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局扭轉

“大清早的,你們把我圍在這裡,究竟想幹什麼?老人家我身上可沒錢,要搶也應該去搶我那親愛的陛下,他纔是大財主啊!”

清晨,在冥天宮之戰徹底結束之時,暗中保護趙炎的夜郎突然遇上三個強盜,正牢牢的把他困在山腰,六隻眼睛緊緊盯着他。

其中,那看上去最面善,無論如何也不像強盜的白眉老者說道:“夜郎大人,您老還真是喜歡扮豬吃老虎啊!銷聲匿跡這麼多年,又潛伏在我老弟身邊,做個平庸的顧問,真是難爲你了。”

夜郎疑惑道:“你認錯人了吧?”

“臭老頭,少裝蒜了!五十年前,你他孃的還是我偶像呢!”三人中,長的最像強盜的人喝道。他吹着八字鬍,面帶笑意的看着夜郎。

倆人都發表言論了,剩餘一人也堅持不住了。他一身黝黑的皮膚,卻偏偏還要穿一身白衣,道:“夜郎大人,我雖然不認爲我們三個人的力量能攔得住你,但你想離開,也沒有那麼容易。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就不要再打啞謎了。我們都是你的後輩,何必呢?”

沒錯,這圍住夜郎的三人正是趙炎的好師傅和好大哥以及酷赤圖校長。

“嘔!”夜郎毫不客氣的乾嘔,頓時讓古烈斯秋一臉鐵青。他伸出手指住輝明多斯,又毫不顧及的在古烈斯秋禿頭上所剩不多的幾根銀髮上扯了幾下,道:“你都老的毛都沒有了,居然還說是我的後輩,噁心不?”

這最後的幾根頭髮被古烈斯秋視爲珍寶,他臉上又是一陣鐵青,連和夜郎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面前這人的實力,不禁又多慎重考慮了幾分。

“這個……老子雖然打不過你,但爲了尊嚴,也不是不能和你拼拼的!”

“行了行了,老古,許久不見,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聞言,輝明多斯大喜,急忙抱拳,就要向夜郎拜去。

夜郎連忙抓住輝明多斯的手,道:“都是糟老頭了,不必這麼拘謹。說吧,找我什麼事?”

輝明多斯朝古烈斯秋和酷赤圖瞥了一眼,三人靠近了夜郎一些。

夜郎急忙後退,驚道:“你們不是打算刺殺我吧?”

“哈哈!夜郎大人真會說笑,說到刺殺,大陸上誰也比不上你啊!這次晚輩來找你確有大事商量。”輝明多斯在夜郎面前這樣自稱並不是因爲輩分,而是他心裡清楚,夜郎的年紀的確要比他大上許多。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正當中年,五十歲不到的樣子。但輝明多斯計算,夜郎的年紀恐怕剛好過百了。

“說吧!這個地方不錯,方圓一里地內沒人。”夜郎道。

三人點點頭,他們偵測的結果也是一樣。

輝明多斯道:“夜郎大人,我知道你是個直爽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而且你時間寶貴,我也就直話直說。”

夜郎淡道:“其實連這句都可以省了。”

輝明多斯有些尷尬,道:“我們想請你和我們合作,除掉奧瑪科!拆除黑暗殿堂!”

聞言,夜郎臉上沒有一絲驚訝。這個表現,讓輝明多斯一陣欣喜。

夜郎道:“輝明多斯,看見我的神情,你一定很開心吧?”

輝明多斯臉色頓變,夜郎準確無誤的道出了他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在他的雙目注視下變得**透明。但現在,他只是看着夜郎的背影,便感覺藏不住任何秘密。

夜郎嘆道:“其實我一直在懷疑,光明教廷滅亡了,而你輝明多斯活了下來,究竟是爲了什麼。原來,真正對教廷忠心的人,其實是你啊!”

“夜郎大人英明,我的想法瞞不住您。”

夜郎擺擺手,淡道:“說吧!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們。”

輝明多斯朝古烈斯秋和酷赤圖看了一眼,最終還是由他和夜郎交談,他向前小走了幾步,道:“夜郎大人您一直潛伏在炎身邊,卻從來沒有做過對他不利的事。相反,你總是在暗地裡幫助他。前一段時間,魔洛菲克不就死在您老的手上嗎?”

夜郎打斷輝明多斯的話,道:“別給我戴高帽子,那條爬蟲是奧瑪科殺死的。”

“是是。”面對夜郎,輝明多斯出奇的恭敬,接着道:“如此看來,不管夜郎大人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是對炎好的。既然如此,奧瑪科就非除不可。”

“說下去。”夜郎道。

輝明多斯道:“奧瑪科表面上是幫助炎對付黃宮和梅帝國,但其實還不是爲了他自己?黃宮和梅帝國一旦滅亡,黑暗殿堂便會進入西方,從而統一大陸教會。到那個時候,對奧瑪科最有威脅的就只有炎了。而到那個時候,炎會是奧瑪科的對手嗎?”

酷赤圖也湊近夜郎,接着道:“一旦讓黑暗殿堂統一大陸,這個大陸便不再由人類主宰了。那一刻,將是世界末日。”

夜郎呼呼喘了口氣,完全沒有了開始的玩笑之色,道:“我也一直擔心奧瑪科,尤其是他用噬靈殺死魔洛菲克的時候,我在心裡暗想,大陸從此便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但讓我奇怪的是,他竟沒有獨自享用魔洛菲克的靈魂,而把它做成神器,送給了炎。我看的出來,他和炎之間的友情非常單純。”

“夜郎大人!成大事者,有付出纔會有收穫!這是奧瑪科的陰謀啊!”

夜郎道:“黑暗生物,什麼時候有人類的狡猾了?”

“不!夜郎大人,你要知道,奧瑪科不單單只是黑暗生物,他還是半個人類啊!”

輝明多斯的話恰是提醒了夜郎,讓他陷入一陣沉思。

古烈斯秋補充道:“夜郎大人,就算你不願意幫助,我們三個也是定要拼上一拼的。只是我們三老東西心裡有數,單憑我們的力量對付黑暗殿堂還遠遠不夠。奧瑪科暫且不說,那三個黑暗大長老就很難對付了!”

輝明多斯點點頭,道:“的確,你可以說我們三個老東西自不量力,但我們已做好拼命的決心。如果讓奧瑪科將黑暗灑向整個大陸,那麼艾雅將會變成遺棄之地。到那個時候,會有多少生靈遭受毀滅?這樣的災難,遠比當年萬年火嬰來的兇猛。我們雖然能力有限,但也要效仿七賢者!”

酷赤圖用拳擊胸,高喝道:“爲了光明和正義,我就是灑盡熱血,也不足惜!”

“好了好了,你們別肉麻了,難道不覺得狗血麼?”夜郎轉過身,徐徐說道:“你們三個老頭不行,那就四個老頭吧!你們三個對付黑暗大長老,總還是需要一個人對付黑暗王吧!”

年紀一大把的輝明多斯,聞言幾乎快向夜郎跪了下來,高聲道:“夜郎大人!你就是當年的修科文!只有你領頭,我們纔會有希望!夜郎大人,我代表天下蒼生感謝你!”

“夠了夠了,說了別狗血了!我纔不想當修科文,我還沒活好,茶還沒喝夠,不想就這麼死了。好歹,也要死在你們後頭吧?你看看你們老得,真是……”

“哈哈哈哈哈!”古烈斯秋一聲狂笑,大大咧咧的將手搭在夜郎的肩膀上,使勁的拍着他的後背,道:“老輝,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我就說我的偶像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咳!咳!”夜郎朝古烈斯秋瞪了一眼,道:“我說這位大哥,你老輕點,輕點。我這身子骨不比當年,經不得你幾拍。”

“哈哈哈!您老可是大陸第一人,大名鼎鼎的……”

夜郎打斷古烈斯秋的話,喝道:“少廢話,我雖然答應了你們,但這件事裡外都有難度。如果炎不配合,我們就非常被動。”

輝明多斯淡道:“夜郎大人,這點您放心,我已經有非常精密的計劃了。”

“噢?是嗎?”

輝明多斯那神聖威嚴的臉上,很少出現像今天如此陰險的奸笑,他湊近夜郎,小聲道:“勇者同盟軍馬上就要到達黃宮了,奧瑪科和黃德格羅斯的戰鬥一定非常精彩。黃德格羅斯如果勝利那我們自然省事,但如果失敗,我們也可以……”

夜郎聚精會神的聽着,同時拍了古烈斯秋一下,小聲道:“去,給我泡杯茶來。”

集地位和年齡爲一體的古烈斯秋向來只有他被別人伺候,有許多年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這一說,愣是把他難住了。他心道:“我到哪裡給你弄茶去?”他眼珠一轉,拍拍酷赤圖,道:“快去,給夜郎大人泡茶!”

酷赤圖蒙了,道:“爲什麼是我去?他吩咐的是你!”

“你年紀最小,不你去誰去?”

這個理由讓酷赤圖幾乎噴血,急忙欲向夜郎申辯。那知夜郎竊笑的看着他,道:“對,對!小圖,你年紀最小,身子骨也最硬朗,還是你去……”

“你他娘……”酷赤圖雙眼怒瞪着夜郎,看見夜郎的微笑後,又緩緩的將目光朝古烈斯秋望去,愣是把這句罵人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古烈斯秋吆喝道:“你最年輕,動作麻利點,夜郎大人喜歡喝熱茶。還有,多弄幾杯,我也口渴了!”

離夜郎和古烈斯秋有一定距離後,酷赤圖終於罵道:“你他孃的!老子都七十歲的人了,居然還最年輕!我靠!你們幾個老東西!”

“哈嚏!”夜郎和古烈斯秋同時打了個噴嚏,夜郎笑笑,道:“來來,接着說,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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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南德美滋滋的看着兵敗如山倒的梅軍,在六千地精魔能槍的淫威下,他們在逃跑的途中,又有一半的人倒在地上作爲代價。這樣的犧牲雖然慘烈了些,但主帥英格瑞爾並不後悔。他知道,這一次過後,梅帝國將不會在以火統這個武器爲王牌了。

或許阿琉瓦特那傢伙已經絕望,自己引以爲奇兵的部隊卻被敵方模仿,反而還做的更好吧!

地精魔能槍,又豈是一般的火統能比擬?

混亂當中,也的確有人混到了幾把地精魔能槍交給阿琉瓦特,其意義無非拿回去給那些矮人們研究。但英格瑞爾並不在意,他清楚,這樣的東西關鍵在於地精。沒有地精,就算是把製造方法和設計圖紙告訴他們,他們也只能做出個模型。

主帥雖然是英格瑞爾,但這對於崔南德而言,也是大功一件。要不是這批槍送來的及時,英格瑞爾可沒有這麼順利。他在英格瑞爾身邊耳語一番,後者立馬將興奮追趕敵軍的狂龍和哈赤叫了回來。

狂龍肩抗大刀,對崔南德瞪了一眼。崔南德雖然改過自心,但因爲以前的矛盾,狂龍一直看他不爽。崔南德的官雖然大,但狂龍在愛櫻王國中的重要位置以及他和趙炎的關係,這是任何人都不敢隨便得罪的。

崔南德心裡這根筋十分清楚,面對英格瑞爾和狂龍,儘管英格瑞爾現在是主帥,但他寧願得罪英格瑞爾也不會去招惹狂龍。

狂龍喝道:“元帥,怎麼能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英格瑞爾攤開手掌,掌間是一封被拆開的信箋,道:“這是崔大人帶來的信箋,是王后的密令,務必讓我在戰勝梅軍後打開。”

一聽是愛櫻莎的意思,狂龍立馬專心起來。她雖然是個弱小女人,但狂龍卻不敢小看她。相反,她所說的話,狂龍在很大程度上認定爲正確的言論。他曾經說愛櫻莎是最配老大的女人,簡直是天生一對,就是這個意思。

愛櫻莎是個自強不息,敢當大任的女人。但憑這一點,硬漢子狂龍就非常看得起她。

狂龍道:“王后怎麼說?”

英格瑞爾將信遞給狂龍,同時對周邊的將領道:“王后有令,戰勝敵人後,敵人若逃跑,不必追擊。而是迅速北上,並派密探通知凡迪科,從兩路進攻克里斯曼部。”

凱瑟琳有些不解,道:“我們如果走了,那淮口怎麼辦?如果梅軍再殺回來呢?”

英格瑞爾道:“這是王后的意思。而且……”他擡起頭,望着遠處的煙塵,道:“我個人的意思也是這樣,戰爭,決斷要果斷,沒有那麼多如果。”

說話間,狂龍已看完愛櫻莎親筆書寫之信,道:“我贊同王后的決定。”

英格瑞爾點點頭,道:“全軍休整,半小時後北上倫斯!大家辛苦點,等倫斯獲勝,再休息也不遲!爲了勝利,爲了以後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們現在必須付出加倍的努力!”

“領命!”

安排好衆人後,英格瑞爾悄悄對凱瑟琳道:“軍營不拆,將淮口的鎮守軍全部調出來,分佈在軍營各地充當哨兵!”

凱瑟琳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是掩敵人耳目。”

英格瑞爾笑道:“正是如此。”

……

倫斯,踏着月色,娜曼姿迅速鑽進凡迪科的帥幄。

凡迪科主動給娜曼姿斟上一杯溫水,道:“娜曼姿,快喝了她,彆着涼了。”

“謝謝。”娜曼姿朝凡迪科點點頭,微微皺眉,道:“珠麗斯的營地防守過於嚴密,周圍有冰雪法師團不說。在法師團外圍,還有無數侍衛駐守。就算要刺殺克里斯曼,都比刺殺她容易。”

其實當娜曼姿進來的時候,凡迪科就知道她沒有得逞。如此重要的戰爭,勝利且是那麼容易?

杉科道:“娜曼姿,你不必如此冒險。敵人還不知道你的出現,就算在正面戰爭上,你也能發揮非常大的作用,也不必刺殺。”

凡迪科點點頭,道:“對啊!這也是我想說的。”

娜曼姿一口喝掉溫水,道:“我倒是沒問題,只要不是運氣太差,就算被他們發現,想逃跑並不難。只是如果刺殺不成功,我們就會多付出更多兄弟的生命,這一點是陛下不想看到的。”

因爲上次的失誤,凡迪科將丘格放了出來,並向他真誠的道歉。丘格並不是記仇之人,並沒有把凡迪科的事放在心上。只是狠狠打了凡迪科幾拳,氣憤他讓那麼多兄弟送命。

丘格激動的站起身,向娜曼姿微微一恭身,道:“娜曼姿,你能爲老大如此細心考慮,是兄弟們的福氣。”

娜曼姿朝丘格微微一笑,道:“這些話不必多說,我們還是再想想,如何能以最小的傷亡打這場戰役。”

報!

門外響起悠揚的吶喊聲,聞言,除了凡迪科和娜曼姿,其餘人都站起來,朝幄口走去。此時已是深夜,出現的報告必是重要的事情。

和傳令兵一同進來的也是愛櫻軍,他看見凡迪科後,急忙單膝跪下,道:“元帥!”

凡迪科這才站起身,驚道:“你……你是路亞?快起來!”

“是!”路亞只是愛櫻軍中一個小軍官,見凡迪科能喚出自己的名字,十分榮幸。他興致勃勃的將手中的信箋遞給凡迪科,道:“淮口之役大獲全勝,這是英格元帥要我快馬交給你的!”

淮口大捷!

這下所有人都按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臉上又是吃驚,又是欣喜。凡迪科激動的接過信箋,心裡雖然高興,但也有些落寞。淮口大捷,可是他這裡,卻是這副模樣……

所有人都癡癡的看着凡迪科手中的信箋,只見他握着信箋的手開始發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驚喜,衆人對這封信箋的內容便更加好奇了。

凡迪科擡起手,感激的看着幄外,彷彿是在對遠方的某個人致謝一般,大聲道:“兄弟們,倫斯有救了!”

衆人湊近凡迪科,等待他說下去。

“陛下英明神武,在征伐黃宮的同時仿造梅軍的火統發明出地精魔能槍。英格瑞爾正是靠着這魔能槍擊退了梅軍。陛下英明,王后也英明。他將所有的魔能槍都發給了英格瑞爾,並授給錦囊,讓他在全心全意的情況下打敗梅軍後,火速北上來倫斯增援!信中所說,三日清晨,大軍便到!”

丘格大聲喝道:“三日後,大敗梅軍!”

愛伏拉也大喝道:“對!這次我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珠麗斯的冰雪法師團厲害,還是陛下的地精魔能隊厲害!”

杉科也大笑起來,道:“哈哈!痛快!痛快!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凡迪科雙手壓壓,道:“大家先不要興奮,不到勝利的最後一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是!”衆將齊道。在經歷過一次慘敗的教訓後,凡迪科成熟了許多。他重拾信心,再次樹立元帥的威嚴。對於他的話,衆將依然十分樂意聽從。

娜曼姿端起水壺,給自己滿上一杯溫水,眼中的鋒芒格外刺眼。自語道:“我不會讓她的冰雪法師團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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