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川不悅的看了她一眼,作爲警察,喜怒不動於形色是基本修養。即便是對曹軒不滿,也不該如此暴露自己的心思。既然知道他不簡單,她又怎麼能簡單?
他將曹軒調到刑偵隊一是付清佐不在,確實需要一名法醫頂崗,而距離暫時只有曹軒合適。二是,他順勢答應,也是想磨練李爾玉的性子,他又怎會不知她對他的懷疑?
李爾玉意識到自己態度過了,正待說什麼。
景瑤善解人意的搶先一陣正經的說道:“十萬分贊同李爾玉警官的話。別賣關子了,不討喜,以前付法醫在,他就這臭毛病,不知捱了多少罵。快說,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具體的屍檢報告是什麼”
曹軒笑道:“自殺,所以我才說大跌眼鏡。看,多幹脆的結論?你們竟然說我賣關子,真是冤枉好人啊。”
“什麼?真是自殺?”景瑤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搖頭說道:“曹法醫,你覺得會有人這樣自殺嗎?死者有無痛感症嗎?”
曹軒回道:“沒有,死者是有正常痛感的人。”
景瑤表示不可思議,但是也沒有再反駁。警察辦案,什麼樣的人遇不到?
屍檢結果表明,死者男性,年齡四十歲左右,腿微又殘疾,是跛子,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手中的刀跟傷口吻合,刀傷時間自上而下,先是臉上捱了二十多刀,割掉嘴巴,而後是頸中動脈,因未割破擦邊,所以並未一刀致命,往下依次是心臟,腹主動脈。
死亡時間在刀傷之後,半個到一個小時之間。
這也是滿屋血跡,他死在廚房的原因,應該是痛得堅持不住,四處爬走,最後因血流盡死在廚房。
“死者有自虐症嗎?”景瑤再次深感不可思議。
“他的死法跟醫院側門被拋屍死者死法相同,其中緣由是什麼?”李爾玉亦是喃喃低語。
“青姐,根據死者特徵在全市四十左右男子中排查,看有無符合條件的。”喬川開始做工作安排,“同時在新聞媒體上廣發通告,讓家屬認領。”
青姐答應一聲,便開始坐在電腦前埋頭工作。
喬川則跟李爾玉再次回到小區案發現場,尋找可能遺漏的線索。
若是自殺,按說死者應該留下什麼東西來交代自己的行爲。可是,第一次在案發現場,李爾玉跟景瑤並未發現遺書之類的東西。
還有就是兩位死者都是嘴脣被割,割掉的嘴脣又在哪裡?無緣無故總不會割掉嘴脣吧?特別是男性死者,割掉嘴脣到死亡有一段時間,又沒有出門,肯定還藏在屋內。
可是,任憑李爾玉跟喬川將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即便是下水道都沒有錯過,依然一無所獲,沒有找到男性死者擱下的脣。
從這一點看又不像自殺。
“難道他將脣煮熟吃了?”想到男性死者出現在廚房,李爾玉不禁靈感乍現。
喬川卻否定了他的說法,原因是廚房炊具沒有用過的痕跡,再說割掉嘴脣還能吃得下東西嗎?死者又爲什麼割掉嘴脣吃掉在自殺前?根本解釋不通。
兩人走出案發現場,正巧碰到保安領着房東上樓。
“警察同志,房東申請打掃房間,房子不能總這麼放着,很晦氣的。”保安笑着跟李爾玉介紹房東。
李爾玉看向喬川。
喬川想了想,同意房東打掃房間,反正裡面都搜遍了,並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李爾玉有些不甘心,叮囑房東,若是發現什麼,及時報警。
下樓後,李爾玉提議在樓前樓後的灌木叢綠化帶中找找,或許被扔掉也說不定。喬川沒有異議,也沒有贊同。他坐在車裡不動,她獨自一個人下車去找。
儘管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可還是失望了,依然是一無所獲。
回到車上,喬川沒有說話,便發動了車子。
李爾玉陷入了沉思中,接連發生的兩起死亡案件,一個他殺拋屍,一個自殺,死亡方式卻是一樣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箇中緣由。
回到警局,葉冷青告訴他們,全市範圍內沒有符合男性遇害者特徵的男性。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遇害者依然是無名屍。
找不到一點線索,尋人啓事發布後,也沒有家屬認領,此案只能暫時擱淺。
這讓李爾玉感覺很鬱悶,她總覺得男性被害者不是自殺,可是又找不到他殺的證據。她不相信男女遇害者是天外來客,沒有人認識他們。
她在網絡上廣發帖子,求網友們提供線索,幾天過去了依然是沒有任何動靜。
坊間很快各種流言四起,什麼神秘殺手,伺機作案,不論男女老幼都會下手,割脣毀臉刺動脈。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以至於街頭夜生活都變得冷清起來。一入夜人們便不敢再街上活動。
隨之而來的,便是輿論對警察的譴責,什麼一羣酒囊飯袋,拿着納稅人的錢,卻不能保護納稅人的命等等。
這讓李爾玉更加鬱悶。她按下決心,一定要查出兇手,不能給警察這個稱呼抹黑。
就在她準備重新梳理兩起無名屍案件的時候,喬川告訴大家,有新案子,到會議室開會。
李爾玉並沒有嚮往常一樣對新案子表現出極大地期待感,手上的案子還沒有了結。
她走進會議室,看到局長,還有喬川早就坐在會議室裡了。
待大家到齊,局長鄭重宣佈,爲配合全國自上而下的禁毒運動,交給他們刑偵大隊一個光榮而特殊的任務,對本市進行徹底的緝毒清查。不但要從源頭上掐斷毒品來源,更要清除本市內大小毒販子,尋找吸毒者幫其成功戒毒,爭取洪洞市成爲無毒品市。
他的話說完,竟然沒有人應聲,都陷入了沉默中。
局長很是不悅的問道:“怎麼?你們刑警一隊的志氣哪裡去了?沒有信心完成這個堅決的任務?這樣吧,從不用獎勵誘惑辦案積極性的我,承諾等你們辦完這個案子,沒人給你們一週的假期。”
一週假期,對處在刑偵戰線的民警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