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拒絕了自己兒子或者女兒陪着自己的建議,荒野琉璃夫人選擇了讓自己的外孫陪着自己坐在那輛有着封閉後座的皇冠裡,淡淡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一臉沮喪的豐川悅司,琉璃夫人不經意地問道。
“很強,比起一年前見到他已經強上太多了。”知道自己的祖母問的是什麼,豐川悅司攤了攤手說道,我能夠感受到他那種敏銳和謹慎,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壓倒他的把握了。
“正常的!”琉璃夫人並不驚訝,“這是我預料得到的,我也看得出來,不是這樣子我們也不會一開始就注意到他。”
“但是……”豐川悅司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抿了抿嘴,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想說的是爲什麼不直接毀掉他嗎?”琉璃夫人瞥了豐川悅司一眼說道。
“不,我只是覺得按照他的性格的話,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現在他在金融市場上不是偃旗息鼓了嗎?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什麼舉動了,這說明他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境況的,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實際上已經沒有瞞過我們和其他一些人的可能了,但是……”豐川悅司喃喃地說道,“我們這麼直接地和他接觸,難道不會產生讓他改變的危險嗎?他如果一直按照正常人的方式生活的話……”
“你還有臉說這個話嗎?”琉璃夫人提高了語調,變得嚴肅起來,“當初是誰自作主張轉學到京都來的?你不知道你當初的舉動有多蠢!而且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聰明,現在你又退縮了,開始疑問了,你當初的舉動是現在這個意思嗎?”
琉璃夫人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怒火,還在出色的隔音設施讓坐在前排的司機並不能夠聽見他們在說什麼,“我一直以爲給你更多的自由能夠鍛鍊你,現在,在這方面你讓我失望,畏首畏尾,身其餘幾?”
豐川悅司在自己祖母面前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雖然從外表上看來,祖母像他媽媽更多一點。
“知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嗎?”沒有心思把指責繼續下去的琉璃夫人冷冷地問道。
“唔,我不知道,難道不是幫助他取得佐佐木家的繼承權嗎?”豐川悅司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小孩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而且我覺得現在的事情也不適合你插手了。”琉璃夫人整了整自己的和服,“你這段時間還是好好學習一下公司的管理和經營,對於你我期望值也很高的。”
“是!”豐川悅司點了點頭,低下頭去,有點不滿,但是還是鬆了一口氣,“只是,舅舅,”他擡起頭來之後露出一種猶豫的神色來,“可能我……”
“這個不要擔心,”琉璃夫人偏着頭說道,“我還沒有死,另外,現在他擔心的大約是另外一件事情。”
“……”
“我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想的。”坐在自己的加長的林肯轎車裡面的荒野白哉正在和自己的妻子抱怨,“居然要連夜回去,哈,好嘛!我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卻和悅司坐在一輛車上,這麼早就開始爲孫子的結婚做打算了嗎?”
“哥哥要結婚了嗎?”美希和智香異口同聲地驚訝地問道。
“會是誰呢?”美希和智香左手握在一起,右手掌心相對,互相看着對方驚訝地說道。
“哼!”荒野白哉看到自己的兩個女兒,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還是感到了一陣氣悶,“佐佐木家算什麼?沒有我們這次合作,他們馬上就會破產,偏偏母親大人還和那家人那麼客氣的樣子,對那個小屁孩也那麼看重,難道真的只是男的就可以了嗎?”說着他有些惱怒地看向了自己的兩個女兒,面色不善地咬了咬牙,美希和智香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垂下頭去,抱在了一起。
“親愛的!”理惠拉了拉白哉的手臂,“你嚇着孩子了。”
荒野白哉眼中閃過一絲陰顢,對於沒能夠給自己生下兒子的妻子,他也有一點抱怨,不過很多時候他都把這種心情放在心裡面,但是此刻這種情緒有點壓制不住的樣子。
“理惠……”白哉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他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有些生澀,“你說說母親這麼在意佐佐木家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打算和他們聯姻?”這個大膽的猜測讓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琉璃夫人在之前就和他們,嗯,是他們,包括一美和長信說起過這個叫做佐佐木次郎的孩子在金融上的天分,帶着假設的語氣說道:若是他加入了荒野財團,荒野財團就將是世界頂級的財團。
荒野白哉暗自腹誹過,一個小孩子罷了,即使再有天分,沒有經歷過具體的商戰的殘酷,即使有再大的後臺又能夠怎麼樣?更何況他是佐佐木家的孩子,還是佐佐木家很多年前離開子家族的男人的兒子,現在能有什麼樣子的地位。總的來說,他覺得自己的母親瘋掉了,唯有自己纔是正常的,能夠正常地評價這個剛剛進入高中不久的小孩子。
“即使再有天分也最多和悅司差不多罷了。”他這樣對自己說道,豐川悅司在父母的教導下,很早就在日本的金融市場上顯露過身手了,戰績大約和母親給自己看的佐佐木次郎的戰績差不多罷了,但是真正難的是在這種程度之上的做大做強。荒野白哉自信雖然在小的地方自己比不過長信,甚至於自己的侄子悅司,但是在大的方向上,自己始終是最適合繼承荒野家族的人選。
“聯姻?”聽到了這個詞,理惠第一個反應就是朝着自己的兩個女兒看去,美希和智香驚恐不安如同幼兔的眼神讓理惠覺得這是一個荒謬的建議,她笑了起來,“你女兒纔多大啊!”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荒野白哉的心,讓他忍不住掏出一支香菸來,但是隻是叼在嘴上,並沒有點燃,長舒一口氣他說道,“難道真的是想要讓悅司去和佐佐木家的人結婚嗎?”
荒野白哉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開始的最偏執的想法上去了。
“……”
“親愛的,我怎麼覺得這個合作充滿了詭異的味道,母親大人好像並不是衝着合作的項目去的,這個晚會實在是過分奇怪了一點。”豐川一美皺着眉頭對豐川長信說道,“而且對於媽媽和悅司,我總覺得有點事情……是……媽媽似乎揹着我們在教導悅司什麼。”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開着車子的豐川長信隨口安慰着妻子說道,“你就不要擔心了,我知道媽媽非常喜歡悅司,也許是要教給他什麼,讓他以後能夠爲家族的企業做出更大的貢獻呢!更何況,我們的兒子是個天才,難道不是嗎?”豐川長信說這番話的時候,帶着難以抑制的高興。
“嗯,希望如此。”豐川一美憂心忡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