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現在才告訴你們,不過你們也要考慮我的壓力吧,那麼現在如果還不說的話,估計你們以後會恨死我吧。”食指摳了摳自己的臉,次郎偏過頭去躲開了坐在自己對面人的目光,宮澤栩和亞美端着咖啡僵在了半空中,連表情也僵住了,愛子用不可思議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怎麼可能!”宮澤栩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叫道,讓整個咖啡店的人都看向了這邊,亞美張大了嘴巴,輕輕放下了杯子,不安地看向了愛子。
愛子用手指擦着眼睛,“是嗎,要恭喜佐佐木君呢!”她這樣說道,然後堆出了滿臉的微笑來,半眯着眼,眼角還閃着晶瑩的光,“佐佐木君對我說的是真話呢!”
宮澤栩的臉上,不滿的神色逐漸濃重起來,他頻繁地磨着牙齒,咬着嘴脣,看着次郎的目光遊離不定,幾乎想要用拳頭重重打在他的臉上的感覺。亞美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袖,這動作讓宮澤栩垂下頭來,安靜了一下。看向這邊的客人都紛紛回過頭去了,不過還是有着無聊的人不斷地窺視着這邊的動靜。
“讓我吃驚呢!佐佐木君!”宮澤栩噘着嘴脣問道,牽動着眉眼讓他看上去似乎在笑的樣子,“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說着他還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亞美,亞美低下頭去喝着咖啡,並不說話。
“一開始就開始了吧,”次郎瞥了亞美一眼,猶豫着說道,“一直隱藏着,誰也沒有說。”
“真是了不起的技能呢!和影武者一樣讓人吃驚。”宮澤栩說着站了起來,“我因爲太吃驚了,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消化一下這個消息。”宮澤栩板着臉,看着次郎,然後又看了看坐在那裡咬着自己嘴脣的愛子,不禁嘆了口氣,“既然做到了這種地步那麼還是祝你幸福吧!”他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自顧自的走出了咖啡店。
“對……不起。”亞美小心地抱歉道,看着宮澤栩的背影也站了起來,“佐佐木君?”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那麼……祝你幸福。”說着她便匆匆跟在宮澤栩的身後也走出了這家店。
“我真是很傻呢,佐佐木君。”愛子拿着手絹擦着自己的眼睛,“原來佐佐木君給我說的都是真的。”
“都沒有騙過你好吧。”次郎把桌上的餐巾紙遞給了她。
“謝謝,”愛子接過餐巾紙,把手絹收了起來,“佐佐木君,”她突然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次郎笑了笑。
“那麼,站在朋友而立場上,祝你幸福吧。”愛子站起身來,就地給次郎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想要早點回去了。”她說着用紙巾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三個人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都是同樣的反應,急着找一個地方獨自咀嚼這種苦澀。
“我準備好了呢!”次郎摸了摸自己的嘴脣上的鬍鬚,擡頭看了看咖啡店的天花板,吊頂異常華麗,但是此刻卻沒有打開,“結婚這種事情嗎?”
湯川學和佐佐木雪菜回到日本是爲了結婚來的,他們要回日本來登記。重新走進了佐佐木家的雪菜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對於這個家的陌生感,所有熟悉的氣息在這個家已經消失殆盡了,從佐佐木次郎決定了在畢業之後和某人結婚開始。
在走進了客廳看到了羽田姐妹居然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雪菜的情緒已經不能夠用震驚來形容了。
“你的弟弟會娶我的妹妹。”反倒是一臉平靜的羽田美幸做出瞭解釋,美子在一旁同樣手足無措。
“哦,我是來拿東西徹底搬出去的。”站在樓梯口上鞠躬,這樣說道,雪菜像是逃避一樣噔噔跑上了樓。
對於突如其來的嫂子,香織也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她搬到學校裡面去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願意回家,即使回家看到以前親切的哥哥也不願意說話了。
“哥哥最差勁了!”香織這樣對着次郎大聲喊過,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美子在一邊露着爲難的表情,“對於香織來說也確實過於突然了。”她這樣感嘆道。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湯川教授重新回到了京都大學的校園,優秀教授引起的話題還不曾停歇,更何況今年還是這麼特別。
都是物理系的人,彼此之間遇見也不奇怪,湯川教授嘗試着和次郎單獨談了一次話。
“有些奇怪的想法,但是我想說我不是一個壞人。”湯川教授沉默了好半天,才這樣對次郎說道。
“嗯,我也是一樣。”次郎聳了聳肩膀。
“我們之間奇怪的糾纏還真是多呢,我聽說你也已經結婚了。”湯川教授偏過頭去看次郎的表情,想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什麼來。
“但是不能夠給葉月一個正式的婚禮儀式,只是登了記,真是對不起她。”次郎的口吻讓湯川皺了皺眉。
“葉月是一個好女孩,希望你能夠讓她幸福。”低着頭,等了半天,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雪菜姐姐也是,我也對你抱有希望。”次郎同樣垂下頭去,然後兩個人同時擡起頭來看了看遠處的天空。
“我們的各自的立場還真是奇怪。”湯川笑了笑,“有什麼學業上的問題來找我好了。”他微笑着說道,揮着手走了開去。不遠處雪菜有點緊張地看着這邊的情形,湯川走到她的身邊,對她說了幾句話,就自己走開了。雪菜抿了抿嘴,朝着次郎走了過來。
“嗯……次郎,你……我們還真是奇怪呢!”她抱着上課的講義,有些不知所措地尋找着話題。
“我也沒有想到雪菜姐姐會回來當助教。”次郎偏着頭,“呆在美國不好嗎?”
“我想回來,”雪菜看着次郎的眼睛說道,“總覺得呆在日本的土地上纔會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現實的情形真的讓我迷惑呢,次郎。”她盯着次郎的眼睛說道,“我還以爲會看到和你一樣大,或者比你小的女孩子惶恐不安,或者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你的身邊叫我姐姐大人,但是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這算是責備我嗎?”次郎撇了撇嘴,“葉月已經辭職了,我們儘量掩飾着不讓大家知道。”
“我明白,”雪菜捋了捋自己的長髮,“次郎,我還是你的姐姐吧?”她問道。
“當然!”次郎點了點頭。
“那麼有時候回家看看還是可以的吧。”說到這兒雪菜有點不安地扭動着身子,“現在走到以前的家裡面總有一種自己被遺棄的感覺,即使是阿姨,也顯得不那麼親切了,雖然像是我的錯覺,看到了葉……你的太太和她的姐姐,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慌……”
“但是她們對你並不怎麼樣啊!”次郎微微閉上了眼睛。
“就是這樣才恐怖不是嗎?”雪菜低着頭,“本來,本來我以爲她們一見到我就會上來殺掉我的……”
“這樣想太滑稽了吧。”次郎半眯着眼看着學才說道。
“但是……”雪菜臉上露出迷醉的神色來,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腹部,“太超出常識了不是嗎?”
“懷孕的話,葉月也有了。”次郎低聲說道,讓雪菜猛地擡起頭來。
“是嗎?恭喜恭喜!”她皺着眉頭笑道,隨即笑容停止下來,只是皺着眉頭,“但是,”有些疑惑,“對於你來說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一點?”
次郎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向着遠方看去。
“那麼有空的話到我家來坐坐吧,”雪菜說道,低着頭,“學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你不要有什麼誤解。”
“怎麼會?”次郎轉過頭來,“我會去的。”
“那就好。”雪菜沒有生氣地迴應道,像是自動問答機一般,想起來大概這種環境這種情況的對話大概全無意義吧。“那麼我還有課,先走了。”像是急於逃跑一樣,雪菜揮了揮手抱着講義走掉了。
次郎一個人趴在陽臺上,託着臉看着天空,如此美妙的年份。美幸正在謀劃着搬過來和妹妹一起住。
“我曾經設計過一個未來,計劃就是我的陰謀的達成,拉希姆會沉睡在女人的懷裡,因爲一點點過於誘人的魅力,沉迷在自己男性的功能裡纔對。”露絲雅的嘆息在伊藤真嗣的耳邊響起來,“本來到了這個時間已經是故事的終點了,現在似乎所有的進程的可能性都不在我們的手上了。”
“你過於悲觀了,”伊藤真嗣聳了聳肩膀,“對於已經知道他的情況的我們來說,現在纔是決戰的開始呢!”伊藤真嗣不能夠抑制自己嘴角的笑意。
“雖然確實如此,但是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種未來,虛幻的未來,夢想中的未來。”露絲雅嘆了一口氣,“已經到了最後決定的關頭了嗎?”
在京都的一隻蝴蝶扇動了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