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玉感到十分詫異,不過再詫異,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開口追問原因的意思。畢竟覺得葉冷青會這樣,是人之常情。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這種變態殺人犯。
喬川深呼吸一口氣,揉着眉心的手放下來,雙手交叉擱在桌上,“兇手殺人的動機根本無法分析,這個問題就暫時略過。目前已經有了三個孩子被殺,根據三個孩子分別的死亡時間,兇手基本上半個月殺害一個孩子。才發現的那個孩子死於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十點左右,而第二名死者死於十二月十四日下午六點左右,第一名死者死於十一月三十下午四點至五點之間。從十一月三十號到十二月十四號,剛好半個月,十五天。十四號到二十九號,也正正好是半個月,十五天。兇手殺人如此有時間規律,這是不是代表什麼,或者這個時間對兇手有特殊的意義?”
“特殊意義?”李爾玉嚼着這幾個字,不由皺起眉,殺個人還要選有特殊意義的時間?這聽起來好像有些矯情,可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止李爾玉在想這個問題,其他人也忍不住的想。
“七歲至十歲之間的孩子已經開始形成自己的世界觀,兇手針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下手,會不會是在這樣大的孩子手裡吃過虧,所以心理扭曲了?”
李爾玉擡頭看了周逸銘一眼,涼涼的說道,“一個七歲至十歲之間的孩子讓你吃個虧,你會被逼的心理扭曲嗎?”
這個猜測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
被李爾玉這一說,周逸銘訕訕的笑,他的猜測確實有些離譜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因爲在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手裡吃了虧就心理扭曲成變態殺人犯。
“逸銘說的也不是完全不靠譜,還是有可取的地方。”喬川這個時候卻開口接過話,不是否定,而是肯定了周逸銘這個乍一聽上去顯得格外離譜的猜測。喬川皺着眉若有所思,“假設,兇手很在乎,在乎得超過自己生命的人事物,因爲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而毀了,而且無法恢復,那麼,兇手很可能會因此產生心結。隨着時間流逝,這個心結已經成了執念,直到他被刺激,然後開始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下毒手。”
“什麼東西能讓一個人產生這樣的執念,還跟這麼小的孩子有關係?”李爾玉還是不認同這個說法,怎麼想都完全對不上嘛,也不知道喬川到底想些什麼。
喬川並不在意李爾玉的反駁,“你認爲對不上的事情,不代表沒有發生的可能。”
這世上的人千千萬,哪有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人心是永遠都琢磨不透的!
李爾玉啞然,不知道從哪裡反駁起,只能憋着一口氣閉嘴。
“喬隊,現在人販子已經基本上被我們抓到警局裡來了,而沒有抓到的都逃到洪洞境外去了。兇手殺的孩子都是在人販子手裡買的,這樣沒有人販子給兇手提供可以下毒手的孩子,那兇手還會繼續殺人嗎?”
“我不知道,這個也不需要追根究底,我們只要抓到兇手就好。”喬川深吸一口氣,眼神凌厲,“把抓人販子的警力都召回,等阿晨他們回來之後,再找之前賣了何玉明的人販子,讓他好好回憶一下兇手的特徵。他是目前唯一接觸過兇手的人,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他想起來。”
“是!”
接着周逸銘帶着喬川給的任務去召回分散出去抓人販子的警力,而審問羅進的事情,則交給了心理學專業的李爾玉來進行,她能根據自己的專業分辨羅進有沒有撒謊。
李爾玉雖然不覺得能問出什麼來,卻也知道沒有其他線索之前,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羅進的身上。只要他能想起任何有關兇手的線索,對他們偵破這個案子都有不小的幫助。
再次被提審的羅進覺得很苦逼,然而沒什麼卵用,他是唯一見過兇手的人,就算他想逃脫,也沒有用。
“你好好想想,買下那兩個孩子的人有那些比較明顯的特徵,身高一米七左右就不用再說了。”李爾玉的審問方式格外的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羅進苦着臉道,“警官,我是真的想不起來,我賣掉的孩子又不只有這兩個,哪能每個都記住?何況已經賣掉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前的事情,誰還記得啊?”
聽到羅進這麼說,李爾玉的臉色更冷了,“你還有臉說你賣掉的孩子多?呵呵……”這種人該死!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羅進臉色一白,連忙討饒,然而李爾玉卻十分嫌棄,“你求饒?你抓那些孩子,打斷他們的腿讓他們沿街乞討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要放過他們?我們放過你,怎麼對得起他們?啊!!你說!!”
受了刺激的李爾玉不禁大聲呵斥起來,直接把羅進給震傻了。
之前李爾玉審訊他,雖然沒有好臉色,卻也沒有這樣雷霆震怒的呵斥過他。這會兒見到李爾玉憤怒的模樣,羅進嚇得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了。
“老實點,說,好好想,別想心存僥倖,要是有任何懈怠,就當你是在包庇那個殺人犯!”李爾玉的耐心基本已經耗盡,再也沒辦法好聲好氣的問下去,雖然之前她也沒好聲好氣的問過。
羅進覺得李爾玉現在的狀態特別嚇人,彷彿周身燃了帶着黑色的火焰。再聽李爾玉說的話,就連忙回想,可是越是急着想,卻越是想不到任何特徵,急的羅進臉色發白。
過了好一會兒,羅進已經滿頭冷汗,不停的擦拭着額頭的汗漬,可是他依舊沒想到兇手的特徵。
李爾玉看出羅進很緊張,轉念想了想,就知道是她表現的太嚇人,把人給嚇到了,只好收斂了周身駭人的氣勢,緩了緩語氣,說,“我問,你來想,好好想,不要想着撒謊。不妨提醒你,我是心理學專業的,想騙過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