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只有C
假裝沒聽見,進廚房關火,然後到玄關換鞋,順勢摟住閨蜜手臂,死皮賴臉要跟着一起下去。
拿她沒辦法。
顧允真寵溺笑了笑,便由着她。
將來總要見面的,何況今晚只是助理,能看出什麼名堂。
樓道黑燈瞎火,樑微寧打開手機電筒,小片光線照射在樓梯上,倒映出閨蜜倆緊挨的纖長影子,她小聲抱怨:“花天酒地有時間,拿衣服就沒空,還得讓助理來。”
“小乖,你在嘀咕什麼。”顧允真問她。
女孩搖頭,悶悶不說話。
居民樓下,站立一道青年身影。
對方看上去很年輕,恐怕僅有二十出頭。
交接過程短暫,閨蜜跟人簡單寒暄兩句,對狗男人隻字未提,沒別的事,就帶着她轉身上樓。
進門時,顧允真說:“等下次有機會,我徵詢他的意見,來家裡吃頓飯,當面把誤會澄清。”
哪有誤會。
是事實好吧。
“人家身份尊貴,不一定吃得慣咱平頭老百姓的粗茶淡飯。”
樑微寧剛講完,閨蜜驀然扭頭瞅她。
對視一陣,氣氛詭異。
顧允真狐疑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上次她透露的信息不多,即使寧小乖和那人同處京城,可畢竟不在一個圈子,想要猜到具體人名,不容易。
除非,這傢伙動用陳先生的人脈勢力,暗中調查。
但也不可能。
寧小乖做不出這種事。
可瞧她篤定的眼神,顧允真又忍不住重申一遍,“一切等見到本人再說,別胡思亂想。”
哦。
既然這樣,就提前恭候太子爺大駕。
樑微寧鼓了鼓腮,幽怨地回自己臥室。
“鍋裡有粥,要不要喝一點?”
“不喝,減肥。”
關門。
顧允真:
小妞脾氣見長,陳先生給慣的?
不。
是她給慣的。
-
次日上午九點,薄扶林司機準時將車停在巷口。
少不了一通兵荒馬亂,起牀穿衣洗漱,早餐敷衍吃幾口,跟閨蜜匆忙打完招呼便出門。
抵達沙宣道28號,遠遠看到/威風凜凜的金毛犬蹲守在歐式鐵藝門前,樑微寧連忙拿出手機,準備召喚明叔。
其實是她多慮。
管家早已等在花圃邊,見車子徐徐駛入大門,二話沒說,四平八穩牽着豆丁往後院走。
金毛神情落寞,背影淒涼孤獨。
樑微寧於心不忍。
慶幸自己不在這裡常住,否則狗子的人身自由,全被她毀了。
今日天氣晴朗,迎着和煦微風,進別墅。
女傭幫她拿出拖鞋。
埋頭一看,粉色。
嚴重懷疑,不僅她,明叔絕對絕對也是超級粉控。
然而,美好心情在轉過雕花鏤空隔斷後,客廳裡一幕,讓她腳步下意識頓住。
遙遙望去,父子二人一坐一站。
陳先生身着淺色家居服,是平日罕見溫儒閒適一面,可單憑衣着,卻並未減弱身上半分低壓氣場。
他面無表情靜坐沙發,手裡似乎拿着一份報紙,不,隨距離拉近,她瞧清,是印有中文大學附屬小學的期中試卷。
反觀Josie,垂眸規規矩矩立於旁邊,一動不動。
什麼情況。
不會在罰站吧。
思緒剛落,父子倆幾乎同時擡目,朝她看過來。
空氣靜止半瞬。
樑微寧堆起笑,“早上好。”
掃一眼腕錶時間,上午十點。陳敬淵微擡下顎,示意她坐。
餘光裡,少年小心翼翼瞟向他的寧姐姐。
後者察覺到氣氛不對,指一指別墅外,適時說:“我去後院看看,陪豆丁玩飛盤。”
Josie:.
寧姐姐心狠,竟要棄他而去。
掀起眼簾,再偷偷看向爹地,落在試卷上的視線仍舊異常平靜,無情緒。
他埋頭繼續噤聲,不敢言語。
半晌,靜默不語的大佬終於發話。
目光未擡,陳敬淵低沉出聲,打破女孩幻想,“你問問他,中文成績是多少。”
不用問。
樑微寧悵然欲哭。
昨晚讓明叔一查,只有C。
什麼概念,剛及格。
與她預期的B+差一大截。
遲遲無動靜,少年悠悠向寧姐姐投去求救眼神。
樑微寧無聲詢問,中文科目是認真的?
Josie無辜,他自我感覺良好,沒想到閱卷老師跟他有仇,敘述作文只給8分,表達題2分,一下子就拉低整體水平。
好吧。
瞬間瞭然。
她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一大一小,在陳敬淵眼皮底下傳遞暗號,將手裡試卷閱覽完畢,他起身朝樓梯口走,淡聲留句,“上來。”
誰。
迷迷糊糊沒想明白,見Josie腳下一動,極有自知之明地收起案几上的作業,抱着功課跟他爹地上樓。
“.”
望着男人冷硬背影,樑微寧欲言又止。
此時明叔走上前,溫煦寬慰道:“半小時後,微寧小姐可以上去勸勸。”
怎麼勸。
大佬訓兒子,她有什麼立場插手。
重點是,慫。
“要不,明叔去?”樑微寧認真提議。
對方聞言連忙罷手,“不行不行,我一把老骨頭,說話不管用。”
難道她的話,陳先生就願意聽?
得了吧。
看Josie的反應,估計已不是第一次挨訓。
挨着挨着便習慣。
誠如她,以前念小學那會兒,被謝老師拿教條追着滿屋跑,有時甚至因爲做錯一道題,就要被罰掉半周零花錢。
至少,陳先生不會剋扣孩子俸祿。
女孩雷打不動,不去。
明叔沒轍,只好用激將法,“你有所不知。”
嗯?
“小少爺這次不光考砸,還牽扯別的方面。”
什麼方面。
明叔壓低聲線,道出四個字。
?!
樑微寧聽完倒吸口涼氣。
怕什麼來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就不得不上去看看。
畢竟,她也有責任。
半小時後,樑微寧來到二樓書房門外,試着敲兩下。
裡面安靜一片。
不在?
正要轉身走人,門被打開。
陳先生挺拔身軀映入眼簾,手機貼在耳邊,似乎正與人通話。
不知何時,男人已換上襯衫西褲,頂端兩顆釦子未系,微敞的領口下方露出飽滿喉結。
見她來,陳敬淵側身掐斷電話往裡走,銀白燈光打下,勾勒出寬肩平直優越,精貴面料撐得背廓線條虯結緊實。
自門口視角望去,只覺前方體魄高大雋冷,步伐與氣息穩重如山,叫人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緒。
除了平靜,就是一眼探不到底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