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這就是陳勳想要的結果。
雖然他和凌年昔接觸的次數不多,更是曾經沒將這個女孩的容貌認真的記在心底,但因爲陳黎和凌年昔的來往,他這個做父親的再不喜歡陳黎,爲了身在豪門子女的利益關係這一點,都得去調查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到了什麼地步。
凌年昔是個不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也不能說她的性格孤僻和膽小,或是因爲從小起養成的習慣,就像是在川大影視科,凌年昔作爲中途才轉入的大一生,在未出道前就取得了如此高昂的成績,可謂是能讓她在川大挺胸高傲了。
然而凌年昔並沒有變成這幅模樣,她依舊該上學的上學,情況與之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也是琢磨透了這一點,陳勳才制定出了今天這一齣戲。
既然凌年昔不善與人打交道,那他構陷出的罪名肯定會引得她身邊的人發怒,身爲商人的陳勳很瞭解人類的脾性,在聽到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物後,不由自主的去責備咒罵無辜有冤說不出口的弱者。
凌年昔身旁的朋友越是發怒生氣,那些挺身而出說話了的旁觀者越是會下意識的,去相信這件事的真相性是靠向他這一方。
人說,人算不如天算。
世上沒有事事完美的事,就算你算盤打的再精密,能看清整個棋局的走向預言,可是人心會變的,那不是由你的猜想就能去算得出來。
所以,現在的陳勳驚駭了。
他的目的很明顯,鬧大了事情逼得離穆現身,可是,爲什麼凌年昔會自動的說出自己的身份,這一步完全跳出了他計劃中的步驟,逼得他無路可退。
如果凌年昔是離穆的孫女,那根本不存在偷走他公司機密文件這一說。
不是說不可能,是一定以及確定。
離氏財團,明面上是經營建築和藥品的跨國企業,其實大夥兒都明白,整個國內大大小小黑(和諧)幫的勢力都握在離穆的手中,如果凌年昔是離穆的孫女,陳氏集團在她們家的公司面前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真想弄你的公司,也不用自降身價親自動手啊。
只不過,這件事得是
存在在真實的立場上,才能確定說法。
“離穆不就只有一個孫女嗎,我記得叫啥離凌的,長得白白淨淨的,笑起來還特妖媚。”
“對的,我幾年前看過離穆的孫女,就你形容的那長相。雖然隔了幾年,也不可能會長成這樣吧……”
“可她都這麼說了,我看陳勳的表情似乎也是知道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吧……”
凌年昔和離凌的長相確定相差甚大,一個清秀溫婉的氣質,一個清冷陰柔,明眼人都能分得清兩人完完全全不是同一個人。
陳勳聽着旁人的談論聲心臟的跳動聲跟雷鼓似得,密集的敲動着他的靈魂禁不住的發顫,想試圖讓自己的顫抖停止下來,去想出解決目前的糗況,卻一開口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你……”
“有的時候,你沾沾自喜以爲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中,其實並不然。看到前端是光明的就認定爲自己是贏了嗎,陳勳,你太小看人心了。”
因爲光明的後面往往都是黑暗,過以爲的掉以輕心得來的會是失敗。
凌年昔又往前邁了一步,清澈的大眼在陽光下折射成琥珀色,吹拂而來的微風揚起她披肩的長髮,淡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氣中飄蕩開。
“咦?”
站在凌年昔旁邊的秦以洛突然感覺到臉頰上有些瘙癢,他伸手撓了撓,指腹下纖細的異物感讓他一愣。
那是連接着凌年昔頭皮的幾縷髮絲,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勾動。
陽光下,她較小的身子在發着輕顫,垂在兩邊的雙手都緊張的握成了拳頭。
所有人都關注着僵持的兩人會說出怎樣的話語,然而卻忽略了這個僅是二十未滿的少女,她是第一次站出身來,爲自己申辯時的心情會是如何。
怎麼自己也會忘了這一點呢。
秦以洛慚愧的抿脣一笑,隨後他放下那幾縷髮絲,張脣無聲的說了句:“加油。”
——加油,我的小年昔,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你……”
除了一個你外,陳勳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想要的無非是讓離穆,也就是我的爺爺,將陳氏集團交還給你。我很清楚
你的目的,但是我告訴你——”
凌年昔揚脣一笑,綻放在嘴角的笑意燦爛邪魅:“這絕對不可能。三十多年前,你父親因爲交易黑火被抓,倘若不是你父親握住我爺爺的把柄,迫使他出面保出你父親,不然你陳家的企業早就已經沒了。有得必有失,你們強硬保住的東西終究會失去,這也是你們的因果報應,能怨恨得了誰呢,陳勳?”
三十多年前的事,一直是陳勳心裡的一根刺。這件已過去了數年,早該被人們遺忘的事再次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他就已經有些穩不住了。
現在經凌年昔親口說出,就像是拿刀捅在他心窩似得,怒火一波波上涌,衝潰了他殘留下所剩不多的理智。
“好啊,既然你都說明話了,我這個長輩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拋下自尊心這種事沒有一定的控制力是做不到的,陳勳從出生起就活在優越的環境中,向來都是別人來求他,哪有他求被人辦事這一說。
被一個晚輩咄咄逼人嗆得說不出話來,他還得去衆人面前繼續扮演被戳穿謊言後依舊可憐的模樣,這樣的事算了吧!
寧可撕破臉皮,也不繼續哀求遭受輿論!
“父輩之間的恩怨與我陳勳有何干系,我陳氏集團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爲你凌年昔而破產,在這件事上我沒有說錯,是你害的我陳家家破人亡,害的陳黎到現在都不知所蹤,你……”
“哎喲,我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掩蓋了陳勳接下來的話語,衆人聞聲轉頭一看,鍾離歐打着呵欠慢慢踏着陽光向這邊走來,在他身後走着的人,既然是……離穆!!
衆人心聲:臥槽!這老妖怪怎麼在這?
剛纔說過凌年昔壞話的人這時還哪管得了質疑凌年昔身份真假的這件事,光說了離穆的閒話就夠自己受的了,他們嚇得縮着脖子連忙往人羣中央退去。
陳勳說的那叫一個的吐沫直飛射,在後知後覺注意到氣氛的不對勁,眼皮突然直跳的他感到心中隱隱的一絲不安,緊接着隨着衆人的視線扭頭看去,在看到向這邊走來的離穆後,頓時嚇得心跳都快到喉嚨口,差點一口氣沒穩住昏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