日子過得真快,你和阿衍都結婚兩年了。”沈靖柔走在簡安的身邊,輕聲說道,似乎是感嘆,似乎又是想說什麼。
簡安微微一滯:“是啊,兩年感覺一眨眼就過去了。”
到了亭子下面,兩人靜靜的坐了下來,黃昏的餘暉還在,簡安的長髮靜靜的從臉頰上順了下來,長長的睫毛映出了星星點點的陰影。
沈靖柔看着西衍一點一滴的改變,這些年過來,特別是這兩年,她的兒子她最清楚,有沒有什麼改變她也最清楚。
結婚的最初,他們吵吵鬧鬧的過着,但是兩人的心都似乎是在彼此的身上,但是西衍有一個心魔,簡安就像是沒有心的,一年一過,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簡安忽然就淡了起來,西衍看上了新原野的那個韓憶,無非是和簡安還有幾分相像。
但是,簡安也和那個人有幾分相像。
所以,她不清楚,到底簡安在西衍的心中有幾分。
那天,她說西衍:“你和簡安,是夫妻,是相扶到老的人,爲什麼還這麼折騰?”
可是西衍半晌之後給她的回答是:“媽咪,你見過一個人無心嗎?其實無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你都不知道。”
西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的無力感,她這個做母親的感同身受,或許也是從這一句話中,能夠看出來,西衍是在乎簡安的,若是不在乎,怎麼會介意這些?
“安安,你覺得你和阿衍是對的人還是錯的人?”沈靖柔問得很直接。
簡安了解沈靖柔,她沒什麼惡意,只是希望他們好罷了。
“媽媽覺得,我是適合他的人嗎?”沈靖柔微愣,可是簡安卻說道:“我感覺不是。”
“爲什麼這麼說?”
“其實我知道他的心中有別人,但是我們結婚一年來他對我都很好,我不會愛人,但是我在學,我以爲一年兩年,我能學會,他也會忘了那個人。”簡安說得很坦然,沈靖柔微微蹙眉,簡安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想着自己一個人退的遠遠的,肯定是西衍說了什麼話,讓她的心中又隔閡了,而後來,兩人你不問,我不說,就這樣就漸走漸遠,而此時此刻的看着很好,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所以,你沒有問他嗎?或許你問了,他會告訴你呢。”
簡安緩緩的笑了起來,笑容有些落寞:“媽媽,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抵不過一個從青蔥歲月就在他心中存活到現在的人!都說忘記一個人,要不就是新歡,要不就是時間,可是有些時候,時間不會讓你忘記一個人,只會讓那個人在你的心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心痛,這樣的感覺我也懂!”
沈靖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是倔強的,怎麼都說不過來。
結婚之前,她找人調查過簡安,除了這個女兒,什麼親人朋友都沒有,而忽然間出現在新原野,聽說就是顧霆安排進去的,除了給她一份工作的顧霆,她的生活圈子可謂是空白得不能再空白。
一個人活着,況且這麼大,總會有同學,有鄰居,有周邊認識的人,如今簡單七歲,他們結婚的時候簡安才二十一歲,二十一歲的她帶着一個五歲的女兒,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驚人。
她告訴他們的是她沒有親人,可是到底是當初懷孕之後被家人趕出來了,還是說家中有什麼變故,都沒有了?
誰也不知。
沈靖柔是不可能這個時候問簡安過去的事情的。
也正是這個時候,西淺淺的聲音傳來:“聊什麼呢?”
簡安回頭,看她滿頭是汗漬,淺淺的笑了起來,她看着杯中的水沒有了,端過杯子說道:“我去倒水,淺淺你坐會兒。”
簡安迅速的離去,沈靖柔的眉頭深鎖。
“怎麼了?她和四哥吵架了?”
“剛結婚的時候都好好的,可能是你四哥說什麼話讓她記在心中了,就把心中剛剛萌芽的一點點心思就收回去了,收回去容易,再長出來可就難了。”沈靖柔嘆息着說着。
“嘖,說起來,可能是去年我四哥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再外面玩,四嫂那天晚上都沒有過來,爲此四哥還不高興,可是很久之後我才聽到曼青和我說,那天我四嫂過去了,但是後來走了。”西淺淺說着搖了搖頭。
“那天你四哥說什麼特別的話了?”
“我們沒有想到四嫂會聽到,就是說起上學的時候了,四哥說一年找不到就找兩年,兩年找不到就找三年,十年都過來了,以後多少年無所謂,可是當時大家就多了一句嘴,說若是她回來了,四嫂怎麼辦?四哥說若是那個人回來了,他會娶她。”我估計四嫂全部都聽到了,所以就這樣了。
沈靖柔氣急,難不成西衍和簡安十年沒有離婚,那個人十年之後回來了之後西衍也和簡安離婚娶她嗎?
剛說完什麼,就見簡安端着水緩緩的走來,看着她的身影,沈靖柔的心中說不出來的感覺,簡安和那個人真的是很像,很像,這一點就連她都承認了,那麼西衍呢?
西衍身邊這些知情的朋友呢?若是再有什麼話傳到簡安的耳中,他們恐怕就走到盡頭了。
簡安自己是就這樣回家了,心中帶着無數的不開心,儘管她用力去掩藏,但是卻還是沒有用,認真看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可在醫院的西衍,因爲當時磕到的位置雖然骨頭是接上了,可是卻有着點輕微的骨裂,不是很嚴重,可是因爲在背上,起來躺下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在醫院住院掛水。
看着天色已黑,西決給西衍拿過去了晚飯。
可是從檢查到最後掛着水,西衍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緊緊皺着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過,躺在牀上還時不時的看了看手機,但是手機是那麼一直的安靜着。
“怕引起炎症,吃清淡點的。”西決給他晚餐的時候冷聲說道。
他沒有說話,卻聽到西決說道:“不給你媳婦打個電話嗎?讓她晚上陪你啊,我晚上要去一趟那邊的醫院,東駿,你照顧他嗎?”
西決的話很明顯,東駿急忙說道:“我給四嫂打電話。”
“她不會來的。”西衍冷冽的話語,讓倆人微微蹙眉,感情這是吵架了。
西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笑容裡面藏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那好,我給你安排一個男護士,晚上你上廁所什麼的,你就喊他,別一個人亂動啊,小心以後癱瘓了。”西決就是唬人,其實哪有那麼嚴重,不亂動的話好得快一點而已。
西衍聽到男護士,東駿也笑了起來,想想兩個大男人攙扶着進衛生間,怎麼都會讓人想入非非的感覺。
“不用了,晚上沒什麼事情,我自己可以。”西衍果斷的出口拒絕道,要他給簡安打電話怎麼可能!
西決和東駿都走得很果斷,只是淡淡的說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來看你。”
西衍忘記了,西決在這邊只是少數時間,他的主治可是精神科啊,以前江瀝北總是嘲笑他們家有一個在精神病院!
西衍就端着那個飯盒,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沒良心的男人走出了病房,留下了他一個人。
忽然間什麼食慾也沒有了,什麼都吃不下,都沒有打開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西決說歸說,可是還是怕簡安沒有來,所以特地交代了護士和醫生在外面守着。
西衍拿起手機,拍了一張醫院的照片,就發了微博,什麼話都沒有說。
而離開醫院的西決卻給大家說西衍閃到腰住院了,媳婦也不要他了,可憐巴巴,結果他的微博一出來,下面刷刷刷的就上了評論。
“讓你別老是浪,如今一個人躺在醫院看夜景的滋味如何?”說這個話的當然是霍子翌,他最近都沒有在臨安,怎麼會知道他住院的,肯定就是西決了!
西衍還沒有說話,接着下面來了另一條:“哈哈,說說,那麼多新歡,今夜陪牀的到底是誰?”
“此時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有沒有寂寞空虛冷呀?有你就說,我們都不笑話你.....”
簡安在刷微博,打開手機就看到西衍發了這麼一條微博,看着下面的回覆,心中冷笑。
她很想在下面說,他是去給別人陪牀的,但是想想沒必要,他和誰在一起和她還有什麼
關係?
簡安早早的就回臥室了,刷着微博,心中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看着身旁睡着的簡單,她輕輕的關了牀頭的燈,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準備睡覺。
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直到12點多了,西衍看着微博下面都是各種神回覆,不想看到的一條接一條,想看到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到最後最過分的是,他們都在他的那條微博下面聊了起來,好在是誰好心的問了一句他到底嚴不嚴重?
西決回覆說:“死不了,就是要養好幾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怎麼會把背上的骨頭給磕到了!”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想起了今天顧霆抱着簡安親吻的場景,他的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他和簡安不是說好互不干涉,各走各的路的嗎?
爲什麼簡安能夠走遠,而他就算身邊有人想的也還是她?
這個問題的答案別人給不了,只能他自己給自己。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簡安每天晚上都有刷微博的習慣,他不相信簡安沒有看到,所以,她是自己犯了錯還想等着他低頭,真是被他慣壞了嗎?
簡安睡不着又拿起手機看時間,一看時間又點開了微博進去,誰知就看到了西決說的話,西衍受傷?磕到骨頭,所以他不是陪着韓憶去的?
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簡安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猶豫了片刻拿起手機走出了我是給東駿打了一個電話。
東駿說西衍今天在她離開之後就趴着起不來了,說得那麼嚴重無非也是希望她去看西衍,白天見他的時候感覺他黑着一張臉,似乎好好的啊。
可是如今想起來,雖然臉色難看,但是那個時候西衍確實是臉色慘白慘白的就有些不一樣,是她當時沒有注意,在加航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她來醫院了,韓憶也來醫院了,顧霆也在,西衍也來了!這個醫院這麼受歡迎嗎?
說出去是巧合誰信?
但是白天那一瞬間西衍接住她的時候可能真的磕到桌角上了,傷到了背上的骨頭可大可小。
想了片刻她纔回屋換了衣服開着車趕去醫院。
一路上,簡安也想了很多的東西,今天夕陽看到那樣的情景心中肯定會多想,不論如何解釋,她和顧霆的牽扯不清在西衍的心中就像是根深蒂固了一樣,就如同她會一直認定西衍愛着外面的每一個女人也不會愛她一樣。
中途路過了餐廳,簡安又去打包了一個湯和一碗粥,才帶着去醫院。
醫院很安靜,大半夜的出現在大廳內,值班的護士還沒有發現她已經進去了,她站在那兒,因爲不知道西衍的病房在哪兒,她得問一下,結果一出生就把那個小護士嚇了一跳。
“請問一下西衍住院的病房是哪一間?”
她值班的時候護士長交代了,如果今天晚上有一個女的來找西衍的話就帶她上去。
“你就是那個女的?”
簡安微微蹙眉:“哪一個女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失言,急忙說道:“在五樓的v505。”她說着要送簡安上樓。
“我自己上去就好。”
“沒事,我送你上去。”
她把簡安送到了西衍病房的門口,裡面的燈已經關了,簡安緩緩的開了門進去,裡面漆黑的一片,她用手機照着微弱的光,把打包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一旁的那一盒已經冷了的飯,微微蹙眉。
看來是睡着了。
她輕輕的拿過椅子,坐在了他的窗前,捏了捏被角,透着外面清涼的月光,看得清他棱角分明的面容。
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在醫院,她因爲帶着簡安在日本旅遊,結果遇到海嘯,孩子沒事,結果她卻因爲去找一個吊墜,差點死在那一場海嘯中,是他救了她。
一場海嘯,dna檢查簡單是他的女兒,西家的人開始逼他娶她,其實有沒有逼他,她其實不知道,她只聽說過一個謠傳,就是四少曾經說過不婚。
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是第一次見面,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中途沈靖柔來找過她一次,接着就迎來了他。
開門見山的就說道:“我們談談結婚的事情。”
她也曾毫不留情的告訴他:“我曾發誓此生不嫁!”
她當時說不嫁,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託詞,是她當年在尼泊爾的寺廟裡面發過誓的。
西衍當時看着她的眸光陰沉,至今都還記憶猶新,他的話語也還在耳邊迴響:“簡安,西家的孩子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再者,我可以只要孩子,不要你!”
她當時心中憤恨,孩子是她這些年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他憑什麼帶走?
冷聲說道:“人不能這麼無恥,我記得幾年前四少也是當着所有的人說過不婚的,這樣出爾反爾真的好嗎?”
“無不無恥,也要看對方是誰?亦或者,我可以大放厥詞,告訴
臨安所有的人,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們準備結婚。”
說到底,西衍抓到了她的軟肋,她只是想平安度日。
“最後再給你條件,結婚後你有絕對的自由,我絲毫不干涉你,也可以不公開你是我的妻子!只有這兩種選擇,你可以自己選!”
西衍當時說話的神情和態度,她如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威逼,利誘!
隱婚,絕對的自由,絲毫不干涉!這三條下來的話和她現在的生活也沒什麼差異,不過就是多了一直紙婚書罷了。
她半晌沒有回答,西衍臉色一變,最後問道:“你確定不考慮?”
她望着西衍陰沉的臉色,這男人的臉也像六月的天,時而晴天時而暴雨!
“我此生不嫁的後面還有一句話。”簡安沒有說出來,就是她不會再去愛任何人了。
當時的西衍就站在沙發前,背對着她,只覺得他的身上充滿了列冷的氣息,聽到她的話語之後,西衍邁出去的腳步一滯,她本以爲,西衍會就這樣離開,可是沒有想到聽到他薄涼的聲音響起:“領個證而已,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從沒要求你愛我!”
如今腦海中再回蕩着從他的薄脣中吐出來的話語,終於知道了原因,心中有一絲的微痛,是因爲她沒有守住自己的這顆心。
就是那一天,他們去民政局領了證。
結婚的第一年,她從不過問他的任何事情,他也不過問她的事情,只不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去,偶爾做個飯,他做的菜味道特別好吃。
他們的相處像是夫妻嗎?或者說是更像朋友?簡安也不知道。
有些時候習慣就像是一顆毒瘤一般,慢慢的就會滲透到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有些還似乎半夜肚子餓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她也會想起來給他打個電話,他又從樓上下來給她做個東西,吃完各回各屋睡覺。
回老宅的時候避免老人問,他們都是睡在一起,可是也只是睡覺,沒有其他。
久而久之,她似乎也就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在西衍生日的那一天,她有點事情耽擱去晚了一些,可是還沒有推門就聽到了他們聊天的話,說的是西衍和另一個女人,前面她沒有聽到,可是後面她聽得清清楚楚。
西淺淺當時問西衍:“若是一直找不到她怎麼辦?”
西衍當時說:“一年找不到就找兩年,兩年找不到就找三年,三年找不到就四年,這麼多年都堅持過來了,以後多少年無所謂。”
“若是她一直都不回來了呢?”
西衍說:“她總會回來的,這兒有她的家。”
“若是到時候她回來了,簡安怎麼辦?”
“若是她回來了,我會離婚,我會娶她。”
當時身邊的人不知道是誰插了一句嘴說道:“不過簡安和她長得真的挺像的,我第一次見到簡安側影的時候嚇我一跳。”
聽到這句話的她,手中拿着的禮物瞬間就掉在了地上,轉身離去,不知爲何?她忽然酸楚得眼淚都順着掉下來。
第二天,西衍和某個明星從酒店走出來被記者拍到,還上了頭條,她拿着報紙,恍惚才發現,是自己會錯了意。
當斷則斷,她忍着酸楚,把一切都收回來,趁還來得及!
可是到如今,她收回來了,他卻糾纏不斷,可是她明白自己在西衍的心中終究只是替身!
坐在黑夜中,靜靜的想着這兩年走過來的路,西衍沒睡着,可是也沒有說話,就在他正準備翻身說話的那一瞬間,簡安開口說道:“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裡,一年又一年的年輪中,有人念着你,等着你,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忽然間就就羨慕起在你心中的那個人了。”
“我說了你聽不到,我就說說就好,我曾愛過一個人,就在青蔥歲月,你一定不會知道只是一場愛情到最後兩敗俱傷的場景,所有人都怨我,恨我,但是我都不怨她們,因爲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恨我自己,而顧霆,只是受朋友所託照顧我,而我,也只是感恩這兩年的照顧。拍完這部戲,我大概就會離開,得學會一個人生活,畢竟像我這樣的禍害,可能會長命百歲。”簡安一字一句的說得很慢,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西衍靜靜的聽着,第一次聽到簡安說起過往的隻言片語,想起偶爾她做噩夢驚醒之後眼中的迷茫,西衍的心中微微的疼痛。
他的情緒被簡安牽引,陷入了淡淡的沉思,被全世界遺棄的人,都是孑然一身的,無所皈依,簡安在他這裡,那麼,她呢?又在哪兒?
只是此時,簡安卻忽然說道:“若是她真的回來了,只希望你早點告訴我,也不要逼我,我不會纏着你,我會離開成全你們,畢竟我很清楚這一生遇到一個對的人,多不容易!”
西衍的心中咯噔一下,簡安終究是知道那個人的存在纔會退到自己的貝殼中,纔會想要守着她自己的那一塊淨土。
說完之後她緩緩的起身走到了窗口,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緩緩的順着玻璃蹲了下去,雙腿微曲,蜷縮在那兒。
西衍從沒有想過,她此時的這個模樣,會成爲他餘生日日夜夜夢中的影子。
“離開我,你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