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阮志南與雲秋夢手牽着手回到了林場。
爲大林和桃子放下了一錠金子後,二人才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林場。玩兒了一路後,阮志南纔將雲秋夢送回了雲家堡。雲樹夫妻感激阮志南對雲秋夢的照顧,硬是留他在家裡吃了頓飯。
吃過飯後阮志南又和雲秋夢玩起了捏泥巴。兩個人不僅捏了一堆小泥人,竟還和小孩子似的過起了家家,並且玩的不亦樂乎。
說到底,阮志南和雲秋夢也不過是兩個情竇初開的大孩子而已,也許很多的事他們並不懂。但恰恰是這時期的愛情纔是最純粹的。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是因爲喜歡對方,沒有一絲雜念摻雜其中。
簡單的一堆泥巴就讓兩個人玩兒了一下午,阮志南就是再不捨也不得不回家了。臨行時,雲秋夢又從薛良玉那裡“搜刮”了一盒子點心給阮志南帶上。
送走了阮志南,雲秋夢又叩響了雲樹書房的門:“爹爹,夢兒可以進來嗎?”
得到了雲樹的允許,雲球夢笑盈盈的端着一杯茶遞到雲樹面前。
“爹,您看書看的辛苦,喝杯茶吧!”
雲樹笑着接過茶碗:“我女兒果然懂事。”
雲秋夢又繞道雲樹身後爲他捶肩按摩,按了一陣子後忽然開口道:“爹,夢兒有件事想告訴你……”
雲樹頭也不回的答道:“是你和志南的事吧!告訴爹,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聽罷雲樹的話,雲秋夢吃驚地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雲樹這才放下茶碗將雲秋夢從身後拉到身側。
“你當你爹這雙眼睛是白長的嗎?從小到大,你可是最喜歡粘着良玉的。可是自從上次你把志南帶回來以後,明顯找良玉的次數變少了。而且你每次出門大部分都是和志南一起。想來,是我的夢兒終於長大了,要嫁人了。”
說也奇怪,在阮志南面前一向大方的雲秋夢,到了自己父親面前倒靦腆起來。
“……那個,您對我和志南的事有什麼看法?”
“呵呵……”雲樹笑道:“志南這孩子確實不錯,就是太過文弱了一些。不過他對你的好爹是全部看在眼裡的。”
雲秋夢開心的勾住雲樹的脖子:“爹,這麼說,您是同意了?你真的不在乎他武功平平什麼的嗎?”
雲樹輕輕握住雲秋夢的手認真地說道:“我纔不在乎我的女婿是不是什麼身懷絕藝的英雄豪俠,只要他對我女兒一心一意就足夠了。”
頓了頓又道:“但以爹習武多年的經驗來看,假以時日,志南這孩子必成大器!”
雲秋夢向雲樹眨了眨眼睛:“爹爹,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孃親,就當做咱們父女間的秘密好不好?等我和志南商量好了在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孃親和阮掌門。”
雲樹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自然通曉小兒女的心思,也知道他們再顧忌什麼,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呢!
“爹爹,這是什麼?”
忽然雲秋夢瞥見了雲樹書桌上的藥瓶。
雲樹看都不看藥瓶一眼平靜的說道:“昨日莫邪外出找你時不慎被毒草劃傷了手臂。”
“哦!”雲秋夢輕輕拿起藥瓶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她知道那種疼痛。想到此她不禁小小的內疚起來:“雖然我與莫邪總不如和良玉姐姐那般親厚,但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何況這次她是爲了找我才受傷的,不如……不如我幫她把藥送過去吧!”
說走就走,雲樹還未迴應,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雲秋夢拿着藥瓶就跑開了。
“莫邪……你睡了嗎?我聽爹爹說你受傷了,我給你送藥來了。”
“吱呀”一聲,莫邪打開了房門。雲秋夢低頭向她手臂處看去,她淺色的衣衫上果然滲着點點殷紅。
“喏!給你!”雲秋夢急忙把藥遞到了莫邪面前。
倒是莫邪遲遲不肯伸手去接,從她的眼神裡不難看出她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真的是來給我送的藥嗎?”
雲秋夢點了點頭:“我人都來了,自然就是真的。”
莫邪這才笑着從雲秋夢手裡接過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找我。”
雲秋夢想了想道:“的確是第一次。”
“嗯……”雲秋夢側過身道:“……我和志南約好了下個月外出踏青,良玉姐姐和珊珊也會一同前往,你要不要去?”
莫邪顯然是願意接受雲秋夢的邀請的,但不知爲何,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了,你們去吧!祝你們玩的開心,另外,謝謝大小姐的藥!”
說罷莫邪“哐當”一聲關上了門,雲秋夢也沒勉強轉身便回房去了。
回了房間,雲秋夢坐在牀上抱着阮志南爲她縫補過的衣服嘿嘿笑了起來。回憶着她與阮志南發生的那些事,一切都歷歷在目。最要緊的是,她跟阮志南在一起時是真的開心。
有時候想想,倘若這世間的女子都如雲秋夢一般敢於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那些讓人倍覺遺憾的愛情故事會不會少一些呢?
說到愛情故事,就不得不提提鍾離佑和儲若水這對才子佳人。
顧懷彥和鍾離佑的友誼也始於儲若水口中的那幅畫像。
話說,這鐘離佑也有數日未曾與儲若水見過面了。實在禁不住想念,一大早鍾離佑就提着食盒奔墨林峰趕來。
但等在門口迎接鍾離佑的卻是儲若水的師妹,藍鳶。
這藍鳶便是那日在酒飄香因看不慣鍾離佑對儲若水好而捶柱、滿懷怨氣的女子。
可是怨氣歸怨氣,當她從儲若水口中得知鍾離佑要來時,竟然難掩興奮,甚至一夜未睡,只爲了能夠早早的起來迎接他。
這不,看到鍾離佑的身影后,藍鳶即刻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迎了上去:“……鍾離,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未見儲若水鍾離佑雖有些失望,但他還是笑道:“辛苦師妹了,若水呢?她怎麼沒來?”
藍鳶臉上的笑即刻凝固住了,她的語氣也有些低沉:“她沒來,可是我來了……難道我和師姐有什麼不一樣嗎?”
很早的時候鍾離佑就意識到藍鳶對他有些不同,簡直熱情的過了頭。他也曾就此事與儲若水談過幾次,但每次儲若水都不以爲然的一笑而過。
在儲若水看來,藍鳶還是個孩子,她不過是把鍾離佑當做哥哥罷了。
但鍾離佑總是刻意與藍鳶保持着距離,更是擔心自己的某些言行會給藍鳶錯誤暗示。
於是他也收住了笑容:“既然你問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在我心裡你和若水就是不一樣。”
藍鳶急忙張開雙臂將他攔住:“那你說說,究竟哪裡不一樣?”
鍾離佑道:“你知道的,若水是我的戀人,是我以後的妻子,是要陪我過完後半生的人。你既然是若水的師妹,那也是我的師妹。只要你從今往後以兄長之禮相待與我,我自然也便像對待四月、五月那樣對你。”
藍鳶指着鍾離佑問道:“四月?五月?她們不過是你的使喚丫頭,是卑微的下人,你怎好把我和那兩人相提並論?”
鍾離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向來把四月五月當做妹妹看待,你這又何苦?”
藍鳶緊緊攥住鍾離佑的手臂:“不,不會的,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
鍾離佑一把甩開藍鳶的手:“你鬧夠了沒有!”
說罷,鍾離佑繞過她徑直向前走去。
鍾離佑向來待人都很隨和,他這麼對藍鳶也是想徹底斷了她無妄之念罷了。
可惜,藍鳶卻不這麼想,她凝望着鍾離佑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我不奢求能日日陪在你身邊,可你對我溫柔一次也好啊?師姐可以做你的妻子,我卻只能做你妹妹。但就算是隻能做你妹妹,我也不希望你還有別的妹妹。”
而鍾離佑也是在很久之後才明白,可嘆他聰明一世,卻獨獨在處理藍鳶對他的感情這件事上犯了糊塗。他一心在儲若水身上,只知道要與藍鳶保持距離,卻不曾想過去打開她的心結。正是由於他用了錯誤的方式對待藍鳶,才導致了一系列的悲劇發生。
“儲妹……”
鍾離佑好不容易甩開藍鳶便迫不及待的奔着儲若水而去,可惜他翻遍了整個疊秀谷都未曾找到有關儲若水的一絲氣息。
無奈之下只得嘆了口氣:“儲妹,你怎麼這麼調皮,又跟我躲貓貓。”
忽然,一陣柔風襲來,鍾離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軟紗。
“儲妹,是你嗎?”
喊了幾聲都無人回答,鍾離佑着急的將軟紗扯下。
“倏”的一下,他手中的軟紗飛快的從他手心裡抽離,鍾離佑才知曉原來那矇住自己眼睛的軟紗正是儲若水留仙裙上的水袖。
且不說儲若水那婀娜曼妙的舞姿,勾人魂魄的眼神,單是她此刻手執花枝,顫顫然的模樣便勾起鍾離佑無盡的憐愛。
當真是好一個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欣賞着儲若水飄逸輕盈的舞蹈,鍾離佑總算是再次露出了笑臉。迄今爲止,儲若水是第一個可以讓鍾離佑失去理智、爲之瘋狂而不管不顧的人。