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靈月漆黑的眸染上一層水光,脣角扯動,巨大的光圈在眼前顯現,就要把他們吞沒,她認命的閉上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耳邊忽然“轟”地一聲炸開,凌靈月猛地睜開眼,只見一襲玄色在眼前晃去,正與趙赫然在前方打得不可開交。
待她看清了,才發現來人竟然是妖皇玄嬰。
她陡然一震,妖皇竟然會來救他們?
她很快恢復了鎮定,不管怎樣,她和黑星沉都沒有死。
凌靈月想着要不要上去幫忙,正要轉頭問黑星沉,這時,黑星沉也正對上她的眼,氣息急促,“我們快走。”
“不管妖皇了嗎?”
凌靈月幾乎是脫口而出,但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仔細觀察着黑星沉的臉色。
果然他的俊臉一沉,嗓音冷得要死,“幫他殺我嗎?”
凌靈月扯了扯脣角,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趕緊走。”黑星沉握住她的手,即刻轉身。
他們狂奔在原野裡,跑了十幾裡地,確認他們不會追上才停下。
她扶着黑星沉大口地喘息着,這時黑星沉的手伸過來,朝着她的胸口襲去,她頓時一驚,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幹什麼?”
黑星沉尷尬地咳了一聲,“你體內的避塵珠,還能取出來嗎?”
她被他一提醒,差點都給忘了。
她能感受體內避塵珠的靈力在她體內流竄,好像自她昏倒以後,再次醒來時,避塵珠就乖了不少,身體也不再灼熱,就好像是同她的血脈融合了一般。
她試着催動內力把它喚出來,可她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黑星沉道:“那你能感覺到神邸在哪嗎?”
凌靈月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些慌神,感受着體內流動的避塵珠靈力,期盼它爲自己指明方向,可惜什麼都沒有。
她沉重地嘆了口氣,朝黑星沉投去請求的目光。
黑星沉也毫無辦法,攬過她的肩膀,“罷了,我們先往南走。”
凌靈月點點頭,剛邁出一步,體內的避塵珠忽然有了感應,她頓時有了方向感,手往南方一指,“我知道了,在頗南島,我感應到了。”
她雀躍地拉起黑星沉的手,有些不受控制,而後發覺一絲尷尬,緩緩放下他的手,不料他卻更加抓緊,輕笑道:“走吧。”
凌靈月知道現在得哄着他,便隨了他的意,二人再次踏上路途。
這次他們專門走的小路,時時刻刻提着警惕,生怕冒出來個修仙者或者妖族。
希望此行能夠順利。
頗南島路途遙遠,他們足足走了三個月纔到頗南島的邊界,這裡三面臨水,島上樹林蔥鬱,雨水衆多,人煙稀少,倒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
他們渡船行至頗南島,這一路上順利地都讓他們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頗南島很大,可是避塵珠就指向了這裡,具體的方位並沒有指出來,所以接下來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他們二人打算兵分兩路,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尋遍整個頗南島,最後誰找到以信號彈爲號集合。
黑星沉臨走之前,又提醒道:“如果遇到危險,記得也要放信號彈。”
凌靈月愣了一瞬,道:“好,我知道了。”
凌靈月轉身朝西走去,卻感覺體內的避塵珠越來越微弱,難道自己走反了?神邸是在黑星沉那個方向?
不過她還是尋完這邊,等着黑星沉的信號,這避塵珠跟燃靈燈一樣,總是時靈時不靈的。
一想起燃靈燈,她心中又起了一個疑問,爲什麼黑星沉催動不了,而自己卻能用呢?
並且每次脫離危險後,黑星沉就會立刻把她體內的燃靈燈取走,好像是在擔憂什麼,她去問時,他也總是那一套說辭,說是怕她被燃靈燈的妖力控制。
下次她一定要問個清楚,他指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她又在密林中尋了半個時辰,卻連個神邸的影子都沒瞧見,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陡然一震,往後瞧去。
只見數個身穿道服的男子冒出頭來,隱在山林間,正往這邊走,是雲霄閣的人!
凌靈月眉頭蹙起,想要儘快離開,可是已經晚了,他們看見了她。
其中一個小道士道:“是凌靈月!她在這裡。”
很快他們一衆人等合圍了凌靈月,“白星沉在哪?”
凌靈月面無表情道:“不知道。”
“小月,這關係天下蒼生,你最好說實話。”
雲霄閣掌門蘇千元從衆弟子身後走出,語氣肅然。
她聽此,緊了緊指節,不管怎樣,他們只想殺死妖神,都不肯相信神邸一事,所以在這關鍵一刻,她絕不能出賣黑星沉,“都說了,我不知道。”
“凌師姐,我們明明都看到你們二人一齊進了這頗南島,白星沉乃是妖神,你爲何要助紂爲虐?”一個小師弟言辭鑿鑿道。
凌靈月內心堅定,毫不動搖,她鐵了心道:“就算看見了又怎樣,我們進來便分道揚鑣了,此刻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
“無論你們怎麼問,我都是這句話。”她定定地看着蘇千元,又補充了一句。
蘇千元掌間結印,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凌靈月眼神微眯,觀望了一週,剛要迎敵,這時,東北方向的天空中“砰”地一聲,一束信號彈炸開。她心道不好。
“這是什麼?你還說你不知道白星沉的藏身之所!”蘇千元喝道。
凌靈月看向東北方向,心臟倏而一緊,這下徹底暴露了。
她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一個揮劍,虛招一閃,就衝出了包圍圈,消失在密林中。
她飛快地往黑星沉所在的方向趕,她知道現在必須要快,只要進入了神邸, 就還有機會。
可,老天最愛追弄人。
她還在狂奔中,不遠處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撞入她的眼中,她急忙剎住了步子,差點就撞在他身上。
玄嬰慢悠悠的轉過身,似笑非笑,“跑這麼快,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