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在我們下樓問問他們吧。”李爾玉對現場已經失去興致,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喬川看了屍體一眼,然後道,“就這樣吧,我們下去。”
跟在李爾玉身後,喬川也跟着下樓,一邊下樓梯一邊道,“昨晚在別墅的嫌疑人有六個人,四男兩女。”
“然後呢?”李爾玉斜睨了起了個話頭又不接着說下去的喬川。
喬川笑了笑,接着道,“根據初步調查取證,死者在兩天前就通知了幾位好友,昨天晚上聚會,來慶祝死者剛出版的武俠小說賣出三十萬冊。”
現在的小說基本上都上了電子版銷售,出版的紙質書銷量因此大受打擊,能在一個月賣出三十萬冊,這位武俠名家也不算是浪得虛名了。
“那幾名嫌疑人都是什麼身份?”
“孫志明,二十七歲,跟死者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在洪洞經營了兩家書店,目前單身,住在二樓離死者最近的客房。”
“徐景福,洪洞長今出版社的社長,也是這次跟死者合作出版的夥伴。三十五歲,已婚,目前育有兩個孩子。昨晚他被死者安排住在三樓右側的客房。”
“戴遠俊,懸疑出版作家,二十五歲,單身未婚,目前也在跟徐景福合作出版小說,昨晚被死者安排在三樓的左邊的客房休息。”
“吳瀚海,歷史出版作家,二十八歲,自己開了一間工作室,經營的還不錯。他的女朋友就是那兩個女性中的其中一個。昨晚他跟女朋友張汀雪安排在三樓主臥休息。”
“張汀雪,她不是傳統小說作者,她是寫網絡小說出道,之後越寫越好,出版之後,就開始走出版的路子。人稱言情天后,昨天就是她跟吳瀚海住在三樓主臥。”
“最後這個叫董秀珠,是洪洞作協協會會長的女兒,她是死者的女朋友。昨晚她住在二樓最右側那間客房。”
聽完了喬川的介紹,李爾玉皺着眉說道,“這些對破案沒什麼幫助,還有,董秀珠既然是死者的女朋友,爲什麼她不跟死者一起住在主臥,反而住在二樓離死者主臥最遠的客房?”這不是有些奇怪嗎?
喬川皺着眉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要單獨叫他們去房間詳談。”
詳談李爾玉當然知道,於是一樓那個沒有人住的房間,就被刑警隊的衆位臨時徵用。
先被叫進來的是死者的發小,孫志明。
孫志明長得很俊秀,明明已經二十七,看上去卻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一身白色的休閒運動裝,腳下穿的是白色的板鞋,短碎髮,看上去人很溫和,軟綿綿很好欺負的樣子。
這樣看上去就斯斯文文帶着一股書卷氣質的人,自然令人心情舒適,雖然很有好感,但李爾玉還是沒有絲毫放鬆。
“孫先生,請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雖然這個已經從喬川那裡聽過了,但李爾玉還是問了一遍。
孫志明毫不猶豫的道,“我跟文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李爾玉聞言一怔,看着眼眶已經泛紅的孫志明,她眉頭微微皺了一瞬間,很快恢復正常,沒有讓孫志明看出來。
“那麼,昨天晚上凌晨一點左右你在幹什麼?”
“我當時已經睡下了。”
“你就住在死者房間的隔壁,就隔着一堵牆,你什麼都沒聽到嗎?”
孫志明微微皺眉,彷彿在回想什麼,想了想後,他苦笑着搖頭,“抱歉,可能我睡得太死了,什麼都沒聽到。”
李爾玉點點頭,“其他幾個人跟死者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對這幾個人你瞭解幾分?”
“有幾個我認識,徐景福是文彬出版小說的合作伙伴,也是出版社的社長,爲人很熱情。再就是那個歷史出版作者吳瀚海,和他女朋友張汀雪,我也認識。吳海涵跟我是一個大學畢業的,高我一個年級的學長,平時對我也很照顧。張汀雪,她爲人很溫柔,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其他那幾個我就不太熟了……”
“董秀珠是死者柴文彬的女朋友,這個你不知道嗎?”李爾玉突然問道。
孫志明皺眉,“我不知道,可能關係纔剛剛定下來,我二十多天前去了一趟國外看望父母,昨天才趕回來,之前並沒有聽說文彬交了女朋友。”
“你昨天是什麼時候抵達這裡的?”
“下午四點左右。”
“你們約的是什麼時間?”
“約好的是晚上六點,因爲我出國了半個多月,下飛機家裡又沒有人,乾脆我就提前一個多小時過來了。我過來的時候,家裡只有文彬一個人在準備飯菜,我就搭了把手。五點半的時候,我學長吳瀚海和他女朋友張汀雪就到了。他們到了之後十分鐘,徐社長和他出版社一個懸疑作家戴遠俊也到了。六點整的時候,文彬的女朋友才踩着點到。”
“吃飯的時候,文彬就宣佈說他要跟董秀珠結婚了,婚禮就定在明年正月初八。”
李爾玉疑惑的看着孫志明,雖然孫志明表情很悲痛,可是她總覺得悲痛過頭了,倒不是過頭了顯得很假,而是超過了爲朋友傷心的範疇。
孫志明真的跟死者只是發小的關係嗎?
“吃過飯你們又做了些什麼?”壓下心裡的一切疑問,李爾玉繼續問。
“吃過飯我們又玩了一會兒的牌,直到十點了,我就去休息了,後來他們好像還玩得很晚,不過我就不清楚了。”
李爾玉寫完這句話,然後道,“多謝你提供的消息,現在你可以去休息了。”
坐在旁邊一直沒有插話的喬川突然道,“孫先生,在案情沒有偵破之前,希望你不要離開洪洞市,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辛苦了。”孫志明站起身鞠躬,然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見李爾玉眉頭深鎖,喬川皺着眉問,“是這個孫志明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孫志明爲死者傷心得有些過了頭,不像是發小關係,反倒是像是爲自己的另一半傷心欲絕……”說着說着,李爾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連忙收了聲。
喬川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