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少女沒影了,趙歡喜還呆呆看着,趙厄不由問道:“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回家吧。”趙歡喜攙起趙厄,雙嘴默唸,使了個‘遁地’的神通,趙厄就覺腳下一空,落入一個明晃晃的蛋形光圈中,是從趙歡喜身上發出,剛好包裹住兩個人,光圈前沿似掘土機般破開一層又一層的黑色土壤,飛快前進。
趙厄還沒看明白,肩膀又被趙歡喜抓住,向上一竄,落在一片草地中。
“這是……啊!”趙厄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覺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待看到草地中一株在夜晚也開的分外妖豔的玫瑰,這朵母親最愛的花朵兒時,在一看離草地不遠的那套生活了十六年的房子,趙厄這才驚覺,自己回家了,從一千多米外的森林中一眨眼就回到了位於市郊的家中。
又驚又喜,趙厄緊緊抓着趙歡喜的手:“大哥,這就是遁地術嗎,你是怎麼辦到的?真是太厲害,太絢了……”
“汪汪……”長毛狗哈利聞到了主人們的氣味,從狗屋裡跑了過來,圍着趙厄和趙歡喜的腳邊不停打轉,舔舔這個又舔舔那個,無意中就把趙厄鞋子上滴落了着的人蔘血液舔了進去。
趙歡喜恰好看見了,心中一動,暗道:“這畜生倒好機緣。”把哈利狗輕輕推到一邊,把着激動不已的趙厄的手臂到一邊的綠化樹下坐下,面色嚴肅的凝視着趙厄的臉龐道:“小二,不瞞你說,大哥我是個練氣士。”
“還不瞞我,我要不是恰好看見了,現在估計還被你瞞在鼓裡呢。”趙厄心裡這樣想着,卻沒有表露出來,信誓旦旦道:“大哥,我知道的,我會替你保密。能問一下,你是怎麼修煉上的嗎?”
趙歡喜聞言鬆了一口氣,對趙厄的問題倒是知無不言:“我八歲的時候不是生了一場大病嗎,幾乎就快要死了。恰好這時候,我師父算出我有這一劫,說我有什麼仙緣,就來收我爲徒,傳我功法,我練了十多年,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這樣也行!你運氣真夠好的。”趙厄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悠然神往道。
對自己哥哥因禍得福踏上修仙路,趙厄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在往常每每被比下去的時候,自己都恨恨的詛咒過:當初那場病要是把他腦袋燒成白癡那該多好啊!
卻沒想到,正是由於這場病才使趙歡喜出落的更加出色,把自己完全比下去的。
“我有什麼羨慕的,我還羨慕你呢。”趙歡喜一副你不知道我苦的模樣道:“自明朝末年的神仙末劫過後到現代的五百年間,天下元氣逐漸稀薄,佛道兩派就在也沒有出過一位羽化成仙的真人了。關是這樣還不打緊,偏偏月亮之上的月陰元氣不見減少,反暴漲兩三倍,散發下來任由妖魔鬼怪們吸收。每逢十五月圓之日,還會降下‘帝流漿’,是極其精純的月陰元氣,不用提煉就可以直接使用,搞的妖怪們個個法力高強。
妖族中更是出了一個驚採絕豔叫蝸皇妖姬的絕色人物,一統天下妖魔,建立妖怪聯盟,勢力更是大盛。
反觀我們佛道兩門,唉!前輩凋零代盡不說,當代的諸多師伯師兄又都限於資質和元氣缺乏,法力都是一般般。要不是靠着上古大仙流傳下來的精妙功法,和諸多厲害法寶,恐怕早就被滅盡了。
現在的局面就是‘道消而魔長’。
所以各個山門都積極融入現代社會中,聚斂錢財,不折手段的蒐羅各種天才地寶,不拘一格的選拔修道人才,在很短時間內恢復了一定實力,但也不復盛時的十分之一。但幸好妖盟內部也不平靜,爲了領導權明爭暗鬥,各個妖魔間又有着天然的巨大矛盾,這才堪堪達成勢力平衡,彼此剋制着。
我們大自在宮雖位處西域絕地,遠離中途,也不能例外,要拼命蒐羅天才地寶。就說這次的人蔘娃事件吧,我本來在上課,卻被緊急叫了出去,去搶什麼人蔘娃娃。說來要不是那蜈蚣精是散修,無門無派,沒有靠山,不然還真不敢上去搶。
一開始那妖怪分外兇猛,不過好像很顧忌我們‘大自在宮’,沒有用全力,不然我和師姐就要飲恨當場了,後來才仗着法寶厲害,和靈丹妙藥恢復元氣快,把它耗敗。
可最終它還是逃了,還不知道它要怎麼報復呢?”
最後趙歡喜頗爲感慨的說:“真不如阿二你呢,上課泡妞,下課打球打架。”
“原來如此,那你不是經常遇險?”趙厄細細品味着趙歡喜的話,從中彷彿看到了道門急速衰落,面對妖怪的挑釁時,不得不忍辱退讓。又不甘心,在凡間秘密收攏修道人才,天才地寶,在無數的腥風血雨,仙法異寶的爭鬥後,這才重新奪回半壁江山的情景。
兄弟倆肩並肩的靠在樹幹上,一時無語,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卻說蜈蚣精一路狂奔,慌不擇路,方向卻是始終向西,到達茫茫無際之昌海明山之上,直落入那高聳入雲的明山巔峰一座雷音古剎之中,這才停了下來。查看了一下身後,有無數波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並沒有人聲蹤跡追來,蜈蚣精這才鬆了一口氣,纔有空查看一下身體。
一看卻是肉身全毀,內丹縮水,沒有兩百年的苦修不能恢復,不由倒吸涼氣,惡念陡升,哇哇怪叫:“好啊,好啊,以漫天諸佛之名,我百足將軍此仇不報,誓不成仙。”卻是恨到了極點,才發下瞭如此不可違背的大宏願。
“何人在此喧譁?”許是蜈蚣精的叫聲驚動了古剎中的和尚,一個三十多歲,滿面慈悲的和尚從禪房裡走出來道。
“是我。”蜈蚣精一晃,幻化爲一白衣寬訣的古人打扮,只是臉有些慘白,身體在虛實之間變幻,對那和尚道:“快帶我去見大1法師。”
“是二老爺啊,您這是怎麼了?”大和尚顯然是認識蜈蚣精的,看樣子還很熟,驚異的問道,又說:“師尊正在淨念禪院中,二老爺快請。”就往前引路,朝古剎之中走去,路中路過大雄寶殿,佛主金身耀眼,如來寶相莊嚴。
蜈蚣精跟在後面,憤恨的道:“我在苦惡崖下守候了一百五十年,才得了一株五百年的人蔘,正要送來與法師享受,卻在路上被一男一女兩個修道者堵住去路,不但搶去人蔘歲壽,還把我打成這樣,着實可恨。”
大和尚一聽人蔘,眼睛發亮,又聽被人搶走了,大是憤恨道:“這兩人真是該死,二老爺休要生氣,等下見了師尊,得了法旨,定要叫他們好看。”這人蔘本來他也是有機會受用的,如今卻不得一聞,不由不同仇敵愾。
說着,到了後山,淨念禪院就處在成片綠竹和水紋功德池之中,有仙鶴對對翱翔,王八隻只暢遊,仙氣迥然,蜈蚣精身處其間,不知不覺心意柔和,仇恨大消,儘管不是第一次親臨,還是讚道:“真佛家聖地也。”
大和尚面露得色,卻是沒修煉到家,走到一間小木屋前,高聲道:“師尊,二老爺請見,有緊急事情。”
說是禪院,就只是一間小木屋,裡面住着一位尊者,法號‘性海通’,有大1法力,大神通,早在蜈蚣精一接近古剎之中,就被他察覺,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前因後果,因此道:“百足你來的正好,你命中該有這一劫,有驚卻無險。雖受小創,以後修行卻在無妨礙。此番,你入我水紋功德池中,就得恢復,圓滿。”
“是。”蜈蚣精大喜,毫不猶豫的跳入功德池中,與王八做了回朋友。不一刻,無窮量最善生機的癸水元氣就調動了起來,使池水翻滾冒泡,咕咕作響,在蜈蚣精身上發揮了作用,血肉再生了出來,內丹也脹1大,比以前更加強大。
“多謝法師。”蜈蚣精回到了岸上,伸了個手蹬了下腳感覺精力充肺,法力無限,不由在小屋外跪下,恭恭敬敬的道:“大恩大德,我百足窮九海之水,也不敢忘報答。”
“也罷,就讓我替你徹底解決掉這段因果吧。”屋子裡的尊者心血來潮,思緒紛紛如亂麻,沒個頭緒,根本入不了佛家所言一念不生,不垢不淨的禪定境界。
尊者法力高強,知道自己如此異常,必是事出有因,正要出去走一遭,看個究竟。肉身僵坐,神魂脫殼而出,攪起陰風陣陣,溫度驟降十度。
百足就感覺一股無比強大,莫可匹敵的神魂從屋子裡升起,山般大小,烏雲般連綿千米,遙遙的俯視衆生,頓感自身渺小。
神魂無形無質,看不見,摸不着,又真實存在。
性海通尊者肉身還在昌海明山淨念禪院中,神魂卻對着須彌神算中趙歡喜,趙厄兄弟倆家的方向閃去,速度比風,比雷電,比光,都要快,而且任何有質量的東西都不能阻擋它前進。
也是性海通尊者的神魂強大,能夜遊,也能日遊,亦能御物,還能觀想出諸般魔頭,傷人魂魄於無形,方能如此。
現今大多修陰神,欲成鬼仙的練氣士都只到驅物而以,連在陽光下行走都不行,性海通尊者在這方面就強大的太多太多了。
卻說尊者幾乎是一個剎那的時間就到了趙家兄弟倆的屋子上方,卻被底下衝天而起的一股紅柱擋住了去路,暗叫不好,原來神魂最怕氣血旺盛的人,因爲血氣如火,神魂雖然無形,卻也會像氧氣一樣被燃燒。這也是爲什麼山精鬼魅一流要選腎虛體弱的人來奪舍附身的緣故,因爲那些身強體壯心正如一的人,它們根本靠近不了。
趙歡喜根基得天獨厚,後期又修煉有仙法,氣血尤其壯,都凝聚成了一團通天紅柱,稍通望氣之術的道人在五十里外都能看見。是妖精鬼怪們的最佳補品,但也是神魂,陰神,鬼魅之類的最大剋星。
比如現在,性海通尊者的神魂就遇到了麻煩,但他神通廣大,見硬的不行,就使出了佛家八百旁門神通中的‘寶象觀想法’,在神魂中觀想十八層地獄裡的諸般魔頭,很快,阿賴耶識中觀想的一個魔頭在空中凝聚出了虛體,是一尊青面獠牙,身高三丈,滿頭紅髮,手持一柄漆黑的鋒利鋼叉,手腳全部都是鱗片,恐怖得叫人嚇破膽子的巨魔,是五大魔王中的夜叉王。
這尊巨魔一出現,立刻朝性海通尊者的神魂撲了過去,舉起鋼叉,一叉而下,十分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