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後的三四天裡,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日子一反常態的很平靜。
平靜的源賴光都有些不適。
除了水澤夏夜偶有聯繫,另外幾個跟他牽扯深的女孩同時偃旗息鼓。
就像是開啓了免打擾模式。
雖然能感覺有場風暴可能在暗中醞釀着,但源賴光並不擔心,反而自顧自的給自己找了點事來打發時間。
下京區,四條河源町商鋪街。
和煦的陽光鋪滿街道,在這裡商業街的氣息濃郁,隨處可見穿着時尚的女性,女學生更有種青春的靚麗。
「總體情況就是這樣了,源先生簽完合同後,我會在一週之內過完戶。」
「真是麻煩瀧澤小姐了。」
「只是應該的而已,如果後續有任何問題的話,您可以隨時來聯繫我。」
站在仍是服裝店的店鋪內,源賴光看了眼不遠處,瞧見了正在和租下這店鋪服裝店老闆交談的古城律師。
而他身旁則有位穿着風衣,燙染着棕色捲髮的年輕女人,她是這幾間店鋪的所有人,這次來是進行轉讓。
四條河源町不光在下京區,就算在整個京都都算的上繁華,當然不缺人流量,也不可能出現空租的情況。
所以這幾家店鋪轉讓時,並不是以空房的形式,而是由本來租下的商家續租,只不過換了個繳租金的人。
就在他還在觀察周圍時,身邊的那位瀧澤小姐好奇問道:「源先生好像很年輕,難道是大學纔剛剛畢業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酥酥的,讓源賴光聽了有種咬了一口蛋黃酥的感覺。
在源賴光的視線裡,這位姓氏瀧澤的小姐似乎很會穿搭,深棕色的捲髮耷拉在風衣上,領口微開露出裡面的白色毛衣,修身的同時更顯身材。
更重要的是對方竟然是藍眼睛。
就連鼻樑也很高挺,皮膚白皙的不像東方人,大概率還是個混血兒。
只是初次見面不好多問。
通過剛纔的短暫交談,他知道面前這位瀧澤小姐還是未婚,而且還是個海歸,身上有着濃郁的留學氣息。
如果只從表面來看的話。
看起來沒有傳染病的感覺。
可從對方剛纔那種較爲自信的交談語氣中,源賴光下了判斷,對方大概率不是那種表裡不一的心機綠茶。
所以他也沒太大的興趣。
「算是吧。」源賴光微笑着說道。
他模棱兩可了句,主要還是不想再過多解釋,相當於是敷衍的意思。
可也許是氣質太獨特。
又或者是兩人的距離比較近。
這個簡單的笑容,就讓瀧澤未希心臟撲通加速起來,被這個眼神深邃氣質神秘的青年用一個笑撩撥了下。
她撩了下棕色頭髮,有薔薇的花香飄來,語氣本來的自信轉爲調笑:
「看源先生的年齡,應該最多是學士畢業吧?這樣算我比你要大三歲。」….
女性不會主動暴露年齡。
除非是有接近的意思,亦或者這位瀧澤小姐受西方風氣的影響較大。
所以也不在意這種小話題。
「年長些才更有魅力。」
源賴光微笑着迴應,隨後便忽然問道:「瀧澤小姐怎麼想着轉讓店面?」
四條河源町可是絕佳的商業街。
如果不是模擬器獎勵,按照市場價購買的話,一處門面至少幾億円。
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情況。
更何況比起一次性快錢,憑藉目前京都府廳給出的規劃圖看,未來十年之內,這裡
仍然是商業繁華地區。
他其實沒興趣過問,畢竟模擬器都安排好了,只是在轉移話題而已。
「家裡資金有些問題,在其他方面需要錢,所以只好變賣些不動產了。」
被提及起這個問題,瀧澤未希眨了眨眼睛,給出了實際情況的答桉。
爲流動資金變賣不動產。
這是出售店鋪很合理的理由。
源賴光不打算再撩撥對方,瞥了眼店鋪外的一個男人,準備結束今天的商業洽談,示意了下對方笑着道:
「我已經沒問題了,瀧澤小姐如果有朋友在等的話,就不用顧忌我的。」
在明亮透澈的店面外,有個臉上滿是雀斑的男人來回踱步,時不時還往裡面看來,目光就落在瀧澤身上。
這男人應該是瀧澤未希的朋友。
源賴光剛來到的時候,對方就和瀧澤未希站在門外交談,等到他們開始談正事後,男人就獨自在外等待。
他也是找個託詞想離開了。
可這話落在瀧澤未希耳朵裡,就變了味道,讓她不禁都微怔了片刻。
她頓時有些若有所思起來,然後解釋了句:「只是個普通朋友而已。」
捋了下耳邊的髮絲,瀧澤未希看了眼遠處的男人,強壓下眼中的一絲不耐,又轉過頭看向源賴光開口道:
「我有件事想問一下源先生。」
「瀧澤小姐請說。」
「我剛從國外回來,自小也在外面讀書,回來後發現家鄉變化很大,源先生要是有空,不如週末一起逛逛?」
「當然可以了。」源賴光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只不過像瀧澤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我想邀約的話應該還需要排隊吧,所以還是不得罪別人比較好。」
這麼漂亮的女孩。
憑心而論,瀧澤未希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這句話簡直都要聽到吐。
更何況以前生活在西方。
別人表達情感更明顯,也只會說些你好漂亮,或者身材好之類的話。
但這話由源賴光這位氣質神秘長相帥氣的青年嘴裡說出來就不同了。
總感覺是發自內心的話。
或許這就是臉的作用。
瀧澤未希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只是接下來源賴光的話,卻讓她有些尷尬:「瀧澤小姐的朋友似乎都快等急了,我還是不打擾你們比較好。」….
「嗯?他...」瀧澤未希愣了下,隨即便只見源賴光微笑着靜靜看向自己。
沒有索要網絡賬號的意思。
也沒有邀約的徵兆,好像就是因爲外面的男人,很有禮貌的不打擾。
瀧澤未希心中的不耐更盛。
但礙於面子,她也不好再開口邀請源賴光,只能勉強笑着輕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源先生看商鋪了,後續有問題隨時來找我。」
源賴光點了點頭,露出了得體又澹然的笑容:「那就麻煩瀧澤小姐了。」
「這算不了...」
就在瀧澤未希打算再客氣句,心裡同時惋惜不能繼續發展的時候,一道帶着示好性的聲音便從旁邊傳來。
「未希醬,未希醬!」
剛纔還在門外等待的男人,這會兒直接走了進來,毫不猶豫的酒直奔瀧澤未希的方向,邊小跑還邊大喊。
公共場合大喊不僅自己失禮。
被喊的人也會無比尷尬,起碼就看現在瀧澤未希隱隱發黑的臉色,源賴光就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太美好。
雀斑男人笑嘻嘻的來到她身邊。
卻似乎不怎麼會察言觀色。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瀧澤未希,更是直接稍微側了下身體,和青年之間拉開距離,蹙着細眉忍不住開口道:
「我不是讓你在外等着嗎?我還有客人在這裡,羽田君也太沒禮貌了。」
羽田平次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會被痛斥一頓,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訕笑道:「這不是訂的飲品到了嘛。」
他的臉上盡是討好之色。
還從手邊拿出了兩杯飲品,很細心的插上了吸管才遞給了瀧澤未希。
後者雖然心裡反感。
但還是耐着性子接了過來,只是就這麼提着,也沒有想要喝的意思。
羽田平次好像沒意識到冷場,反而又貼了過來,看了眼已經轉過身的源賴光,又扭過頭:「等會要去哪裡?」
「準備去趟區役所,這幾家商鋪剛纔轉讓了,還有不少手續需要去辦。」
瀧澤未希低下了頭,整理起手裡的各種文件,又不動聲色的退了步。
她心裡越來越有些不耐煩。
就算是從小的朋友,也沒必要離的這麼近吧,而且非得站在外面等自己幹什麼,剛纔就被別人給誤會了。
要不是兩家生意上有來往。
再加上父輩的交際,只憑對方的雀斑,她就真的不想再看見這張臉。
羽田平次年歲不小,可看着行事還有些孩子氣,就連頭髮還用髮膠抹的油光鋥亮,油膩裡又泛着些單純。
看着整理文件的瀧澤未希,他笑嘻嘻的開口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自己沒事做嗎?我記得羽田叔叔不是讓你在廠裡負責監督研發嗎?」
瀧澤未希終於忍不住擡頭問道。
羽田平次被訓了幾次,這會兒也察覺出來了,臉色稍微慌亂了下,也不知道想到什麼,抿着嘴搖了搖頭:….
「這些都不重要,昨天你才從國外回來,今天我纔好不容易能見到你。」
頓了頓自己的聲音,他深吸了口氣說道:「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剛說了這句話,羽田平次就把手放進褲兜裡,裡面似乎有個盒裝物。
「等等,你先別拿。」瀧澤未希看着他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警兆,驚疑不定的問道:「你先說是什麼驚喜?」
或許是她的警惕太明顯,距離感立馬體現出來,不禁讓羽田平次的動作緩了下,隨即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握着拳深深吸了口氣。
似乎在給自己打勁兒。
咬了咬牙後強壓着緊張開口了。
「我喜歡一個人,但是我很自卑。」
「嗯?」瀧澤未希有些意外,蹙着眉說道:「你只需要大膽去追求就好了。」
「其實我喜歡的是你。」
羽田平次勐然擡起了頭。
瀧澤未希眼皮跳了下,沉着氣緩聲說道:「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美德。」
「我真的喜歡你,從第一天見到你開始,我就覺得沒人比你更漂亮了。」
聽着她的拒絕,羽田平次就像是隻被戳破的氣球,頓時就慌亂說道。
瀧澤未希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勸道:「喜歡一個人不能只看她的外表。」
「我知道,但我也...」
「也要看看自己的外表。」
「......」
羽田平次張了張嘴,像只被掐住喉嚨的鴨子,頓時臉憋成了豬肝色。
別說是他羞憤難當了。
就連旁邊一直裝作看店,實際上在聽着對話的源賴光也有些驚訝了。
剛纔對方的那些話。
傷害很大,侮辱性也強。
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這位瀧澤小姐,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綠茶。
還真是擁有前輩先賢之風。
只不過相比於正常綠茶,沒有總吊着人,但拒絕人說的話的確惡毒。
「源先生,已經處理好了。」
就在這時,戴着金絲眼鏡腰板筆直的古城真樹提着包走過來,給源賴光低語了幾句,已跟商家洽談完畢。
源賴光點了點頭,把自己手裡的合同也遞給他:「真是麻煩古城君了。」
說罷這句話之後。
他思索了下,最終還是從兜裡掏出了手機,走到混瀧澤未希身前,展示了自己的手機,微笑着出聲說道:
「瀧澤小姐,我剛纔想了想,可能這周是沒機會了,但下週應該有空。」
這轉折讓瀧澤未希愣了,但很快她又眼神一亮,眨眼間便答應下來。
「那我們加個line吧。」
同樣掏出手機加了軟件的好友。
這不同於互相的電話號碼。
加了軟件好友,就證明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她心裡稍微暗喜了下。
兩人緊接着又寒暄了幾句。
源賴光跟她握了下手,最終帶着古城律師跟對方告別便離開了店鋪。….
至於剛纔那個雀斑男人。
這會兒則更懵了,甚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輸,直到他摸了摸側臉。
可他咬了咬牙依舊不認輸。
蒙着頭又朝着瀧澤未希的方向走了過去,臉上勉強擠出了討好的笑。
......
法勝寺町,平安神宮園林區。
陽光透過枯葉的間隙落下。
通過了識別安檢之後,邁巴赫穩穩的停在了居然亭庭院的正門之前。
「永山君,你先等一下。」
剛下了車,源賴光見永山英正準備調轉車頭,便站在門前叫停了他。
「源先生還有事嗎?」
正打着方向盤準備下班回家的永山英聞言停了下動作,微微低着頭朝門口望了過去,很是恭維的問了句。
源賴光從兜裡掏出車庫鑰匙。
摁下按鈕後捲簾門上升,然後揮了揮手,招呼他把邁巴赫給開進來。
永山英滿心疑惑的開了進去。
心裡不禁緊張了起來。
想着自己貌似也沒有犯錯,更沒有謊報賬單,一直老老實實的開車。
然而轉瞬間他想到了件事。
難道是自己故意開這輛豪車接女兒讓其他孩子家長羨慕時被發現了?
永山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還沒等他多想,源賴光就伸出了手,遞給剛停好車從車上下來的永山英一把鑰匙,指了指旁邊的車位:
「最近換了輛車,以後你就先開這輛凱迪拉克,那輛邁巴赫就放這吧。」
「凱迪拉克?」
永山英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
最右側是輛黑色的凱迪拉克。
庭院外的車庫很大,屬於橫排擱放能停下六輛車的車庫,現在這輛邁巴赫開進來,已經有四個車位滿了。
他拿着手裡的鑰匙,走向了最右側的那輛凱迪拉克,心中不禁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爲什麼源賴光要換。
按照他對自己這位老闆的瞭解。
像這種車的檔次,似乎是有些匹配不了身價纔對,畢竟還並不算貴。
只是永山英繞着車看了圈。
很快發現這輛車好像有點不同。
整車長度跟自己印象中的版本比似乎更長,輪轂也有些奇怪,而且無論怎麼看還都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這輛車油耗可能有點大,所以我特意充了些油卡,也不用來報銷了。」
源賴光從旁邊走了過來,把有些出神的永山英喚醒,隨即便從另外一輛車裡拿出了一疊卡片遞到他手裡。
永山英下意識的接過了卡片。
隨即便感覺手裡一沉。
然後低下頭看去,就看見了相當於兩塊板磚厚度的油卡在自己手裡。
他的眼睛再次瞪的忽圓。
這是充油卡還是批發油卡!?
「源先生,這輛車怎麼感覺比平常的車要臃腫,而且型號也比較奇怪。」
感受着老闆的財力,永山英深深地吸了口氣,並沒有問爲什麼不辦大額度油卡,反而猶豫了下開口問道。….
實際上他沒問油卡的事很對。
因爲源賴光之前沒辦過,所以這都是不記名的,昨天在加油站時也沒多問,只覺得供養這輛車需要多辦。
要是戳破了他不知道這個常識。
源賴光可能不會說什麼,但永山英對自家老闆已經有了陰影,可能都生怕源賴光會因爲這種小事所記仇。
「是特製改裝過的車。」
「改裝過的?」永山英將車門打開後搖下玻璃,發現竟然有兩指厚,頓時眼睛都瞪圓了:「玻璃竟然這麼厚!?」
「用的是防彈玻璃。」
源賴光在旁邊解釋了句。
「防彈玻璃...」永山英的濃眉微皺了起來,看着這輛車陷入了沉思之中。
靜靜的看了會兒,永山英腦海中閃了下,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經常在新聞裡見到的一輛車,倏然又扭過頭。
他臉色逐漸震驚,繞着車開始左敲敲又打打,似乎是爲了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檢查完這輛車的材質,永山英的面色有些蒼白,最終嚥了下口水重新走回來:「源先生這輛車我怎麼看着...」
「跟你想的那輛差不多。」
源賴光微笑着點了點頭,也看出來了他的擔憂,隨即便對他解釋道:
「不過有正規手續,你放心開上路就可以,哪怕府警也不會爲難你的。」
「您,您確定嗎?」
永山英顫着聲音問道。
「如果有事的話我會坐嗎?」
源賴光笑着反問了句。
永山英張了張嘴,明顯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偃旗息鼓下來。
當司機的職責就是少聽少問。
而且既然源賴光這麼說了,他就必須得信,更何況剛纔已經表明了能夠上路,否則不會爲難他這個司機。
但是這輛車真的有正規手續?
他表示自己非常的懷疑。
但又只能相信老闆剛纔的話。
深深地吸了口氣,接過來源賴光遞的鑰匙,然後又被囑咐了幾句話。
源賴光又和永山英聊了兩句。
直到他說完走回了別墅裡。
永山英才自己開着車回了位於伏見區的家,而且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把那輛凱迪拉克停在了街道的角落。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放心。
又跑到附近的中介店鋪,自掏腰包在自己家附近租了個車庫,總算是安心的把那輛凱迪拉克給停了進去。
在緊閉着捲簾門的車庫裡。
永山英背靠着防彈車門,默默從兜裡掏出了煙,然後用打火機
點燃。
「呼——」
緊張感隨着煙霧吐出消緩。
可即便這樣,他的手還在顫抖。
靠着防彈玻璃的車窗,永山英並沒感覺到安心,反而是無盡的惶恐。
源先生,竟然搞來了違規車!
這輛堪比裝甲車的車,可不只是越界而已,就算是東京千代田區,那位住在首相官邸的人也坐不上的吧?….
這就是財團的可怕嗎?
他不清楚源賴光的背景,但想來應該是財團子弟,否則無法解釋年級輕輕,就能擁有這樣的財富和權勢。
所以已經知道了源先生這麼多秘密的我,會不會突然間都會被滅口?
思緒只是轉瞬之間。
永山英就想到了各種死法。
月黑風高的夜晚,一隊經過嚴格訓練的小隊持槍闖入,直接對着正熟睡的自己,毫不吝惜子彈的開着火。
又或者哪天自己走在路上,一個麻袋直接套在頭上,被那些上流人士的黑手套,直接給拉到東京灣餵魚。
應該不會去東京灣,按照速度優先的順序,應該去琵琶湖纔對,水域面積大而且很深,重要的是距離近。
想到這些的永山英,很想辭掉這份工作,可想到本來艱苦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女兒也剛剛轉到了偏差值很高同樣學費也很高昂的學校。
他就又捻了支菸點燃。
等到吸完剩下的半盒煙,永山英走出了車庫,還佈置了防進入手段。
回到家妻子和女兒都不在。
這個時間,應該是妻子剛好去接女兒了,說不定還正在回來的路上。
但永山英已經忍不住了。
他走到臥室裡,從積灰的抽屜裡翻找出來了支黑筆,又從客廳女兒的作業本上撕下幾張紙趴着寫了起來。
越寫永山英越是萬念俱灰。
這位曾服役過的硬漢,緊緊的抿着嘴,儘量讓自己有個男人的擔當。
即便下筆的字跡歪歪扭扭。
他卻感覺這是從國中輟學後寫的最漂亮的字,畢竟很有可能,這些字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後留下的字跡。
[名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既然你能看到的話,就證明你和香原沒有受到牽連。]
[千萬不要想着找尋我的死因,甚至連復仇的想法也不能有,帶着女兒離開京都,去北海道或者直接出國。]
[我知道你會傷心,而且你才三十多歲而已,你要是傷心過度,我在下面也不快樂,能改嫁的話就改嫁吧。]
[算了,你還是別改嫁了,要不然我當幽靈都不安心,請原諒我的這份自私,真可惜我們沒能再要個兒子。]
[我真的好愛你們,也是真的捨不得自己孤零零的走,但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實在是知道的太多了...].
月華禮吻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繼續閱讀哦,期待精彩繼續!您也可以用手機版: wap..com,隨時隨地都可以暢閱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