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嘹亮的女聲在天地中響起。隨着話音落下,黑星沉頓時停止動作,眼神有些渙散,緩緩向後退卻。而其他妖族也紛紛停了下來,一臉緊張之色。
剛纔的聲音正是姜落笙發出來的,是她挾持了凌靈月。
果然,一衆妖族看到他們的妖神被挾持,瞬間停下了鬥爭,紛紛朝凌靈月看來。
“你這小畜生,還不放開我們的妖神?”一個妖族對着姜落笙吼道。另一個則是怒吼道:“快把她放了吧,不然我們就要動手了。”
“哼,你們這些傢伙,真是一羣廢物,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凌靈月在我手裡,你們還想怎麼樣!”姜落笙朝着一羣妖族吼道。
聽到這話,那些妖族紛紛露出震驚神色,隨即看向了玄嬰,只見玄嬰的神色說不出來的陰寒,陰森森地盯着姜落笙,她竟然敢背叛他,當初他就不應該把她留在妖域,沒想到最後反被她倒打一耙。
“姜落笙,你竟然敢背叛我!”
姜落笙冷冷地看着玄嬰,脣角冷笑一聲,妖域容不下她,她回來依靠人族又怎樣,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她沒覺得自己有錯。
“我本就是人族,這怎麼就是背叛呢?你們妖族也從來沒有把我當過自己人。”
玄嬰聽到她這一言論,簡直被氣瘋了。
蘇千元帶着衆人來到姜落笙周圍,給凌靈月拷上了枷鎖,凌靈月沒有反抗。
黑星沉怒目而視,冷然看着蘇千元一衆人,繼而同凌靈月的眼神對視上,凌靈月眼中沒有任何憤怒,反而很平靜,黑星沉起先看不懂,皺着眉頭望着凌靈月。
凌靈月抿着脣,朝着他輕輕搖了搖頭,黑星沉猛然反應過來,凌靈月此番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被姜落笙挾持而沒有反抗,因爲只有這樣妖族纔會有顧忌,只有這樣妖族纔不會進攻人族,只有這樣人族和妖族才能達到短暫的平靜。
這本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
前幾日,妖域內,凌靈月早就看出了姜落笙對玄嬰有些意思,只是一直隱忍着沒有表露出來罷了。她也知道姜落笙由愛生恨,想要離開妖域,甚至想要打敗玄嬰,讓玄嬰來求她。
所以凌靈月曾經找姜落笙,旁敲側擊地問過姜落笙,最後在凌靈月的逼問下,姜落笙全都招了。
所以今日是凌靈月和姜落笙之間演的一齣戲。
凌靈月也早就猜到玄嬰的答應可能就是他的敷衍,是以她一早就布好了局。
*********************
玄嬰顯然惱羞成怒,他知道凌靈月完全有能力掙脫繩索,然而她並沒有,反而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樣,他最討厭她這幅大義凜然的樣子,她是一個妖神,她並不是天界的神,不需要對人族憐憫,可惜她終究還是被人族的善意同化了,甚至不惜以犧牲的方式來威脅他。
他額頭青筋暴起,本來以爲今日可以一舉拿下雲霄閣,就像剛纔那樣凌靈月會變得時空,進而爆發出邪煞之力,六親不認,大肆屠殺,這樣,雲霄閣必滅。
然而,半路出現的黑星沉卻一下子就喚醒了凌靈月的神智,這個黑星沉還真是礙事得很。
玄嬰猛地轉頭,死死瞪着黑星沉。
黑星沉感覺到一記不善的目光,急忙後退了數步,遠離了妖族,甚至距離人族更近。他不害怕人族傷害他,因爲他知道蘇千元綁架他,只不過是爲了威脅凌靈月。
但他沒想到凌靈月在後面竟然也布了局,不過現在這樣的狀況的確是最好的狀況了。
妖族因爲凌靈月的安危所以不會貿然動手,人族自然也不會主動挑起爭端,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是剛纔已經經歷了一場大戰,地上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屍體,這些都是人族妖族一同造成的。如果此時人族對他們出手,那他們將付出慘痛代價,而且損失還會更重,這讓他們非常擔心自己的安全。
傷亡已經造成,兩方都有損傷,就算今日得到了暫時的和平,但是這和平卻是短暫的,人族和妖族之間遲早還是會有一場惡戰,
凌靈月以後究竟想要怎麼做,她要怎麼阻止這一場戰鬥,還有他們不是說要談判嗎?談判的內容又是什麼,結果是談崩了還是因爲玄嬰而毀壞了,這些他都想好好問一問凌靈月,可是,現在這麼多人在這裡虎視眈眈,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屬於哪一方,妖族是不可能收留自己,而人族更是把他當做了叛徒,人族不會殺自己,但是也不會收留自己。
他自己也根本想不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更不知道凌靈月打算以什麼結束這場廝殺,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等待時機的到來,只有等到時機成熟之後,他纔可以向對方提出合作,到時候再決定如何解決這件事。凌靈月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或者恐懼的情緒,反而有些苦澀。
凌靈月開口道:“玄嬰,你們走吧,先收手吧。”
玄嬰握緊了拳頭,一臉不甘不願,怒氣都要從他的腦門溢出來。
姜落笙咬了咬脣,厲聲喝斥道:“還不走,待在這裡想幹什麼,你們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一劍割了妖神,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兩敗俱傷嗎?我告訴你,玄嬰,我不怕!這世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恨不得兩敗俱傷呢!”她故意刺激玄嬰,這麼長時間內的壓抑她終於在今日一齊爆發出來,她感覺沒由來地爽。
玄嬰被氣得七竅生煙,他狠狠地瞪着姜落笙,咬牙切齒地道:你竟然如此侮辱我族?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會怕你不成!”他的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落笙的目光緊緊盯着玄嬰,心中卻是一片冰冷。“哼,既然你們不肯罷手,那麼就別怪本姑娘出手狠辣。”說罷,她抵着凌靈月脖頸的劍尖就近了一寸,絲絲血跡自凌靈月的脖頸滑落。
玄嬰氣得渾身顫抖,可又不敢發作,最後恨恨咬牙,“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