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城。
正午時分,樑樂微微的睜開眼睛,葉驚鴻和冰玥此時就站在她的身邊。
“啊!”樑樂一驚,想要爬起來,發現自己身體異常的疲乏,根本沒有能耐能夠坐起身來,看着左手懷抱的琵琶,心裡似乎稍微安定一些。
“你傷勢嚴重還是多多休息。”葉驚鴻關切的說道,目光打量着樑樂那傾國傾城的半邊容顏。
“是你救了我?”說話間樑樂暗提真氣,發現體內的真氣都有些不支,看來昨夜的打鬥傷勢不輕。
葉驚鴻輕輕一笑。
“是我幾個朋友救了你,也是冰玥幫你療的傷。”
樑樂目光自然的轉向葉驚鴻身旁的冰玥,猶記得自己將被那六位大漢刺殺之際,正是眼前相貌不凡的黑衣女子的驚天一擊救了她。
微微頓首,樑樂輕輕的說道:“謝謝你們。”
“應該的。”冰玥插上一句,更加註視着眼前的琵琶女子,昨夜幫其療傷,好奇心的促使下,讓她看到了她的全部面貌,直到現在都是心有餘悸。
樑樂略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冰玥,似乎看出對方知曉自己的秘密,輕嘆一聲,目光轉向葉驚鴻。
“這是哪?現在雲嵐宗和我魔蓮教的戰況如何?”恐怕對於樑樂來講,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她從小生長的魔蓮教重要。
“我說過助你們魔蓮教我便一定要做到,我要在擎城敵人的咽喉地區,給予雲嵐宗沉痛的一擊。”
樑樂冰冷的臉上再次浮現一絲感激,從小到大恐怕這一次傷的最重,差點還喪失了性命,但是她也真切的體會到什麼是有心無力。
這時,馮翔敲門而入。
“葉兄弟,這是我獲取的對方飛鴿傳書。”
“馮大哥辛苦了。”葉驚鴻輕輕的點點頭,順手接過馮翔手中的一把紙條,足足有十來封。
一封封的看來,葉驚鴻的臉色立馬劇變,沉重無比。
大致內容便是軒洲魔蓮教的地盤在裡應外合的雙重夾擊下一個個的告破,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戰線拉的太長,速請葉晨宗主派援兵支援,將魔蓮教軒洲勢力一網打盡。
雖混入江湖不久,但是早時便得知魔蓮教勢力雄厚,就連早期的雲嵐宗和南羽門都無法將其斬盡殺絕。而如今的葉晨卻能在兩日不到的光景,讓魔蓮教節節敗退,實在有些恐怖。
目光自然的看向樑樂,樑樂的冷峻的半邊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焦慮。
“發生什麼狀況?”
葉驚鴻嘆息一聲,猶記得昨日樑樂還信誓旦旦的說魔蓮教一時不會落敗,思索片刻,最終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樑樂。
簡單的看了一遍紙條,樑樂的臉上除了憤怒外,便是無限的殺氣,只可惜現在有心無力。
“這個雲嵐宗果然狡猾無比,怪就怪我們過於相信這些名門正派,他們早就潛伏無數幫衆在軒洲各城的天下鏢局,時刻準備着這場戰爭。”
聞言,葉驚鴻知曉雲嵐宗能火速破敵的緣由,張馨雨果真足智多謀,看來此戰之後,陳國幫派將盡在葉晨之手。
“葉兄弟,現在怎麼辦?”馮翔問道。
葉驚鴻微微合目,思索片刻無果,轉過身來,面向房門。
“我們出去走走。”
“等等。”樑樂叫道。
葉驚鴻停止剛準備跨出去的腳步,轉過身。
“姑娘何事?”
樑樂的目光則是掃視着房間另外二人冰玥和馮翔。
馮翔江湖閱歷深,這是要他和冰玥迴避。
“冰玥姑娘,我們先出去。”
旋即二人走出房間,並輕手關上了房門。
“你過來。”樑樂輕聲說道。
葉驚鴻不明何意,步伐還是走了過去。
樑樂將手放在衣兜,拿出一道黑色的令牌,這正是魔蓮教的黑殺令牌。
“這個令牌給你。”
葉驚鴻接過端詳一番,明白這個令牌一定是魔蓮教的至高令牌。
“姑娘,這是......”
“這是魔蓮教的至高令牌黑殺令,教主鳳雪一共只發了三道,凡是有這令牌之人,只要是魔蓮教的幫衆,都會無條件的服從任何命令。”
葉驚鴻再次打量一番手中畫着蓮花,刻着大大“魔”字的黑殺令牌。
“我並非魔蓮教之人,這麼高的權欲我不能要。”他再次將令牌遞給躺在牀上的樑樂。
樑樂搖搖頭,琵琶遮蓋的半邊臉上,顯得有些無奈。
“我之所以將這令牌交給你,是覺得你值得信任,如今我重傷不起,眼下的局勢我只能相信你能讓我魔蓮教的損失減到最小。”
“姑娘,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怕我也沒有能耐救你魔蓮教。”葉驚鴻直言道。
樑樂嘆息一聲,悠悠說道:“叫我樑樂就好。”
和這琵琶女子認識四五日,葉驚鴻今日才知道她的名字,看着對方稍加信任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
“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絕對做到,你好生休息吧?”
......
站在城樓之上,葉驚鴻拉長目光看向遠方,前有野馬幫隨時都有可能進攻,後有雲嵐宗十來個堂口,正勢如破竹的攻打着魔蓮教。
他微微的閉上明亮的眸子,腦海一陣飛緒,一定要想出計策改變現在的局勢,要不即便無人攻打擎城,軒洲的魔蓮教戰敗後,最終他們還會陷入危局。
“也只能這樣了。”葉驚鴻輕聲自語。
“鄭斌兄弟,拿筆墨來。”
展勁飛一直在鄭斌身邊問東問西,他早就有些反感,聽到葉驚鴻喚他拿筆墨,也不問爲什麼,慌忙應道:“好。”
少時,鄭斌便走到葉驚鴻身前。
“你這是要幹嘛?”
葉驚鴻一笑,輕聲的對鄭斌說道:“我是要雲嵐宗自己打自己。”
“自己打自己?”鄭斌咕嚕一聲,抓抓頭髮。
“什麼意思?”
葉驚鴻再次輕聲說道:“野馬幫隨時都會攻打過來,一旦周庭真打,那之前的虛設一點沒用,我只能借助打到軒洲縱深的雲嵐宗勢力,回頭幫我們消滅野馬幫。”
鄭斌更加的一臉疑惑。
“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在你面前我似乎變得愚笨。”
“總之你相信我就是,我定能調集到天外之兵。”葉驚鴻收斂着笑容,眼神變得幽深,他是再賭,賭雲嵐宗人會上當。
鄭斌憨笑一聲,心中對葉驚鴻的敬佩之情變得更深。
“那我倒是拭目以待。”
葉驚鴻點點頭。
“你先去休息吧?”
鄭斌離開後經過展勁飛身前的時候,展勁飛問道:“葉公子要筆墨作何?”
鄭斌鄒起眉頭,這個展勁飛自從被馮翔戰敗後,似乎都失去了往日裡的風采,整天圍着自己喋喋不休,甚是反感。
“葉公子是寫書給他的天外之兵,叫天外之兵來此將野馬幫滅了。”
“啊!”展勁飛驚訝一聲,鄭斌則是說道:“昨夜本就沒睡好,我去找個地方睡上一覺,你別來煩我。”
看着鄭斌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正在城牆上奮筆疾書的葉驚鴻,展勁飛心中暗道:“果然有支強大的隊伍。”
他對野馬幫可謂甚是瞭解,是雲嵐宗下最強的堂口之一,恐怕像自己飛魚堂這樣的堂口,沒有五個都難以與之抗衡。
少時,葉驚鴻寫好了一疊書信,對着身後的冰玥說道:“冰玥,我們去找馮大哥。”
說完二人下了城樓,展勁飛想跟過去看個究竟,最終還是猶豫了,索性也靠着牆頭閉目養神。
“冰玥,你們當初躲在老伯的那地窖之中,能否同時容納四五百人?”路上葉驚鴻問道。
冰玥思索一番,雖不明白葉驚鴻爲何問此,但是還是回答道:“可以,就是有些擠。”
說話間二人來到擎城城中一所高樓建築旁,馮翔正躺在屋頂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當然他的任務便是不然來往擎城的信鴿飛過一隻。
“馮大哥。”葉驚鴻呼喊一聲,馮翔從屋頂爬了起來。
冰玥一把拽住葉驚鴻,縱身一躍,二人也飛到屋頂之上。
“葉兄弟來此何事?”
葉驚鴻一笑。
“還請馮大哥按你截下的幫派排序,將這些書信送給野馬幫和在軒洲作戰的雲嵐宗各堂口。”
“好。”馮翔順勢結果書信,簡單的打量一番。
“他們會上當嗎?”
“這可是葉晨的親筆書函。”
馮翔聽出言外之意,這是葉驚鴻模仿葉晨筆記寫的。
“此真乃借刀殺人之妙計,但是一旦出錯,我們可是危險了。”
“若是我們躲在你們之前療傷的地窖之中,那麼無論此計成功與否,我們都算贏了,若是雙方對戰,那就是借刀殺人,即便不對戰我們至少調動了擎城的兵馬,給魔蓮教喘息的機會。”葉驚鴻分析道。
馮翔點點頭,認識葉驚鴻後他似乎明白了,一個強者不一定是武學達到高峰之人,就拿眼前的少年來說,雖然修行低弱,卻能在敵人肚子裡生存,且頻繁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若是此計成功,無疑又是給雲嵐宗迎頭一擊。
“好,我這就將書信送出去。葉兄弟實在是讓馮某佩服。”馮翔忍不住的誇獎一句。
葉驚鴻仰望着藍天白雲,這是弱者的智慧,而他心目中便是要變得強大手刃張馨雨那個惡婦,和那欺師滅祖被權欲抹滅了人性的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