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你是他的妻子,他去哪兒了你不知道
簡安的話語出來的時候,西衍纔是真正的怔住了,關於當年的事情,誰也沒有提過。
從結婚到現在,誰也沒有說過關於孩子和曾經的他們,此刻從簡安的話中說出強/暴兩個字,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感受?
當年的事情過了那麼久那麼久,西衍沒有那麼的深切記得,可是簡安不一樣,她每到燈火輝煌的時候都會想到那個夜晚。
有悔恨,有淚水,有無數的自責,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餐?
那天晚上的西衍被人下了藥,又喝了酒,他後來之所以還找過當年酒吧中的那個女孩,是因爲他被人暗害,最後扯上了她,心中覺得愧疚。
因爲那天晚上那個女孩雖然醉酒,但是明顯不願意,說是他強/暴了她,這句話沒有說錯,只是回來的簡安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情而已。
簡安心想,若是她告訴西衍她就是戈弋的話,西衍大致是不會信的,那天晚上的西衍神志不清,那天晚上的她被煙燻妝全然的蓋住了容貌,要認出來,談何容易?
簡安心想,命運就是這樣的,就算是你不接受它也還是會發生,她不想讓罪惡無限的繁衍,一切能夠過去的痛楚都不是痛斛。
當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最愛的人死了,她成爲了殺人犯,她和一個陌生人發生了關係,一切的一切,她該去管哪一件事情?
就當是她放縱的懲罰,只能這樣,別無他法。
後來知道肚子中有了簡單的時候,簡安的心中是矛盾的,可是她也沒有勇氣讓這個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無情的拿掉,於是到最後她決定帶着這個孩子活下來,或許應該說這個帶着罪惡來臨的孩子,卻是她生命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若是恩怨可以相抵,上天給她一個寶寶,那些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
回到了西家,西家的人沒有問過,簡安也不曾說過,以爲這件事情就可以這樣的過去,簡安當時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和西衍走到這一步,以爲兩個都沒有愛情的人結婚,兩個人都這樣過到老,就算是沒有愛情,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也不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可是西衍以爲心中的人回來了,可是簡安卻是清楚的知道,她心中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在這一場婚姻裡面,她早就輸了。
簡安的話落,西衍的目光鉅變,望着簡安,她眼中的痛楚不是演戲,關於簡安的一切,兩年的時間,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可以問詢,可以知道,可是他選擇了一句話都沒有問。
他不問,她不說,這既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一道鴻溝,永遠都無法跨越。
西衍是萬萬說不出來簡安的不是的,因爲那一天確實是他的錯,若不是因爲他,她也許不會是小小年紀就背井離鄉,還一個人生下了孩子。
見到西衍沒有說話,簡安繼續說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西衍,不要讓我失去簡單,她是我的全部,你不要逼我!只要你同意簡單我帶走,我可以和你簽署協議,永遠不嫁給顧家的人!”簡安說着有些迫切的看着他,不知何時她的傷口早已經被撕裂,直到他漸漸的看到了簡安頭上的血跡,微微蹙眉,喊來了護士。
來的人是西決,簡安和西衍的氣氛很是怪異,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簡安幾句,掙扎着起來撕裂了傷口都不知道!
西決重新給她處理傷口之後便離開了,簡安堅持讓護士幫忙,西衍和她鬧成這樣,簡安儼然是更加的不會同意他幫忙了。
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西衍還沒有離開,他還依舊坐在病牀邊,簡安按了呼叫鈴聲,讓護士幫忙關燈。
護士推開門之後看到了西衍還在,有些微微蹙眉,隨後問道:“四少,關嗎?”
簡安的心情很不爽:“我是病人還是他是病人,關燈!”
這還是簡安第一次對着外人生氣,護士看着簡安的情緒激動,只得把屋內的開關關了,西衍一句話也沒有說,外面還有微弱的燈光,是樓下的路燈餘光透進來的。
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兒,簡安躺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也不去理會西衍的舉動。
“你真心的想要離婚嗎?”
簡安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不想。”
她就是成心的,她就是故意的,憑什麼要說,要是我不想你會不和戈弋在一起嗎?如果她這麼說,西衍肯定說不會!
憑什麼那麼虛僞,她就直接了當的說了,西衍反而愣住了。
西衍半晌沒有說話,簡安就接着說道:“四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確定你不會嫁給顧霆嗎?”
“與你何干?”黑夜西衍看不到簡安的表情,可是能夠聽得出來她的不爽。
西衍與她多說無益,只能沉聲說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出院我們再說。”
說完便起身離去,聽到關門聲的時候,簡安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她不是鋼鐵人,她只是一個反而,可
以滿身的刺蝟,可以用最惡毒的語言去傷害別人而護着自己,可是她卻抵不住黑夜中自己的孤獨和落寞。
西衍走後,簡安漸漸的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情,她能夠聽見聲音了,就那麼一瞬間,沒有任何異樣,她就能夠聽見聲音了。
急忙按了牀頭的按鈴,讓人過來檢查,檢查之後西決告訴她,她的耳朵有可能隨時聽不見聲音,會有間接性的失聰出現,讓她不要激動,好好的養着。
“意思是還有可能會不好的,對嗎?”簡安望着西決問道。
“對,但是你只要好好的調養,不受什麼刺激,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嗯,我知道了。”
“那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喊我。”西決站在一旁交代道。
簡安點了點頭,西決走後,她絲毫都睡意都沒有,一整夜,她就這樣睜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上天給你關上了一道門,必定會給你開一扇窗。
翌日裡,西決個她安排了個人的特別護工,因爲西衍說有事過不來,讓他幫忙找人照顧簡安。
簡安出車禍才幾天,她到出院應該是還會要住院好多天,一天接一天的西衍都沒有過來,西決發覺有些不對勁。
給西衍打電話再也打不通,沈靖柔打電話到醫院來,西決說好些天都沒有看到西衍了,隨口聊了幾句,誰也不知道西衍去了哪兒。
一直等到中午的時候,西決來給簡安複查。
她恢復得很好,支着支架能夠開始下地,她還躺在牀上,西決望着她面色如常,但是西衍已經多日未來,她這個做老婆的難道都不想問一下嗎?
還是說她知道?
簡安望着西決欲言又止,開口說道:“有什麼話要說?”
“你和阿衍吵架了?”
簡安微微愣神:“沒有啊,我們爲什麼要吵架?”
“早上家裡打電話來找他,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西決把沈靖柔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了簡安,簡安抿了抿脣,笑了起來。
“他難道沒有去公司嗎?媽媽都在找他?”
“沒有,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這麼大個人,又不會丟了,有什麼好擔心的?”簡安漠不關心的說道。
西決聽着簡安說完,微微蹙眉:“誰也不害怕他丟了,只怕是你丟了他。”
簡安望着西決,嘴角含着一抹自嘲:“他從來不屬於我,何來的丟了。”
這話語間說出來的意思,明顯就是吵架了的兩個人。
“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就好了。”
“我們就是很多的事情都太清楚了,所以太明白,我給媽回電話吧,沒什麼事情的,我現在只想要很快的出院就好了。”簡安望着西決淡淡的說完,西決微微皺眉,關於簡安,若不是最近的這些事情,他是不熟悉的,也不瞭解。
只是剛出事的那一天,滿身都是鮮血的她最後說出了那樣的一句話,他是醫生,他見過太多在病魔面前堅持的人,他早已滿心麻木,因爲這樣的人太多,可是一個昏迷的人忽然驚醒說了那麼一句話,然後又陷入昏迷,若不是很在乎身邊的人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怎麼能夠做到。
“嗯,那你有什麼事情讓護士找我,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好。”
“嗯。”
西決走後,簡安給沈靖柔打了電話,沈靖柔還在公司,西衍已經好些天沒有去公司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管理公司的事情了,一直都是西衍在管,如今西衍忽然間就消失了,公司的事情她總要來看看。
電話是申瑾接的,沈靖柔此時正在開會。
看到是簡安的名字,申瑾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把電話給了沈靖柔,因爲是簡安,所以她說了句今天的會就到此,大家有什麼問題下來再說,隨後便散會了。
西衍不見了,簡安一定是知道什麼的,然而她卻什麼都沒有和家裡的人說。
因爲西衍說要照顧簡安,所以公司的事情要沈靖柔他們處理,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她都以爲西衍是和簡安在一起的,可是當他電話打不通,她給西決打電話了才知道,西衍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在醫院出現了。
“安安。”
“媽,西決說你給他打電話找阿衍了?”簡安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嗯,我以爲他一直在醫院的,他不在,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沈靖柔的話語中似乎是帶着些微責怪的語氣。
“對不起,媽媽,他走得有些快,就忘記和你們說了,我這邊安排了護工的,也沒有什麼事情。”簡安平靜的說道。
“你傷成那樣,作爲丈夫,他都不在,是沒有什麼事情嗎?到底是什麼事情那麼重要?”沈靖柔的話語有些凌冽,想要是感覺到了什麼了吧,不然的話也不會問詢的。
“今天覆查了,沒有什麼事情,我在養養就可以出院了。”
“
吃飯了嗎?”沈靖柔忽然問道,簡安愣了一下,說道:“上午喝了點粥。”
“我一會兒過去醫院看你,一會兒到了再說。”
沈靖柔說完就掛了電話,就愛難拿着手機,發起了呆,該怎麼和沈靖柔說?
還能怎麼說,該說的都讓西衍去說吧,她早已經無所謂。
下午的時候,沈靖柔帶着簡單來了醫院,她看到了簡單自然就會很開心。
沈靖柔帶了一點吃的,她少許的吃了一點,沈靖柔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坐在她的牀邊,簡安知道,沈靖柔肯定是要和她談什麼,她恨清楚,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沈靖柔,她其實是沒有辦法的。
“媽媽,你不要問我阿衍去了哪兒,因爲我也不清楚。”
“你是他的妻子,他去了哪兒你不應該要知道嗎?”沈靖柔的話語有些嚴肅,簡安抿了抿脣,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擡眸望着沈靖柔說道:“媽媽,你曾經告訴我說所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最後都會變成了溪水長流的親情,我很喜歡也贊同這句話,但是媽媽,要有愛情,至少是要有才可以的,我和阿衍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奶奶喜歡大咪,我喜歡你和奶奶,是我貪戀你們給的這一份溫情,所以答應了結婚。從最開始,我就知道,他的心中沒有我,一直都沒有,所以我早就和他說過的,若是他有了更好的選擇,我會成全他,絕不拖泥帶水。”
簡安說完,眼眸中的那一絲平靜和淡漠,讓沈靖柔心疼,簡安對西衍,到底是沒有棄期望的,若是有,怎麼會風輕雲淡的說出那些話來,兩年的夫妻,一個丈夫讓妻子對自己一點兒期望都不抱有,他到底是有多麼的失敗?
“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我是他的媽媽,我不會不瞭解他,說實話,最初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對你一點兒都不瞭解,有些時候一個人的背景太乾淨,甚至說是一片空白的時候,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管你是經歷了什麼樣的故事,你都是一個好女孩。而阿衍,他的執念太深,心中太固執,你們都害怕自己先付出了便輸了,所以都在等着對方,安安,這不是夫妻的相處之道。”
簡安靜靜的聽着沈靖柔的話語,滿心的愧疚,可是她沒有辦法不是嗎?
“媽媽,若是他真的要娶那個女人,我成全他。”簡安很坦白的說出了那句話,說出來之後,心才覺得堵得慌。
“什麼女人?”
“簡家二小姐,戈弋。”簡安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沈靖柔的臉色驟變,目光變得有些陰冷:“你說誰?”
“戈弋。”簡安回道。
“所以,你是知道阿衍在哪兒的,對不對?”
簡安看着沈靖柔,她明顯的聽到戈弋的時候就不高興了,她從來沒有對沈靖柔坦白過,若是她坦白的話,沈靖柔對她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一副厭惡的表情?
簡安忽然間感覺心中吹進來了一個冷冽的風,颳得整個胸腔都是疼的。
“我不知道,只是聽說她回來了。”簡安淡淡的說完,沈靖柔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複雜,甚至是有些看不清了她眼中的意思。
“安安,你讓我很失望。”
簡安聽着那句話,斂了斂眸子:“對不起,媽媽。”
沈靖柔的眼神有些凜冽,望着簡安定定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如果這樣都要被別人搶了自己的老公,你就是辜負了我對你所有的期望。”
沈靖柔說完,簡安陷入了沉思,沈靖柔說的是什麼,她知道什麼?
簡安不知道,只是猜測。
她再也麼有去問沈靖柔是不是不喜歡戈弋?什麼都沒有去問。
沈靖柔後來有事情走了,簡單留下來陪她,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簡安望着她,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想不想出去玩?”
簡單聽着她的話沉默了片刻卻是問了簡安一句話。
“我們還會回來嗎?”
簡安心口一滯,沈靖柔和西家的人都對簡單很好,以後就跟着她一個人,她都不能夠把她照顧得很好,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可能還會,可能不會了。”簡安看着她靜靜的回道。
簡單輕輕的靠在她的身邊,說道:“是啊,咱們是好久都沒有出去玩了。”
簡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迷茫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