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是要見鬼的。
一想到明天的球賽,浦傑就打心底感到興奮,而男人嘛,興奮勁兒一上來,就格外有激情有耐力有持久。一番折騰,等鄭馨徹底喘過氣從牀上下來的時候,腿肚子都有點打哆嗦,擡眼看了看錶,小聲咕噥說:“浦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有勁頭啊,這下晚了半個多小時,你還有空寫嗎?”
他意猶未盡地抹了一把她背後溼津津的汗,湊過去用鼻尖拱了她一下,“要不晚上別走了,在這兒過夜吧?”
“還是不了,不知道怎麼跟家裡說。”她抿了抿嘴,輕聲說,“而且我回去也有事,起來吧,送我。”
可能就是比平常晚了這半個小時的緣故,浦傑帶着鄭馨一出門,倆人剛在樓道親親熱熱地摟到一起,就迎面撞上了下班回來的隔壁小夫妻。
那位小妻子本來已經揚起的親切笑臉,在看清鄭馨並不是方彤彤後,瞬間僵在了臉上。
那位丈夫倒是反應還算快,把老婆往身後一扯,陪笑着讓出道來,但眼神中那明顯的驚愕怎麼也不可能完全藏住。
明明只是點頭之交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鄰居,浦傑臉上卻情不自禁的發起了燒,下樓的腳步都不自覺快了一些。
“浦哥,我被鄰居看到,爲什麼感覺你有點心慌呢?”上車之後,鄭馨把安全帶的卡扣按進去,帶着微妙的咬字感說。
“沒有啊,我跟他們又不熟。你多心了。”他自我欺騙一樣的敷衍過去,不敢承認自己剛纔那短短剎那的心虛,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回去有什麼事兒啊?最近都沒聽你說過。”
“你最近這麼忙,也沒時間一直跟我聊天不是。”鄭馨低下頭,緩緩說,“你上次讓我看醫生,我媽帶我去問了問,後腹痛應該是術後沒調理好,陰虛血虧,人家給開了漢方,讓我好好養養。”
“嚴重嗎?”他皺眉一想,最近沒聽說鄭馨去醫院啊,“你在哪兒看的?不行還是去大醫院好好檢查一下的好。”
“沒事,已經好多了。挺管用的。走吧,浦哥,我媽估計快把藥熬好了,我再不回去,她就該着急了。”
“嗯。”他點點頭,發動車子前,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掌,“我……最近真的忙到忽視你了嗎?”
“沒有。”她擠出個微笑,輕聲說,“是我在吃醋,不甘心自己沒辦法整晚上陪着你而已。其實你最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比從前還多了,可……可看見彤彤在家爲你忙東忙西,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條,我就……還是覺得不知足。”
雖說不打算保密任何感情問題,對誰都坦誠相對,但浦傑也知道,跟方彤彤私下的親密關係情況並不適合講出來給鄭馨聽,而且他最近晚上其實都沒再消耗過精力這件事,並不太方便拿出來邀功。
畢竟在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中,互相忠貞算是起碼的道德要求。
“彤彤跟叔叔阿姨的關係,一定已經很好了吧?”快到家的時候,鄭馨輕聲說,“你這一個星期,比之前一個月回去那邊都多。”
“我爸媽以前就念叨着應該要個女兒,我這個禿小子他們早煩得不行了。這下收了乾女兒,當然高興得要命,比給我都捨得花。”浦傑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
“其實還是彤彤有心,不像我,傻呼呼光想和你多點單獨相處時間。”她有點感慨地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真要再登門去見叔叔阿姨他們,還是會緊張,甚至有些害怕。”
“早晚是一家人,以後多見見就習慣了。”浦傑把車開進院裡,探頭與她吻了片刻,問,“明天去看球嗎?去的話我來接你。”
鄭馨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我明天在家看書,就……不去了。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忍不住什麼?”
她露出一絲微笑,說:“浦哥,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在關鍵時刻之前,忍耐幾天嗎?”
他點點頭,“當然記得。”
“我覺得,差不多到時候了。排卵期應該不會晚於下週,浦哥,這幾天……我忍耐一下,你也忍耐一下,好不好?”
看到她眼裡浮現出近乎乞憐的奇怪神情,浦傑連忙點頭說:“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到時候你儘管驗收,溢不出來算我輸。”
她臉上一紅,“討厭,又不是水龍頭,哪兒能有那麼多。那……我上去了,晚安。”
“身體不舒服,就少看會兒書,早點上牀休息吧。晚安。”
考慮到自己的定力問題,浦傑回去後,還是跟方彤彤略顯直白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放心,你以爲你有多香啊,我那麼樂意勾引你。”她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樂呵呵讓出電腦桌,“趕緊寫吧,我巴不得你不騷擾我呢,我最近健身練得渾身痠疼,再讓你擺弄擺弄,非散架不可。鄭馨姐比我大好幾歲都讓你弄得腿軟,我還是多練練力氣得好。”
浦傑坐到電腦椅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擡頭問:“彤彤,我怎麼感覺鄭馨這麼着急?她之前沒這樣啊。”
“還不是你亂許諾找的事,”她撇了撇嘴,“你當誰都能不想要的絕對不想,想要的絕對不讓啊?我曾經還以爲自己可以呢,最後不還是乖乖鑽進你的小籠子裡了,要被一年前的我看見,估計都要罵一句丟人。”
“呃,我沒太明白。”
“我的傻阿杰誒,知道人爲什麼會患得患失嗎?就是因爲心裡抱了有可能得到的希望啊。你給了鄭馨姐她本來沒奢望的美好未來,她怎麼可能捨得不去抓你遞過來的樹枝,拼命順着爬過去?至於之後是會斷掉還是怎麼樣,她恐怕已經沒力氣思考了。”她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說,“所以啊,在你明確不可能只跟我一個人好後,我就不會再嘗試從你手裡拿不該拿的東西了。你以爲這只是爲了你嗎?不,這也是爲了我自己。可惜鄭馨姐……沒我這麼精明,或者說,她太喜歡你,沒藥救了。”
“彤彤……”他靠在椅背上皺起眉,“有什麼辦法嗎?”
“真的和她結婚咯。”方彤彤走到門外,拉到只剩一條縫的時候,才搖頭說,“不過,我是肯定不會當伴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