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梅軍又佔領了兩處堡壘,將我軍逼退十里地!”
“元帥!梅軍昨夜突襲我軍一營哨所,我軍被迫撤離!”
“元帥……”
“夠了!”凡迪科捏緊放在方桌上的拳頭,本能的頓了頓,聲音壓低了許多,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彙報的軍官唯唯諾諾的互相看了幾眼,最後紛紛退了下去。
杉科、丘格、愛伏拉站在帳幄的兩側,低頭不語。
頓了許久,凡迪科才淡道:“諸位……我看,我們到了總攻的時候了。”
丘格思索了一會,最終挺着肥胖的身軀出列,道:“元帥,我認爲現在出擊太早了點。”
凡迪科十分憂慮,半年來的大戰卻毫無進展,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在凡迪科的生命裡,從小到大有哪一場仗就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
他微微擡起頭,朝丘格望去,道:“丘格將軍,那你認爲,我們應該什麼時候出擊呢?”
丘格抱拳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場仗雖然打了半年,但我們對敵軍的情況依然不是很瞭解。如果此刻貿然的總攻,一旦失敗,將無法挽回啊!”
凡迪科道:“丘格將軍,我又何嘗不知道不到最後關頭不出底牌的道理。可是,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啊!”他激動的站起身,朝帳外指去,道:“你看看我們的戰士,看看他們,他們的心思早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渴望回家,渴望團聚啊!如果再這樣拖延下去,別說梅軍率先總攻,我們自己就得先倒啊!而且……你說我們對於敵軍的情況不瞭解,但他們難道又對我們瞭解嗎?他們知道我們的戰術嗎?”
丘格又道:“可是,地精飛艇早已是聞名於艾雅大陸的存在。倫斯的地形,最適合地精飛艇進攻了。就算敵軍對我們不瞭解,他們也一定會想到這點的。而且,我們的敵人是‘埋葬之鷹’克里斯曼。三年前,他吃過地精飛艇的虧,這次一定會有防備的!”
凡迪科皺眉道:“你這是在滅自己威風嗎?”
面對元帥的威嚴,丘格毫無懼色,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從大局出發!”
“元帥!”愛伏拉抱拳出列,單膝跪下,大聲道:“元帥,請你三思!”
凡迪科冷冷的盯着倆人,最終將目光落在杉科臉上,道:“杉科將軍,你的意思呢?”
杉科左右思量,以他和凡迪科多年的搭檔關係,他一定是支持凡迪科的建議的。此刻, 他卻皺眉,抱拳道:“我覺得丘格將軍說的有理,我們不宜輕舉妄動。”
“杉科,你……你何時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凡迪科面露難色。
杉科道:“以元帥對我的瞭解,我絕非婆婆媽媽之人。只是,我也覺得不能在這個時候總攻。難道元帥忘記,陛下已經去桑日國了嗎?以陛下的才能和外交能力,桑日國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又要着急着進攻呢?”
凡迪科搖搖頭,道:“佐鈿並如你想像的那樣天真,在這件事上,他不會計較過往的仇恨,只會在乎今後的形勢。然而陛下以虛避實,並沒有把王國的實力完全展示出來。佐鈿會答應陛下嗎?我看不一定。”
頓了一下,他又道:“所以我認爲,就是在陛下和桑日國進行外交的時候,給梅帝國全力的一擊。這樣才能出奇制勝,攻無不克!”
“諸位……難道你們懷疑本帥的謀略嗎?”
“哼!”丘格吹了吹鼻下鬍鬚,冷道:“元帥的謀略末將自認難比,但要現在出兵,末將絕不從!”
“丘格!你太過分了!我纔是一軍之帥,你難道想違抗軍令嗎?”
丘格絲毫沒比凡迪科的帥氣所嚇倒,反而加大音量道:“末將不敢抗命,但末將更不會拿兄弟們的生命開玩笑!五年前,末將就跟隨陛下殺敵,末將……”
“夠了!”凡迪科怒了,喝道:“五年前,五年前!五年前又能說明什麼?能說明你就比我看兄弟們的命看得重嗎?四年前,爲了救狂龍將軍,我兩次險些送掉命,我又說過什麼?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王國好,我沒有任何的私心!兵貴神速,貴在當機立斷,你如此武斷,又能做成什麼?”
丘格喝道:“如果元帥非要馬上出兵,末將懇求先彙報陛下!”
“兵貴神速,此時彙報陛下,又要到何時才能收到答覆。我是元帥,難道我不能做主嗎?”
“那麼,恕末將不能從命!”
“放肆!”凡迪科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掀,指着丘格的鼻子罵道:“丘格,你太放肆了!來人!”
見狀,杉科和愛伏拉急忙上前,勸阻凡迪科。但凡迪科絲毫不爲所動,怒道:“來人,將丘格壓下去!”
杉科道:“老凡,這樣不可啊!”
凡迪科道:“有什麼不可?就是我現在把他給砍了,也沒有什麼!他目無軍紀,又滅自己威風,毀我軍士氣,這樣的將領,要他何用?”
愛伏拉低聲道:“元帥,丘格將軍可是陛下親封的軍長……”
愛伏拉雖然是丘格一手提拔起來的,更在當年洛梅達克和夜郎大戰的時候立過大功,也是趙炎親自封賞授銜。故此,他在愛櫻炎字軍中也頗有威望。
凡迪科瞪着愛伏拉,道:“他是陛下親封的,難道我就不是嗎?不必多說,來人,把丘格壓下去!”
丘格沒有多言,只是閉上雙眼,任由士兵們把自己帶下去。
將丘格和凡迪科如此,衆將也不再拉勸。杉科看了凡迪科一眼,又看看被拉出去的丘格,用自己才聽的見的聲音嘆道:“狂龍將軍,你如果在這裡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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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梅軍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今夜老子就帶人殺過去!”淮口營地,狂龍在帥帳前踱着步子,來回走着。
“我說老狂,你晃的我頭暈,能休息一會不?”英格瑞爾也沒坐在帥椅,而是坐在中間的小圓桌品着酒。
凱瑟琳坐在英格瑞爾旁邊,也道:“對啊!我們雖然丟失了兩座堡壘,但梅軍的主力已經中了我們的圈套,恐怕要不了多久,前方的捷報就傳來了呢!”
“可是……”說到這個,狂龍就惱火,道:“可你們爲什麼不派我去,而只派哈赤去呢?他那人頭腦簡單,萬一被別人將計就計了怎麼辦?”
英格瑞爾朝凱瑟琳淡淡一笑,道:“老狂現在就是不同了,連將計就計都明白了。哈哈哈!”
“狗日的,虧你還笑得出來!”狂龍瞪了英格瑞爾一眼。英格瑞爾也給狂龍罵,絲毫沒有元帥的架子。
報!
聞言,狂龍立馬向帳前走去,凱瑟琳也本能的站了起來,只有英格瑞爾坐在原地不動,依然將酒送進嘴裡,只是臉上嚴肅了許多。
“報……”傳令兵衝了進來,狂龍一把抓住他的領頭將他提了起來,怒道:“報報報,報你的娘!快他媽說!”
被狂龍這樣一弄,傳令兵嚇的不輕,急忙道:“我我我我我……”
“我我我,我個屁啊!你到是快說啊!”狂龍皺眉道。
“是……”傳令兵嚥下一團口水,發誓以後有狂龍在帳裡的時候一定找別人來報。“我們的人敗了!哈赤將軍帶着兩千人撤了回來。”
“什麼!”冷靜如英格瑞爾,此時也站了起來。
傳令兵道:“具體情況我不知,梅軍還在追擊,請元帥速派人前去接應哈赤將軍。”
“狗日的,日你娘!”狂龍將傳令兵狠狠一甩,急忙衝了出去,道:“老子去!”
凱瑟琳握緊金蛇鞭,也準備衝出去,卻被英格瑞爾叫住。英格瑞爾又坐了下來,繼續給喝空的酒杯裡盛酒,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情況了,還那麼急幹什麼呢?坐下來,等老狂和老哈回來吧!”
凱瑟琳點點頭,這纔回到了椅子上。但她卻如坐鍼氈,內心忐忑不安。越是這樣,她便越佩服英格瑞爾的冷靜。
當狂龍把哈赤帶進帥帳的時候,哈赤已滿身是血,左肩處還有一個圓形的傷口。他頭盔被打破,腦袋上也擦破了皮,雖然人高馬大,但披頭散髮,也很是狼狽。
此刻幾個他雖然第一時間來到了帥帳,但周圍圍繞了幾個醫官和牧師不停的爲他療傷。
哈赤一見到英格瑞爾,臉上的內疚油然生起,他立馬跪下,抱拳道:“元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愛櫻子民啊!”
狂龍甚是惱火,作爲從火牢殺出來的兄弟,現在也剩不多了。他狠狠一腳踢在哈赤身上,越是顯得倆人感情珍貴。“快說,少廢話!到底怎麼回事!”
哈赤不敢多言,直到英格瑞爾輕聲問道:“怎麼回事?”他才垂頭作答。
“按照預定的計劃,梅軍的確走入了我五千人的埋伏圈。於是我便摔軍殺出,原以爲可以見敵人全殲,但哪知……”
“哪知……”哈赤擡起頭,眼裡已泛起了淚水,道:“哪知梅軍卻拿出了我們從沒見過的武器。在距離我們三百米的時候,他們用手中的武器對準我們,就將我們跑在前面的戰士給擊倒了!”
英格瑞爾疑惑道:“那是什麼武器,那麼厲害?射程那麼遠?”
哈赤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有我們前方的戰士看見,那是一個圓桶形裝置。從圓形的出口能噴射出猛烈的能量,我們的戰士有許多就是死在那能量上的。我親眼看見,許多兄弟的腦袋都被打開花了啊!嗚嗚嗚……太慘了!從那武器出現的一刻,我就率軍撤退,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有三千兄弟再也回不來了!元帥,我死罪啊!”
英格瑞爾深深吸了口氣,道:“他們的主帥不是阿琉瓦特嗎?在我的印象嗎?他並不擅長機械化部隊啊!”
哈赤搖搖頭,道:“不!他們的主帥的確是阿琉瓦特,但此次的主將卻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年輕非常年輕的女人!”
“女人……”英格瑞爾小聲的默唸着,在內心反覆思索。
哈赤的聲音又響起:“我對不起陛下,對不起他啊!元帥,你就讓我死個痛快吧!”
英格瑞爾沒有多言,反而臉上露出微笑,緩緩的朝哈赤走過去,最後將他扶了起來,輕聲道:“哈赤將軍,起來吧。”他又朝那些醫官道:“帶哈赤將軍回去休息,一定要讓他的傷儘管恢復。”
“元帥……”
英格瑞爾又道:“哈赤將軍,你放心。這場仗,我們不會輸的。陛下已經到達桑日國了,只要他出馬,沒有什麼事情是處理不了的。”
聞言,哈赤露出淡淡的微笑,道:“那就好……”
哈赤走後,帥帳內陷入一片沉寂。凱瑟琳不解道:“英格瑞爾,你就這麼有把握?”
英格瑞爾笑道:“哈赤是愛櫻炎字軍中難得的猛將,他的勇猛,甚至超過了老狂。這場戰爭的失敗和他沒有關係,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我這樣說,是不希望他太內疚。”
狂龍在桌上狠狠一拍,喝道:“那羣狗日的畜生,究竟用的什麼玩意!”
英格瑞爾也陷入了沉思,頓了許久,方纔說道:“要想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我們只有親自試試才知道啊!”
凱瑟琳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英格瑞爾笑道:“我也不知道。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陛下雖然到達桑日國了,但淮口的勝利還得靠我們自己。別人不知道,但我還是很清楚的。陛下這次去桑日國表面上沒什麼,但實際兇險非常多。你們想想,黃宮難道不會利用這個時候來除掉他嗎?”
“當然……”英格瑞爾又道:“我們也用不着太過於擔心。畢竟,奧瑪科不會袖手旁觀,他一定已經暗中吩咐黑暗長老們保護陛下了。”
狂龍和凱瑟琳同時點頭,對英格瑞爾的分析表示認同。
“凱瑟琳,你去查查梅軍那女將的資料,越全越好。”英格瑞爾道。
凱瑟琳點頭道:“是!”
“老狂,你率一隊人去哈赤戰敗的現場,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
狂龍道:“是!”
吩咐完後,英格瑞爾又回到小圓桌上,端起酒杯往嘴裡送了一口,最後愜意的搖晃着腦袋,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