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郎何人

“魔洛菲克之劍”的毀滅,換來了“奧瑪科的救贖”的誕生。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中註定。趙炎很開心,也很得意和自豪。奧瑪科的這個禮物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物資上的收穫,更是精神上極大的鼓勵。

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證實了對奧瑪科的信任。從此以後,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別人對他的提醒,趕跑那些對奧瑪科不信任的語言。

但就在趙炎興奮之時,從愛櫻城傳來的急報又落在他的手上。

急報在趙炎的掌間燃燒,化爲灰燼。

洛梅達克行省,又有十幾個人因死亡生物而死去。這個消息,猶如在趙炎對奧瑪科的信任之火上潑下一桶水。他思考片刻,決定去尋找奧瑪科商議下此事,但裡郝帥的高頭大馬已停在了面前。

“老大,還有十里地,就到達冥天宮了!”

趙炎點點頭,道:“增派斥候,冥天宮周圍五里地的情況都要打探到。”和黃宮的戰爭進行到現在,尤其是奧瑪科的黑暗大軍加入後,趙炎一路西掃,所過之地,皇宮分殿全部化爲灰燼。如同兩年前奧瑪科掃蕩光明教廷的架勢一般。

短短時間,黃宮分殿毀滅近十座。而接下來的冥天宮,則是遮擋在黃宮前面的最後一道蔽障。只要摧毀了冥天宮,黃宮就**裸的暴露在桑日軍和黑暗軍組成的“勇者同盟”軍面前了。故此,趙炎對這一戰格外小心,難保黃宮不會有什麼埋伏。

上一次在思多晶獸面前吃的虧,趙炎可沒有忘記。

冥天宮頂端,波克屹立在宮頂正前方,狂風吹拂着他的衣角,卻未能讓他的身體有任何顫動。

“波克大人,斥候回報,勇者同盟軍馬上就要到了。”波克身後緊跟着一個魁梧男人,此刻他望向遠處,回頭對波克道。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神皇將據守在黃宮的兄弟都派來了。”

“一共有多少?”

“共一千五百人,其中下位S級六百人,上位S級四百人,下位SS級三百人,上位SS級二百人!”

“很好!”

魁梧男人有些忐忑,道:“波克大人,我們的兄弟實力的確很優秀,但敵軍的數量太多。我們現在埋伏,還來得急……”說這樣的話多少有點漲他人志氣,到後面,男人的聲音漸漸軟了下來。

波克搖搖頭,道:“埋伏是沒用的,這是一場硬仗。”

男人不解道:“可我們爲什麼不放棄冥天宮呢?”

波克道:“神皇的決定,又豈是我們可以揣測的。”

男人低頭不語,終於不再答話。

波克反過手,偏過頭向遠處望了一眼,神皇的話在耳邊久久迴盪。“波克啊!我獲得信仰之力的時刻終於到來了,你務必要多在冥天宮堅持一段時間,我已給喬爾下令,叫他來協助你。如果能堅持到我的到來,等待愛櫻國王和黑暗王的將是毀滅!”

神皇,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希望!

波克心裡也清楚,這一次是神皇成神的關鍵。如果神皇成神順利,他所得到的好處又將會有多少?當然,這種好處對於波克的誘惑,更多的則是力量。

神皇一旦成神離開這個空間,那麼,他波克就要做這個空間的力量之巔!

無論是強大的黑暗王奧瑪科,還是潛力無窮的愛櫻國王炎,又或是那神出鬼沒銷聲匿跡的殺神,都要被他踩在腳下!

波克長長的出了口氣,嘆道:“喬爾,快來吧!儘管我不願意和你平分這個功勞,但如果沒有你,冥天宮防守起來將會相當吃力。我波克,始終以黃宮的大局爲重。”

“炎陛下,前面就是冥天宮了,我們還繼續前進嗎?”時至正午,桑日軍的統領之一西伐桑放慢馬步退到趙炎身邊問道。

趙炎注視着出現在視線內的巍峨宮殿。它外表呈青紫色,外型竟和地精之城十分相似。優美的曲線,順暢的弧度絕不單單是爲了讓它外表美麗,他其中更大的深意則是展現出堅強防守的一面。

趙炎已經明白,這冥天宮,本就是一個防禦重地。要想窺探到黃宮,必須讓冥天宮覆滅。而要做到這一點的唯一方法,便是從冥天宮成員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是一場硬仗,黃宮沒有任何埋伏。西伐桑將軍,你的經驗比我豐富,你下令吧!”

西伐桑眼皮一跳,趙炎的自謙和對他的擡舉讓他一時之間無所適從,急忙道:“陛下過獎了!論年紀我比你長,但論這軍事經驗和謀略,本將實在不敢攬功!”

趙炎搖搖頭,微笑道:“將軍不必緊張,該如何打,就如何打。去吧,我們就在這紮營。”

“這……”

見西伐桑有疑慮,趙炎用怪異的目光看着他,道:“西伐桑將軍,難道你不敢打頭陣?還是覺得自己能力有限?如果這樣,我就讓布欽坦將軍去了。”

“不!”西伐桑聳動着肩膀,喝道:“黃宮不過數千人,炎陛下,你就在這裡等着好消息吧!東伐桑,我們上!”東伐桑激動萬分,就算趙炎不指派他哥哥,他也要搶在前面。這西進的戰爭,他越打便越解氣。想想過去那些年被梅國的積壓和欺負,現在的戰爭讓他大爲解氣。

西伐桑走後,布欽坦滿臉陰雲的過來,道:“炎陛下,爲何不派我……”

趙炎打斷他的話,道:“布欽坦將軍,我們是朋友嗎?”

布欽坦猛的**,道:“陛下,我……我們當然是朋友。”

“那就行了,我用朋友的身份問你一句。如果你和我的密切關係被佐鈿知道了,他日後還會信任你嗎?”

“這……”布欽坦啞口,呆呆的看着趙炎。

趙炎微微一笑,擡起頭,朝向冥天宮洶涌而去的桑日軍望去。

布欽坦也偏過頭,順着趙炎的目光望去,喃喃道:“陛下,你真是英明……”

趙炎道:“不不不,我只是作爲朋友,給你最善意的忠告,並希望你能過的好。”

布欽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在關鍵時刻,我不會心軟的!”

“恩……我可什麼都沒說……”趙炎從虎背上躍下,高聲道:“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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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伐桑所率領的桑日軍親身體會到了冥天宮的堅固防禦,以及這種防禦帶給他們的傷害。大概是直到目前一直取勝的情況下,士兵們的狀態非常好,精神也很足。這倒是讓在後方觀察的勇者同盟高級軍官有了更深刻的判斷和發現。

時已入夜,趙炎和奧瑪科從幄中走出,倆人並肩站在冥天宮不足一里地的對面,雄姿英發,氣派萬千。

這倆位勇者同盟的最高統帥,都是這麼的年輕。相比梅大日和黃德格羅斯,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似乎也在暗示着,年輕的未來將取代衰老的過去?

或許,是這樣吧!

“奧瑪科,看清楚了嗎?”趙炎負手而立,目光注視着前方,淡淡的問道。

奧瑪科雙手抱胸,冷冰冰的閉上眼睛,道:“今夜就能拿下。”

“這麼有把握?”

“恩。我已經能確定,黃德格羅斯並不在裡面了。”

趙炎疑惑道:“黃德格羅斯究竟玩什麼花樣,他既然留在黃宮,那爲什麼不把所有力量都撤回去呢?”

奧瑪科淡道:“我們如果能洞悉他的想法,那這場仗也不必要打了。”

“哈哈,說的是啊!”趙炎笑道:“那麼,開始吧!”

“恩。”奧瑪科徐徐向前方走去,他每一步踏出,周身都激起一陣無形的漣漪。而隨着他逐漸向前,那激起的漣漪便越加龐大。

趙炎怔怔的朝奧瑪科望去,發現只是幾秒時間,奧瑪科便出現在冥天宮腳下。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羣羣黑壓壓的黑影。一眼掃去,這黑影又何止數千?轉眼之際,幾萬黑暗軍便屹立在奧瑪科的身後。只等待着他一聲令下,便向冥天宮傾然迸發。

看着奧瑪科的背影,趙炎感慨萬千。想起六年前的他,還只是一個需要用屍體召喚骷髏的小亡靈法師。而現在,只是隨着他的腳步,十萬黑暗軍便轟然而出。

趙炎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力量,原來能如此強大。

或許,奧瑪科本就是黑暗神的降臨吧!

普西雷多在左,海培因在右,奧瑪科向前一指,十萬大軍便在倆爲黑暗大長老的率領下向冥天宮蜂擁而去。

西伐桑此刻退了出來。先前的戰爭讓他清楚,一旦黑暗軍出馬,他們就僅僅只是擺設。既然如此,還不如後退。

嚓!嚓!嚓!嚓嚓……

巨大的聲響自冥天宮發出,從宮殿的周圍竟伸出無數雙石砌的大手,從下至上將宮殿給蓋住。這座宮殿,此刻竟變化成一座密不透風的堡壘。沒有任何一處能讓外界窺探。然而每當襲擊者靠近的時候,便會有無數遠程攻擊從內迸發,彰現出它並不太好的脾氣。

“我勇猛的孩子,你們的犧牲是值得的。黑暗諸神的眼睛在注視着你們,他們看見的是你們的勇氣,他們因此而驕傲,而驕傲……”

奧瑪科默默的唸叨,儘管從他嘴中發出的聲音很小,但飄散在空氣中卻彷彿擴大了無數倍,直接震懾着黑暗生物的靈魂。

黑暗軍前進的步伐中,除了犧牲,就是毀滅。

儘管在冥天宮的腳下已堆滿了黑暗生物的屍體,但每一輪的攻擊都會對看上去堅固無比的宮殿造成不小的摧毀。長此以往,犧牲所換來的,將會是勝利。

冥天宮似乎感到了無奈,終於有幾百人從宮殿內出來,用身體來捍衛黃宮的尊嚴。他們的出現,至少能讓宮殿在一段時間內不受到傷害。而將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

“每一個虔誠的信徒都是癡迷的。”趙炎小品一口茶,對坐在身邊的夜郎說道。

夜郎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陛下,對於這些犧牲的黑暗生物,你心疼嗎?”

趙炎知道瞞不過夜郎,道:“說實話,不心疼。”

夜郎道:“這的確是實話。我想,黑暗王也不會心疼。但問題是,我爲什麼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呢?莫非我老了,心也不夠那麼堅強了?”

“少臭美!”趙炎橫了夜郎一眼,道:“能培養出夜郎殺手,自身實力又深不可測的人,你這一生沾滿了多少鮮血?你會心疼,鬼才信!”

“呵呵呵呵。”夜郎笑道:“陛下,這就是你對老人家的偏見了。”

趙炎給自己喝完的空杯斟滿,夜郎連忙接過茶壺,搶着爲趙炎倒上。趙炎見他如此,也就由他,道:“夜郎,我不明白。”

夜郎悠然自得的倒着茶,道:“陛下,我是你的顧問,有什麼不明白儘管說。”

“暗影殺手之王普西雷多是存活於黑暗世界四百多年的黑暗生物,對於現在的黑暗生物而言,他在黑暗世界的存活世界只僅次於大巫妖梅米梅西了。可是他的實力,卻還比不上你吧?既然如此,那麼強大超過普西雷多的你,爲什麼還要委身在我的下面,還做……”趙炎望向夜郎握住茶壺的手,“還做這種爲我服務的事情?”

夜郎神色緊張,道:“陛下,這話不能亂說啊!我一把年紀,又怎麼可能會是普西雷多的對手?噢!我明白了!你看見了我們和魔洛菲克交手的情況纔會這樣想的對不對?其實那個時候,我正是藉助普西雷多的威風,才顯擺顯擺的啊!”

“夜郎,你和我打了四年啞謎了,夠了。不要再轉移話題,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趙炎拉長臉,道:“今天,你非得給我說出個門道不可!除非你把我打暈,又……又或是殺了我!”

夜郎擺擺手,放下茶壺,道:“陛下,你只要明白一點就夠了,我對你沒有惡意。”

“這我清楚!如果你對我不軌,我死在你手上一萬次都不夠。但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陛下啊!有很多事,不知道會好點。”

“可我想知道。”

夜郎微笑道:“遺憾的是,我不會說。無論陛下用什麼方式,我都不會說。因爲,還沒有到時候。”

趙炎臉上肌肉抽動,喝道:“夜郎,你……”

夜郎笑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對陛下沒有惡意。”

不給趙炎說話的機會,夜郎又道:“陛下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會把陛下打暈,因爲現在是戰爭的關鍵時期,軍隊需要你來指揮和節制。我更不會殺了陛下,因爲陛下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君王。”

“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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