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厄聽了哈哈大笑,覺得平生最得意的時候莫過於現在,攻勢一波接一波,如潮水般涌去,根本不給花弄影翻盤的機會。
此時玄育嬰的神念也迴歸肉身,從挖的一個泥坑中鑽了出來,就看到花弄影被窮追不捨,四周的池水不知不覺中已經沾溼了她的火紅衣裙,粘溼的貼合在她的曲線上顯的溼漉漉的,烏黑的髮絲也是凝成一縷一縷散亂的貼在額頭、面頰上,看上去好不狼狽,但又有一股美女成落湯雞的別樣誘惑。
慌亂中,花弄影看到玄育嬰的身影,立即十分驚喜的嚷道:“趙師弟快來幫我拖住奸魔,不然我可要念咒了。”
玄育嬰頓時無語,叫我自己殺自己嗎?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且花弄影自身都難保了,還在威脅自己,真是活膩歪了,就讓我送她下地獄吧!
花弄影不知道自己叫喚來的是死神,聽到玄育嬰應了一聲:“花師姐你在堅持一下,我馬上就來。”隨後就持着血目神劍殺將過來,花弄影不僅鬆了一口氣,還十分欣喜呢。
崑崙山絕頂之上的玉虛宮中,也正有兩位道長透過一重電視那麼大,繡有金色雲紋的鏡子看到了花弄影的狼狽相,不僅是她,碧水深潭發生的種種事件也都在鏡中一一掠過,全方位纖毫畢現,不留任何死角,只要他們想就可以隨意把那一處的景物放大,跟現代的監視器十分相似,卻又神奇很多。
這面鏡子就是崑崙至寶‘照妖鏡’,能照見妖怪的本來面目,連能變幻容貌的化神期練氣士被照過,也會暴露出真容,比趙厄在泥鰍水府中檢漏的那面能照見方圓百里的琉璃鏡,品質也不知高上了多少個層次。
“無量天師!”其中一個面若老農,並不穿衣,青毛遍體的老道長先禮讚一聲,接着才道:“那大自在宮號稱佛道雙修,怎麼我看她們派出來的花仙子行的都是佛門功法?行事舉動看着也都不大把我們道門弟子放在眼裡。如今受難,至清道兄,你看我們救她還是不救?”
與他面對的是一位鶴髮童顏,身穿明黃色至尊道袍的老者,正是崑崙掌教至清上人,除了衣服華麗了點外,看起來就像那些保養有方的老人家,除了面色白裡透紅宛如新剝雞子般外,就在無出奇之處。
至清上人笑而不語,能與崑崙掌教直接對上話的人身份自然也不會低到那裡去,那老道長正是羅浮山掌教黃野人,葛天師的隔代傳人,在古代文獻‘歷世真仙通鑑’中也有記載。
“黃野人,葛洪弟子。洪棲山煉丹,野人常隨之。洪既仙去,留丹於羅浮山柱石之間。野人得一粒服之,爲地行仙。後有人遊羅浮,宿石巖間。中夜見一人無衣而紺衣覆體,意必仙也。乃再拜,問道。其人了不顧,但長笑數聲,聲振林木。復歌曰:‘雲來萬嶺動,雲去天一色。長笑兩三聲,空山秋月白。’其人歸道其形容,即野人也。”
顯然黃野人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嚴格算起來,輩分還遠在崑崙掌教之上呢。
對他們這些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人來說,有些話並不用說,也自明白。現在妖盟勢力越來越大,道門之中除了崑崙和羅浮還是欣欣向榮之外,蜀山,峨眉早就勢衰,這次正邪大戰,就只派了幾個弟子象徵性的來觀戰,其餘人都是緊閉山門不出,在無五百年時間裡領袖羣倫的風采了。
其它更不用說,不是淹沒在人道前進的滾滾洪流之中,就是被妖盟討伐的滅絕了。
正道勢衰啊,迫不得只能讓佛門的勢力重新踏足中土神州了!這是至清上人和黃野人共同的感嘆,所以像大自在宮這樣潛伏在暗中,擁有強大潛力的勢力,是無論如何也要拉攏的,不然被妖盟拉去,佛妖合流,就真是一統修仙界了!
道門就是在有八百萬英魂鑄就的英雄神王和擁有真龍玉璽‘和氏璧’的至尊,兩重庇護,也是難逃滅絕的命運。
這就是修仙界的現狀,至清上人和黃野人縱是天下第一,第二也是無可奈何,何況他們還不是。
黃野人青綠的食指一點照妖鏡,鏡面上的景象就轉到崑崙山腳下,妖盟大軍的方陣之中,一點一點的放大,笑道:“抱甕老人每次排場都這麼大,道兄還好,弟子以千數。我手下門徒就十數人,可遠遠比不了啊。”
至清上人趕緊道:“那裡話,崑崙弟子雖衆,你看有那幾個成才?不過土雞瓦狗罷了,那像羅浮山,天庭四大天師葛天君嫡傳,傳下外丹大道,個個都可得長生,說崑崙不如羅浮纔是!”
兩人都把自家說的破爛不堪,把對方吹的彷彿皇宮金殿,倒也是奇了。
黃野人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妖盟國師這次野心勃勃,不知怎麼竟給他拉攏了一向自主勢力的大聖王,還有一位藏頭不敢露臉的妖王,和其它兩位至上長老,在妖盟之中佔了三分之一強,除了那些牆頭草,都可以和那個女人對抗了。
這次約戰崑崙,更壯大了他的聲勢,又看出道兄不想損傷弟子,把崑崙好不容易聚集的元氣無用的消耗一空,提出七天一次鬥法。只是他要預謀大事,又如何消耗的起呢?不過想憑空敲詐道兄一筆而已。”
“他要,就給他,給他!”至清上人大袖連揮,看那樣子似乎連玉虛宮都可以送人:“他不是要不死玉樹,珠玉樹,龍牙米嗎,但有實力,任憑他取用。”
“那幽冥寶刀又如何?”
“但憑各家本事,羅浮弟子有爭氣的能挫敗妖盟強敵,我崑崙自然也會雙手奉上!”
至清上人看着黃野人,兩人相視而笑。
荒野人心願得償,突然嘆息了一聲:“希望我們不是在養虎爲患纔好。”
“抱甕老人好吃人肉,殘忍嗜殺,妖盟諸妖早就被人道同化,說是人也不爲過。只是畏於他的淫威纔不得不聽命而已,只要情事不利必是衆叛親離,絕對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所以他聲勢搞的越大,傷的妖盟元氣也就越多而已。”至清上人這些年早把妖盟研究透徹,信心滿滿,同時手袖一揮。
恭敬的立着麒麟崖前的紀青瑤,看到面前的金鐘突然無風自動,響起了悠揚的鐘聲,神色一怔,隨後就省起是師父在傳喚自己,連忙欣喜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